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休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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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休战
换成普通人早就一枪致命的伤势或许无法要了宫千秋的性命，但已经被安视为不得了的大伤。而事实的情况也比他想象中的更糟糕一点，糟到安完全不打算放刑苏大帝离开。
他的主子目前需要一个仆人！
盛怒之下的安没心情理会刑苏的诧异，哪怕先前千秋处心积虑塑造出来的无能形象就此毁于一旦也无所谓——反正他多的是办法让刑苏忘记掉他看到过的任何事。
“过来！”
习惯了高高在上命令他人的刑苏很久没被人命令过，错愕之余一步都没挪动，一双依然不失凌厉的眼瞳锁定住突然间出现在房间里让他至今仍没没能在感官上察觉到其存在的“安管家”身上。
帝王的本能令他决不屈服于任何人，同样包括“焚城”的那位御执政官——名义上人类的主宰、神的使者，他甚至无法对那位名叫孔阙的新任执政官产生稍许名为“畏惧”的感觉。相反的，“安管家”给了他前所未有的压迫感、恐惧感，好象只要勾勾手指头就能对自身造成毁灭性的损伤的预感从那人失控的大吼后就持续到现在。
从战场上一路走来的铁血帝王从来没害怕过谁，连他的父皇也得不到的尊敬却被他用在了“安管家”的身上——安是个很值得尊敬的人，无论是作为朋友，或是对手。
然而，尊敬与服从是两回事，哪怕他已经被对方的愤怒气息压迫得有些发抖，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保持冷静，他同样不会轻易遵照对方所说的话行事。
这个人类很强，仅仅就人而言，他已经是自己所见中最强的一个，但是，他仅仅只是个普通“人”而已，不管他是谁，既然做出了伤害千秋的事，他也失去了被自己欣赏的任何理由。
“别让我说第三遍，过来！”
眼看着安大管家的脸色黑得跟某种有色金属有得一拼，代表他的耐心基本上耗尽了，刑苏眼前就两个选择，一是乖乖听话过去，二是乖乖站着等死。硬汉皇帝用不到三秒钟的时间考虑之后，决定找他的话去做。
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要放弃反抗的机会，他手里有武器，他也没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完全有能力再跟安交次手，只要能向外面示警招来宫廷护卫，不论是否能抓到安和宫千秋，他都至少能脱身。可怕的是，他心中仅有的侥幸在安如刀锋般凛冽的眼神下自动消失得无影无踪。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一个选择——服从，不然就是死亡。
虽说决定遵从安的意愿，刑苏还是用一种绝对称得上小心谨慎的方式靠近安和被安以对待奇珍异宝般轻柔到无以复加的方式放回床上的宫千秋。大脑还在不停运转着，思考着等下假如挟持相对来说比较没有威胁性的宫千秋，全身而退的可能发生有多大……
“我劝你最好马上放弃你脑子里任何对千秋不利的念头过来帮忙。怎么处置你得由千秋来决定，在这之前我不会对你做出实质性的伤害，当然，如果你主动要求除外。”
言下之意就是在警告刑苏，再拖拉下去就视同“主动要求”处理。
刑苏的脸随之有黑了几分，粗犷的五官难得地皱在一起，生硬的动作告诉安，这位帝王很少遇到威胁，更少接受威胁，所以他很不爽。
“安管家，你在命令朕？”
废话，不命令你还在跟你打商量？
安斜眼没好气地瞥他，对此人与传闻中的硬汉形象结合起来联想了一下下。唉，不是一般的失望。假如天底下的硬汉都这副没脑子的傻样，还是趁早不要当硬汉了。
“对！而且你没有拒绝的权利。”
“你！你刺伤了朕的尊严！”
“阶下之囚连命保不保得住都成问题，还谈什么尊严。快点过来，再拖拖拉拉，想过来都没机会了！”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铁血皇帝的脸从发黑戏剧般地涨得通红，憋到现在的一口气凝聚到拳头上形成看得见的愤怒，手背上的青筋都一根根清晰地暴起，不难想象一拳捶下去会有什么惊人特效。
