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流着恶魔的血》小丑不丑

9、关于命运的选择

　　黑暗，一片的黑暗。
　　离的伤口在渐渐愈合，恶魔的力量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得特别充沛，原本混沌的脑子也清醒了不少。
　　手所触之地，都是凹凸不平而又湿润的岩壁，狭小的空间之中，仿佛空气都凝固了。
　　“爱丽丝——”离小心翼翼地喊道，希望有人能回答她。可惜，回音荡漾在小小的空间之中，应和她的唯有滴滴答答的水声。离又喊了几声，确定真的是没有人回应自己的时候，放弃出声了。最后，只剩下滴答的水声，和离自己的呼吸声。
　　等等，水声，对了！顺着水流的方向，就能找到出口了。离屏气，竖起耳朵聆听那唯一的声音。一步一步，摸索着向前。前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你来了，若伊。”几近凝固的空气中突兀地传来了一道声音。离觉得自己身上的毛全部都竖起来了。低沉，沙哑，像是只有被死死卡住喉咙而不能逃脱的人才能发出的绝望的声音。虽然离现在身处地狱，但她还是觉得那声音，是从更深更深的地狱中而来，无尽的黑暗，要将她撕地粉碎。
　　恐惧，无尽地恐惧，但是脚步依旧。因为离知道，那里，是她唯一的出路，只有往前走，别无选择。
　　声音越来越大了，是谁？
　　虽说只是短短的几分钟，但是以离的感觉来看，却像是在蛋壳内的时间那样漫长，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结尾。
　　声源，出现了。
　　离的眼中，唯有红色。该怎样描写这样一幅场景呢？恐怖却又不失唯美。两边缓缓流出岩浆般的滚烫的血水，融入天然形成的潭水中。光怪陆离的钟乳石遍布，滴滴答答的声音就是沿着钟乳石滴落下来而形成。
　　更诡异的是，离看见了潭水中间有一个骷髅白影在沐浴，还在朝她微笑着。离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虽然在魔界多得是骷髅兵，但是离发誓自己绝对没有见过这么诡异的骷髅。
　　“你是谁？”感觉自己的生命没有威胁，离才开口问道。
　　“我？”那骷髅说话了，像是在讥笑，“我是掌握你命运的一个死人。”
　　“既然你已死亡，怎么能掌握他人的命运。”离反驳道。
　　“身在艾罗凯特，你还觉得自己是个活人吗？”骷髅反问。
　　离无言以对，确实，那个骷髅是对的。自己也不例外。魔血，身上聚集了百万恶魔的血液。由恶魔的力量支撑生命，只要魔界存在，自己就不会死亡。魔血的灵魂，是一个被消灭记忆的纯净的灵魂。只有纯净的灵魂才能承受浑浊的恶魔。当然，魔血是被禁止追寻自己原有的记忆的。
　　“不管我是死，还是活。”骷髅咯咯笑道，要多诡异有多诡异，“你的命运都在我的手中。”
　　“你也是恶魔吧。”离定定地望着骷髅，“只要你还是恶魔，就不可能掌控我的命运。”
　　“若伊·离·布兰德！”骷髅突然站了起来，“我知道你是魔血。可是，那有怎样呢？只要我了解你，我就能够掌控你的命运。”
　　离没有做声。抱着怀疑的眼神望着它
　　了解一个人的性格，从而控制他的命运，说难也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只有骨灰级的“阴谋家”才能达到这种程度。
　　“我觉得你自己肯定也不了解自己。毕竟路西法也是不太擅长召唤魔血的意思，可能话了很多的心思才把你弄出来吧。不全的仪式，很容易导致次品呢。”骷髅轻蔑地笑道
　　离觉得自己不能跟上那只骷髅的思路了。
