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之刀》垂榕少爷

1、序

　　序

　　西历2075年第三次世界大战西欧

　　光影在战场上四散纷飞，被炮火掀翻的泥土四处飞射，巨大的噪音充斥着这里，士兵开始冲锋，在机甲队周围有大量手持镭射枪和轻型武器的士兵，他们一点点向前推进。
　　对于这场战役来说，局势十分简单易懂，但是对于战场之中的人来说，这简直就是天杀的混乱，每个人都在杀人，灼热的炮弹穿透空气，每一刻都有人死去，然后伴随着一声子弹击碎空气的尖啸，瘦弱的法国男孩儿被对面举着已经不流行的自动步枪的德国青年一枪爆头。他来不及说什么或者做什么，无声无息地倒了下去。
　　他只是这场战争中默默无闻的牺牲者的其中之一，但是他身边的黑发青年却在他死去的瞬间，露出了仿佛失去理智的表情。
　　他甚至忘了自己身处战场。只是瞪大眼睛发抖咆哮，下个瞬间，他一头栽倒在法国男孩儿身边，抱着他已经完全失去生命里的年轻身体。一支巨大的，黑色的矛从他背后刺出，他周围所有人都顿下脚步，惊恐的看着。
　　足有四米长的黑色尖刺从他身体刺出，一支，两支，三支……八支尖刺挣扎着撕裂他的身体，巨大的蜘蛛从他的血肉里爬出来，发出哭泣一样的嘶哑尖叫，那八支尖刺就是他巨大的腿，他撑起身体，足有四五米高。与其说他是从男孩儿身体里破蛹而出，不如说他是凭空出现在男孩儿的身体里，挣扎着撕裂了他。
　　他抖落黏在身上的男孩儿的血肉与内脏，抬起腿，狠狠地刺穿了周围的士兵。
　　惨叫和痛苦地嘶号响起。
　　那是一场血腥的屠杀，召唤着新时代的到来。

　　西历2097年洛川市

　　“妈妈，我想吃棉花糖。”七岁的男孩儿仰着头说，“我要吃棉花糖。”
　　“要那个做什么？你每次都吃不完，浪费钱……”
　　“我要吃棉花糖。”
　　“不能任性，不能看着好看就买。”
　　“我要吃棉花糖。”男孩儿漠然道。
　　“……”
　　妈妈泄气地摇了摇头，“你跟你那要命的老爹越来越像了。”然后她让男孩坐在公园的长椅上，自己一个人去付钱。
　　男孩儿看着妈妈的背影，脸上的漠然缓慢融化了一点，似乎思考着什么，然而那一刻，天空却突然碎裂了。
　　伴随着砰的一声巨响，和让人牙酸的撕裂声。
　　玻璃一样的蓝色天空猛然崩碎，黑色从那后面显露出来，混沌的风沙，狂风和雷电席卷了这个小小的公园，妈妈的身影消失在了塌陷的地面后，男孩儿惊异的瞪大眼睛，他来不及做出什么反应，甚至无法思考，然后他面前闪过一个人影。
　　那个人披着棕灰色的斗篷，脸上满是烦躁，就差在脸上写着“操，闯祸了”这几个字，男孩盯着他的身影在这巨大的、不同寻常的灾难中消失，脸上的神情出现了某种变化，他微微颤抖起来，伸手去抓对方的袍子角。紧接着，雷电劈中他的身体，顷刻把他化作焦炭。
　　一抹蓝色的光钻进狂风，向着天空的裂隙飞去。

