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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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飞逝，眨眼间就到了年底。
早上六点，康嘉言被萍姐唤醒。今天是除夕，早上大家要一起吃汤圆，代表一年都能团团圆圆，她今天可不能赖床。康嘉言打着哈欠起身，萍姐拿来一件红色滚白色毛边的小唐装，打算帮康嘉言换上。不过康嘉言主动接过衣服自己换，看康嘉言有条不紊地换衣服，萍姐感慨着康嘉言果然是大了一岁就懂事了，都能自己穿衣服了。哪知康嘉言是觉得如果自己早早表现出会穿衣服，会不像一个小孩子，所以才挨到今日自己穿。不过过后，康嘉言的头发还是萍姐打理的，现在她的蘑菇头已经长长了，所以萍姐就给她梳了两个小辫，头上带了一个红色毛绒发卡。梳妆打扮过后，萍姐就牵着康嘉言下了楼。
楼下餐桌上，一家人已经到得七七八八，只剩下还没起床的康嘉年和康嘉妮，康嘉言跟康凯诚和李玉珍道过新年贺词后，才落座到她专属的座位上。一边萍姐已经贴心地递过来一杯热乎乎的牛奶，康嘉言道谢接过，一边喝奶，一边用眼睛打量着坐在餐桌两边的哥哥姐姐。
大哥康嘉佑坐在左手边第一个位置，翻阅着今天的早报，他的面容俊郎，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似足了康凯诚年轻时候的模样，眉宇间有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沉稳。俗话说，长兄如父。康嘉言一直都觉得康嘉佑就如同第二个康凯诚那般，严肃不苟言笑，因为两兄妹年龄足足相差了十七岁，康嘉佑对待康嘉言的态度与其说像是对待妹妹，不如说像是对待女儿那般。
二哥康嘉胜就坐在康嘉佑的对面，他还在读大学，但是也快毕业了，比起康嘉佑少年老成，他就显得要温润儒雅许多，虽然康凯诚也有意让他学着接手公司的事务，但是康嘉胜显然志不在此，倒是对作画热情不减。油画、国画、素描，只要是画画，康嘉胜都有涉猎，现在他的作品也渐渐得到大众的喜欢，是一位稍具知名度的青年画家。
坐在康嘉佑身边的三姐康嘉慧已经读中七，还没参加会考，不过她是个学霸，家里人十分肯定她会考入香港大学，但是康嘉慧本人更想要出国深造。剩下的康嘉俊还没从小学毕业的小萝卜头，暂且还看不出什么。
等到康嘉年和康嘉妮起身后，已经快到七点了，康凯诚眉头轻皱，显然不太高兴两人今天还要赖床，但又考虑到他们还是小孩子，赖床也是常事，便也不训斥些什么。
早餐过后，康家人便坐车出门，两辆豪车直接开出了香港市中心，来到了稍显偏僻的屋村。在现如今香港高速发展，但屋村还保持着古朴的模样，屋村中大多住着的都是老人和小孩，少有年轻人的身影，大多年轻人为了赚钱养家，都去了市中心或者其他地方打工。屋村里突然停了这两辆豪车，多数人却见怪不怪，因为能够开着这种车还来屋村的人，村民们不做他想，定是村中康老的儿子。
康嘉言的爷爷奶奶只有康凯诚一个儿子，虽然两人虽然贫穷，但是都知道供儿子读书的重要性，读书才能成材，辛苦了大半辈子，终于供完了康凯诚读预科，康凯诚也非常懂事，上大学的钱全部都是他自己的奖学金和打工赚的钱，没有再辛苦二老为大学的昂贵学费费神。当时康家二老拼了命似的供康凯诚读书也在屋村成了一段佳话，康凯诚也不负众望，大学一毕业就跟大学同学李玉珍结了婚，凭借李玉珍家族的帮助和自己的努力，康凯诚年纪轻轻就成了香港著名的青年才俊，后来更是自己创业，成就了如今的珠宝帝国。发达了之后，康凯诚也未忘本，投资维修屋村环境，让屋村人的生活过得更加便捷，不过他一直想接康家二老去浅水湾的别墅居住养老，但是二老却不愿意，说是在屋村住了大半辈子，不舍得走。康凯诚无奈下只得在屋村兴建了一栋二层小别墅，请了专人照顾年迈的二老，这才稍稍放心。而且每逢过年过节，康凯诚也定会带着全家人去探望二老。
下车后，康凯诚一身剪裁贴身的崭新西服，让他的身姿更显挺拔，李玉珍跟在他的身边，一袭中式旗袍衬托得她温婉动人，身后还跟着七个或相貌堂堂或乖巧可爱的子女，一副家庭和睦生活幸福的景象，羡煞旁人。
屋村的路经过康凯诚投资整修，要比往年来平顺了许多。康凯诚和李玉珍熟稔地跟村中来往的人打招呼，康家几个孩子乖乖地跟在他们身后。
一路走来，康凯诚的脸上露出些许倦意，李玉珍看着他的神色，有些紧张地握住了他的手，康凯诚拍拍她的手，表示并无大碍。然后，一家子浩浩荡荡地继续向前行，直到一间装修成两层小别墅的楼房前停下。康凯诚按了按门铃，随后大门打开，一个佝偻的身子探了出来，康凯诚忙叫了一声:“妈!”
