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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An der Mauer柏林墙边 杀网OA桃越(完结) ...

  •   Vorwort(写在前面)

      一个关於生命与向往的故事集。
      看有关这段历史的书籍时,几欲落泪。
      愿以浮云般爱情的名义,试图来展示人性的魅力。
      仅以此献给每个民族都印在骨血里的,某一段必经的充斥著悲痛的、绝望气息却不曾放弃过追逐光明的记忆。

      ENDE

      《士咳咳兵》番外1:《年华》All die Jahre

      die 1.Extra Ausgabe von”der soldat”:All die Jahre
      《士兵》番外1:《年华》
      说来也巧,越前龙马32岁生日那天,阿隆正从一条十分隐蔽的隧咳咳道里爬了出来,与往常一样,是手冢亲自去把他接出来的──其实那条隧道,也是手冢所在的学校师生们共同挖好的。阿隆刚见到他们就激动地回忆说:“在地道的入口看见手冢时,我就知道自己得救了。”众人就拍著他的肩说:“这还用说麽,当年那一片地区的孩子都顽皮得可以,唯一信服也信任的,也就是像哥哥一样的手冢了。”
      他是哥儿几个里最後一个从DDR出来的,除却原本就在西德的手冢和乾,还有事情发生第一天就逃出来的越前,剩下的一起长大的哥们儿都是手冢一次一次冒著吃枪子的危险救出来的。
      难民“著陆”以後就不再是难咳咳民,再加上那天是越前的生日,隆马上在越前为他预租好的房子里亲自下厨,又招呼大家自带酒水,於是一群成年人又像儿时一样,吃餐团圆饭。
      只是这回也正巧赶上了圣诞。
      越前是最後一个到场的,他一直都是迟到者,从小时大家就已经能包容。远远看著阿隆红光满面的,看来与大夥相聚,对他而言是惊喜万状的。
      越前换鞋进门,刚平淡地问句好,就被他一把搂住。
      估计是每人都有的见面礼。
      其他人因为常能一聚──大部分人都尚未结婚,而父母则多是不在身边的──虽不显惊讶,高兴也溢於言表。
      气氛一直很好,不大的屋子里暖气热腾腾的,很快令越前因为较长时间在外面行走而冻僵的手脚又一次暖和过来。灯的样式很老,灯光却很亮,看来是负责重新装修的大石细心换好的。厨房里的隆──也就是河村还在忙,系著一个白色的围裙,煞有介事,稍显拥挤的厅里塞满了食物的香气,传统的火鸡,漂亮的Muffe,还有红酒。
      每个人都在谈论,甚至连带平时常笑却总在静静听著的不二也和惜字如金的手冢谈笑起来。这个场景和记忆中某个类似的混乱地交叠在一起,以至於让越前有了一瞬间的恍惚。但他还是很快就回被这被世界上许多人笑称为只能对敌咳咳人讲的语言拉扯到了现实中,在每一个音都吐得清晰万分的交错的谈话中,他早就感觉到了不同。曾经是向往著被毁的家园能重新建起,而今天多半则在计划几日後的游行、期待SED的彻底垮咳咳台了。
      越前也插到讨论中来,虽不像个愤青,也带著些政咳咳治上的愤怒和鄙夷,他的眉间流露出一种高傲的神色,就好像早就知道这出可笑的冷咳咳战闹剧很快就要在这片自近咳咳代以来就没有停止过动咳咳乱的土地上彻底剧中了。
      好在自己的青春没有浪费,越前暗想著,离开苏战咳咳区以後工作一直顺利得很。