“刑苏——！你是自找的！”
安没有像他一样用暴怒的口吻说话，事实上他始终以柔和轻缓得仿佛在和美丽姑娘谈情说爱的语气一步步把皇朝的皇帝陛下逼到失控的边缘并沾沾自喜——他根本没想放过刑苏，要想名正言顺地弄死伤害到千秋的家伙而又不惹千秋生气从而引火烧身，就必须先想一个好借口出来才行。他不会主动处死刑苏，但不排除刑苏自己找死先攻击他，若是采取正当防卫手段而致刑苏于死命，相信千秋不会责备他。
“安……，请……陛……陛下……出……去……”
不知何时悠悠醒转的宫千秋虚弱地下令，安记忆中总是那么调皮灵动的眼眸此刻显得那么暗淡无神，一张惨白的小脸上挂满了汗珠，并不如何出色的五官因难以忍受的痛苦而纠结成团，失血过多之后灰白干涩的小口艰难地一张一合，似乎每多吐出一个字都会令他的痛苦加深一分。
不知为什么，刑苏觉得无法承受那双眼中投过来的注目。
那不是普通臣民对皇帝的敬意，不是普通商人对皇室的尊重，不是普通人对高位者的畏惧，而是种怜悯，是仁慈的长者对无心中做了错事的孩子的怜悯——那目光中更多的是谅解和包容，恰恰这些令刑苏手足无措，甚至无地自容。
“千秋——”
“安，我……我……只要……有你……有你……足……足够……”
努力地喘息着，单薄的胸膛吃力地起伏。宫千秋闭上眼睛，摇了摇头，他已无力再多说一个字，很清楚安对他的偏执，如果不勉强阻止安的冲动就不仅仅是皇朝失去一个皇帝那么简单，刑苏还不能死，至少目前不行，皇朝在他的强硬执政下勉强维持着一种□□的平静，一旦刑苏毫无预兆地死去，那么皇朝将面临的是持续经年的动乱。
他的身体需要长时间的休养，没有能力去处理皇朝即将出现的内乱，所以刑苏不能死！
“是，我明白了。”
安无疑是最了解宫千秋的人之一，无须过多的言语，体谅已经融入他的血肉中成了他生命的本能。既然千秋觉得还不是时候，暂时留他一条命也无妨。
只不过……
他俯下身凑近宫千秋耳边细声道，“千秋，他还不能走，你需要治疗，我需要助手。”
还不等宫千秋作出回应，刑苏一反刚才步步为营的排斥心态，两三步挨近床边一脸郑重地说道：“我自愿留下来当你的助手。”
“千秋？”
尽管弄不明白这家伙态度突然间180°大转弯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不过他肯帮忙当然再好不过，至少千秋不会在接下来的治疗中做出种种不配合的举动来，要知道宫千秋大少爷在清醒的状态下比谁都理智，万一神志不清了，做出的过激举动将能造成难以想象的恐怖悲剧。
困难地点点头，被剧烈的疼痛再次掳走所有意识的宫大少终于再次昏迷了。
敌对的双方头一次放下成见协同合作，同样能力强悍的两个男人在动手前简短地交流了一下意见，不过刑苏很快发现自己的作用并不若他想象中的大。
“你说什么？”
不用怀疑，大家也都没有听错，刑苏皇帝陛下也会提高整整一个八度用常人无法想象也无法企及的高音表达他内心疑惑和不满的情绪。
“我所要做的就是想办法堵住他的嘴巴，让他发不出声音？”
“一点都没错，我保证我的脑子和你的耳朵都没有出问题。刑苏陛下，请您用您的人格发誓，不论用什么手段，都不能让千秋发出类似于悲鸣哀叫之类的声音！”
安不认为自己在还会有心情开刑苏的玩笑，他难道不是在用最正经的表情表达最正经的意思吗？
“你确定没在耍弄朕？”
继续升高一个八度！
“绝对没有！陛下，请您认识到一个问题。宫千秋不是您认知范围内的普通人类，普通人受了这样的伤早就死了，而他还活着，还等着我们去救治。当他完全失去意识的状态下，他将无法控制某些本能的行为，而这些行为恰巧蕴藏着非常强大的破坏力，如果你还想继续当您的皇帝而不是当一片废墟的主人的话，请您遵照我所说的做。”
这些原本不应该泄露出去的秘密安当然会在事后摸刹掉刑苏的记忆做一次彻底的清除工作，然而，在此之前，刑苏有必要清楚地认识到宫千秋其人比任何物理化学武器都要强悍的破坏力量。
“你在开玩笑！”
再次提升！
“不，我很清醒，我没有开玩笑！”
“老天爷，他到底是什么人？或者东西？”
“这就不是您能管的了。好了，时间很紧迫，我要开始动手治疗了。请您完成好您的任务，记住，不择手段，无论任何方法，堵住他的嘴巴！”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休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