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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镜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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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绯可算是知道这个波涛汹涌,完全不平静的海为什么叫镜海了,这宫殿正正就是用一个莫大的琉璃镜子给雕出来的,处处是耀眼的东珠,水晶,珊瑚。凤绯啧啧地赞叹了许久,最后又沉沉叹了口气道,“华丽是华丽,就是忒冷了点,到处是冷冰冰的物什。”殿中林林总总立了不少镜子,让人摸不清哪里是实道儿哪里是假象。“怎么这么大的宫殿连个迎客的婢子都没有?这可怎么走?海皇也真是为难人。”云齐嘀嘀咕咕的,似有些不满。玄墨也在一扇扇镜面地瞧,这阵仗他着实是没见过,符杉大约还是不能原谅他。眼见凤绯却没什么顾忌,蹦蹦跳跳地这儿摸摸那儿扯扯,见他们俩愣在后面,“你们怎么不动啊!快点儿!”看得云齐是一脸惊诧,他分明瞧见处处都是陷阱的呀,怎么凤绯一路上都没踩着?玄墨脸色如常,似乎并不奇怪,“走吧,跟着她走。”两个大男人跟着凤绯,亦步亦趋地场景着实是好笑,没过一会儿眼界就开阔了许多,远处也见着了几个零零散散的人。“海皇是真的要娶亲么?这儿的布置一点也不喜庆,怎么连个烛火都不点上,怪冷的。”凤绯吸了吸鼻子,一脸不满。玄墨也摸不清符杉的性子,自从三万年前,符杉再没有同他说过话,原以为生生世世也就这样子了,不成想他竟给他寄了喜帖,他究竟是要做什么?“符杉生性冷淡,不喜浓墨重彩,这样的布置许也是用了心的。”远远处走来几人,对着玄墨深深拘了礼,“见过帝君,帝君近来可安好?”玄墨挂了笑寒暄。凤绯觉得无趣,看向人群后面,仙婢们托着大大小小的礼品穿梭在殿中,凤绯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只带了个人来,贺礼什么的还落在七重天上呢!她捅了捅云齐道,“唉,云大哥,帝君带了些什么贺礼?”云齐一阵恶寒,不咸不淡,“你还是叫我云齐吧,上仙这么说真是让我心里有愧。”“嘿嘿!论资历我叫您一声大哥一点也不过分,你就告诉我吧!”云齐眼皮一掀,“天机不可泄露!”“云大哥,云齐哥哥…”凤绯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云齐被腻的头皮发麻,终于拿出一方红漆木盒,“只许看,不许摸。”凤绯点头跟小鸡啄米似的,“就一眼。”怎么只一片红绸?“这也太抠门了!”凤绯一脸不可置信,“九重当真这么穷么?”凤绯心里悔的要命,要是带上她搜罗来的血珊瑚如意,那可把玄墨给压得死死的。啧啧,这忒掉价了。云齐一脸鄙视地瞧她,“海皇可瞧不上俗物,你看这殿里随便一样都是万里挑一不可多得的物件,还稀罕那些个珍珠玛瑙么。这红绸,必定是符杉海皇最钟意的贺礼,你瞧好的吧。”云齐仔细将漆盒给收好。凤绯嘁了声,“扯谎。”眼神瞥向了别处。云齐一下子炸了毛,正要发作,凤绯不知瞧见了什么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嘴巴张得能塞下个石榴,半晌没动过。“怎么了你?”凤绯一手捂着嘴,一手颤颤巍巍地指向前方,云齐转过身来一看,也如雷劈一般不能动弹。玄墨也注意到了他们俩,匆匆道了个辞,不由分说,拉过凤绯便走,凤绯像木偶一般直被他拉到无人的花园处。