7、陆、one touch乜乜斜斜春心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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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出一开始杨程就发现其实完全不用那么细心规划，因为到场的大部分人都是冲着“小白龙”来的。
大锣敲响幕布拉开，两个解差押着焦赞上来，一番言语简单地道出剧情，刘利华夫妇渐次登场。等林路平饰演的任堂惠疾步上台，观众席传来一片压低声音的惊叹。也难怪，林路平此时身穿白色花抱衣头戴软罗帽，全部扮上之后更是显得俊俏。
哼哼这就被惊艳到了果然是图样啊，哥当年看见小涛的时候比你们矜持多了！杨程心中不禁有些得意。
他本来是在侧幕边上点着ppt放字幕投影，剧情步入正题之后就没他什么事了，光明正大地偷闲看戏，可目光总是难以控制地飘向对面的李文涛。此刻的他正站在幕布后面，抱着双臂关注着台上几个小演员的动作完成情况，那认真的样子倒真像戏校的老师。
台上打得火热，台下观众渐渐没了说话声认真看戏，杨程也收回视线专注台上，但看着看着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此时任堂惠扣着刘利华的手腕，俩人一起啪嗒亮相面朝观众，台底下却一片鸦雀无声……
我去这些小P孩不会鼓掌啊？
也不知道是受了西方看戏规矩的影响还是不熟悉传统戏曲演出中叫好的习惯，亦或是看得聚精会神太过投入，总之这出戏是在一片诡异的安静中演完。
几个小演员明显在戏校里演出没遇到过这种“静默待遇”，要不是台下还能get到笑点，偶尔传来一阵笑声，他们都要怀疑是自己演砸了。好在演完之后这帮学生仔们回过神来鼓掌喝彩，这才放了心。对于这个场面李文涛倒是熟悉，给老外演戏的时候差不多也就这反应，他思考着以后该怎么培养观众拓宽演出市场。
杨程在边上使劲拍着巴掌发泄一直被压抑的情绪。整个演出过程可把他憋得够呛，几次裉节儿上“好”字就在嗓子边愣是被台下的气氛给顶回去了，弄得他差点就去ppt上敲一条“此处应有掌声”的字幕。
各有各的想法，但不管怎么说演出还算是圆满完成了，接下来就是互动讲座时间。
杨程看林路平这么有人缘，就去跟李文涛提议，让他和他的小伙伴们来讲解。李文涛点头同意：“嗯，你们年轻人比较容易沟通。”看他的眼神带着一种长辈对晚辈的慈爱，杨程心里直挠墙：大哥您别拿我也当小孩儿啊……
趁几个小演员下去卸了头面的当口，高达又被杨程推上台报菜名垫场。
迟彧看着两个外人台前幕后忙活，自己的社员倒是一个个没什么事干只能打下手，暗下决心一定要把这两人挖到手，还有日后一定要集中培训一下社团骨干……
等几个人稍作休息回了台上，李文涛接着刚才高达背菜名的话题，说起京剧里也有个类似相声贯口的表现形式，让扮演解差的小花脸背了一段也带着菜名的数板，算是再度介绍一下戏曲、曲艺这两个行业的姊妹关系，也正好做个衔接把接下来的场面交给几个年轻人。
小演员们戏校里学得踏实，给观众讲解的时候也说得细致，从自身行当和表演形式说起，介绍了几个比较有特点的动作，还请了下面学生上来模仿互动。
看着一个个受欢迎的样子高达心里真不是个滋味……这个看脸的世界啊！武的比不了也就罢了，为什么自己刚才报菜名当当当背了一大套，结果还不如那个小丑角几句数板得到的掌声多！明明都是吃张口饭的，这人和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捏？
琢磨着既然风头被抢，妹子的关注度是博不来了，那好歹让他利用主持人特权享受点福利……
到了最后戏曲化妆的环节，六个小演员在台上依次排开，邀请台下的同学上来体验，高达众目睽睽之下不管不顾地挤开选上来的观众，径直走在武旦妹子面前一屁股坐下。
杨程在边上嘴角抽搐，瞧你这点出息……
李文涛来到他身边，看他撇嘴的样子不禁一笑：“你也有兴趣？”
“呃，还行……”杨程其实对戏曲妆面并不觉得新奇。
自家姥爷和大哥都爱看戏，姥爷偶尔票一把哥哥在艺术团里也演出，以前杨程好奇也让他们给自己画过。兄弟俩生日的时候还拍过戏照留念，当时穿戴了全套，连头都勒上了。
勒头是为了让眼角吊起显得人物更美观有精神，要用根布带贴着发际线将头皮勒紧，跟套了个紧箍咒似的，连专业演员开始学戏的时候都不能适应，勒久了还可能晕倒。
虽说拍照的时候化妆老师照顾他给稍微松了些劲，但没过几分钟杨程还是觉得头晕眼花恶心想吐，就算不勒头脸上那一层又一层厚厚的油彩也让他很不舒服……
“你要是感兴趣那我来给你画，怎么样要不要试试？”
“要！要！”切克闹，涂脸勒头给我来全套！
杨程心花怒放，颠颠儿地跟着去了后台，自个搬了椅子乖乖坐定。
李文涛拿了肉色油彩，手掌晕开在他脸上铺底色，又用手指沾了红色油彩描画眉间和眼窝两颊。杨程闭着眼感受李文涛的指腹在自己脸上抹过，那美妙的触感让他觉得自己简直是达到了人生巅峰！手底下偷偷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一把。
