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歌一曲》洛樱似snow

11、Part eleven

　　日子还是一天天平淡无奇地过着，上课，下课，偶尔和107的人出去疯玩，以及，偶尔被向年光逮着聊聊天，说说话。
　　“嘿！你们几个有看到我今天微博上@你们的那个段子吗？啧啧！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晚上睡觉前，佳佳玩着微博，突然探出头问着准备睡觉的各位。
　　众人点头。那是关于一个女生被男友劈腿的事情，于是107对此进行了一系列的探讨和抨击。
　　茉莉花：“靠！那男的，哪天在路上要是被我看到，我见一次打一次，见两次非打得他妈都不敢认他！”
　　清歌摇摇头：“他离我们好远的，你是碰不到的。不过说真的，那男的真是有够混蛋的，一面和女友说今晚好忙没时间吃饭，一面和小三谈笑风生，我去！真想踹他两脚！”
　　柔情边爬上床边说：“我把这个截图给我男朋友了，顺带附上一句，哪天你和这男的一样，咱也别说什么了。”
　　“你这也太温柔了。要换我，非给他致命一击，让她知道老娘不是吃素的。”佳佳说道，“我是直接和我家那口子说，你小心着点，哪天真偷吃了，还擦不干净嘴被我发现了，你就不止是脚踩两只船，我直接让他躺医院病床，想几床就几床，随便他躺个够。”
　　“喂！你还别说，你家向老师看起来可是受欢迎的主哦。”说着说着就转到清歌身上。
　　“…所以呢？”
　　“清歌，作为新世纪的妹纸，要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斗得过小三，打得过流氓啊！”佳佳有感而发道。
　　“然后…？”
　　“你要防范于未然啊！太优秀的男人，是不需要找小三的，身后自有小四、小五小六紧紧跟随，随时伺机而动。”
　　清歌：“…呃！为什么我们的话题变成了类似绝望的主妇了？”
　　“女人啊！你的名字叫软弱！从今天起，我们要翻身作主人，争取半边天，因为听说最近连00后都出来哭诉累觉不爱了，这让我们这些90后情何以堪啊！”茉莉花尤其愤世嫉俗。
　　“没事，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嘛，也挺好的。”清歌顺手拍了拍隔壁床的茉莉花。
　　结果当晚的话题由“如何斗小三”顺利升华为“晚婚晚育，少生优生——致107大龄妹纸”。
　　清歌好想哭：自己明明是一20多岁的大好女青年，怎么到了她们嘴里成了大龄剩女了…这究竟是什么世道啊！
　　只不过这个话题还是被清歌绕啊绕地绕到了向年光身上——
　　“你们男的都这样三心二意、朝秦暮楚、朝三暮四、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清歌一口子说了好多个和“外遇”同义的词语。
　　向年光这边，一边从桌上抽出一份文件，一边回答道：“你不能一概而论，一棍子打死一船人。”
　　“你是说你不会？”
　　向年光起身，走在窗边，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你担心？”
　　“才不是。我就是好奇，问问而已。”
　　向年光轻笑：“笨蛋！不要想太多，人和人相遇本就不易，遇上你，已经花费了我所有的运气，一个你，就够我头疼的了。”
　　清歌：“…那你，就头疼个够吧。”