      忽然就听海棠不知是否的有些惋惜的声音:“唉,可惜那冤家不在这。”
      ……
      客厅一下就“刷”地静下来,连呼吸声似乎都走过了一个休止符,菊丸的苹果还没啃完,却直直掉在地上。连正注视著烤箱的河村都疑惑地转过头来:“大家,出什麽事了?”
      再看海棠的脸色,十分尴尬,似乎还有些一头雾水,张嘴想说对不起,却又觉得不合适,生生把嘴唇咬白,就像小时候犯了错误的样子。
      这令人有些窒息的静默持续的时间不短,越前想甚至有几秒锺连脑子都是空白的。
      那冤家自然是指桃城了。但也刚过来不久的海棠似乎还不知道桃城是这里谈话的一个禁忌。
      因为除了桃城以外的大家都在这,而桃城则也许不可能再出现了。
      当越前发现众人把视线都集中在自己身上时,一瞬间心跳如雷,但他知道,适合打破这静默的,也只有他了。於是扬嘴做出一个很常态的张扬的笑:“英二你也太逊了,连个苹果都吓得拿不动麽?”
      又转头向河村:“啊,不过是我嘟囔了一句拼酒,大家都吓怕了。”他从没一次说谎这麽自然,因为他是一向不屑於说谎的。
      “呐~因为没有手冢的同意啊。”不二语气带著似真似假的调侃,也十分配合著圆场。
      “大家早都成年了。咳,别忘了午夜要去弥撒。”
      於是越前去拿放在桌角的酒,正宗的weissbier。一人一厅,他率先用左手将易拉罐使劲摇晃,然後猛地拉开,白色的泡沫毫无悬念地喷洒出来,化成澄澈的液体,飞速地渗透到他略长的深灰色紧身毛衣的袖子里,虽早已是常温的,却依然冷得吓人。手不禁被冰得一颤。
      他想21、2年前的一个夜晚那人也是这般有些粗鲁地打开瓶盖然後重重地撞他的杯子,自顾自一口一口灌完一整瓶,然後不拘小节地用袖子将嘴擦干净。只是那时所有人都尚未成年,而桃城,则是带领大家第一次吃螃蟹的──当然那次,手冢好像缺席。
      那麽多年前的景象,现在竟依然这样清晰。
      他学著他的模样和每个人碰杯然後说:“干了”语尾高扬,有些挑衅。
      他想真邪门,这是他今晚第二次感到恍若隔世。
      其实那时故作豪爽的,不过真真是群孩子。
      当那清爽而炽灼的液体顺著高昂的头滑进食管里的一瞬间越前忽然就笑了,他想他否认了十六年的事情其实是真的,那人也许已经真正离去了,但是那人也真正从来没有做什麽愧对过良心或者伤害他的事情,虽然曾经有过动摇。承认这些以後,其实也不错。
      原本总带著轻蔑的眼睛亮晶晶地盯著窗外──不知谁忘了拉窗帘,卤灯照射下灿烂的雪白铺天盖地地打进他的眼睛里,和著光看著就很冷冽的风,还有遥遥的显得十分温暖的雪被,世界都似乎被这温柔朴素的白色抚平了棱棱角角,熄了一直烫到心的火气,慢慢地平静下来。
      他想他真切地看见多少年以前的世界里,年幼的桃城带著路,和年幼的他在这些飞舞的精灵间穿梭奔跑,一直奔跑到他眼前来。
      他已记不清那是什麽时候的事情,但又知道的的确确发生过,他想这样就足够。不管逝去了多少年华。
      一瓶酒瞬间见了底,大家一同放下瓶子,谈笑声又一次响起,似乎刚刚什麽也不曾发生过。
      番外1
      -完-
      注:
      1,此番外其实基本能单独成篇
      2、DDR,德语里苏占区的简称
      3、SED,当时苏占区执咳咳政党的简称
      4、weissbier,德国味道不错的一种啤酒名
      5、Muffe,一种小糕点

