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面妆》兮碎语

11、始是新承恩泽时

　　苏妤裳略有紧张的坐在案前，案上放了一壶酒，几些糕点，还有一盒玫瑰膏。苏妤裳看到玫瑰膏，有些脸红。方才已有教导嬷嬷给她传授了闺房之事，现下看到这，更加紧张。
　　陌璟飒不是沉恋于美色的人，总是要处理完政事，才会想到此时。好在今日之事不多，又有冯卓在旁提醒，未到亥时，就去了风露殿。
　　陌璟飒看到苏妤裳时，苏妤裳因太过紧张，已喝了几杯酒，两颊嫣红，眼中也带了些迷蒙。
　　苏妤裳连忙上前行礼：“奴妾给陛下问安，陛下安好。”此时苏妤裳耳畔根本听不到其他的声音，只有自己心脏剧烈跳动是声响，连动作都有了不少瑕疵。陌璟飒虚扶了一把，就走到案前坐下。苏妤裳懊恼的跺了跺脚，暗骂自己笨死了！
　　这番动作被陌璟飒悉数看在了眼里，不由好笑，招收让苏妤裳坐在身边。
　　苏妤裳深吸了一口气，展现一抹完美的笑容，跪坐在陌璟飒身边，另取了支杯子给陌璟飒倒了酒，又双手奉上，只是右手的姿势实在怪异，拇指和食指的缝隙间紧紧夹着袖子。这侍寝的亵衣袖子并不广且长，这番一夹，整个右手不得不蜷缩着。
　　陌璟飒接过了酒浅酌了一口，另一只手却扣住了苏妤裳要缩回去了右手，浅褐的伤疤在白皙的手背上十分突兀，陌璟飒皱了皱眉头，道：“这是怎么回事！下面的这么不会照顾人！“
　　苏妤裳听了连忙缩回手，略有惊吓的说到：“陛下息怒！是奴妾自己不小心才烫伤的，跟宫人无关。”又把手伸到陌璟飒面前，似宽慰道：“您看，都四五日了，不出三天肯定好了。”
　　陌璟飒听后脸色更加不好，按理说宫人奉上的茶水不会太烫，即使烫伤，太医院的人看了后更不会四五日还有痕迹，只能说不是宫人散漫就是御医未来医治。陌璟飒心中十分不悦，先前本就听说了三司和御膳房的事，现下又有此事，不免对苏妤裳更加怜爱。
　　陌璟飒从袖中拿出一盒海棠攒银的盒子，道：“朕这里有盒膏药，化伤去痕最是有效，你拿去用吧。”
　　苏妤裳接过，笑着打开盒盖，轻闻了一下，手指微紧，勉强笑道：“谢陛下恩赐，其实这个奴妾也会制作，陛下还是拿回去吧。”那药苏妤霏所制，而陌璟飒随身携带。
　　陌璟飒看着苏妤裳的眼睛，里面充满了忧伤甚至曾经的希冀在点点消散，递过药盒的手抑制不住的颤抖着，倏不及然的将苏妤裳搂在怀中，沉重的吻落下来，唇舌一点点撬开她的贝齿，汲取她口中的香甜和空气，良久，在苏妤裳无法呼吸时放开，苏妤裳娇喘微微，泪光点点，软软的靠在陌璟飒身上。
　　陌璟飒轻笑一声，拥着苏妤裳放上床榻，温厚有力的手顺着背脊抚摸，苏妤裳不禁身体轻颤，贝齿咬唇，迫使自己不发出那呻吟，陌璟飒感受到苏妤裳的紧张，呼吸沉重道：“别怕，朕在。”听到此处，苏妤裳弓紧的身子松软下来，极力配合着陌璟飒。
　　锦扣在熟练的手法下如青豆般一颗颗挑开，亵衣顺着肩头滑落，吹弹可破的肌肤在亲吻下变得红润，芙蓉帐落，纠缠的除了身体还有命运。
　　御侍苏氏，温柔可人，封为正七品常在。特赐桃色雪缎两匹，珍珠项链一串。葡萄，荔枝，苹果个一盘。
