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四章（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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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当飞机在J市落地的那一瞬间，落连琦在想，他终于回到这个土生土长熟悉的城市。这几年他并不在美国，那年他追随着蓝楠去美国，但后来发生的种种，让他毅然离开美国，去了意大利学服装设计。
“落连琦，聪明如你，怎么会听不出来我说的那些话不过是想要和你分手而找的借口。”蓝楠一字一顿地说着。
“楠楠，你说什么，我不懂。”
“没有遇见他之前，我是爱你的。我曾经也以为自己会爱你一辈子，心甘情愿，奋不顾身。可是，我遇到了他。我知道，除了他，我再也不会爱任何人。”悦耳的声音如穿透寒冰的利箭，直直刺向心口。而后，血液似乎静止而不再流动，无法动弹，无法呼吸。
“好，我成全你。”
“连琦，不要觉得自己很委屈。你连自己爱谁都没有弄清楚，就口口声声说爱我。不嫌可笑吗？”
“如果你说的是笙笙，那么没必要为了说分手而无愧疚感把她拖下水。我，这一辈子，都只会把她当亲妹妹般疼惜。不会有任何情愫。”
“那么，落连琦，你记住你说过的话。”
……
“哥！”娃娃般的嗓音打断了落连琦的思绪。
“笙笙。”伸手抱住朝他小跑过来的年笙，紧紧拥住，“难为你了。”
“哪有！哥，我好想你。”蹭了蹭他的胸口，撒娇道。
“哥也好想你。”抚了抚她的发，满脸疼惜，“笙笙，带哥去看看茹星吧。”因为家里瞒着落连琦，所以当初他并未能回来送茹星最后一程。
“嗯，好，我们一起去看茹星。”
从墓园看完茹星后，年笙和落连琦一同回到落家。
“连琦呀，我的乖儿子。可想死妈妈了。”见到久未归家留学在外的儿子，落妈妈不禁眼眶周围红了一小圈。
“妈，我回来了。”伸手把眼前日渐老去的母亲搂紧，过去是他任性了。
“乖，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来，过去吃饭，妈妈煮了你最爱吃的酸甜排骨。”
饭后，一家人坐在大厅里吃着饭后水果。落连琦问了一句：“笙笙今年毕业，在做什么工作了吗？”
“嗯，在一间小学里教四年级学生的语文。”年笙为自己的工作感到十分满意，工资虽不是太高，但是也用不着她赚钱养家。而且还有寒暑假，对着小朋友心情也很轻松。
“不错，很适合你。不过不要太劳累了。”
“嗯，不劳累的。”
正说着，手机铃声响起——“我们在寂寞中靠近，拥抱中痊愈，却不敢轻易说爱情。有些人爱着爱着就变了，而誓言爱着爱着会忘记。我们在微光中前进，暧昧中小心，摸索着幸福的道理。怕只怕爱着爱着又放弃，有没有爱着爱着就永远的，幸福……”
“喂？”
“笙笙，是我。在哪？怎么还没回家。”
“我还在落妈妈这儿呢，今天我哥回来，所以晚上就在这里吃晚饭了。等会儿就回去。”
“嗯，那我看完这些合同文件再过去接你。”不容拒绝的口吻。
“好。”
结束通话后，落连琦盯着年笙问：“等会儿回去哪里？”
“呃……”年笙差点都忘了，连琦哥根本不知道她嫁给乔以恒，斟酌着不知该如何开口的时候，落爸爸接过了话，“她要回乔家。”
“爸，你在说什么？”落连琦一头雾水，“乔家？哪个乔家，笙笙为什么要去？”
