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命运的再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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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央灵术院放假的时间是在已经进入盛夏的时候。短短的一个月其实并不够做什么，但斑还是决定回去看看。也许是静灵庭内的生活太过无聊，也许是因为蓝染忽然的告知自己想在假期回去的事情。
这一年里蓝染看起来愈加清和，他在真央简直如鱼得水，口碑之好甚至超过了来上课的浮竹队长。斑则因为所谓的天才之名收到了相当的重视，六番队的朽木队长还一度过来看过这个被传言是他家私生子的学生。
在收拾行李离开真央之前，斑就有一种隐隐的预感，好像什么事情就要发生了。不过他也没有预料到事情居然会发生的如此之快。
他们离开的时候正赶上为期三天的夏日祭的第一天，斑和蓝染还没有来得及换掉真央的校服，他们在夜晚的繁华灯市上行走，蓝染零零碎碎的地说着一些真央里的事情。斑发现他对待自己的态度似乎比一年前热情了不少，但并不虚假，他说话的语气依旧是那种惯常的含讥带讽，这是他绝不会对任何其他人用到的语调。至于内容，斑敏锐的捕捉到了那个名字————浦原喜助。
正当他想向蓝染多问两句的时候，旁边的一个金鱼捞的摊位打翻了好几个鱼缸，小小的金鱼在地上拼命蹦跶着，引起了不大不小的骚乱，有几个人被推搡过来，斑被其中一个黑色和服的人撞个正着。
“抱歉，抱歉。”对方摸着头慌慌张张的道歉，却因为站立不稳又踩到了水而滑到在地上。
斑却在听到那个声音的一瞬间浑身僵硬。他怎么可能忘记，那是柱间的声音！
他震惊的望向个人，对方抬起脸来，脸上挂着歉意的微笑，但很快，他的笑意也凝结了，表情同样变得僵硬。斑在第一时间认出了那张脸，那是柱间！绝对不会有错！而对方明显也认出了自己。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他的大脑里只有这一句话在回荡。
柱间呆住了。他确实想过很多次再见到斑会是什么样的场面，但从不曾想过会是这样尴尬的样子。
对方的样子没有怎么大变，正是16，7岁时候的模样，一头刚硬的墨黑长发垂到腰际，他穿着真央灵术院的校服，震惊地看着倒在地上的自己“柱间。。。”他听见他不可置信的呢喃声。他身旁的男生也是同样的衣装，清秀的脸庞，漂亮的褐色头发和眼睛，“斑？”他的同伴略带些疑惑的的声音传了过来。果然是他！
柱间就这样看着斑后退了一步，目光直直地盯着同样一脸惊愕的自己。褐发的男生站在他身旁很近的地方，他们衣服的袖子碰在一起，那是斑之前绝对不会允许别人靠近的距离。没有推拒，没有防范，他们是很好的朋友吗？可以卸下防备的朋友吗？柱间感到一股深深的失落从心底里蔓延开来，同时又夹杂着强烈的欣慰，一时间那些复杂的感情似乎要冲破心房冲破胸腔大声嘶吼出来。斑他已经不在乎了吗，木叶，宇智波，还有，自己？他已经解脱了吗？看着他的表情，应该就是这样吧。
他已经不再孤独了，只有自己还留在终焉之谷，不断的品尝那一天的悔恨与痛苦。多少次他在梦里听见那天斑低低的笑声，像是在嘲笑他不敢面对自己的真心，他眼睁睁的看着他向悬崖走去，步履虚浮无力，鲜红的血液在地上拖拽出艳丽的花纹，他的剑从背后捅进他的胸口，喷溅出来的血液黏在自己的脸上，他纯黑的发丝上沾染了滚烫的猩红的液体，一点点，从发梢滑落。他看不清他背对着他时候的表情。
“结束了啊。”这是他第一次在斑的声音里听见释然和解脱的意味。你不是来复仇的吗？为什么那么轻易的就放下了呢？为什么，你的语气那么疲惫呢？你对我，究竟有没有过。。。他还有千万句想问的话，但那时都梗在喉中，声带无法发音，一切总是结束在斑坠下悬崖的瞬间，那头张扬的黑发最后一次在空气中带出一个凌厉的弧度，像是慢镜头一般从他的视野里消失。他徒然的伸出手去，却什么也挽留不住。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再继续了！！！
柱间记不得这是他第几次被相同的噩梦惊醒。他走出了房门，扉间站在外面，拿着一只蜡烛，满脸担忧。
“哥哥又做噩梦了吗？”
“嗯。”他点了点头。
今晚又睡不着了吧，柱间叹了口气。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期待着这样的梦啊，也许都有吧。可以与你相遇，却一次次杀死你。但是，如果不这样，连看见你，都不可能了啊。