　　西历2124年，地球联盟控制中心特殊人类研究部。

　　负责警卫的少年无聊的用意念玩弄着一只魔方，让他飞快翻动着，他把守着实验室的门口，意识却早已神游千里，从昨天床上那女人的罩杯到今天早上和他打架的同僚，他漫无边际的回想着，直到门内的欢呼惊动了他。
　　他悄悄控制着气压门拉开一道细缝，好奇的打量着。
　　“他睁开眼睛了！他睁开眼睛了！告诉我数据！！动作利索点儿！”
　　多年的研究，这就是最终的结果么？
　　“我们成功了！！！成功了！！！”学者们挥舞着资料欣喜若狂，他们扑在视频日志前大声喊叫着，“13年零五个月！我们迎来了‘他’的诞生！瞧瞧他！他多么完美！”
　　身材健美，赤身裸体的年轻男人漂浮在淡蓝色的营养液中，金色的短□□浮着，宛如燃烧的火焰，他茫然地睁着眼睛，嘴唇在面罩后微微开合。
　　“他是完美的！完美人类！”学者们彼此拥抱，喜极而泣，疯狂的呼喊着，“完美的人类！完美的人类在这里诞生了！萨瑟拉卡斯莱特！以我们伟大的领导者的姓氏为他的姓氏，以我们帝国枪锋的名字作为他的名字！万岁！萨瑟拉卡斯莱特！”
　　青年手指微微抽动着，眼神里闪过茫然和厌恶。

　　西历2127年第四阶梯LUIs人造星系停机坪。

　　“父亲，你要走了么？”
　　有着银白色头发的男孩儿漠然地问道。他的皮肤颜色是病态的苍白，眼睛也是淡淡的颜色，仿佛没有眼珠一般。
　　“父亲，你要把我们所有人都扔下么？”
　　他问道，面前高大的男人提着行李箱，伸手抚摸他的头。
　　“你必须独当一面，你是白家的男人，这个星系的拥有者，记得么？”男人说，“终有一天我会回来，我希望我回来的时候能看到一个旺盛发展的LUIs。”
　　“好的，父亲。”男孩儿说，“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终有一天。”父亲说，“终有一天，我会带人来接你，可能方式会很特殊，但我绝对会来。”

　　西历2137年特殊人类研究部人造灵能力者计划分局

　　“我会保护你们……我绝对要保护你们，我不会让你们被人了人伤害……”少年的头发泛着淡淡的红色光泽，他抱紧怀里男孩儿的僵硬尸体，一遍又一遍地呜咽着，他周围的地面结起冰霜，一点一点蔓延到整个房间，就连他自己也被冻得僵硬。
　　“我绝对，绝对不会丢弃你们……我会保护你们，你们得相信我……”他哭泣着，落下的眼泪结成冰。
　　“他是个失败品。”观测员用笔在屏幕上点了一下，伸手去戳那个放弃按钮。
　　“等等，”另一个人唤道，“先保留他。”
　　“你是谁？”研究员茫然问道，“我没见过你。”
　　“我叫楚云，少校。”对方向他展示了一份任命书，“从今天起我接管这里和整个计划。”
　　“我说保留他。”黑发男人侧过头盯着屏幕，耳后露出一道可怕的伤痕，仿佛被什么刺穿过。

　　西历2141年地球联盟控制中心特殊人类研究部。

　　门卫少年依旧蹲在门口玩弄魔方。
　　“取名字？”穿着白色研究服的学者面无表情，“一个复制体需要名字么？”
　　“拜托了，请给我一个名字。”男人低声说，浑身黏着营养液湿淋淋的，他坐在简易的金属床上，几个研究员忙于将培养罐运走，没有人理他。
　　“那就叫无铭好了，没有名字也没有印记。”一条毛巾劈头盖脸砸向他，研究员漠然道，“把自己擦干净。”
　　“好的。”黑发男人抹了抹脸，“从今天起，我就是无铭。”
　　我会取代卡斯莱特，他说。
　　但是我不会成为他，他说。
　　他那张和卡斯莱特一样的五官上，拉抻出一个微笑的表情。

