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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纳兰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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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我可告诉你,今天你不给个说法别想回去!”一青衫男子紧紧的追着前头一把风流扇在手的纳兰礼。
“咱可说好啊,君子动口不动手!”折起的扇柄挥掉搭在肩上手,也不管眼前的男子如何,转身便进了灯红酒绿的花街柳巷,漂亮的桃花眼里闪过戏虐,眉眼弯弯,显示主人的好心情。
“纳兰公子,可好些日子没来了,想死奴家了!”门堂老鸨细着嗓子又吊起来,翘着的兰花指在纳兰礼的锦衣上点了几点,心里暗衬:这锦衣楼里出来的衣服就是不一样。
“林妈妈想的怕不是我,是我口袋里那几个散碎银子吧。”纳兰礼故意在门口站了站,瞧了一眼似还在犹豫不决的青衫男子,眉眼里的笑意都要溢出来了。“林妈妈快点把街边那个愣小子接过来,人家害羞不敢进来,怕你掏空了他的钱袋子呢!”
“瞧您这话说的,奴家不过要了几个脂粉钱,跟要掏了你的家底似的。”老鸨笑起来满脸的胭脂“噗嗤,噗嗤”的往下掉,手里的帕子轻轻的甩在纳兰礼的肩上,似是娇嗔的转身去闹青衫男子去了。
“公子眼生啊,楼里的姑娘可都等不及了~” 季承安一张老实人的脸实在没有战斗力去抵抗众多花姑娘的轰炸,又不敢逃跑,脸扭得快跟菊花一样了。终于心一横,推开所有人,破釜沉舟的姿态踏上了台阶。
季承安看着“倚翠楼”三个鎏金大字,脸又绿了几分。心里兀自念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
殊不知倚翠楼上某个小姐用扇子掩了口鼻痴痴地笑着“这个呆子。”
季承安跟着故意落后几步的纳兰礼进了内院,院里不似前院一般的喧嚣,好像两个世界一般,寂静的能够听到六月蛙鸣。“纳兰礼,你玩够了吧”老好人沉下脸。
“玩儿怎么够呀!”纳兰礼摇了摇的风流扇,看向这个讲君子,讲仁义的老好人。公子哥的玩心顿起。“好不容易轮到你求我了,我不好好利用利用,我又不傻。”
“您这边请。”庭院的小童提着灯笼,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垂首引路。
“纳兰礼,你莫要欺人太甚!”季承安一张国字脸憋红了脸,怒不可恕。
“好了好了,真是好生无趣。”纳兰礼又想了想,都说君子厚德载物,我看都是小肚鸡肠,认真起来比娘们还难缠,算了算了不玩了,小伙伴我们还是好盆友~“不过来都来了,你若是待这儿一个时辰,我便应了这事儿。这样总成了吧。”
“一言为定!”季承安还真挺怕纳兰礼反悔的。
纳兰礼拍了拍手,门口候着的厢房老鸨便应门而入。
“芙蓉姑娘今天可是得空了?”纳兰礼看向身姿“袅娜”老鸨笑的不要钱。
“纳兰公子来了,就是没空也得有空不是。”老鸨转头吩咐了一下花童,便转向季承安道“这位爷到是眼生的紧,不知道爷是喜欢什么的,不过正巧这会子院里来了几个雏,陪爷喝杯小酒?”
