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9、两跪,两磕 ...

  •   陈家。

      与屋外晴空万里的天空形成强烈反差的的屋内自然是布满乌云。一个星期了,陈茵一直是音讯全无,陈家的每一个人心情都非常沉重,因为失踪的时间越长,情况就越不妙。一个星期,这已经达到了每一个牵挂陈茵的人的心理极限。

      陈老爷子焦虑得险些旧病复发,要不是过来人,挺过太多的大风大浪,不然真的支撑不住倒下去。

      可陈茵的母亲王璇就已经卧床不起了,整日昏迷,偶尔醒来就问陈茵在不在?如果真的传来陈茵遭遇不测的消息,大家都不怀疑王璇会就此疯掉。

      书房内,陈老爷子与徐局长在谈话。

      徐局长也很紧张,他在陈老爷子的注视下都不敢言语。

      陈老爷子沉吟一番,说道:“汇报一下情况吧。”

      徐局长这才开了口,沉重地说道:“我们已经用地毯式搜查法,但是依然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由种种现象表明,小千金可能……不在A城。”

      陈老爷子的表情更加凝重,声音更加低沉:“不在A城……自从报案后,我们不是立马封锁了整个城市吗?茵茵不在A城?!难道你的人里有内鬼?!”

      徐局长头拉得更低,惭愧到:“应该不会,应该是这些歹徒太狡猾,我们的人可能没有察觉到。”

      “没察觉到?!你们这些警察也该回炉练练了。”这话是陈驰说的,爱女心切,即是八面玲珑的商人也顾不上得罪不得罪人了,无比讥讽地说道。

      陈老爷子眼色有点沉,但还是呵斥儿子,“说什么话,这话是你该说的话吗?就是有不满,也不能这么侮辱人!”言下之意,也表示了陈老爷子心中也很不满。

      徐局长如何听不出来,头上立马冒了冷汗,“陈老爷子,我已经上报给省公安厅,会联合A省各市公安局配合,抓捕凶手,救出小千金!”

      陈老爷子抬手向下压了压,道:“给我说点实在的吧,查出凶手是谁了吗?”

      徐局长闻言脸色一正,自信起来,说道:“查出来了,经过这么多天的排查,应该是这个人为最大嫌疑人!”说着,便把手中的文件夹递给陈老爷子。

      陈老爷子打开文件夹时,徐局长开始了介绍:“此人叫齐国强,男性,H省柯州人,今年38岁,初小毕业后便不再上学,当起了街头混混,曾进过两次,一次因为偷窃罪判了3年,一次因为入室抢劫罪和故意伤害罪判了9年,第二次出狱后就比较神秘,但据调查,此人有一批追随他的人,被他们称为“齐哥”。

      陈老爷子直接问道:“有几成把握是他?”

      “九成,经过分析判断出他就是嫌疑人!”徐局长恢复了挺直的背。

      陈老爷子点点头,说道:“知道凶手是谁,就好办了。一定要尽快抓住这歹徒,严惩不贷!”

      徐局长郑重地称道:“是!”

      徐局长直到临走,文件夹也没有收回。因为那是特意留给陈老爷子的。

      陈老爷子待徐局长走后,把文件夹甩给了陈驰。“你好好看看,看出来什么了吗?!”

      陈驰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什么端倪来,有点忐忑不安地看向父亲。

      陈老爷子叹息一声,说道:“都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脑袋还是不灵光,这点不如你哥。”

      陈驰没有吱声,很恭敬地立在一旁听训。他心里并没有因此有芥蒂,因为他知道他俩兄弟各有所长,陈博的眼光敏锐,行为谨慎。而陈驰敢闯敢拼,虽比不上陈博的谋略,但多了陈博一些勇气。

      陈老爷子继续说道:“再给我好好看看,尤其是那人出事的那一块!”

      陈驰其实也很有悟性,看出了点感觉,迟疑道:“他第二次犯的事很重,虽没说是杀人,但连伤五人,皆是重伤,一般情况下是不可能待9年就能出来的!难道他有关系?!”

      接着陈驰继续自言自语道:“不应该啊,看家庭出身,他是没有那样背景的,会是什么人在背后支持?!难道这人和茵茵被劫的事有关系?!“

      陈老爷子赞许地点头,看了陈驰一眼,然后说道:“这人一看就是为了金钱利益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人,但绝不是愚蠢之辈,第二次出狱后至今竟然隐藏了十几年!他不会搞不清楚状况就出手,仅仅是为了钱,他会给我们打电话要到更多的钱,可这么过了一个星期了,依然没有消息,可见一定还有别的因素在影响着他,比如他背后的那个人!”