　　西历2142年第二阶梯联盟控制中心分部霜笼

　　伴随着门被撞开的一声巨响，黑发男人从门内跌出来，他踉踉跄跄、狼狈不堪地爬起来向前奔跑，却没法很好地控制自己的身体。
　　“他跑了！重复一遍，犯人A103F从霜笼逃脱。”警卫穿过两条走廊，追在对方身后，他内心觉得恐慌，为什么一个刚从冷冻状态恢复知觉的人能够跑得这么快？“低温系统出现错误！他恢复了行动力……操！三战战犯凤凰院真灼逃跑了！听不懂人话吗！应答！”
　　“听到了，但是那又如何呢？”警卫的耳机里传来低沉悦耳的笑声，仿佛一壶酿造醇香的美酒。他浑身一震，冷汗落了下来。
　　萨瑟拉卡斯莱特坐在监控室的控制台上，警卫服歪歪扭扭的套在身上，他脚下是无数尸体和鲜血，脸上笑意盎然，玩弄着指尖一枚小小的刀片，“祝您长命百岁——别介意，就是客套话而已。”，他按下了面前的按钮，看着时间倒走。
　　“我是个性格很好的人不是吗？”他微笑着说。
　　凤凰院奔跑着，推开面前最后一扇门，迎向了空旷的庭前和飞雪的阴天，他浑身是汗，身体发热，心跳加速，然后大笑起来，瘦弱的身躯爆发出奇特的张力。
　　六十多年以来，他第一次如此真实的活着了。
　　“真可笑，我竟然没死啊！”他捂着脸，笑得无法自制，对不知名的人哭诉着“你看到了吗！我没死啊！我还活着！”
　　“这算是涅槃吗，前辈？”卡斯莱特说笑。

　　2148年第三阶梯洛川市高等教育测试前夕

　　“哥哥，不努力可不行啊。”
　　男孩儿坐在地上，漠然说道。
　　“不努力的话你就什么也得不到，谁也保护保护不了。”
　　“哥哥……”
　　“别说了！”蜷缩在墙角的男孩儿大声叫道，浑身发抖，他看起来稍微大一些，身上还穿着校服，“别说了……别说了，我……”
　　“你要停下来么？你要放弃么？”男孩儿问，“你放弃的话说不定所有人都会死，你要放弃么。”
　　“开什么玩笑，为什么会死？我只是不想……”
　　“会死，”男孩儿打断他，“没准世界都会被毁灭啊，哥哥不想努力么？”
　　“……”墙角的男孩儿茫然地抬起头。
　　“那就让所有人都去死好了。”他轻轻说。

　　永恒停滞的时间之隙

　　男孩儿一个人趴在床上打游戏机，噼噼啪啪地摁键，下手十分用力，仿佛有着深仇大恨，过了一会儿把PSP往旁边一摔，“哥哥哥”的大呼小叫起来。
　　“朴——麟——琦——你为什么不鸟我！”他在整栋别墅里奔跑，赤脚踏在地板上激起一阵阵水汽，他抚摸过蓝色的墙壁，带起一阵漂亮的青烟，楼底下看书的朴麟琦默默抬眼看着他。
　　“朴枫城呢？”男孩站在楼梯转角问道。
　　“厕所。”朴麟琦用下巴指指厕所的方向。
　　男孩儿听到自己二哥不在，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扑到朴麟琦身上嘤嘤嘤：“哥帮我打游戏我打不过了呜呜呜呜呜。”
　　“……你去求枫城啊，”朴麟琦有点茫然，“我什么时候会打游戏了？他游戏机玩儿得比较好吧？”
　　男孩回答了“我不管”，“讨厌他”，“就要你”等诸如此类的无理取闹的答案，赖在男人腿上死活不走，朴麟琦十分冷静的嗯嗯啊啊，我不会打游戏啊，要不我给你念故事吧，你想听啥故事？
　　“你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吧！”男孩儿拼命眨眼睛。
　　朴麟琦略一沉吟：“我和朴枫城小的时候，还没你的时候……”
　　男孩儿大叫：“不要有二哥的！”
　　朴麟琦：“……”
　　朴麟琦摊手，十分真诚：“那没得讲了。”
　　男孩儿再次大闹，抱着朴麟琦腰不撒手，最后他没办法，拿了本佛经开始给男孩儿念.
　　“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南无阿唎耶婆卢羯帝烁钵啰耶菩提萨埵婆耶摩诃萨埵婆耶摩诃迦卢尼迦耶唵……”
　　“这啥？”男孩儿头昏脑涨。
　　朴麟琦：“大悲咒。”
　　男孩儿：“……”
　　过了一小阵后卫生间里传来马桶冲水声，门被轰然推开，朴枫城一边提裤子一边大叫：“你他妈从琦琦身上滚开！”
　　“谁是琦琦……”朴麟琦虚弱地说。
　　“这么久才出来，你是不是长痔疮了？”男孩儿恶语相向，死抱着朴麟琦，不过枫城可不吃这套，伸手在他手肘麻筋一弹，伴随着惨叫声，拎小鸡一样把男孩儿从朴麟琦身上拎下去，提好裤子，自己躺下去。
　　朴麟琦漠然瞪了他一会儿：“滚起来，你洗手了么。”
　　男孩儿哈哈大笑。