　　窈冉和梓姜今日解了禁足，和蝉衣一起过来服侍苏妤裳。听到苏妤裳仅封了个常在，心中不由失落，但看陌璟飒赐下了不少东西，尤其是珍珠链子，心情一下就好了。
　　按例苏妤裳侍寝后今日就要给皇后请安。苏妤裳早早就到，没想到有人更早，有德妃和慕容姐妹，还有一直没有什么声响的瑾妃。苏妤裳一一拜过。随后洛熙槿和昭晛常玉娆陆续也到了。
　　嫣后道：“今日母后身体欠安，本宫便不再带领各位妹妹去叨扰母后了，苏常在要是想谢恩在宫门前磕个头就可以了。”
　　慕容亭慧道：“姑母，太后病了，妾身定是要去看望一番才可安心呢。”
　　嫣后点点头道：“慕容常在有孝心自然是好，不过现下母后静养最好，但昭嫔从小由母后抚养，不如去看看母后可好？”
　　昭晛还现在苏妤裳侍寝又得赏赐的愤怒中，嫣后这么一提，才发觉自己失了礼数，更没有表现自己应有的问候。便连连点头。
　　嫣后本就喜静，也无多少话，照例对苏妤裳嘱咐了一番，又赏赐了些东西，便让众人散了。
　　苏妤裳出了门和常玉娆同行。常玉娆对苏妤裳的感觉不错，加之又住在一起，又不是什么争宠的性子。甚至有时觉得自己的位份再低点就好了，这样宜德也不用去和亲。像陌锦漆那样不和亲的公主实在是少之又少。常玉娆一直对苏妤裳都很是不错，希望和苏妤裳的关系打好，苏妤裳又得宠，在陌璟飒面前说得上句话，
　　因此此番苏妤裳得宠，常玉娆打心眼里高兴：“本宫要贺喜妹妹了。”
　　苏妤裳羞涩的笑了笑：“贺喜什么呀，只是个常在罢了。对了，陛下刚赐了我。。妾身一盘荔枝，公主不是喜欢么，等会妾身给娘娘送去吧。”
　　“哟，才有一盘就开始炫耀了？”昭晛讥讽道：“宜德是长公主，份例多了去了，荔枝还不是想吃就吃，还要苏常在送去？”
　　苏妤裳实在是对昭晛无奈，又知晓了洛熙槿和她关系不一般，柔声道：“只是妾身的一番心意罢了，昭嫔娘娘若是喜欢，妾身自然也会给娘娘送去。”
　　昭晛好似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很是不悦道：“刚刚皇后娘娘不是要你去给太后跪安吗！你现在是去哪？”
　　苏妤裳道：“妾身听闻太后娘娘身体不适，心中也十分不安，此番回去自是要换一身素净些的衣服，才是对太后的尊敬。”此时昭晛穿了一身靛蓝色的衣裙很是耀眼，接而道：“但昭嫔娘娘和太后亲厚，自是不同，太后看了只觉得心情舒畅，有朝气。”
　　昭晛嘴张张合合多次，最终没有说话，只是有些气呼呼的走了。洛熙槿在一旁看了许久，对苏妤裳的印象又有了改变。追上昭晛：“你怎么总是针对苏常在，昨日不是提醒过你吗。”
　　昭晛气呼呼的说：“谁让那些宫人说陛下宠幸我只是苏常在惹了陛下不高兴，现下苏常在侍寝了哪还有我的位置。”
　　洛熙槿看了眼昭晛身边的宫人，道：“下面的向来爱捕风捉嚼舌根，这种话你也信，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小家子气？再说了你若真是苏常在的西贝货，还能将你封为嫔位？”
　　昭晛抿着嘴，低下了头。觉得自己似乎是有些过分了，闷闷道：“那姐姐你说我该怎么做啊。”
　　洛熙槿道：“你也无需赔礼，只是以后不要再针对苏常在了，苏常在也不是任你欺负的人，你呀，还是好好管管下面的人，多听听木灵的建议，别逞一时之气。”