      陈驰神色一颠,问道:“那会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劫持茵茵?!”

      陈老爷子皱了眉头,说道:“这就是问题所在,我在明,敌在暗,他们一直在暗处在盯着我们,他们是谁,他们有什么目的我还不清楚,但有一点肯定,绝对不是为了茵茵,而是想通过茵茵来对付我们!”

      如果陈茵在,一定直呼真是个英明的老头!不过有一点说错了,齐国强不是不肯给陈家打电话要钱,而是不能!因为齐国强早在四天前被陈茵和连越联合干掉了!

      四天前的夜晚……

      “呼,好累……”陈茵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息,打量一下周围,到处都结着蜘蛛网,当然屋顶还有点破漏,等到下雨天,绝对会漏水。但即使是这样的地方,也是陈茵能找到的最好的住处了。

      这是乡下一间破旧的平房,之所以废弃是因为这个屋子很不祥,据说晚上还闹鬼!

      死过一回的陈茵自然不怕,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大她许多的连越拖了进来。连陈茵自己都觉得自己很厉害,找来一个粗绳,用绳子结了两个环,把连越的两个臂膀给套上,绳子的另一端则绑在自己的腰上。陈茵像个小小的纤夫,几乎脸都贴在了地上,手上本来结痂的口子再度撕裂,而且伤口更深,鲜血都顺着绳子流淌。

      终于把连越拉到了这个自己看好的房子,因为这里很清静,一般人都不敢靠近这房子。

      陈茵抬起连越的胳膊,把他翻到了床上后,才一屁股坐到地上喘气,她感觉自己累得像一坨死肉摊在了地上。

      很久之后,陈茵才恢复点力气,顾不上自己五脏六腑的疼痛,上前看看连越,可连越已经不成人样了,到处都是干涸的血迹,青紫的肿块。连越依然在昏迷。

      陈茵皱皱眉,感觉不对劲,她抬手摸了摸连越的额头,我的天,怎么这么烫!

      连越在发烧,这不是好事!陈茵知道连越如果熬不过这一关,那他就彻底完了,即便他醒了也会变成短命的药罐子!

      陈茵连忙跑出屋外,因为屋外有一口井,她赶紧去打水,可是她打不动,水桶放下去,拉不上来。无奈,陈茵只得另寻他法。

      谢天谢地,不远处居然还有小溪!她过去打水,陈茵没有受过野外生存训练,但她也知道这水不能直接喝,需要经过处理才可以喝。陈茵依稀记得上辈子在电视上看到的如何制作简易的水过滤器。陈茵如法炮制,她不知道做得对不对,周围也没有可咨询的人,她只能心里祈祷,阿弥陀佛,希望是正确的,我尽力了,连越你活不活就看老天爷收不收你了?!

      陈茵把过滤好的水一点一点滴在连越干裂的嘴唇上,看着水慢慢地渗进他的嘴里。

      这时候天已经是蒙蒙亮,又是一个清晨。

      陈茵对依旧昏迷的连越说道:“你要坚持住,我出去给你找吃的!”

      陈茵知道这两天是集市日,肯定会有不少好吃的。

      陈茵走到一家卖烧饼的小摊,她停了下来,咽了下口水,对上正做烧饼的壮实的汉子的眼睛说道:“叔叔,给两张烧饼。”

      汉子没有说话,动作麻利地用塑料袋连套了两张烧饼,递给陈茵。

      陈茵很满意汉子的作为,接过袋子正要走,却被那汉子给揪住了,汉子说话了:“小丫头,咋不给钱呢?!”

      陈茵愣了愣,糟了,我的能力居然失效了!!她怔住,呆呆地看向那汉子。

      “看什么看,你这丫头傻啦?!谁让你来的?你爸妈呢?!让你爸妈过来给钱!”说着,收回了那个装烧饼的塑料袋。

      “不要!”陈茵死死抓住塑料袋,就是不给。

      “死丫头,怎么又倔又傻!”汉子急啦,稍一使劲,就把陈茵推倒在一旁,也扯断了塑料袋。

      陈茵眼看着烧饼被拿走了,焦急的不行,可怜巴巴地对那汉子说道:“叔叔,我真的很饿,给我点吃的吧,求求你了,叔叔!”