　　第二天
　　“二哥，咱们为什么要去侏罗纪？”男孩儿看着自己的时空指针，万分不解。
　　“你管哦，哥收个恐龙蛋拿去卖。”朴枫城翻个白眼，把自己和朴麟琦的指针校准，揣在兜里，“朴——麟——琦——你快下来！”
　　朴麟琦没回应，两个人无聊的开始拔门口各种颜色草和花儿，过了一阵拼出个彩虹来。
　　男孩儿：“不不……不行，从紫到红拼，不要红到紫。”
　　朴枫城吼起来：“彩虹都是红到紫！”
　　男孩儿嚷嚷地更大声：“咱们这儿不是！时空之隙的彩虹是紫到红！你滚蛋！”
　　两个人揪着花瓣草叶一阵厮打，最后没趣儿地坐在花园小径的两边 ，又开始扯着嗓子呼唤朴麟琦。
　　“大哥——你快点儿——”男孩儿叫道。
　　“琦琦——你他妈快点儿——”朴枫城烦躁地拔秃了一块儿草坪。
　　又过了一阵，朴麟琦慢慢腾腾地挪到门口，若有所思地盯着门口的蓝色兔耳草，继而一挥手，“你们……再等等，我觉得我落下东西了。”
　　朴枫城和男孩儿哀嚎阵阵，终于，朴麟琦又回来了：“我忘带耳机了，现在好了。”
　　“去侏罗纪你还听音乐？”男孩儿问。
　　“？”朴麟琦扭头看朴枫城，“去侏罗纪？我怎么不知道？”
　　朴枫城一滴冷汗滑下：“……我临时决定的！你就当陪我去呗！”
　　沉默两秒后，朴麟琦扭过头，似乎是想对男孩儿说什么，余光瞥到被朴枫城拔秃的草坪。
　　“我日你老母——”朴麟琦瞬间大喊起来，似乎头发都竖了，揪着朴枫城衣领把他撞到墙上，“我的蓝色兔耳草草坪——你个混蛋！！！我种了多少年！！！”
　　“我错了！！”朴枫城惨叫。“诶呀……反正几乎每次出去我都拔一点点……”
　　“什么？！”朴麟琦提高音量，“朴枫城！滚回你的1997年！我要把你踢回娘胎——！”
　　男孩儿悄悄用脚把自己拔的那一小块盖住。
　　三个人闹了一阵，最后还是各自掏了时空指针，准备前往侏罗纪。
　　“大哥！你考虑一下！”男孩儿挂在朴麟琦身上，“一分钱不花！把朴枫城赶回老家！只要一头霸王龙……”
　　“滚！”朴枫城一拳打在他脑袋上，开启时空仪，几秒钟后，三个人都从漂浮着的时间之隙消失了。
　　蓝色的草坪托举着形状奇怪的别墅，门口还有花拼成的彩虹，和一小块儿秃了的，露出红色的泥。
　　漆黑的天上星光闪烁。

