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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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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清给自己和君澜故事的设定是这样的,她长到十八岁嫁给君澜,然后他们一同去各国游览,找一个喜欢的地方定居,开一家医馆或者学堂,把爹爹娘亲接过来,生一堆小娃娃,看着孩子们长大成家,最后相守到老。
顾清清的这个梦只做了一年,直到她十六岁。
元丰二十八年夏,太子暗杀四公子未遂,被废黜。元丰帝迎回三公子,赐住文贤宫。
还有两个月就是顾清清十六岁生辰了,顾清清很期待她和君澜确定婚约后的第一个生日礼物。虽然顾清清不明白为什么别人家的姑娘十五岁就可以嫁人,自家娘亲却非要等到自己满十八周岁才准自己和阿澜成亲,但是这些都没有关系,反正阿澜说过他今生唯一的妻子就是自己。
想到这些顾清清的心里就像蜜罐子打翻了一样,甜到止不住脸上的笑容。所以当一群骑着马的人来到自家屋子时,她还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
“你们找谁呀?”顾清清从二楼飞跃而下,稳稳的落在来访者面前。
为首的一个男子牵着马,对她一拱手:“在下是来迎接三公子回宫的。”
顾清清疑惑的歪着头:“什么三公子?我们这里没有三公子啊。只有爹爹娘亲阿澜和我,你们是不是走错了?”
男子还没来得及答话,顾启明从房子里走出来,对着男子作了一揖:“不曾远迎洪武将军,还望将军不要在意。”
男子连忙回礼:“太…顾先生不敢当,在下此次前来迎接三公子回宫。”
“将军请先进来吧。”顾启明侧身让出一条路,又对顾清清说:“清清,去将阿澜叫回来。”
顾清清哦了一声,去了后山竹林找到还在练剑的君澜。
“阿澜,有个人找你诶,”她走到君澜身边,“爹爹还喊他将军,好奇怪,你什么时候认识了这样的大官呀?我怎么不知道。”
君澜脸色微变,然后牵起顾清清的手往回走:“应该是我爹叫来的。”
顾清清还是懵懵懂懂,只是跟着君澜回家。
顾清清和君澜到家的时候顾启明似乎已经和大将军谈妥了。
洪武将军看到君澜进门,忙站起身行礼:“微臣见过三公子。”
君澜扶起他:“不知将军此次为何前来?”
“太子竟派人暗杀四公子,圣上龙颜大怒,废黜太子并命微臣迎接三公子回宫。”洪武说到。
顾清清好像有点明白了,她急急的拉着君澜的袖子摇晃:“阿澜阿澜,他们说的三公子是你吗?你是不是要走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君澜轻轻握着她的手:“清清,我的爹爹想要我回家了,我也不知道这次回去要多久能回来。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吗?”
“我当然愿意了!”顾清清先是毫不犹豫的回答,然后看了一眼顾启明和她娘亲,低下头,“可是…可是我如果跟着你走了,以后是不是就见不到爹爹和娘亲了,我…我也不知道……”
顾启明见状放下茶盏站起来,对房中众人说:“洪武将军你也许久没有见到三公子了,想必有些事情要商量,我也还有几句话想同清清说,暂时离开一会。”说完拉着顾清清进了内室。
顾清清跟着爹爹往内室走,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君澜,却看见君澜的脸上是从没看见过的担忧的神色,不由心中泛起微微酸楚。想和阿澜在一起,可是也不想离开爹爹和娘亲,那么,可不可以叫爹爹娘亲和自己和阿澜一起走?反正不过是换个地方生活,相信也难不倒爹爹的!
还没来得及为自己想到的好法子高兴,顾清清就被爹爹的一句话打回了现实。
“清清,你想和阿澜走吗?”顾启明皱着眉头,“爹爹和娘亲原本离开那里就是希望你能够快快乐乐平平安安的长大,不想你卷进那些不必要的纷争。”
顾清清看着爹爹严肃的表情,心中有些惶恐:“爹爹不能和我们一起走吗?清清不想和阿澜分开,可是清清也不想离开爹爹娘亲呀!”说着嘴角一撇,竟是要哭的模样。
顾启明叹了口气:“清清,爹爹娘亲不想再回去那个地方了,所以如果你要跟着君澜离开,你就只能一个人走。你现在什么都不懂,如果你跟着阿澜很可能会受委屈,虽然爹爹相信阿澜会尽最大努力保护你,但是爹爹不希望你过的不开心。爹爹和娘亲不希望你走,但是我们也知道你离不开阿澜,所以爹爹娘亲希望这一次你自己做决定。”
顾清清想起,当自己告诉爹爹娘亲自己和阿澜想要成亲的时候,爹爹皱起的眉头和娘亲无奈的神情。想必他们那时候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有自己傻傻的什么都不知道。可是…可是…如果没有阿澜……
就没有人会在她贪睡晚起的那一刻递上热腾腾的李记的包子,就没有人会在天冷的时候把自己的手揣进怀里用体温给自己暖手,就没有人会在自己难受的时候耐心的哄着自己吃药休息,就没有人每一次都不拆穿自己的诡计背着自己走过长街,就没有人握着她的手说自己是他这一生的唯一,就没有人…没有人让自己光是想到要离开就会泪流满面……
顾启明看着自家女儿鼻子都哭红的傻样,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果然还是女儿大了留不住啊,清清,爹爹希望你以后不管怎样都要过得开心。如果阿澜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你要记得,这里永远是你的家,爹爹和娘亲都在家里等着你。”
顾清清已经泣不成声,顾启明又叹了一口气,牵着清清出了内室。
君澜看到顾清清的眼泪连忙走上去,从顾启明手中牵过顾清清,温柔的给她擦干眼泪。“清清不要哭了,如果你不想离开爹爹,你就留在这里,阿澜只要有时间就回来陪你好不好?”
顾清清擦了擦眼泪和鼻涕,带着哭腔说:“不,阿澜,我要和你一起走。”
君澜欣喜若狂,看了一眼顾启明,得到确认后一把抱住顾清清。“清清…我真是太高兴了!”
经过商定,众人决定第二日出发去京城。那天晚上,顾清清和娘亲在一起睡,娘亲说了好多好多话,说得顾清清又忍不住哭的眼睛通红,不仅是因为娘亲的话,还有那种仿佛这些话说了就没有下一次的感觉……
顾清清也不知道那个晚上爹爹和君澜在庭院里彻夜长谈,说的全是关于她的事。
第二天,顾清清带着一双红红的兔子眼离开了家乡。当她掀开帘子回头看的时候,她没有想过,这会是家乡在她记忆中留下的最后一张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