      汉子是个市侩的小人物,哪有那么多泛滥的同情心,很绝情道:“想吃烧饼就得给钱,没钱不能吃!”

      陈茵咬了咬牙,松开了那汉子的裤腿,好像下了什么决心一样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陈茵高喊道:“各位叔叔阿姨,爷爷奶奶都看过来,我和哥哥流浪至此,不幸哥哥病重卧床不起,而我们又身无分文,所以请好心人可怜可怜我们。我会唱首歌给大家听,如果大家觉得好的话,就赏点饭钱,要是觉得不好,就权当小猫小狗在叫,可以吗?!”

      陈茵周围的人都停下了脚步,好奇地看向陈茵,见陈茵长得乖巧可爱,口齿又这么伶俐,便都不由得齐声说:“好!”

      陈茵便轻声开唱:

      “我走在一条不熟悉的街,
      很是彷徨无助,很是不知所措,
      我的家在哪里,谁能告诉我,
      清晨的风儿那样的冷冽,
      中午的阳光那样的热烈,
      可我始终又累又饿,
      我想回家,但迷失了方向,
      我想那可口的食物,
      我想那温暖的床,
      可陪伴我的,
      是一个又一个可怕的夜,
      ……”

      陈茵的歌声说不上天籁,但有着童音的清澈,而清澈中又带着淡淡的忧伤。听众闻之都有些动容。被陈茵的歌声吸引,越来越多的人驻足,慢慢地围了过来,里三圈外三圈的把娇小的陈茵湮没在了中央。

      一首歌唱下来,陈茵的前面真的堆了一些零碎的钱。

      陈茵欣喜地笑了,连忙弯腰向众人致谢。

      可是还没谢完,就有人扒开了人群,居高临下地对陈茵说道:“喂,小乞丐,你给我跪下磕个头,叫我一声“大爷”,这些钱就都归你了!”说罢,便扬了扬手中的一打纸钞。

      陈茵不语,如果她的能力还在,一定会让这人自己甩自己一个耳光。而如今她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女孩,但她可以扭头不理,或者气愤的离开。

      可是……陈茵没有走开,也没有出言驳斥。她只是仰头看着那人,那个一副嚣张自我的满脸横肉的模样,她沉默了。

      “跪不跪啊?!啊?!”那个人拉长了尾音,更是把钱往手中拍得“啪啪”作响。

      一位胖胖的中年妇女模样的人看不下去了,她站了出来,对那人怒斥道:“你这人有病吧!”

      此语一出,众人皆对那人指指点点,交头接耳地私语起来。

      “啊,那人我认识,以前是一个游手好闲的穷光蛋,最近不知道做了什么买卖,突然发了财。”

      “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他是不是叫‘破碗子’?!”

      “没错,就是他!以前老拿着一个破碗来回走,现在改拿着钱到处张扬了!”

      “这么说,他以前和这女娃子的处境相比好不到哪去,怎么这般刁难这女娃子?!”

      “谁知道了,要不苏婶怎么说他有病呢?”

      ……

      破碗子脸一红,有些羞怒,对苏婶骂道:“你才有病,这孩子是你的啊,关你屁事,死三八!”

      苏婶是泼辣的女人,怎么可能不出言反击,她搂起袖子,掐着水桶腰,用更高更细的音调对破碗子骂道:“敢骂我!你个小瘪三,老娘今天还非就治治你不可!这方圆五百里的哪个不知道你!长得鼻歪眼斜的,本来就不应该出家门见人,结果还得端着破碗到处要饭,干啥啥不行,就是村里的畜生都比你强!就你这样的,赶紧投胎重新做人!”还没骂完,就惹来众人一阵哄笑。

      破碗子的脸变得红一阵白一阵,张嘴刚要说话,却被苏婶给堵回去了。

      “哟,对,现在你不一样了,开始穿得挺人模狗样的了,天知道你打哪发的横财,就开始到处得瑟了!小心进去了就出不来了!”苏婶的意思很明显,这破碗子发的是不义之财。破碗子眼中有那么一丝慌张,但很快气势变得很强,大声喝道:“你别血口喷人!”说罢作势要打!