现实美好得太不真实，杨程简直要怀疑这是梦境。他虽然很多次梦见李文涛，却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接触，都是远远站在台下看着他演戏，如今这场景对于杨程来说就算是梦都过于虚幻。
脑子里胡乱地想着，忽然感觉李文涛手下停了，杨程睁眼看见他转身走开，扯了些纸巾回来垫在自己领口肩膀。
“等下要拍定妆粉，别把你衣服弄脏了。”
这么温柔会照顾人的男神真让人把持不住啊！杨程的心都快化了。
李文涛一直觉得杨程眼熟，方才演出中他盯着台上小师弟们的动作，抽空还瞄了几眼侧幕的杨程，直到最后鼓掌的时候，才从他的叫好声联想到那天在KTV遇到的年轻人。李文涛心想还挺有缘的，跟他说话的时候不自觉地透着亲切，见他对着台上体验化妆的同学做鬼脸，觉得有趣便开口询问，果然这孩子表现出很大的兴趣。
唉一个男生脸皮这么薄可不行啊。
李文涛心里想着，拿笔挑了黑色油彩给杨程勾眉眼。
他略微弯着腰，一手轻轻扶着杨程的肩膀一手给他画眉。
这么近的距离杨程都能感受到他呼出的热气混着油彩的味道暖烘烘地喷在自己脸上……费劲吞了一口唾沫，握紧拳头告诫自己一定要稳住，脑袋不自觉地越垂越低。
这下李文涛不好画了，他以为杨程是因为一直抬头脖子累了，便也没多想，左手从他的肩头移开顺势托起下巴，另一只手换了笔接着用红油彩描唇。
呲——
杨程感觉一股电流从天灵盖直通他的尾巴骨，脑子里的保险丝似乎已经烧断了，两个耳朵都能喷出蒸汽。他端坐原位目不斜视脸色镇定，暗自庆幸得亏脸皮够厚能绷住，不然在李文涛面前的就是个油焖小龙虾……
后台曲艺社的几个女生在一旁看着这个貌似很正常但又透着些微妙气息的场景，默默地举起手机拍照。
这边化好了妆，前面的活动看样子不一会也要散了，李文涛和衣箱师傅一起收拾东西，刚刚从忽忽悠悠状态中脱离的杨程也凑上来帮忙。等演员回了后台，跟着进来的还有好些个观众，跟众人求合影要号码，现场一片乱劲让杨程庆幸得亏提前收拾了一些。
他挤过人群走上台正准备收凳子扫地，忽然被几个女生拽住：“你就是那个‘小白龙’吧？”
“不，我是九头虫。”
学妹们呀，你们要不要这么脸盲……杨程四处张望，指着不远处已经洗了脸换了衣服的林路平说：“小白龙在那呢。”
几个姑娘看看林路平又看看杨程：“你也行。”
我去什么叫也行？！杨程彻底没了脾气。
“哼，当初招新时候是谁说不要研究生的！现在后悔？晚了！”高达甩开迟彧的手，傲娇地走开。杨程听到他那贱萌的嗓子感觉瞬间抓住了救命草，一把将高达拽过来当肉盾：“你们有事找他。”说完就逃离现场。
“就是就是，我俩住一起，找我就是找他。”高达也乐得开了花，完全没有注意到迟彧眼里精光一闪。
刚目送K团的车开出校园，杨程听见兜里手机叮叮响了两声。拿出一看是两条短信，一条是“小飞你好，很高兴认识你”，另外一条则是一个链接，提示有条彩信进入网址查看什么的。
得，又被那货给卖了！话说这开场白可真够老套……杨程吐了个槽，将手机揣回裤兜不做理会，免得破坏了好心情。
等回了公寓，高达眉飞色舞地给另外两个合租的男生说起今天的事情，提到最后散场被女生要了电话号码，更是一脸沉醉无限回味这人生第一次突如其来的“艳遇”。
杨程闻言冷哼一声，说可别是卖兄弟得来的就行。
“那哪能啊，大程你是了解我的，兄弟不是那样的人！”高达说的坦荡，杨程却一点都不信。大学期间这厮为了一点小恩小惠已经将自己卖过无数次，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早已被消耗殆尽。
杨程把手机拍在他面前：“你出卖兄弟就算了，居然连我小名都卖！铁证如山还想抵赖，敢做不敢当丫还是个爷们吗？”
高达忙叫冤，赌上户口本发誓跟自己无关，磨破了嘴皮子为自己辩解，却只换来杨程一声“呵呵”的干笑。
“得得得，你要真信不过兄弟就算了。”见辩解无用他也不再做无谓的挣扎，转个方向采用迂回战术忽悠杨程降低他的怒气值，“那边要你电话也不是说就非得怎样，那对演出感兴趣了想交个朋友也是正常啊，再说了你这不是还能顺便普及一下京剧说不定还能发展个同好呢……你不要不乐意那我帮你聊，反正妹子什么的我是多多益善不挑口……”
前半句还言语恳切让杨程有种是自己误会了他的错觉，最后又原形毕露。
“你耍起贱来没羞没臊的，我可丢不起那人。”一脚踹开高达，杨程拿回手机琢磨怎么回复。
刚才高达的一通狡辩细想之下还有几分道理，自己一上来就恶意揣测对方要电话的意图确实不太合适，而且一直没回复把人晾了一下午也似乎不怎么礼貌。
思来想去起身拿了手机，简洁扼要地回复了一条。
桌上的手机震了一下。
李文涛洗过澡擦着头发走出浴室，拿起一看，有条来自“小飞”的短信，内容简短只有两个字：你好。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陆、one touch乜乜斜斜春心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