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歌一曲》洛樱似snow

6、Part six

　　车里安静了十分钟后——
　　“我要听歌！”清歌耍脾气说道。
　　“旁边柜子里有碟。”
　　清歌把一堆叠抱了出来：“轻音乐？不要！古典的？不喜欢！乡村音乐？不好听？”清歌又把碟放回原位，“你的品味太烂了，不适合我们年轻人。”
　　然后就摸来摸去的按了广播频道。刚好播到陈奕迅的歌。
　　“啊！这个好听！给你熏陶一下什么叫流行音乐，省得你out了没人要。”清歌说得头头是道。
　　向年光觉得有些气结：是不是在这丫头的世界里，像他这样的人已经归入“老人”的队伍里了。其实他很想说，陈奕迅他是认识的好不好！
　　“写了卡片能寄给谁
　　心碎得像街上的纸屑
　　落单的恋人最怕过节
　　只能独自庆祝尽量喝醉
　　我爱过的人没有一个留在身边
　　寂寞他陪我过夜
　　merry merry christmas
　　lonely lonely christmas”
　　一旁的清歌自然而然的哼唱了起来，清歌喜欢唱歌，有时候坐着坐着都会哼一些曲儿，虽然不算特别好听的那种歌喉，但是，清歌的声音在唱歌的时候有一种很独特音色，听着让人觉得很舒服，莫名的就是让人觉得聆听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向年光放慢车速，静静地听着清歌唱完整首歌。
　　“怎么样？我唱得好听吧？”清歌凑到向年光面前问到。
　　“咳咳！我在开车，如果不想出事的话，就安静坐好。”
　　言下之意就是自己唱的不好听？清歌撇了撇嘴，“不懂欣赏！以后谁嫁你谁倒霉！”
　　向年光轻笑出声。
　　“哎！向年光，你竟然笑了耶！”清歌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叫到，在两人相识至今的几年里，他笑的次数简直屈指可数。“啧啧！要是让茉莉花她们看到你这个笑容，非尖叫不可。”
　　“为什么？”
　　“吼！你不知道他们几个花痴，整天在宿舍里说你这说你那的，都搞不懂，”清歌说到这抬头看了向年光一眼，满脸鄙视，“你这人哪里好啦！人又冷冰冰，性格又烂，说话又难听，做人又爱斤斤计较，嗯，我想想，反正你的缺点多到爆，我就不明白，他们看上你哪点了。虽然吧，最近你确实有所改进…比如说话都比之前温柔多了啊…”
　　“还有呢？哪里还需要改进，我再接再厉。”
　　“咦？”清歌一副“我刚才是不是听错了”的表情，“喂！向年光，你最近是被附身了还是脑袋被门卡了。啧啧！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我好难及时调整过来心态耶。”
　　“我不介意你慢慢调整慢慢适应。”向年光一脸平淡的说道。
　　清歌看着这样子的向年光，这个…这厮温柔起来真是暖死人啊，大冬天的都快被捂出汗了。

　　到达目的地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清歌捧着一大束向日葵，蹲在一小块墓碑前，轻轻地把花放过去，然后拿出纸巾，擦了擦上面的照片照片上的老妈笑容灿烂，仿佛永远都是无忧无虑的。
　　清歌失去自己的妈妈是在她10岁的时候，那一年，清歌刚升上四年级不久，有一天还没放学，就有自己的亲戚过来带着清歌，匆匆赶到医院，一路上告诉清歌，待会见到自己的妈妈不要哭，要好好听妈妈的话，让妈妈走得安心。清歌完全懵了，到了医院后，看到病床上的妈妈——从清歌三年级下学期开始，她就一直待在医院里，清歌的妈妈总是对清歌说，等我们的清儿升上四年级了，妈妈就可以回家了——可是，后来，妈妈的身体却是一天天坏了下去。
　　清歌被推到自己的妈妈面前，因为病魔的折磨，自己印象中的美丽的妈妈变得异常憔悴。 “清儿，妈妈的清儿，你要乖乖听话，听爸爸的话，知道吗？”清歌听到自己的妈妈吩咐着自己，听着自己的妈妈前几天还几乎没有力气的声音变得这么有气力了起来，觉得很开心，以为自己的妈妈是好起来了，然后拼命点头“是不是我乖乖听话，妈妈就可以回家了。”
　　清歌的妈妈摸着清歌的头，温柔的说到，“清儿，放心，妈妈会永远在你身边守护着你的。”后来妈妈说了很多，清歌已经不记得了，后来清歌长大了，才明白有个词叫回光返照，自己的妈妈终于还是在那天的黄昏离开了尚还年幼的清歌和深爱着自己的妻子的老爸。