      苏婶一点也不怕,语气依然很冲:“怎么着,你还想打我?!你打啊!打啊!”说着把肥壮的身子往破碗子身上顶,面对气得满红通红的破碗子不屑地道:“来啊,来啊,朝这打!”说罢,还有手指了指自己的脸。

      “别以为我不敢打你!”破碗子真的被激着了,抬手真的打了下去。

      苏婶也很惊讶破碗子的动作,但气势不能输,一边躲着,一边也抬起手臂乱挥,嘴中还不停地说道:“你个小瘪三,还真敢打我,看我今天不挠死你!”

      众人一看,连忙一哄上前,拉住了他们俩,像是在劝架的模样,又像是在添柴加火!

      就这样,陈茵眼前乱哄哄一片,陈茵本就心烦,看这种状况,更是大声喝道:“都停下!”

      还别说,陈茵的言语真的有一定的影响力,没想到众人都纷纷停了下来,看向陈茵。

      陈茵不顾他人,直直地望向破碗子,对他说道:“你说的话,可是真的?!”

      破碗子的脑子暂时有点转不过来,问道:“什么?”

      陈茵说道:“你说的,只要我跪下磕头叫你一声大爷,你就会把你手中的那些钱全都给我!”

      破碗子看了看还撰在手中的钱笑了,又恢复了得意,说道:“当然,自然都给你!”

      陈茵点头道:“好!”

      “噗嗵”一声,陈茵真的在众目睽睽之下跪下了。面无表情地磕了一个头,叫了声“大爷”。

      破碗子高兴了,甚至惊喜若狂,“哈哈哈哈……看到没,我就是大爷,终于有人承认我是大爷了!”

      破碗子把钱甩在地上,说道:“都拿去!”又转向众人,张狂道:“哈哈,妈的,我告诉你们,有钱就是大爷,看谁他妈的还敢瞧不起我!”

      苏婶有些目瞪口呆,等缓过神来看向陈茵时,陈茵正蹲在地上一张一张地捡钱,很瞧不起的“啐”了一口,说道:“小丫头片子,白为你出头了,为了点钱就出卖自尊,一看就是没父母教养的!”

      众人也争论道:“是啊,别看是小孩,但三岁看老啊,一看就知道这孩子将来肯定不会有出息。”

      也有人说道:“不能这么绝对吧,这小孩肯定是有什么迫不得已的事才会这样的。”

      旁边就有人道:“我看那小孩挺奸的,自尊算个啥东西,给钱不跪那才是傻子!”

      “呸,你也不咋地!”一女的白了刚才说话的那人一眼。

      就这样,破碗子得到心理的满足后满意地走了,苏婶觉得很无趣也走开了,众人也在争议中慢慢地散开。

      早在先前破碗子与苏婶吵架的时候,陈茵的心里就一直在挣扎,脸上的表情变幻不定,握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最终陈茵还是妥协了,上辈子的陈茵出身于书香世家,这辈子她又投身于富贵之家,两辈子都没经历过如此的屈辱,也没受过市井小民如此的指指点点。

      陈茵好想一走了之,可是连越急需这些钱看病!她不想连越因为她没有那么一跪而断了命,她于心不安!

      面对非议,陈茵默不作声地隐忍着,将钱一张一张地捡起,对自己暗暗说道:“跪又如何?!跪出这么多钱也值了!”

      人已经走散,好在没有见钱眼红的跟她抢钱的,所以陈茵很顺利地把纸钱和钢镚都收好。刚要起身,便听见一声叹息。

      “嗯?!”陈茵疑惑地抬头,看到了那声叹息的主人。

      一个矮小的老头,干瘪的脸颊上满是皱纹,枯萎的手在微风中弱不禁风地抖动。陈茵都担心他一动就被风化了!

      但这样的老头却有一双饱经世间沧桑却又有能看穿世间一切的清透的眼睛!在别人眼中,这双眼睛只是浑浊得看不清瞳孔,但逃不过陈茵的眼睛,那是老头在故意收敛着光芒。

      这老头不简单!陈茵暗暗思忖着。

      老头对上陈茵的眼睛足足有5秒,然后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

      陈茵站起来,看着老头离开若有所思。她转向看完了整个过程的卖烧饼的汉子说道:“这回能给我两张饼了吧!”