白发的青年抿了抿唇，自从斑死后，哥哥就经常做这样的噩梦。虽然表面上看起来还是那么大大咧咧的样子，继续没心没肺的做着自己的火影，但是扉间知道，有什么东西，已经回不来了。那种沉淀在哥哥眼底的深深的失落与哀伤，以及哥哥每次看到宇智波家的标志就会微微变了脸色甚至略略失神的样子。真的只是挚友吗？扉间强迫自己不要去想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看着自己一贯来开朗到过分的哥哥坐在屋檐下，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睡衣，略显凌乱的黑发垂到腰间，夜风吹动庭院里的花木，也吹拂起他的发丝和衣角。他半曲着膝，单手抵着下颌，从扉间的角度看起来自己哥哥的侧脸寂寞而萧瑟，他半阖着眸，像是在追忆某些早已无可挽回的过往。“madara。”轻轻的声音消散在晚风里，哥哥的语调温柔而哀伤。每次都是，这个名字啊。
扉间忽然就觉得莫名的不快。“笨蛋，这样，根本就不像你啊。”他转过身去，独自回屋，其实早就明白了，有些事情，已经无可挽回了。宇智波斑，如果你能看到哥哥现在的样子，你会后悔吗？哥哥他对你。。。你真的就一无所知吗？
只是，这些事情最终只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任何旁人都无从干预。也许后世的史料里他们不过是相互合作又背叛过的盟友，亦或是信念不同分道扬镳了的朋友。千手柱间是木叶的英雄，宇智波斑是木叶的叛忍，英雄最后杀死了叛忍，守护了村子的和平。最后，就是这样吧。
那现在这样的哥哥又算什么呢？
扉间又想起了那些被哥哥不经意间提起的片段，那些小河边的相遇，那段无忧无虑的少年时光，哥哥记忆里那个别扭却体贴温柔的少年究竟又算什么呢？
他回头又看了一眼自家哥哥落寞的脸，除了叹息已经说不出其他的话。
当死亡来临时柱间并不恐惧，应该说他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天的到来。他看着扉间悲痛的脸，微微的笑了。“木叶，就拜托你了。”
意识渐渐模糊，恍惚间他看见了年青的宇智波族族长站在最后一战时的山崖上。露出一个他少有的，洒脱而真心的笑。
“隐于木叶之村落，就叫木叶村如何？”
“叫火影吧，只要有树叶的地方，火就会燃烧。不是很好吗？”
那个意气风发的背影，带着温柔的微笑的侧脸显得有点孩子气。。。真是不符合他作风的开心啊。
斑。。。你忘记了吗？曾经我们是多么期待这个村落，多么期待未来的生活。在我心里，这里早就已经是我们的家了啊。
斑。。。最后还能见到你，这就够了吧。
柱间再次醒来的时候看见了他以为绝对不会看到的景象。他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对方的要求。然后他来到了这个世界，在流魂街44区度过了将近2年的时光。
而如今他再次见到了那个他一度以为永别了的人。
“斑。。。”他近乎呓语地叫出了对方的名字。
目光交汇，两人却都沉默了。棕色头发的少年也没有说话，只是站在离斑很近的地方看着他们两个人。然后斑开口说话“今晚10点，80区的入口。”声音已经恢复了记忆中一贯来的寒凉。然后他看向那个少年，少年微微笑了下，摇了摇头。
“回去吧，惣右介。”斑越过柱间，径直离开。柱间呆呆的看着他离开，少年顿了顿，跟了上去。临走之前，柱间看见了少年投向自己的一瞥，意味深长里带着某种冰冷而嗜杀的气息，和刚才温和的形象完全不同。他忽然就摸着头笑了，从地上爬了起来，目送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热闹的街道上。
眼神是不会说谎的，不论斑表现的又多么冷漠，有那么一瞬间，他的眼睛里溢出了清浅的喜悦。柱间觉得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高兴了，他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笑得像个孩子。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命运的再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