　　朴麟琦：“……”
　　他站在马路正中央，无数辆车从他身边擦过，争先恐后地鸣笛，有人降下车窗大骂：“操你妈！想死别在我车前头！”
　　“滚你妈逼！！！”朴枫城瞬间破口大骂，转身冲着逐渐远去的车所留下的一阵尾气咆哮。
　　“这不是侏罗纪。”朴麟琦茫然地说，“呃……”
　　“耶！终于甩掉那个小屁崽子了！”朴枫城狂喜乱舞地抱着朴麟琦在马路中央转了一圈儿，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芒，“幸好幸好，差点儿被他发现了！要去开房么？”
　　朴麟琦想了一会儿有点儿明白了：“老三呢？！”
　　“侏罗纪呢呀！”朴枫城疯狂大笑，“哈哈哈哈！一分钱不花！把屁崽子赶回家！我他妈倒要看看以后他怎么吃你豆腐，二哥妻不可欺，那家伙还真他妈干对你下手……你的大腿是他能躺的吗！”
　　“我操！！！”朴麟琦抓狂，“你神经病啊！！！放我下来！老三真死了怎么办！”
　　“找不着了，”朴枫城说，“我忘了我当初给他指针挑的多少了。”
　　朴麟琦：“……”
　　朴枫城：“要开房吗？”
　　“滚！”朴麟琦哭笑不得地推开他，“你倒是胆子越来越大了，想办法把老三给我找回来，当初要不是你他也不至于死到这儿来……听见没有！”
　　“诶呀烦不烦！”朴枫城扯着他家老大，“过两天再找怎么了！大不了找不到咱们他也会回到时间之隙去……”
　　“你别忘了老三没有□□……每次都是魂穿，他要是穿成个大雷龙，一个眼珠子都比指针大，你让他怎么拨指针。”
　　朴枫城：“……”
　　朴枫城：“是哦！”
　　朴麟琦无可奈何，自己怎么摊上两个这么捉鸡的弟弟。

　　与此同时，一只小盗龙叼着背包在侏罗纪的裸子植物森林里狂奔，身后跟着一头愤怒咆哮的霸王龙，他特别幸运的一穿穿到龙巢里，抱着蛋扭头叫道：“二哥——你不是要蛋吗——！”
　　当然事实上就是发出了“嘎——嘎嘎嘎嘎嘎——”的声音
　　身后没人，母龙醒了。
　　“卧槽！！！大哥你们在哪儿！！！救我啊！！！”小盗龙叼着包狂跑，差点儿被拌个跟头，“对不住你们我先撤了……卧槽！！！我该怎么掏包！”
　　小盗龙发足狂奔，嘎嘎乱叫，身后是一只暴怒的霸王龙。
　　他连滚带爬的越过山川深涧，终于逃过了霸王龙的追击，然后他摊开自己的包，用嘴翻找着自己的指针。
　　……”
　　“卧槽？！”
　　他发出抓狂的嘎嘎声：“谁把home图标抹掉了！那我怎么回到时间之隙啊！”
　　今天出行没看黄历就这么遭灾？！仔细想一想完全没看见大哥二哥啊！不会是丢下自己跑了吧！他回忆起朴枫城的种种不对劲，反而冷静下来了。
　　总之得先离开这里，这个弱肉强食的社会真的不是文化人呆的地方……他垂头丧气地给指针搅了个圈儿，轻轻戳了一下。
　　一道蓝色的光茫从盗龙身体里析出，飞向天空中张开的巨大裂隙。

　　棕色头发的男孩儿自一片白蒙蒙的光中苏醒，他伸手去挡眼睛，然后发现指针不再手里，他眯着眼睛大声喘气：“我……卧槽。”
　　他浑身赤裸，直接从一头龙穿成了浑身赤裸的男人，还是照在手术室无影灯那样的强光之下，只觉得精神上疲惫万分，这具身体也很累……是非常累，大概之前被这样对待很久了，他微微合了合眼，被人一棍子敲在背上。
　　“不许睡！”那人喝道，他蜷缩成一团，眯着眼在身上笨拙的摸索着，他还控制不了动作，灵魂跟身体没有完全的契合。
　　指针呢……指针怎么不见了，得离开这儿，要不被人打死了怎么办，不让睡觉，有没有天理了……
　　几分钟后他视线完全清明了，却还是找不到指针。
　　他浑身发冷，茫然地看着前方，视线落在刚打他那人的皮靴上，什么也思考不了。
　　他的指针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