      OA Ewige Nacht《永夜》上
      Keigo Atobe从高处仰望天空,这已经是第365次了。换岗的时间还未到,但出於习惯他让上一班的两个兵先走,一时间周身静默无声。月朗星稀,是晴朗的天气,微风中有淡薄的菊香,和著幼时记忆中应该是自家杏树上红色的果实遗留下来的味道。Atobe犀利了眼神,看散发昏暗光线的天体拥抱眼下的死城,拥抱死城。
      背後就是英战区,他曾毫不费力地转身注视过,目光会交织在那栋墙面上书写著DR的建筑上,接著视线下移,光照充足的大街的尽头就是灯火辉煌的不夜城。首次站在岗咳咳哨的位置是自己曾经霸道地笑,问Yuushi Oshitari他们可是站在黑与白的交汇线上。老兵的目光漫不经心,答得也随意:“那麽就别看。”所以有意无意,Atobe也真再没有审视过背後的风景。他想当时极少的交谈间,Oshitari的视线就已掠过空蒙,射进他心里去。Oshitari是Atobe每晚夜班时的partner和年纪稍长的恋人。27岁,嘴上的笑容瞬息万变,谈吐风趣,有不错的人缘。
      低头看表工作应该正式开始了,果不其然有温热的鼻息吐在耳边,同时到来的还有男人身上夹杂著烟味的薄荷香。毫不犹豫地将掌变拳身体飞速旋转180度,驾著无框眼镜的男人灵巧地闪过──据Oshitari自己说那场噩梦般的战争可在他的身上留下疤痕。当然这一定是杜撰的,此时早非战争年代,当时彼此尚不熟悉,Atobe当时听后心中暗讽,也不屑拆穿。──拳风顿散地抵在Oshitari的左胸和肩膀相接处,变成一种特殊的见面礼节。:“Yuushi,你又迟到了啊嗯?”Atobe故意省略了对那拳的解释招呼,刚刚只是Oshitari贴得过分地近了。“呵,那麽今天也约会愉快。”Oshitari的答法有挑挞的含义,他没告诉他不过20岁出头的自尊心强的情人他一直在身畔一米的地方看他侧颜上未曾修饰过的混杂的情绪。Atobe当时太入神,以至於遗忘了他引以为自豪的警觉。
      Oshitari走到和Atobe并肩的位置一起向下看,高度令他再一次感到眩晕──虽然这只持续了一个瞬间。入了秋哪怕风速只有7km/h都会有些冷,他帮Atobe紧了紧领口然後转回脸依旧沈默著,看从这个角度显得太高也不够厚的墙,听说这在1962年的时候不过是带著许多小刺的铁丝网罢了,如今不想已被填充的这麽坚硬。灰色的墙壁上朝向英占区的一面听说有彩色的墨迹,所以当他们每次列队经过蔓延到没有尽头的灰色的长线时,队伍里总是有窃窃私语,在猜外面的世界吧。
      墙的前方是宽广的草地,草地的开端就是所谓的禁呵呵区,月光下的绿色模模糊糊,几乎分辨不清。他们的军犬亚克就卧在草丛里小憩,它长得很漂亮,有柔顺的长毛,身上沈重的铁链子另一端绑在墙上,拉直了目测大概有50米长。“切,连狗都不是自由的。”身边的Atobe冷哼一声将视线挪走了,既然已经看了一年的景色没必要再发表什麽进而的评论,连这声抱怨严格而讲都是多余而不够优雅的。Oshitari唇边也拉出一个弧度,看来他们刚才想的是同样的事情。
      亚克浑身棕褐色,身体结实有力,经过训练以後是比他们这些哨兵还好用的武器。Atobe深刻地记得即使下鹅毛大雪的夜晚亚克都能出色地完成任务,雪泥、风声、狗的脚印、几乎冻住的铁链拖动互相碰撞发出的声响、闪电一样扑猎的动作、男子由於尚未太近的距离微不可闻的惨叫,还有雪光反射似乎溅到自己优秀的眼睛中的成片的落红,都深深浅浅印在Atobe上个冬天的回忆中,安然无恙地呆著。他努力的回想它们,最後轻轻眨眨眼睛,都是过去的事了。
      他们的任务很简单,和亚克一样,阻挡所有想要到墙那边去的人就好。
      这样的高高在上有荷咳咳枪实咳咳弹的兵的岗哨很多,远远地在夜色里就能看见对面的下一个串连成牢不可破的桎梏。
      有谁曾经说过,柏林墙不高,它只是隔开了生与死,爱和恨罢了。
      tbc