　　“老妈，我是清儿。我放假了，来看你咯。”清歌静静地坐在一旁，手抚着向日葵，开心的说道。
　　“老爸说话不算数，本来是要来看你的，但是临时有事，所以你放我们鸽子了，老妈我们不要理他。”
　　清歌一个人絮絮叨叨说了很久，她告诉自己的妈妈，最近107的各位发生的搞笑的事，有趣的事，也告诉自己的妈妈自己最近发生的事，还顺便和自己的妈妈告状，一个是自己的老老爸因为太忙老是没有好好听她的电话，另一个就是向年光。
　　“老妈，我跟你说，那个向恶魔又回来了，还是我的老师，他这人好过分，老是欺负我。一点都没有为人师表的作风，最讨厌了……”清歌抱怨道。
　　“你也不懂得怎么尊师重道。”向年光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清歌后面。
　　“向年光，你干嘛突然出现啊？吓死人好不好！”清歌回头瞪了一眼。
　　“师母你好！我是向年光，以前来看过你几次。不知道你还记得不？”
　　清歌接话道:“我妈才不记得闲杂人等。”
　　向年光忽视清歌继续说道:“希望师母在那边可以天天有好心情。”
　　“我妈看到你就没有好心情。”
　　“希望师母在天之灵可以保佑清歌长大一点，懂事一点。”
　　“我妈……”清歌习惯性想接话，然后一听不对啊，“向年光，干嘛要说这样的话啊，我一直都很懂事好不好。”
　　向年光看了清歌一眼：“是吗？”
　　清歌转过脸，决定不理会他。其实刚才还有话想对自己的妈妈说的，清歌还想说，以前老是和她过不去的向年光，最近变得对她很好，而且这种好，让清歌觉得心里暖暖的，好像冬日里不常出现的太阳，懒洋洋的照在人们身上，身暖呼呼的，心也暖呼呼的。
　　向年光笑，站在墓前。师母，请你保佑清歌今后也可以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成长，如果她愿意的话，我也会一直陪着她的。希望师母可以相信，我有可以给清歌幸福生活的能力，如果，有一天，清歌有了喜欢的人，我也会祝福她的，但是，至少现在，我希望那个可以带给她幸福快乐的人，是我。
　　风轻轻吹过，向日葵微微的吹拂着，仿佛是有人在默默的微笑，点头。
　　向年光点了点头：“谢谢师母！”

　　“哎！你刚才和我妈说了什么啊？”从上车到现在，清歌围绕这个话题问了足足有五分钟，只可惜，向年光完全把她当透明的，哦不，基本上是完全无视了。
　　“小气！一定又是跟我老妈打小报告了！”清歌肯定的说道。然后背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我想我不够好，没把你照顾好，我又不是很神奇的天气预报，我想变成海绵宝宝，来逗你笑……”
　　向年光听着这可爱的手机铃声，“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清歌一边掏出手机一边瞪他：“笑什么笑！这歌很可爱好不好，很有我的气质的！”
　　向年光点头：“对。二的气质。”
　　清歌踢了他一脚，然后接起了电话：“老爸，我们下来了。”
　　“清儿，老爸今晚可能没法赶回去给你做饭啦，你看看自己一个人找点吃的。老爸回去给你买宵夜好不好？”
　　清歌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为什么？怎么这样啊？！”
　　“乖！老爸这边实在是有急事走不开。听话好不好，老爸先去忙。”
　　清歌挂了电话，郁闷的趴在窗沿，看着外面的风景倒退着被自己抛在后面。
　　向年光知道这小丫头一定是又在钻牛角尖了，虽然这丫头平时看起来无忧无虑，没烦没恼的样子，可是，向年光知道她只是希望给身边的人传递快乐，这样自己也能快乐起来。