“不用了,再把牡丹叫来就好了。”纳兰礼倒是开口拦下了,看老实人满脸通红的样子很是高兴啊,朝妈妈笑了一下“给爷上几个小菜,莫要理他。”
“好嘞~爷儿您等着。”厢房的老鸨脸红的自然,看着就喜庆,没有胭脂白粉的涂抹,人若不知只会叹道“好一贵妇。”
“纳兰公子,这可好久没来陪奴家喝几杯了。”妈妈走后没多久,芙蓉领着一干人等摆酒上菜来了。
一身红衣,淡雅的妆容,让人不起侵犯之心却又心里痒痒的。有人云: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嫣然一笑,惑阳城,迷下蔡 。想来就是这般的人吧。
“那芙蓉可曾想我?”纳兰礼收起风流扇,茗了口酒,桃花眼里盛满了笑意。
“奴家这几日可忙了哪里有什么空闲去想您呀!”小狐狸,芙蓉心中肺腑仍不减笑意。
“早有耳闻,听人皆说,芙蓉姑娘弹得一手好琴,不知在下可否一饱耳福?”季承安倒是开了口。
“公子既然想听,芙蓉岂有不应之礼。”芙蓉脸微晕红,两颊笑涡霞光荡漾,笑得温婉。转身便到了珠帘后头。
“我还以为你真是闷葫芦一只呢,原来还会......”纳兰礼一种你懂我也懂的表情,用折起的扇子点点季承安,原本俊秀的脸甚是猥琐。
“。。。。。。。”季承安看了一眼纳兰礼,不置一词。他算是看明白这人了,给点颜色就能开染坊啊!
这时厢房的门又开了,杏色的裙裾摆出一个优美的弧度,这是牡丹。如果说芙蓉就像一颗珍珠光彩柔和,如玉圆润,缓慢的释放自己的魅力的话;那么牡丹则是耀眼如钻石,连美也带着点侵略性,刺伤你的眼睛。这般明艳的女子,真是可惜生在红楼之中了。季承安这般想着。
“我说纳兰大少怎么近些日子都不来看我们这些姊妹们了,原来呀,找着新欢了。”进来的姑娘还未到跟前呢就发出痴痴地调笑。好歹还知道规矩,用团扇掩起朱唇,只露出眼睛,大大的杏眼里霞光生辉。
“我的姐姐呀,可真冤枉我了,我哪敢冒天下大不韪去做那等子事儿。”纳兰礼不着调的回道“有姐姐们在,我哪儿舍得呀。”
“你舍不舍得我不知道,明个儿京里就要开始传,纳兰家的嫡孙带着断背到青楼喽。”牡丹一脸正经的打量一身青衫的季承安,暗自想起刚刚在门口的呆样,忍不住调笑起来。“公子怎么称呼?”
“在下季承安。”季承安屹然不惧,心道,这青楼女子真是不一般的胆量“牡丹小姐不必为此担忧,刚刚同进门的还有右丞相的独子和左丞相的嫡孙,两丞相素来不和,若是两家......”
“那也是,这样便不必担心了。”看起来呆子也不是很呆嘛。牡丹笑起来眉眼弯弯,看不清眼里的神色。
那厢芙蓉洗手焚香后,铮铮几声试音。“芙蓉献丑了。”
一曲《广陵散》缓缓流出,余韵深远,宛若山涧落花流水葬;音色悠扬,恰如冷面寒光剑锋鸣,婉转不绝,彼岸花前空度厄,一弦一柱思华年。
像牡丹,芙蓉这种在倚翠楼卖艺不卖身的比比皆是,可惜在倚翠楼严格规定中,只有带来一定收益的才女才能享受这样的待遇,不过相比较之下倚翠楼还是在青楼界还是挺光明的。咱们倚翠楼出去的姑娘自然是个顶个的好,若是不好,上头还不放人,做的买卖是正大光明的呢。
厢房中三人都已沉浸在芙蓉的琴音里无法自拔,等到芙蓉掀开珠帘,巧笑焉兮走到桌前才回神。
“姐姐啊你以后的官人该多有耳福啊!每次听我每次都失态,真讨厌。”牡丹娇嗔的开口,和芙蓉嬉笑打闹起来。
“哪有啊。”芙蓉不知道的是牡丹说这话的时候,纳兰礼正目光灼灼的看向她,里头的复杂的神色,让季承安莫名的头皮发麻。
芙蓉从不自己作曲,只弹名家名作,世人戏称,若是能得芙蓉亲弹必是绝作。私下里曾和纳兰礼说过,如果有一天,她碰到她的那个人,便只弹他的曲,若他不会作曲,便自己作曲娱他一人耳。
纳兰礼已经忘记当时自己说了什么,大抵是羡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