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乱》深优淋

5、Ⅴ

　　知道嗎？我從來都沒有忘記過你，你的臉孔，你的聲音和你殘留在我心中的餘溫。這一切我都無法忘懷。但是當你背叛我時，一切都開始了改變，你準備好去接受這一切嗎？還是說你開始害怕了。
　　“菲斯特，小心！”哈曼嵐突然向我這邊大吼。
　　我很自然的向我後方看去，那隻變異的緹忒還沒死。不過我也沒什麽好詫異的，反而更加興奮。
　　“謝謝你成為我覺醒後的祭品，緹忒。”我對著向我衝過來的緹忒笑了一笑然後舉起左手，把身體一部分的力量聚集在掌心裡，不久一團巨大赤紅色的火焰就形成了。
　　“既然砍不死你的話，就把你燒到體無完膚就好了，看看是你體內的氣再生的快，還是我的火焰燒的你快。”說完我就向緹忒扔出了火團。
　　火開始蔓延到緹忒的全身，毫不留情的燃燒讓緹忒發出痛苦的低吟聲。我看了看它身體的氣已經燃燒殆盡了，此刻我情不自禁的冷笑一下，想起那時殺害我的父母時，我也是這樣，看著他們痛苦的掙扎著，慢慢失去反抗，最後沒有了呼吸，這一切我都在享受著。
　　“真可憐。”我輕輕地撫摸那已經燒成黑色的緹忒，不過它再也不會發出聲音，再也不會反抗了，只會乖乖地躺在這裡。“這樣才乖嘛。”
　　雨停了，一縷陽光透過一層又一層的雲層照射到大地上，我身上沸騰的血液也漸漸冷卻下來，而思緒也慢慢冷靜下來。突然我對眼前的一切產生了厭惡。一股刺鼻的酸液體從我的胃裡湧了出來。
　　“賢王！”米托伽掙脫了哈曼嵐的手，從觀眾席上跳了下來，跑到我身邊，輕輕地拍撫著我的後背。我不停的嘔吐，那一刻我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也快吐出來似的，眼淚已經佈滿了眼睛。好惡心，這是我此時大腦反復出現的一句話。那個剛剛沸騰的我已經不知所蹤了。
　　“賢王，舒服點了嗎？”
　　“嗯。”我無力地回答。
　　“看來輪迴後的賢王變得更加厲害了”哈曼嵐走到我的身旁。”現在已經文武雙全，對吧，米托伽。”
　　“賢王，在我們普羅族里一直都是最厲害的存在。”米托伽咬著牙關說。
　　普羅族是什麽意思？雖然我很想問這個問題，但是由於體力不支，我眼前變成了一片漆黑。
　　“賢王，賢王！”
　　誰在叫我？聽到聲音後我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哇！我怎麽凌空在空中。”我向地下看去，發現我在距離地面一米左右的上空漂浮著。
　　“賢王，你現在还没嫁過去就受到怎麽不禮貌的對待，要是你真的嫁了過去那麽你還有地位嗎？”我順著聲源看了過去。
　　這不是我當時看到畫中的女人嗎？樣子真的和我之前世界的樣子很像啊。等等，我怎麽聽到眼前的這個人叫她賢王呢？
　　“這都是為了我們族人著想，因為只有雷特國才能保障到我們的安全，即使要我獻出這幅身體也無所謂，只要能換取我們族繁衍下去的話。。”
　　“賢王。”此時我看清楚在床邊哭泣的人。
　　米托伽！不對，他的聲音是女的。
　　我向前移動了一下，仔細看了看。
　　小女孩！
　　我的大腦已經一片混亂了，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不過很快我的眼前變成一片漆黑。
　　“賢王。”一把聲音再次把我從深沉的思緒裡拉了出來。“你醒啦，賢王。”
　　我直直的盯著眼前的人。“你是米托伽嗎？”
　　“當然，賢王。”米托伽熱情地握住我雙手。
　　“告訴我帶我來這邊的小女孩是誰？我和哈曼嵐的妻子有什麽關係，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最後的幾個字我加重了力道。我已经快被一个又一个一团给弄混了，其实我真的很讨厌複雜的事情，這一次真的踩到我的底線了。
　　“賢王。”米托伽被我的聲音給嚇到了，但是很快她就回過神來。“賢王，您的第一個疑問我真的不清楚，也不知道什麽小女孩。但是您的第二個疑問我能回答您，您是已逝國王妻子的轉世。”
　　“轉世，開什麽玩笑。你是說這副身體是她的轉世，還是說靈魂是她的轉世啊！”我心中已燃燒了不明的火焰。
　　“當然是靈魂，肉體只是一個承載物。”
　　“哼，如果是靈魂，那麽我可以告訴你，你找錯人了，我根本不屬於這個世界，是一個長得很想你的一個小女孩帶我來這邊的，可能你們要找的那個靈魂已經消失了。”
　　“等等賢王，你見過一個很像我的女生？”
　　“嗯。是她把我帶到這裡來的。”
　　“那你肯定上一代賢王的轉世了，因為我的雙胞胎姐姐阿狄忒是一直尋找轉世後的賢王。”
　　“尋找？”
　　“嗯，因為賢王轉世不一定存在我們的這個世界里，有可能在其他世界。”
　　“那你剛才又說不清楚我第一個問題！”我點氣憤的說。
　　“因為您剛剛說小女孩，我怎麽會想到我的姐姐呢？因為她很少以小孩子的形態現身的。”
　　“菲斯特，你醒了。”房門被打開了，哈曼嵐帶著一群人浩浩蕩蕩的走了進來。”既然醒了，那麽就來完婚吧！這是聘禮。”哈曼嵐揮了揮衣袖。