      刚付完钱,就有豆大的雨点落下。

      天都不随陈茵所愿!眼看马上下瓢泼阵雨,陈茵目前有两个选择,一是赶紧回家避避雨,顺便喂连越烧饼,二是去医馆找大夫!

      陈茵咬咬牙,把烧饼揣在怀里,往离家相反的方向冲去,很显然她选择了后者。因为她认为即便连越吃了东西,喝了水,对于他身体来说依旧无济于事。当务之急还得尽快医治。

      大概跑了一百多米吧,陈茵就看到了一家小诊所,她大喜,急速冲去。

      赶到诊所门前时,陈茵浑身都被大雨浇透,从里往外都散着阵阵寒气。她哆哆嗦嗦地拍门,打着牙颤,出声问道:“有人吗?!”

      屋内无人应,陈茵心想应该是下雨声太大了,屋里的人没听见吧。于是,尽她最大的音量喊道:“有人吗?!”同时,使劲拍门。

      可拍了很久,喊了很久,始终无人应。陈茵累了,从心累到体累,累得她倚着门坐在了地上,也不管地上已积满了的污水。

      陈茵从心底漫上来绝望,越是她想要做什么事,就越会不顺,上辈子如此,这辈子看样子也是如此!

      陈茵痴痴地看着大雨噼里啪啦地滴打在地面,溅起涟漪。

      雨水溅到陈茵的脸上,带着一片凉。

      陈茵机械地摸了摸脸上的雨水,过了一些时候,站了起来,抬起头望向前方,眼神变得很坚定,好像魂魄终于归位!

      不管怎样,只要还活着,就要拼!不管行还是不行,先拼了再说!

      陈茵气凝丹田,大喊一声:“拼啦!”然后冲出诊所,继续向前跑去。

      没跑多久,陈茵就看见了那个老头。

      院子那个大门半敞开着,陈茵可以看到那个老头正坐在屋檐下与一个中年男人下棋。

      陈茵想了想,推开门,走了进去。

      那老头和那个中年男人都头也没抬,依旧专注地下棋。好像并不知道有外人来了。

      大雨下得真猛,陈茵的眼皮子都被打得快睁不开了,湿漉漉的头发紧贴在陈茵的脸颊上,顺在脖子,不断往衣领里渗着雨水。

      陈茵艰难地走到那老头面前,跪了下来。这一跪,她心甘情愿!

      这一次跪得铿锵有力,使雨水泛起巨大的涟漪,陈茵顶着大雨仰起倔强的小脸,努力睁开被雨水打压下来的眼皮,挺着努力镇定却依旧止不住哆嗦的后背,颤抖地说道:“请爷爷救救我哥!”

      那老头这才抬头,看向陈茵,没有一丝意外。淡淡地问:“为什么要我救?”

      “因为你能救!”

      “我只是个普通的老头,如何救你哥?!”

      陈茵摇头,说道:“爷爷,你身上有药香!”

      老头说道:“那是因为我身体不好,经常喝药!”

      陈茵看了看四周,用手指着两旁绿油油的植物说道:“这又作何解释?据我所知道的就有甘草、黄精,还有苏合香!”

      老头有些惊讶地站了起来,想了想,又说道:“这不是我家的院子,它们属于我旁边的那位。”

      陈茵转头看向正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的那位中年人,方正的国字脸上有着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

      见那位中年人没有替自己说话的意思,陈茵深吸一口气,质问道:“常言道,医者父母心!为医者,怎能见死不救?!”

      老头笑了下,说道:“可我不是医生,小丫头,你看错了人!”

      陈茵依旧不依不饶道:“不,我没看错!也许我猜错了你的身份,但我没看错,你会去救的!”

      老头眼中的精芒瞬间四射,问道:“何以见得?!”

      陈茵也笑了,说道:“先前我还不确定,现在我敢笃定,你在这里下棋就是为了等我!你算准我会来,你在等我,等我求你!”

      说罢,陈茵脸色一正,在积满雨水的地上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掷地有声地说道:“请爷爷救救我哥!”

      陈茵的头没再抬起,老头也没再说话,时间变得静谧,只听见风声,雨声!

      半晌,老头缓缓地说道:“起来吧!”

      陈茵闻言惊喜不已,她抬头看着老头脸上的表情,确定他是同意了,才连忙起身,抹了下脸上的淤泥,对老头说道:“爷爷,快走。我带你去……”话音未落,陈茵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