　　Z市的夏天到得总是比较早，才五月开始不久，学校里的蝉开始叫个不停，用佳佳的话说就是“新一季的‘就要蝉着你’又开始了。”
　　清歌习惯是宅在宿舍复习的，吃过中饭睡个午觉，起来刷个微博，然后发一下呆…之类的。
　　PP：姐怒了！我从今天开始要减肥！哦不！从这一秒钟开始！
　　清歌：你不是自诩“我已减肥很多年”了吗？
　　PP：这次来真的了！
　　清歌：那敢情你之前都是来虚的？
　　PP：死远点！你都不知道，我今天多受打击！
　　清歌：我喜欢听别人的打击，来填补我的刺激。
　　PP：以前吧，我连拍照都能看到锁骨，现在吧，我连摸都摸不到了。唉！说多都是肉啊！
　　清歌：没事没事，这说明你行情好！
　　PP：哪里好了？现在流行杨玉环？
　　清歌：肉价一直持续看涨中嘛。
　　PP：……
　　清歌：价格围绕价值上下波动啊，不是吗！
　　PP：你可以滚了！
　　清歌其实觉得自己说的还是蛮有道理的啊，政治老师是这样教的嘛！
　　晚上柔情回来的时候顺便给大家带来了一份表格，让清歌想起了当年砍左手还是砍右手的两难抉择。在Z大，文学院有个神奇的专业汉语言文学，这个专业在大三的时候有一个选择的机会，你可以选择“文学方向”——更认真钻研文学类的相关知识，你也可以选择“文秘方向”——走更为专业化的道路，比如秘书等相关工作。
　　清歌捏着表格在宿舍楼层里四处溜达，得到的回答是一半半的：差不多一般人选择文学，一般人选择文秘。
　　于是又捏着表格回了宿舍：“哎！你们怎么说？”
　　柔情是一早就决定了文学的了，以后想做一名人民教师，误人子弟…哦不，育人子弟。
　　佳佳考虑了半天，还是决定从一而终，继续文学，更深入层次的探讨文学的奥秘。只有茉莉花，在宿舍里嗷嗷嗷的鬼叫，纠结于砍左手还是砍右手。
　　临睡前，向年光的电话打了进来，清歌看了一下四周，然后就扑哧扑哧的下了床，拿了钥匙到大院聊。
　　宿舍大院的灯光是较微弱的，若隐若现中，清歌看到不时有亮光的闪亮——跟清歌一样的手机党在和男朋友或者是朋友聊天，以前清歌对此是蛮不理解的，怎么讲个电话就能讲个老半天呢。当时，现在她也是不懂的，向年光是个极为克制的人，时间一到，就会哄着清歌去睡觉，绝对不会存在这种“你先挂！”“不，你先挂！”“还是你先挂好了。”“不嘛，你先挂”以上的肉麻的对白，用茉莉花的话就是“恶心到我3个月前在小吃街门口吃的那半个云吞都快吐出来了”。
　　“所以你很纠结选文学还是选文秘？”隔着电话，向年光温柔闲散的语气吹拂过清歌的耳边。
　　清歌慢悠悠得往前走了几步：“也不是，想选文学的。”
　　“可是你心里想的是文学，看到文秘还有跃跃欲试的对吧？”
　　清歌停住脚步，惊讶的问：“你怎么知道！就是这种感觉耶！”
　　向年光在这边轻轻的笑了，那种愉悦感让电话这头的清歌也跟着觉得有些莫名的开心了起来。
　　清歌从以前起就是个很纠结的人，喜欢粉红色，但是每次挑东西时还会挣扎老半天到底蓝色好还是粉红色好；当年想念文科，但是还是在老师办公室外徘徊了好多次要不要改成理科；有时候哪怕是吃个冰淇淋，都会很纠结要吃草莓口味的还是巧克力的。这样的清歌，头脑一打结，就会把自己绕在里面，有时候绕半天都出不来。
　　“因为你是笨蛋啊。”向年光微笑着说道。
　　“你老是说我是笨蛋。”
　　清歌撅着嘴巴：“我笨那你干嘛还喜欢啊。”
　　向年光笑意更深：“就是因为你笨，我还要好好待在你身边，不让你傻傻的被坏人骗走啊。免你惊，免你苦，免你四下流离，免你无枝可依。”
　　清歌静静的听着向年光低沉的嗓音如同水流般滑过耳畔，听着他说着不是情话的情话，突然觉得被向年光喜欢着，真是一件奢侈的事。佛说：万法皆生，皆系缘分，偶然的相遇，蓦然回首，注定了彼此的一生，只为了眼光交会的刹那。
　　向年光突然听到清歌的声音透过电话传来，小声，却坚定，她说：“向年光，其实我蛮喜欢你的。”然后电话就匆匆挂掉了，向年光看着电话，慢慢的，慢慢的就大笑了起来，极没形象，不过还好是在自己的家里。
　　第二天早上起来，清歌对着洗手台的镜子就笑了，想起昨晚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了，竟然对向年光说出这种赤裸裸的调戏之语，说完清歌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也不管向年光是什么反应，直接就挂了电话，就这样抱着手机喜滋滋又羞涩的睡了美美的一觉。
　　然后就听到洗手间出来的佳佳说了一句：“清歌，你昨晚干嘛笑了一晚上，做了什么美梦吗？”
　　清歌死命摇头，拒绝回答，争当鸵鸟。

　　考完最后一科，清歌背着书包从教室走出来时，就接到向年光的电话。
　　“考完啦？”大概在边走路边打的电话，所以清歌可以听到旁边稍微有些嘈杂的声音。
　　清歌把手机换到右边，点了点头，发现向年光看不到，于是“嗯”了一声：“你不是待会要监考？”一到期末，老师们都是非常受欢迎的，几乎都是要友情客串当一下别的科目的监考老师，甚至是好几科。
　　向年光抬头看了一下蓝蓝的天空：“嗯，就接下来这一节课。”
　　清歌轻“哼”了一声。
　　向年光笑：“怎么？”
　　“你们这些老师真好，随随便便监个考，改个卷，就了事了。哪像我们这些学生，分分分，学生的命根！考前简直快忙翻天了。”
　　“哈哈！就算是这样，你不还是一样该吃吃，该睡睡，两不误嘛。”
　　被拆穿的清歌咬着唇，觉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的。
　　“向年光，别人男朋友怎么都甜言蜜语的，到了你这儿怎么就夹棍带棒的了！”清歌郁闷地感慨道。却忘了，向年光怎么说，也只能算是“准男朋友”，还未正式上任。
　　这边的向年光特别敏感地抓住了这个字眼，笑容越发灿烂：“那亲爱的女朋友，你想听什么甜言蜜语啊？”
　　清歌一下子脸就烧了起来，红彤彤，热辣辣的感觉，自己怎么这么笨，无意识挖了个坑，自己还傻乎乎就掉了进去。
　　“…我不和你说话了。拜拜！”于是匆匆挂了电话。
　　对面走过来几个师妹，正准备去考试：“师姐师姐，你的脸怎么红成这样子，晒到了吗？”
　　清歌尴尬到不行，摆了摆手说“没，刚出考场，大概里面有些太闷了。呵呵。”
　　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清歌一看信息：“晚上等我，一起吃饭。我六点在明月山庄那里等你。”
　　清歌手指飞快地编辑了一段，然后又删掉了，想了想，发了个“嗯”过去了，收起手机，跑着回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