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梦十年醒》旧夜听雨

14、渐行2

　　主帐之中，烛火明灭。
　　“陛下。”
　　萧陌自案牍上一堆军报中抬起头来，问道“怎得起来了？”
　　“臣已无碍。”楚言看着眼前的男人不由有些心疼，“陛下，您歇息吧，这些杂务臣来就好。”
　　想来自己昏倒之时，恰逢战事激烈之际，本就事事都需谨慎劳心劳力，加之主帅连日昏迷军心难免浮动，怕是累坏了陛下。
　　萧陌倒也没和楚言客气，干脆利落的把军务一份为二，随手放在下手的案牍上，“五五分。”说罢示意楚言赶紧批阅。
　　许是萧陌觉得两人彼此静默着太过无聊，而楚言是绝对不肯先开口的，于是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楚言聊起天来，“喂，楚卿你还记得冬天咱们在东北军营的雪地里捕兔子的事儿么。”
　　“臣记得。”回想起往事，楚言言语之间也不自觉中少了谨慎，“可惜最后还是让兔子跑了。”
　　“恩。”萧陌勾起笑容，“是朕不小心滑倒，让到手的兔子跑了。当时为这事，你可没少挖苦朕啊。最后还是朕忍无可忍的把你按雪地里踹了一通。”
　　楚言亦是浅笑“年少无知，臣惶恐。”
　　萧陌轻撇一眼楚言，“朕是真的好奇你们楚家是怎么教子的，楚老将军不说。朕可是知道你在军中不拘礼节身份是出名的，好多士兵都说你不像是别的世家子弟那般眼高于顶目中无人。怎生一沾上这个‘皇’字，你比谁都识礼了呢。”
　　陛下，你问这么直白臣能怎么答……思量片刻，楚言道，“皇家威仪，不敢轻犯渎君。”
　　萧陌盯着楚言好一会儿，缓缓吐出一个字，“……滚。”
　　楚言无语，看着萧陌已经批完了奏章，急忙转移话题道，“陛下，已经太晚了。您保重龙体要紧啊，早些就寝，臣告退。”
　　“回来。”萧陌叫住要告退的楚言，“你要告退到哪里去？我怎记得你一直是睡在内帐的？”
　　“陛下，臣万死。”楚言闻言请罪道，“臣前些日子竟占内帐，委屈陛下屈尊宿于外帐之中。如今定是不敢冲撞圣驾。”
　　萧陌依旧盯着楚言，缓缓吐出一个字，“……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