康老太一看是自己的儿子，皱纹遍布的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阿城，你回来啦。”
“是啊，妈，你身体最近如何?爸呢?”康凯诚忙搀扶着康老太，李玉珍也上前扶着她。
“你爸去给村里邻居送茶果了。”康老太又看着跟在后面的几个孙子孙女，笑容愈发灿烂，“看看，才几个月不见，个个都又长大了。”
“奶奶。”康嘉言等忙上前喊人，几个年纪小的更是说了一大堆新年的祝贺词，逗得康老太愈发开心，马上从口袋里拿出几个包好了的红包，正准备给他们，被康凯诚拦住，“妈，他们还没正式给您拜年呢，红包等会再给吧。”
康老太点点头，在儿子和儿媳的搀扶下坐到客厅沙发上，跟他们唠着家常。
很快，康太爷也回来了，一手拿着一个竹篮，里面放着派剩下的茶果，另一手却抱着一条刚刚出世不久的小奶狗。
康嘉言的眼睛‘噌’地亮了，忙跑到康太爷身边，道:“爷爷，阿言想要抱狗狗。”
康太爷满脸慈爱地捏了捏她的包子脸，然后将小奶狗放到康嘉言怀里，“这只小狗今天才出生，你可小心点啊。”
“知道了，爷爷!”康嘉言爱不释手的抚摸着手中的小狗，然后跑去厨房去倒牛奶，打算喂小狗喝。她身后还跟着也被小狗吸引过来的康嘉妮和康嘉年。
“它好小哦，想不到刚出生的小狗是这个样子，真可爱!”康嘉妮轻轻戳了戳康嘉言怀里的小狗，好奇地睁大了眼睛。
“阿言，你让我也抱抱小狗呗。”康嘉年在一旁道。
康嘉言便将小狗递给了康嘉年，看康嘉年那副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疼小狗的小模样，忍俊不禁。
客厅中，康凯诚问康太爷，“爸，您那小狗是怎么来的?”
“刚刚出门送茶果，黄伯给我的，他家母狗刚刚生了一窝小狗仔，说狗仔虽然不稀奇但是在今天出生，也图个好意头。”
等喂过小狗牛奶后，康凯诚变让康嘉言等出来，正式给二老拜年。
跪在铺在地上的红垫子上，以康嘉佑为首康家几个兄弟姐妹轮流给二老敬茶拜年，接着吃年夜饭、守岁，放鞭炮放礼花，一家人和和美美地过了新年。
深夜一点，放过鞭炮后，康嘉俊等年纪小的已经撑不住，李玉珍便先哄着他们上楼睡觉，乡下的小别墅不比康家大宅，几个小孩睡在一张床上，不一会就东倒西歪地睡着了。康嘉言睡了没多久，便因为尿意苏醒，她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打算去楼下卫生间，却在路过康老太和康太爷的房间时，听见房内传来了康凯诚和李玉珍的声音。于是康嘉言停下了脚步，好奇地想要听听他们这么晚在讨论什么。
房门并未完全闭合，康嘉言轻轻推开一个缝隙，借着屋内的亮光，偷看着屋内的情形。
“爸，妈，我和阿珍已经决定要移民加拿大了。所以这次，我想您们也跟着我们一起移民。”康凯诚低沉着道。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移民呢?”康太爷不解地问道。
李玉珍坐在康凯诚的身边，突然掉下一滴眼泪，她赶紧用手帕抹去。但还是被康老太看见，忙问道:“家嫂，你怎么哭了?”