凤绯抖索着唇瓣,“帝君…你..看到没?”玄墨拧着眉点了点头,神色凝重。镜海宫最多的就是镜子。镜子有许多种,普通的梳妆镜,可以照见人的高矮胖瘦,常常以祥云为饰,乾坤镜可窥人心中乾坤,心有书便显字,心有人便照出那人,上乾下坤,八卦镜则可现妖邪,人仙均是本体,妖则现原形,正中心稳稳雕着一方八卦图。可为何她所面对的那面八卦镜上什么也没有?她明明瞧见了身旁的云齐,身后的各色人物,为何单单瞧不见自己,到底是瞧不见还是根本就没有,莫非她是已经死了么?玄墨紧紧扣着她的手腕,沉声道,“你的仙印结在哪里?”“在这里,在这里,”凤绯慌乱地扯着袖子,玉白的藕臂上赫然一个金色的仙印,不知为何却隐隐泛着红光。“”帝君,我是不是已经死了?其实我在苍翼山的经历都是真实的对不对,哪有幻术那么真实,呜呜呜…”凤绯心里怕的要死,她可能是真死了,现在只是一缕魂魄,说不定阎君很快就派人来抓她了。“胡说!”玄墨真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她是人是鬼他要是看不出那九重天帝君的名头他可真是白顶了。“鬼不就是没有影子的么,帝君你莫要安慰我了,我知道。帝君,其实你长得真算是顶顶好看的..我是没见过你这么好看的人了,要是早早遇见你多好可是你真是太抠门了些,海皇娶亲你怎么能只送个红绸呢…”凤绯抽搭了一下继续道,“还有你那九重天上还有结灵草么?要是有你送些给司灶吧,他只剩半条命了,我也对不起他,权当积点德吧,莫让阎君把我给编上什么稀奇古怪的命格,我还想着做个人呢….”她真以为自己是死了,当下也是什么都不怕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有什么说什么,啥也不怕了,“还有你把无忧带走吧,我大哥的那只猫总是惦记着要吃了他…”玄墨开始握拳抵着唇,强忍笑意听她说,“你说要是早早遇见我多好,怎么个好法?”凤绯摸摸脑袋认真道,“我一定要与你双修!也让我阿爹阿娘也出出风头,我生的不好,没有慧根,可让我阿爹失面子了,阿爹还对我那么好,想想也挺对不起他的,要是我挣着你这么个合仙也能扬眉吐气了!”玄墨差点岔了气,咳嗽了一声,“当真?”“自然当真,只可惜晚了。”凤绯垂头丧气,“不知道阎君知不知道我在这儿。”“不晚,将将好。”玄墨笑道。接着他敛了心神,仔细看着那抹滟滟的红光,玄墨的唇角忽然展出一抹笑花来,旋即又湮没,随之而来的是隐隐的担忧,不过,不急,他有的是时间。玄墨只装作不经意地刮过那道痕迹,红光顿了不少,“只是被幻术困久了,哪里来的死不死的,现在再去照照,肯定是活生生的凤绯。”凤绯抽搭了一下鼻涕,“真的么?”“我何至于骗你。”“哪个妖怪干的好事!吓得我都腿软了,死了可怎么好,还没找到钟意的合仙,可不能死。”“不是说要与我双修么,还要找合仙?”玄墨一本正经地看着她。凤绯想了想她方才的一番真情流露,现在只想把舌头给吞进肚子里,天,她都说了些什么?“帝君是圣人,四海八荒独一的人物,与我一道..恩…”眼下知道自己还活着那等羞人的字她倒是一个也说不出,只含糊带过,“这不合适不合适,下仙太配您不上了。”“普天之下谁不知道凤绯公主是开天辟地以来的独一个红火凤,这独一个和独一个,实打实的绝配,你瞧是还是不是?我看就这样定了罢!”凤绯愣了半晌,好像还有点道理,当真是独一对!心里头喜滋滋的,想着玄墨抠点也没什么不好,真要是双修结合仙,抠门的男人最是顾家了。她这厢怔愣着浮想联翩,玄墨已经拉上了她的手,二人已经并排走进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