　　德妃撒了把鱼食，看了眼千婧衣，依旧是冷淡的表情。想了想这半个月陌璟飒都没有去过姣月宫，只有最开始连着在那里待了三四日。刚入宫的倒是沉得住气。
　　不过仔细一想，除了月头，十五，月末注定在嫣后处，千婧衣承宠已是很多了。
　　德妃道：“宫中有传言说妹妹当初头一个侍寝还要感谢苏常在呢，可是近日妹妹和苏常在倒是没什么来往，疏远了不少，倒是馨嫔总是往苏常在那里跑呢。不知苏常在会不会误会了妹妹，故而和馨嫔等人走的近了起来，若是如此，妹妹可要赶紧解释，不然得罪了苏常在就不好了。”
　　这番话若是常人听了定是要产生间隙，但千婧衣和苏妤裳是什么关系？就算没有交心，千婧衣也知道苏妤裳最是圆滑，不可能一开始就疏远自己。
　　千婧衣道：“妹妹本就无心争宠，苏常在要是误会了，妹妹也无法，总之清者自清，妹妹也不想解释什么，苏常在乐意跟谁亲近那是她的事，妹妹只要在娘娘这里有个安心之地就够了。”
　　德妃听了此话，心中十分满意，道：“你和谨卿二人也要同心协力，有时间就找她说说话，本宫定会帮你二人的。”
　　千婧衣为难道：“妹妹和洛嫔并不熟悉，还是算了吧。”
　　正说着，洛熙槿就来了。看到千婧衣了然一笑，道：“妾身给德妃娘娘问安。”
　　德妃抱怨道：“刚说着你，你就来了。怎么这几日都没来找本宫，还说你忘了我这个干姐呢。”
　　洛熙槿牵住德妃的手道：“干姐说的是哪里话，这几人谨卿的确忙的很，再来，前几日听闻干姐咳疾犯了，看医书上说野蜂蜜对此极有好处，所以特托人带进宫来，今日就是特地给干姐送来。”
　　“有劳谨卿了。”又对千婧衣道：“谨卿素来喜爱读书，对古代政治，历史，医书，诗籍都很有研究，若是男儿身，必是当过英雄。”
　　千婧衣道：“如此一来，妾身更是自惭形秽了。”
　　洛熙槿道：“若是清贵人不介意，本宫可教清贵人读识，本宫见清贵人也是好学之人，只是没有机遇罢了。”
　　千婧衣看了眼德妃，德妃见千婧衣寻求她的意见，心中十分满意，道：“妹妹就答应了谨卿吧。”千婧衣见状也笑着答应了。
　　德妃笑着将两人的手叠在一起，拍了拍手道：“如此，姐妹间的感情就更加深厚了，以后更要互帮互助才好呢。”
　　洛熙槿和千婧衣对视了一下，都报之一笑，算是给德妃做了回复。

　　林德明给冯卓送上一只羊脂玉镯，冯卓道：“你这是做什么，送这么贵重的礼。”
　　林德明笑道：“哪里是奴才送的，是我们常在知道了都是大监的帮忙，特别感激大监的。”
　　冯卓这才收下，又看了看周围，道：“你告诉你们常在也不要太失落，常在的分位也只是暂时的，以后的富贵远了去了。”
　　林德明点点头：“奴才省得，常在也很是欢喜，并无不满。三司和御膳房那边也都恢复如常了，真是多谢大监了。”
　　冯卓道：“那就好，以后啊这有了委屈就说，常在就是太心软了。好了，官家那还有事呢，我就先走了。以后有什么及时说。”
　　林德明恭敬的送走了冯卓，这才回去复命。

作者有话说

　　其实在古代，大多数公主都是用来和亲的，尤其是母妃分位越高的公主，越可能和亲，地位分的反而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