“哥……”一连串的问话，让年笙更不知如何解释这件事，“是这样的，我……，我嫁人了，嫁给了乔以恒。”尽量轻描淡写。
“笙笙，你在开玩笑？”声音透着怒气，垂在沙发上的手用力合紧。
“哥……你听我说，我嫁给乔……”
“你在干什么，笙笙嫁给以恒已经是一个月前的事了，你有什么意见也已经阻止不了这个事实的发生！”落爸爸提高了音调说着。
“爸！你怎么可以这样！”
“哥，你不要和落爸爸吵，是我要嫁给他的，不关落爸爸的事。”
“对啊，连琦，是笙笙拿着户口本去和以恒登记结婚的，没有人逼笙笙的。”落妈妈赶紧解释。
“妈，怎么连你也这样。爸，是不是因为公司，所以你才把笙笙嫁给他？”
“哼，我是那样的人吗！我落正阳不至于为了公司而在大女儿死后不到一个月就让小女儿嫁给别人！”落爸爸斥道。
“爸，你是什么样的人，22年前我就已经清楚了。不需要你多此一举地提及。”落连琦话里有话冷冷地说着。
“你！……”
“哥，别这样对落爸爸说话。”年笙赶紧阻止父子二人的争吵，“落爸爸，你别生气。哥，我等会和你解释。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不要再和落爸爸争吵了。”
落连琦见父亲捂着胸口喘着大气，于是也忍住的怒气，不再说话，“嗯，我知道了。”
“落妈妈，你和落爸爸到房里休息一下吧。”
“好。”
等到两老回到房里的时候，年笙带着落连琦走到花园的秋千椅上并肩坐着，“哥，那段时间公司陷入了危机，都快要破产了。然后我去找酒店找到许少杰，让他收回行使不安抗辩全，答应继续履行合同把布料卖给我们。可是他不肯，还对我……对我动手动脚的。”
感觉身边的人呼吸变得急促，似要起身找人算账的模样，年笙赶紧继续说道：“可是，你放心，我没有吃到亏。我在酒店那里碰到了乔以恒，他帮了我的忙……”
事后回想起来还是觉得心有余悸，当时怎么就一根筋地独自跑去酒店找许少杰呢。但是年她也没想过许少杰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在酒店大堂对她动手动脚的，一开始许少杰靠近她的时候她脑海里天真地闪过一个想法，他应该只是想要摸摸她的脸蛋和手而已吧。
但是当许少杰把她压在大堂的沙发上时，她开始慌了，不停地用力猛推他的身体，可是她的力度对眼前臃肿身材满脸肥肉的男人来说毕竟是过于软绵无力。她动弹不得地只能任他的身体越发靠近，她想要发出声音叫喊着，可是在大堂里也有不时走动的保安，也有在酒店大堂前台满脸笑容的服务员小姐。但是他们都似乎碍于许少杰的身份选择视而不见。叫或不叫，都没有任何意义，不会有人来劝阻，更不会有人来揍他一顿。她想，为什么不让自己在这个时候因贫血而晕倒呢。
在她眼里透着绝望之际，他出现了。
他猛地推开许少杰，扶起她轻轻揉进怀里，似怕吓着了她，低低哄着：“乖，没事了，别怕。”
许少杰愣在一旁，不知所措，“乔、乔少，你、你和她认识？”
那时，她似乎听见了天籁之音从她的耳边缓缓掠过，“她是我的未婚妻。”声音不大，却让人深信不疑。
然后她安心地晕倒了，只是这一次，年笙在想，终于在晕倒之前听完整他说的话了。
……
“所以，连琦哥。我是真的……想要嫁给他，无关公司，无关任何人，仅仅是因为，我想要嫁给他。”
心痛得感觉是什么？他原以为蓝楠移情别恋与他分手的时候，心是最痛的，但原来并不是。他从小给予万般宠爱的妹妹，在他面前说她想要嫁给另一个男人的时候，心才是最痛的。憋在胸腔的气无法吸进，亦无法呼出，似怕轻轻一呼一吸，便会穿破每个神经末梢，无法疗伤止痛。