　　召唤魔血是有一定的难度。首先，知道魔血存在的人寥寥无几。其次，其中有不少人是不希望魔血出现的。最后，希望魔血出现的人没有多少人有能力完成召唤仪式。但是，那只骷髅带着这么轻蔑的语气评价路西法召唤自己，难道它对我很熟悉吗？还有他对我没有攻击倾向，明显是找回智慧，已经从魔物进化成恶魔了。而且，它能准确地报出我的名字，难道是跟路西法有什么亲密关系的人，或是参加了那场仪式的人。可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是遮住了自己整张脸。
　　是谁？是谁？到底是谁？离感觉自己的脑子都要炸掉了。
　　“看你不说话的纠结样子，你一定在想我是谁吧？”骷髅戏谑地说道。
　　离没有答话，她觉得自己不说话才是自己最明智的选择。
　　骷髅舒舒服服地飘在水面上，说道：“啊！我可以给你几个提示，如果你答出来的话，我会给你一份大奖的。”离察觉到，骷髅的声音好像变了，没有之前那么阴冷了，变得温和了一些。
　　“要是我没有猜对呢？”离问道。
　　“人生不过就是一次又一次的选择，然后组成了不同的结果。不管怎样，你都不会死，怕什么呢？”骷髅说道。
　　离真的觉得，骷髅的声音在渐渐地变化，变得越来越缓和，难道这就是提示？
　　“不要想歪了，我变化的声音可不是什么提示，只是没有控制好罢了。”骷髅说道，“现在我给你提示，就是这个。”
　　离看着骷髅指着的流淌的红色的水，沉思着。
　　说到水，离马上就想起了埃罗凯特唯一的河流——“黑色”。从赤炎之地出发，高到让人难以想象的温度让魔物都不敢轻易接近，这也是阿道夫能在赤炎之地扎根的原因之一。越过“横断的山”形成瀑布，也形成了魔宫的天然温泉，自己也经常到那里休息，温度倒是挺舒服的。可是，这明显不一样的颜色，红色和黑色，难道这里面有什么文章？
　　看着呆呆躺在那里的骷髅，离突然有一种很怀念的感觉。因为她虽然只在魔宫待了几天，但是见得最多的就是傻乎乎的骷髅兵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路西法这么偏爱骷髅兵，但是离不得不说，小骷髅们真的很可爱，而且很听话。哪像这只，这么特别。
　　离走近水潭仔细摸摸，灼热的温度，有种泡温泉的感觉。离又到入口仔细地看了看。突然，离想起了什么，笑了。
　　“米托。你是被路西法打败的上一代魔王——米托。”离笑着答道。
　　“在公布我的答案之前，我想先听听你为什么得出这个结论。”骷髅的声音好像机械般没有感情。
　　“你的提示，告诉我你的身份和‘黑色’这条河有关。这条河流经过赤炎之地、‘横断的山’、魔宫、雪原。由于水是微烫的。可以排除雪原。剩下三个地方我能想到的人唯有，阿道夫，上一代魔王米托，还有路西法。以你刚才的口吻来看，你却不可能是路西法。”
　　离深吸了一口气，自己在阿道夫与米托两者之间犹豫了很久，最后的决定也有不少猜测的成分在里面。
　　“魔宫之中大多是骷髅兵，路西法没有理由偏爱骷髅兵，但是如果说米托本身便是骷髅，那就有理由了。路西法打败了米托，但是对魔宫并没有做太多的处理，所以魔宫之中有很多的骷髅兵。虽然米托之墓在存在，但是并不代表米托已经死了。”离说完了，静静地等待着结果。
　　“恭喜你，答对了一半呢！那么，在接受惩罚的同时享受礼物吧！”骷髅笑着。
　　离还没有来得及说一句话，便被汹涌而来的水淹没了。
　　骷髅看着昏迷的离，从她身上摸出了她之前收集回来的蛋壳，放在嘴里“咔嚓咔嚓”地吃掉了。
　　“剥夺你的能力，算是惩罚吧。至于奖品，还是等你醒来再说吧。”骷髅控制不了自己的声音，高高低低的音调让这句话显得有些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