康凯诚将李玉珍揽在怀里，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对康家二老道:“因为我前段时间做身体检查，医生说我在肝上长了一个肿瘤，是癌症。”
康家二老顿时惊呼出声，康嘉言在门外也震惊地捂住了嘴，将到口的惊叫声压住，但是眼泪却瞬时间掉落下来。
李玉珍终是压抑不住自己心底的悲伤，扑到康凯诚怀里大哭起来。
康老太也是红了眼眶，声音颤抖带着不可置信，却又带着一丝侥幸的心理问道:“阿城，你查清楚没，会不是搞错了?”
“医生检查清楚了，是癌症。”康凯诚的声音十分平静，仿佛并没有因为这个噩耗而影响到自己。
康家二老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康凯诚看了看怀中的李玉珍，接着道：“不过你们不用太担心，医生说我的肝癌是早期，所以还是可以医治的。”
康家二老眼中重新燃起希望，康凯诚继续道：“所以为了养病，我已经将公司全权交给嘉佑打理，阿珍跟其他孩子会跟我一起移居加拿大。所以我希望爸妈您们二老也跟我一起去加拿大，这样我们一家人也可以时常在一起，我也能多点在您们身边尽孝。”
“好……”康老太艰涩地开口，康太爷也点了点头，“阿城，就听你的吧。”如今，他们也不想舍不得离开村屋了，现在儿子的病情最重要。
意见达成一致，康凯诚这才露出了笑容。
听到这里，康嘉言也不再继续偷听下去。她失了魂般地走到楼下卫生间，将门锁好之后，她才敢低声的哭泣着。当晚，康嘉言抱着枕头，敲开了康凯诚和李玉珍的房门。
“细妹？”李玉珍诧异地看着本该是熟睡着的康嘉言。
康嘉言露出一张泫泪欲滴的小脸，低声道：“妈咪，我做噩梦了，今晚我跟你们一起睡好不好？”
闻言，李玉珍失笑着抱起她，食指点了点她的小鼻子，“傻孩子，当然可以了。”然后李玉珍将她抱到大床中央，为她盖好被子。李玉珍和康凯诚分别躺在两侧，手掌轻拍着康嘉言的胸膛，“现在爹地妈咪都在你的身边，你不用再害怕啦，早点睡吧。”
“嗯。”康嘉言轻轻点头，伸手分别握住康凯诚和康嘉言的大手后，才闭上了眼睛。
等她熟睡之后，康凯诚静静地看着她的睡颜，不禁感慨道：“转眼间，细妹都长这么大了。”
“是啊，还记得上次细妹跟我们一起睡觉的时候，她还是个在襁褓中的婴儿呢。”李玉珍想起那时的情形，嘴角扬起幸福的微笑。
这时，康嘉言不安分地翻了个身，半个身子都偏向了康凯诚那边。康凯诚好笑地抱住她的小身子，将她往中间挪了挪，纠正了睡姿。
李玉珍神色温柔地看着这父女两的互动，觉得幸福极了。
康凯诚一手枕在康嘉言的颈下充当枕头，一手握住了李玉珍的手，看着李玉珍的眼睛，轻声询问：“阿珍，这么多年你有没有后悔过嫁给我？”
李玉珍注视着他的双眼，坚定肯定地回答道：“从来都没后悔过。”这个问题，当年还是一穷二白的康凯诚就问过她，当时她的回答是不后悔。就算如今康凯诚被检查出患了癌症，李玉珍的答案也一如既往，而且她坚信康凯诚一定会好起来，他们的人生还有一半的路要两人一起走。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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