——连琦，不要觉得自己很委屈。你连自己爱谁都没有弄清楚，就口口声声说爱我。不嫌可笑吗？
一语成谶般无耻可笑。
原来，他爱她，后知后觉得如此骇人可怕。可是他知道，这一辈子，不管有没有乔以恒的出现，他都不能以恋人的身份爱她娶她。他只能尽他所能，给她万千宠爱。
当乔以恒的路虎停在了落家大院门前时，落连琦的视线落到从车上下来的人，似有若无地打量着。
“笙笙，过来。”乔以恒眸光微微掠过落连琦，“我们回家。”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似在宣告着什么。
“嗯，好！”年笙连忙应着，转身对落连琦说：“哥，我先回去了，你和落爸爸、落妈妈说一声。”
“嗯。”只能发出单音节的话了。
他看着她一步一步地走向乔以恒的保时捷，然后随着引擎的启动急速离去……
六岁那年，他小心翼翼抱着娇小的她，怕稍微一用力就会让她随她母亲一同离世。她在他怀中蜷缩着，微微弱弱地发出哭声，像一团棉花糖般软绵而甜美。
十岁那年，她扯着他的衣角，缠着他，“哥哥，我不要去幼儿园，你陪我玩嘛！”声音无限娇柔甜美。
十五岁那年，他正值青春期，爱惹是生非，经常和别人打架导致伤痕累累。她怯生生地拿着药帮他涂，还曾跑到他打架的场地挡在他面前，不许他打架。那一刻，她如同夜空中静谧的繁星，瞬间抚平他青春焦躁的心。
十八岁那年，他成年，她瞒着他给他悄悄做了一个咸得过分的生日蛋糕。但是，这却是他吃过的所有蛋糕中，最甜腻的一个。
二十三岁那年，他要追随心爱的女友到美国去，第一次离开她那么远那么久。
二十八岁这年，他回国了，她却和他说她嫁人了。像是一直珍藏在自以为不为人知之处的宝物突然被人盗走，手足无措又万般无奈。
他早该料到的，她是那张着翅膀翱翔于空中艳丽的鸟儿，那般婀娜多姿，那般的柔美，一定会被很多人虎视眈眈着，随时把她套入牢笼中珍藏。
（3）
从坐到车上开始到回到别墅，乔以恒都没有和年笙说过一句话。凝重的气息弥漫在整个别墅上方似的，让年笙压抑得喘不过气。
乔以恒坐在电脑桌前，双手放在键盘上似要打字，可是久久都不见有下一步动作。
年笙讪讪地找话说：“你、你还要忙吗？”
没有得到回应。半晌，他带着凉薄的声音开口：“你？如果我记忆没出错，笙笙……”他转过头看向她，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意，“你从未叫过我的名字。”
年笙瞪大眼睛，有点急促不安，“那你喜欢我叫、叫，叫你什么？”
乔以恒起身，走向坐在沙发上把玩着□□熊的她，长指擒住她的下巴，微微抬起，弯腰俯视着她清澈无害的双眸，嘴角一挑：“老公？或是以恒？呵，你觉得哪个就哪个。”
年笙在心里腹诽：说什么觉得哪个就哪个，明明就只能在这两个之间选择。一晚上不说话，就是在为我叫他什么而生闷气？哈哈，好可爱。
不自觉笑弯了眼，随后凝向他那摄人的眼眸，缓缓说道：“这两个都不叫。”捉弄似的顿了一下，“叫阿恒，好不好？”
触碰她下巴的指尖，似被一股烈火灼得发烫。凝着她笑得明媚的眸，抿唇压向她那娇艳欲滴的红唇，轻柔地啃着。
他身上带着致命的香味扑面而来。年笙瞳孔瞬间放大，垂在沙发上的手紧紧地捏紧衣摆，懵懵懂懂地跌入他的温情，享受着这既羞涩又动情的初吻。
良久，他离开了她柔软的唇，低喃：“好。”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四章（2）&（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