　　“哈？完婚，什麽意思，我要和你結婚嗎？”
　　“沒錯！真不愧是是賢王，悟性真高。”
　　“哈曼嵐國王，這件事我看不用這麽急吧，賢王才剛醒，需要休養一下才會比較好。”此時我能感覺到米托伽是在抑壓著情緒在說話的。
　　“急不急不是由你來決定，而是我，別忘了你們的身份！”哈曼嵐的語氣頓時驟降了几度。
　　聽到他的話，讓我想起剛剛夢到的場景，難道所謂的賢王只是一個保護族人的道具嗎？
　　“好，我答應你，什麽時候結婚。”我雙眼緊緊盯著哈曼嵐。
　　“好，有膽量！我喜歡。明天就舉行婚禮，為了獎勵你這麽有膽識，這次的婚禮我一定會弄得非常隆重。”
　　“那真是非常感謝了！”我帶著諷刺的口吻說。不過哈曼嵐並不再意，反而走了過來。
　　“看來哈爾說得沒錯，大難不死的菲斯特比之前更加有骨氣，更加有趣了。”哈曼嵐緊緊地抓著我的下巴。
　　“抓夠了吧，殿下。”我也緊抓哈曼嵐的手。”我現在的情緒還不是很穩定，如果到時冒犯到殿下就不好了。”
　　“哼。”被我抓疼的哈曼嵐用的甩開了我的下巴，並且還狠狠的瞪了我一下。
　　“等一下我會讓人把嫁衣送過來，你自己好好準備吧！”說完哈曼嵐轉身就離開了。
　　等門關上後，米托伽伸出了一隻手，緊緊握著我的右手。那力道即使我用盡全身力氣也摔不開。我盯著米托伽，但是他的頭一直低著，完全沒有看我的意思。
　　“賢王，你為什麽要答應他的求婚呢？”
　　“我想看看他要耍什麽花樣而已，所以就答應了。”
　　“就為了這個破理由！”這是米托伽第一次對我大吼，頓時我呆住了。不過很快米托伽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不好意思，賢王。”
　　“呃，沒事。”我回答到。不過米托伽會變得這麽生氣肯定有他的原因。“為什麽你不想我嫁給哈曼嵐殿下呢？賢王不是只是一個保護族人的道具而已嗎，用自己的身體來換取種族的永久繁衍。”
　　“你這話是聽誰說的。”米托伽驚訝的看著我。
　　“聽誰說並不重要，你只需告訴我是還是不是就可以了。”不知何時，我變得嚴肅了起來。
　　“是，但是……”米托伽好像有什麽想繼續說下似的，但是我沒有給他機會。
　　“是就可以，那麽我現在所做的也算是我的使命吧。那我就沒錯了。”
　　“賢王！”
　　“這不是你們想要的結果嗎？”我反問到。
　　米托伽楞住了，不過很快他就回過神來。“不！我們一直不希望您做這樣的事。在我們族人的心中賢王是相當于神的存在，我們並不希望我們的神為我們做這麽低賤的東西，每當我們一想到賢王為了讓我們族人能夠繼續繁衍下去而出賣自己的身體時，我們，我們……”
　　“哼，你們怎樣，覺得羞恥嗎？還是覺得惡心？什麽狗屁神的存在，賢王也是人，他從一開始就不是神，所以他也不可能是萬能的，你覺得他這樣是自願的嗎？你以為他很喜歡去賣身，他這樣都是為了你們，可是……”我心中悲傷的情緒一湧而上“你們怎麽可以這樣說，你們可是他的精神支柱啊！”我已經開始抽咽了。
　　而米托伽只是低著頭在聽著，一言也不發。我不知道這樣會不會很傷害他，但是這一切也是事實，在那個夢裡，那位賢王她眼裡可充滿無限的悲傷和無奈，甚至眼角還泛起淚水，如果連她的族人都無法理解她，那麽實在是太可憐了。
　　“賢王，您的意願我明白，我已经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竟然知錯就好，希望你能夠體諒。”我輕輕地撫摸了一下米托伽的頭髮。
　　“嗯，不過……”這時我只聽到米托伽最後的兩個字，而之後因為他說得太小聲，所以我根本聽不到，但是由於我此時已經很累了，所以就沒有問下去就躺再床上再次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我聽到我身邊有聲音響起。
　　“賢者，賢王的嫁衣已送到，請接收。”
　　“好，你就掛在衣架上吧，我等一下就會去看。”
　　“是。”
　　聽到他們的對話，我原以為米托伽馬上就會過來叫我，不過他只是走到我的身邊，一直站著，什么也不說。而我也等得不耐煩了，打算就這樣起來。但是這時身上的力氣完全使不出來。
　　“賢王。”米托伽突然說話“您的剛剛的那番話已經讓我清醒了許多，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保護我們，所以我們不應該這樣想您的，請您原諒。不過您已經保護了我們實在太久了，這一次我真的不希望您再這樣下去，因为您的痛苦我們也深深的感受到，所以這次就換我們來保護您吧，讓您能過上平靜、幸福的日子，而您所背負的一切就在這一世結束吧。”
　　我越聽越覺得奇怪，立即猛的睜開眼睛，剛好我和米托伽的眼神對上了，並不是我想象中的憂傷，反而是堅定。“賢王，當您再次醒來就可以過上平靜的生活了。我可以做的也只有這麽多了。”
　　隨後我感覺到有一團溫暖的東西環繞著我似的，慢慢我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