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骸纲）说谎病》雪的耳语

4、四

　　但是当他说出口这句话，六道骸的脸色变得很古怪，然后很快恢复了正常表情。这让一瞬间以为对方在悲伤的纲吉产生了错觉，他结结巴巴地想要转移话题道：“我的手机呢！可以还给我吧。”他伸出手示意着，对方应该应该把之前答应自己的事情完成。但是六道骸却往后退后几步笑道：“我可没有说完成要求，就把手机还给你。”这句明显是在临时变卦的话，让纲吉恼羞成怒起来：六道骸这个混蛋！

　　“把手机还给我！”他立马弹跳起来像猛虎下山般往六道骸所站的位置上奔去：“快点还给我！”但是六道骸早就预料到纲吉的行为，快速往后退却着。这一来一回纲吉并没有拉近太多距离，发现自己无论怎么奔跑都无法赶上对方速度的纲吉心生一计，装作体力不支地停了下来。他注意到像是戏耍自己一般，六道骸也停下了后退的节奏。就是现在！他趁着对方停下的瞬间再次往前冲去，这一次他终于抓到了六道骸的衣角，可他还没有高兴几秒钟就感觉到自己不小心踩到了什么东西，平衡不稳地直接往前倒了下去，而六道骸也没有料想到纲吉想要夺回手机的心情是如此急迫，没有反应过来而被对方狠狠压在地上。

　　纲吉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嘴唇因为磕碰到什么尖锐的东西而火辣辣地疼痛起来。等他睁开眼睛，却发现六道骸完全被自己压在身下，而对方也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呼吸的气息拂过鼻子，纲吉这才意识到自己直接撞到了对方脸上。而导致自己嘴唇流血的直接原因就是狠狠撞到对方牙齿上的原因。但除此之外，他并没有其他的疼痛感，似乎有什么力量在自己倒地的瞬间做了良好的支撑。

　　不过打死纲吉也不会相信是眼前这个可恶的六道骸做的事情，更加麻烦的是，他在磕碰到对方牙齿的时候，也让亲到了对方的嘴唇。“！”此时此刻他的大脑已经一片空白，或许是因为眼前发生的事情已经超过自己可以理解的程度。他仅仅只做了抬头的姿势，然后继续看着六道骸近在咫尺的脸庞发呆起来。但是他的发呆只持续了几秒钟，因为六道骸冷笑地开口着：“你在做什么？”一句轻描淡写的话让他彻底明白自己的处境，他急忙从对方身上爬起来。

　　然后看着六道骸慢条斯理地也从地上站起，和自己面红耳赤的惊慌失措相比，他表现地太过于淡定了。“看来你真的喜欢上我了呢，这么急不可耐地投怀送抱吗？”他讽刺的语调和冷漠的内容让原本因为这次意外接吻而不知道如何是好的纲吉彻底醒悟起来。“我才……”他大声反驳着：“我不会喜欢上你的。”再怎么说，他都没有自虐的想法。听到纲吉的宣誓，六道骸则是继续冷笑着：“很好，记住你的话，我也不会喜欢上你的。刚才的事情只是个意外。”

　　是的……只是意外……纲吉目送对方带着怒气背离自己往前行走，不断告诉自己：你看六道骸都没有那么在意，你就不要继续想下去。但是嘴唇上的疼痛和对方近在咫尺的气息却让他有些心慌意乱起来：明明之前并没有对六道骸抱有任何想法，最多是希望成为朋友。可这次意外却把一切可能性都破坏了，就算自己再想维持假象，恐怕也无法坚持下去吧。六道骸的全然拒绝已经表明了他所有的态度，他从来都是那个仇视自己的存在。

　　心神不宁的他已经完全忘记要准备回家的事情，而是跟在六道骸背后不断走着。“能不能不要跟着我？很烦！”不知道行走多久，六道骸突然停下来看着一直跟在身后的纲吉说道：“见到你的脸，我就觉得讨厌。”他继续毫不掩饰地表达对纲吉的厌恶，这让原本对他产生几丝暧昧的纲吉而痛苦起来：他不明白为何对方会这么对待自己，或许就像是六道骸所说的那样，自己的存在只会让对方讨厌罢了。

　　“我只是……你不是说你对这里不熟吗？”纲吉寻找着合适的理由来解释他之前为何跟在六道骸身后的行为，事实上他并不太清楚为何自己会下意识采取这种行为，明明对方已经表现地如此讨厌自己。“我会自己回去的，不用你管。”但是这个理由并不会被对方接受，反倒是更加猛烈的排斥：“你难道认为我是不认路的六岁孩子吗？我都说了你管得太多了。”这种尖锐而伤人的话语不断刺伤着纲吉，他苦笑强忍住泪水不从眼睛流出，故作镇定地说：“好，我知道了。”这一次他并没有继续解释什么，他似乎明白在六道骸眼中，大概自己不管做什么说什么都是错误的吧。

