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圈之浮光晨暮》江清浔

8、奇怪的两通电话

　　坐上床沿，隔着衣服还是能感受到床铺上冰凉的气息。冬天里，晴溪不喜欢开暖气。生性体寒，暖气对她的作用本来就不大，何况寒从心起，有什么东西能真正暖的了她的心呢？

　　触到了手机冰凉的外壳，一把抓起，攥了几秒却又放下了，呆滞地对着惨白的墙壁，一种森然的气味又让她拿起手机。

　　鼓起勇气，“——————-——”“嘟-嘟-嘟-”

　　“喂，请问您找谁。”电话那头生硬的普通话通过讯号传来，跨越的是一个海岸的距离。
　　晴溪没有应答，这么温柔的声线一下子击中了她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孤单、离索的情绪涌起带得水珠都滴在了床单上。

　　最简单且寂静无声的一通电话。

　　两边都传出轻微的啜泣声，那边还是猜出来了自己是谁了，不敢多远呢的原因只是怕说得越多，思念越深。

　　沉默的五分钟，慰藉思念的五分钟，埋葬情深的五分钟......

　　终于，她把电话挂了，挂断之前，心里响起的无声言语是——“妈妈，对不起。”还是“妈妈，谢谢你。”记不大清了。

　　这是她一个人的悲哀，她一个人的抑声哭泣，为什么寂寞总在夜里来得这么猝不及防？

　　实木地板的冷硬将摔落在地的晴溪的膝盖磕得生疼，快被掰断的手机忽又亮起，窥见晴溪满脸泪痕。

　　就试一次，就试最后一次，只是这一次，她在努力说服自己。

　　终于，埋在心底倒背如流的手机号还是输了出去......

　　“嘟——”“嘟——”“嘟——”“嘟——”国际长途的前声都这么长？
　　响到第七声，终于接通了。

　　“喂，他在洗澡不方便接电话，你有什么事吗明天再打吧。”对方匆匆挂线。
　　依稀听得出来那头低沉并不清亮的声音是女声，

　　“嘭。” 手机被抛出了弧线，摔得四分五裂，顺带摔碎了她的心房和心室，顾晴溪，你为什么这么贱？为什么往自己心上补一刀，还嫌不够疼？

　　那是个中年女人的声音，并非她开始知道的那一个。女人说话的气息尚不平稳，甚至还带有轻喘。顾晴溪是个成年人，大概也能猜出来刚发生过什么。

　　她只是不明白，一个二十三岁的男人不断游走在一堆脂粉堆砌、油腻不堪的贵妇老女人身边不恶心吗？

　　不过，她现在更恶心她自己。

　　想到这，胃里又是一阵翻滚，绞得她整个人都蜷缩起立，豆大的汗珠和泪水如雨落下；这就是她爱了三年的男人，多么可悲。最后的期望终究转成绝望。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缩在墙角的晴溪挣扎着起身，可身上实在乏力。她患有缺铁性贫血,这样猛然起身自然会觉得晕眩，走了半步就倒了下来，用手撑力，又恰好压到了一小块手机屏幕的碎片，渗入血肉。
　　无暇顾及，强撑着开门。

　　门还没被完全打开就听到了纪然的笑讽，“怎么这么半天才开门，刚刚在外面听到声音还以为你在拆房子。”

　　在晴溪出现在门阶的那一刻，笑声戛然而止。

　　她面色惨白，背脊微曲，神情痛苦地用左手捂住腹部，右手垂着，掌心甚至还在渗穴，眼泪仍在低落，一颗颗砸到了地上？不，砸到了他心上，因为恍惚中似有声响。

　　可能，真正决定尝试去爱顾晴溪的时间就是此刻。

　　接下来，是他此生最安静的存在。

　　悄悄避开众人取到医药箱，为她拔出玻璃碎渣，消毒，包扎，只字不言。

　　晴溪没有喊疼，只是一直在哭，无声。

　　纪然也不急着离开，就这样坐在地上仰看床沿边的晴溪的泪水划过脸颊到下颌再落下。一个人的身体怎么可以装下那么多水？剩下几十年的眼泪都要在今日流尽吗？他不知道如何开口安慰，语言太单薄，怎么能抚平伤痕？

　　总算，水阀是有拧小的趋势了。

　　足足一个小时，这场战役终于结束。

　　纪然决定离开了，他明天还有演出，该休息了。

　　“纪然。”晴溪第一次这样叫他，她转身想看看晴溪是否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却见少女狡黠一笑。“明天送我一部新手机吧！”活泼且俏皮。
　　既然没有回应地走出房门，总算雨过天晴。

　　一夜无梦。

　　“dandelion，起床。”声音很小但很有穿透力，竟像是近在咫尺的喃喃耳语。
　　不过，。。。好像真的是的！

　　当晴溪警觉地睁开眼时，当即看到了朴允熙的俊颜。

　　什么叫做蓬头垢面，什么叫做惊慌失措，什么叫做毫无章法，晴溪在五分钟的时间内统统上演了一遍。然后，佯装淡定。“你怎么进来的？”“推门进来的。”天杀的纪然，昨天出去也不知道把门关好。

　　“手机很好看，很适合你。”晴溪正准备离开，这冷不丁的一句话倒显得莫名其妙，转身却看到允熙的视线是停在床头柜上的，那里赫然躺着一部手机。晴溪自然地走过去拿过来翻看了一下，看到卡没换就放兜里了，手机其实普通，还是一年前的款，但手机壳确实独特，不过纪然速度这么快一定是他以前买的没有用过。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感谢。

　　看晴溪没有回话保持沉默，允熙就先离开房间下楼去了。他什么都没有再多问，包括她手上绷带的出现，倒是文仲珉和尹承焕对此十分关心，不过她都只是声称是洗澡时划到的，并没有过多解释。至于大家信不信，她也没办法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