　　其实清歌不知道，向年光曾经看过她哭过，那还是清歌高三快接近高考的时候了，那天晚上他照旧给她补习，离开的时候清歌被自己的爸爸“赶出来”送他，到小区门口清歌就迫不及待的跟他挥手转身就走。向年光也不在意，走了几分钟后，突然想起自己明天要交的课题报告还留在清歌家里，于是返回去，走在楼下，就看到楼下那棵大树下，清歌蹲着，刚要走近，就听到细细小小的抽咽声，一下子怔住了向年光，大约几分钟后，只见清歌擦了擦眼泪，趴趴屁股就走上了楼。那是向年光第一次看到清歌哭，在那之前，她在他心目中一直都是长不大的爱惹麻烦的娇滴滴的大小姐，每次补习，总是会给自己找麻烦，然后那个时候，蹲在树下哭泣的她，却让向年光看到了她的另一面：脆弱、孤独。虽然至今，向年光都不知道当时的她，到底是在难过什么。
　　也许就是从那一刻开始，向年光的心里，渐渐有了傅清歌这个小女孩，后来和她一天天的接触，一点点的了解，向年光觉得越和她相处一天，心里那份想要保护她，照顾她，爱护她的想法就变得越来越浓烈。
　　清歌高中毕业后，向年光也出国一年，一方面是想要确认自己的心，是否只是对这个小女孩一种怜惜多于爱情的成分，但是，向年光却发现，自己对于傅清歌，越来越不能放手。每次听到或者看到从国内传回来的关于清歌的点点滴滴，让向年光知道了清歌的成长，而这，也让向年光感到害怕，清歌的身边会出现越来越多优秀的人，也许清歌会被其中的某个人吸引，向年光发现自己越来越没有办法去接受这样的事实。他想要陪在清歌身边，陪着她成长，爱情里先爱上的那个人总是需要付出更多，但是，向年光却心甘情愿。

　　向年光停了车，开门，下车，关门，动作一气呵成。清歌看着他停在路边，好奇地问：“你要干嘛？”
　　“吃饭。肚子饿了。”向年光回头，“你还想继续待在车上多久？”
　　于是清歌下了车，跟在向年光的后面进了餐厅。
　　“想吃什么自己挑？”向年光把菜单推到清歌面前，清歌看了一下四周的环境，然后再看了一下这菜单，一看就知道消费不低。
　　“先说清楚哦，我没钱，也不打算为了这顿不知道好不好吃的晚餐然后去卖血或者卖肾。”
　　“卖完血之后再把你送到医院补两管回去？”向年光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写满了怀疑二字。
　　“好吧，有人要请吃饭，不吃白不吃。“清歌乐呵呵地叫来了服务员，然后点了很多个叫不出名字不知道原材料的菜。
　　向年光觉得好笑，倒也不再说什么。
　　菜很快就一个接一个上桌了，清歌看着满满的一桌，色香味俱全，突然觉得好饿，于是开心的挥动着筷子，埋头苦干了起来。
　　与此同时，杯子里的饮料倒是没有断过——向年光看到她喝完，都是给她满上。清歌想，向年光还真是越来越好人了。

　　“喂！向年光，这个地方好好逛耶。你怎么会知道这种地方的啊？”清歌一脸惊奇的看着走在后面的向年光。
　　“我只是怕你到时候撑死在我的车上。”向年光轻描淡写的说道，但是看到清歌开心的样子，还是情不自禁嘴角上扬了。
　　“刚才吃得真的太饱了，不逛街消化一下怎么可以啊！”清歌走在前头，看着每个小摊子，几乎眼花缭乱了起来，于是一个个逛了过去，遇到很喜欢的就站着细细挑选了起来。
　　向年光安静的跟在清歌后面，一路上含着一抹淡笑，看着前面的这个小丫头欢快的走走停停，挑挑选选，看到好玩的有趣的还会自己试戴一下试玩一下，完了还不过瘾，非拉着他一起“丢脸”。向年光笑自己，大概这辈子也只有这小丫头会把自己这样呼来喝去，自己还能这么心甘情愿了吧。
　　“这款手镯是我们自己设计的呢，独一无二，世界上只有这个一条哦。”大概是看到清歌拿着手链在那边爱不释手，看守着摊位的小姑娘热情的推荐到。
　　清歌逛街有一个特点：只逛不买，除非是遇到自己很喜欢的东西。眼前的这条手链，说真的，太深入清歌的心了。简简单单的银色手镯上嵌着一颗紫色的小宝石，手镯上雕刻着一些简单的线条，再无其他。而且，这款手镯还刚刚好适合清歌的手——清歌的手很瘦，一般逛街的时候看上的手镯对于她来说都太大了。
　　“怎么样怎么样？好看吧？”清歌晃着手在向年光面前炫耀。
　　“如果手可以稍微再白一点的话……”
　　清歌瞪了他一眼，然后默默地放下手，“行了，你闭嘴吧！”再看了看手镯，然后放下就走到下一个摊位了。
　　向年光看着她蹲在摊位的背影，低声的示意小姑娘把刚才清歌看中的那款手镯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