　　但纲吉并没有注意到，当他转身离去的时候，身后的男子一直凝视自己深沉而复杂的目光，当他消失在视线后才发泄般地开始捶打身边的墙面。

　　回家的路不知道从何时起变得那么漫长，纲吉只觉得每一步都仿佛在刀刃上踩过般撕心裂肺。或许是六道骸最后几句话真的将自己伤害了吧，他捂着疼痛到无法呼吸的心如此是想：还有两天……我就可以回到总部了。他的人生不应该和名叫做六道骸的男人有任何交集，就像是永远无法相容的光明和黑暗一般，永远成为平行线才是对自己最好的。但明明想得如此透彻，他的心……还是如此痛苦呢？

　　生性单纯的他想不明白这种莫名的感觉是从哪里而来，明明是讨厌自己的存在，明明是不该接触的存在，为何内心还升起想要靠近的心情呢？大概我真的是自虐狂吧！他自嘲地想着。回家之后自然是听到妈妈的大惊小怪：“阿纲你怎么回事？眼睛红红的？还有你的嘴巴！”“妈妈……我想早点休息了。”纲吉并不想告诉妈妈，怕她担心他编造理由着：“我回家的时候不小心撞到墙了。”“阿纲啊，你怎么不小心点呢？”从来不会怀疑儿子会对自己说谎的妈妈担心地说道：“等下，雷欧呢？”

　　“他……我不知道他去哪里了……大概去见认识的朋友了吧。”纲吉听到妈妈提起六道骸就内心一紧，但很快强迫自己释怀地说着，他想起面对那位女性时候对方温柔地表现，和面对自己永远如同暴风雪般无情的天差地别，不由扯扯嘴角想着：我在想什么呢？明明不该有任何想法才对，他也……大概不喜欢我继续思考他的事吧。他逼迫自己将今天发生一切事情都忘掉，然后回到自己房间里瞬间崩溃地倒在床上。

　　将头埋进被子里，这样子眼泪就不会流出来了。大概……以后也不会遇见六道骸了吧……他告诉自己。

　　不知道为何，在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后，他做了一个古怪的梦。那是好早之前的回忆，他还在学生时代的时候，因为一次意外而偶遇了六道骸。当时自己大概处于最为糟糕的时候吧，被人勒索到身无分文后又因为害怕逃跑而迷路在外地，当时的他虽然就算被Reborn训练了一段时间，但本质上还是废柴的存在，面对比自己人高马大的小混混们自然是抱有畏惧心理。现在回想起来，恐怕是自己遭遇到最恶劣的事件吧。可就在自己身无分文又累又饿的时候，却遇到莫名出现在自己眼前附身在库洛姆身上的六道骸，他原本以为这次相遇会演变成相互残杀，却意料不到六道骸并没有这么做。而是极为好心地带自己去附近的店里吃饭，还将自己送回家里。虽然过程中对方也对自己的悲惨遭遇而表达了好笑的感受，但纲吉并没有感觉到恶意，而是如同宠溺般地对待了。

　　这种古怪的温柔和安慰让纲吉第一次对六道骸的存在产生了不同于往日害怕的感情，从那一天起他开始注意起六道骸的存在，开始从其他人耳朵里捕捉他的任何事情，像是着魔般但又害怕于让对方知道自己这种心情。他怀抱着苦涩而卑微的愿望：能再次见面和他说声谢谢。可因为某些原因，他一直没有说出口，于是耽误到现在。而在成为彭格列首领之后，因为太过于沉重的压力和重担让他强迫自己将所有软弱都锁进内心深处，包括对六道骸产生的莫名的感情。而这次和六道骸的再次相处却让他紧紧关死的盖子打开了。

　　这种感情到底是什么呢？纲吉觉得自己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什么都不明白。

　　但就算明白也没有用吧……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枕边湿乎乎的一片，似乎在梦中哭得很伤心呢！

　　他捂着痛到没有知觉的心脏想着：我大概……真的喜欢六道骸……

　　——因为喜欢，所以才会因为对方的排斥而觉得心痛不已。

　　“他应该不会见我了吧。”纲吉从床上爬起来，发现六道骸并没有回来，他叹气着。“阿纲！你醒来了吗？”妈妈敲门问道：“该吃早饭了呢！”“好的。”纲吉答应着。真正明白自己对六道骸的感受之后，反倒觉得更加苦闷呢。纲吉不断告诉自己：没事的，再一次把盖子关上就好了。这样子对谁都好，而且……六道骸对自己厌恶程度如果知道自己对他真正想法会更加排斥吧。我之前已经做过这件事情了，不要紧，再一次关上就行。

　　他抬头看窗户，却发现原本昨天打开的窗户被什么人锁上了。“额？我昨天什么时候关窗的？”他拍拍脑袋这么想：“还有……我记得我昨天也是直接趴在床上就睡着了啊。”但是醒来的时候却是换好睡衣好好地躺在被子里。应该是自己的潜意识行为吧……他并没有在这个问题是停留太多时间，因为还有很多事情等他去处理。自己对于六道骸的感情……还有如何将这段感情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