      OA Ewige Nacht《永夜》中

      Oshitari是个非常温柔的男人。
      Atobe一边用夜视镜无所事事地观察一边想。
      他会在依旧飘著雪的早春的休息时间里将松软的学被下的第一簇白花挖出来,分送给路上遇到的相识的人,最後剩了一朵则专程地去Atobe的宿舍找他,靠在门口轻拍身上星星点点白色的晶体然後随性地和同寝室的别人交谈点什麽,不出片刻转而离去,但那花朵确实实在在握在Atobe的手里了。Atobe攥紧了浅绿色的花茎,心下埋怨他爱玩火而又装浪漫。
      其实前一阵是心情不好的,听说南边五公里的地方又有一条私自挖隧道里被自己的同僚们安置了毒咳咳气弹,呵,这可真是斩草除根的做法。自是Oshitari嘴中传出的事情──消息的灵通自然没人比得过他。那人说完了就将脸转到一边懒懒散散地点起烟来,只顾著喷云吐雾也不评论些什麽,这本来就是不容置喙的事情,不是吗?
      那天晚上Atobe觉得像被人打了巴掌,脸上火辣辣的疼。胃里翻江倒海,搅得心也五味俱全的,酒一样发酵起来。这不是什麽不寻常的情绪,起码被强制服了兵役以後就是微不足道的了。他们没办法像国内的人民们一样私下里狠狠地去骂,就像他们不能因为又有多少人穿越了生死线而由衷的高兴一样因为厚重的棉质暗绿色冬装无时无刻不提醒他他们正做著这种助纣为虐的事情。
      林间簌簌的声响里他放下夜视镜,天色出了些不明显的灰。德国每一天完全的黑夜不长,但太阳长时间照耀不到这片土地,沈闷一个又一个长久的冬天。
      Oshitari的眸子在夜空中亮亮的,他的人长得很好,麦色皮肤棕色瞳孔,唇很薄。
      “在想什麽呢,Keigo。”Oshitari声音沙哑低沈,带著南方博登湖水的味道。
      “Yuushi,你敬畏UDSSR如神明麽。”他们都是无宗咳咳教主义者,Atobe右眼下方的泪痣此时模模糊糊,他略有些打趣地嘲讽。
      自称打过仗的男子划起火柴,令人厌恶的尼古丁燃烧的味道又浓了起来。Atobe的眉蹙起来,隔过夜色和烟雾几乎是逼视对面的人的眼睛,他看不到上一代口中多少年战争的硝烟和血色还有此时眼里重建中咳咳国家的满目疮咳咳痍,也没察觉柏林墙刚竖起来时锋利的刀刃般将每个人心脏生生割开成两半的那条口子。
      果然是老兵了。
      Oshitari就任嘴如刀子的恋人不动声色地盯著自己,目光冷静地似要将过去未来都一并看穿,待他厌烦了才慵懒地开口:“我恨他们。而且不止他们。”口气和谈论天气好坏事如出一辙。
      接著他看见自己的恋人神色复杂但是满意地笑了。他没有接著问Oshitari那为什么还要在这里维护仇者的法律,因为太复杂。
      Oshitari忽然发觉,眼前的人也早就成长很多了。
      记得上个秋末Atobe开了生来第一枪,那时还没有军咳咳犬。天就快明的时候他站在一旁静静地看新兵姿势标准地用纤细的手腕执起笨重的枪,略长的瞄准时间後只听一下尖锐的在夜空中振聋发聩的响动,Atobe手法精准地正中那人的大腿。所有的动作完美得无可挑剔。
      他放下枪不再看下去,回头冲他目空一切地笑:“Yuushi,你看,我做到了。”在私下里不知练习了多少次之后,他总算可以狠下心去将这变成真实。
      比有打著卷的凌乱金发的女孩子们还瘦弱些的如削的肩膀打得很开。但天知道脸色怎麽如此的惨白,就像在那种夜里穿著衬衫冻了一晚似的。他的手无法控制地抖得厉害,Atobe为了掩饰而将它们放在身体後面,而移动时衣物的摩擦声反倒让Oshitari带个正著。他以为Atobe会支撑不住双腿发软坐在地上的,就像描述中的大多数新兵一样,但他装作无意调整重心,终於还是站稳了。
      Oshitari润了润喉,也许不该这麽逼他的。忽然很想告诉他其实他真的做得很完美了,若是他再晚一些射击估计对面那个岗哨那些希望芝麻开花节节高的“战友们”就直接让现在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女人脑袋开花然後等待论功行赏了。Oshitari心里厌恶极了那种人。
      并不是所有人都那麽善良的。Oshitari最终不忍拆穿他刻意扮出来的坦然选择一如往常的神色淡漠:“天冷,需要伏特加麽,很难弄来的限量供应品哦。”
      掌心大小的玻璃瓶递到Atobe手上的时候Oshitari的动作有半晌停顿,他几乎是握住了他冰块一样的骨感的右手并让它镇定下来。
      Atobe干了一口这被苏咳咳联人称为“生命之水”的60度黄色火焰,纯正的蒸馏液体里玉米本身的味道再也尝不出来,他胸腔发热,连嗡鸣的头脑也渐渐清晰,仿佛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那天太阳刚释放第一丝光线的时候Oshitari听到了一句含糊不清的”谢谢“,然後他低声笑了。

      OA《永夜》下(END)

      四下无声的空旷里忽然有人开始唱,或许是英占区的醉汉恰巧经过吧。调子模模糊糊听不清
      楚,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反倒似嘶吼出来的,字字句句不成歌,砸进人的耳朵却格外清晰:“我们的语言流传到永远!”他这般喊著,反反复复了好机汇。Atobe不确定下面那人是否在干靠墙顿胸垂足的愚蠢事。许是巧合,侧对著他的Oshitari脸上正好有冰轮的光流转,他便那么随意地仰著头,闭著眼,细腻下来的神情仿佛很享受,也似乎根本没注意过正在进行的插曲,军服的衣角尽情地翻飞,何似在人间?
      但Atobe知道Oshitari一定是想家了,虽然他不说。这和Oshitari能轻易地感受到自己的情绪一样,一年了,他们足够默契。
      记忆的盒子在钥匙的引导下渐渐打开,Atobe想起来,那首曲子伴随了母亲和自己这辈人的童年,依稀记得母亲神色悲哀地提过,是一战结束后暗骂法国人遂写成的童谣,一时间家喻户晓,如今再听来,倒有些别样的味道。他想也许当这墙倒塌的时候,他们的语言才能去谈论永恒吧。Atobe至今没法完全理解母亲的悲哀,毕竟他没有一两个兄弟姊妹在墙的那一边不得以相见,但他知道在自己出生前不久,从某种程度讲就早国已不国。自己的每一滴血水都和父母的故乡西德国微妙地连接在一起,恍惚间想起时会痛彻心肺。
      Oshitari则是土生土长的黑森林人,脾气带著成片针叶植物阴冷神秘的温柔,连说话都有挥之不去的曾经第三帝咳咳国最西南边人古怪的口音。初识时Atobe不客气地笑过他辅音前的s都自然而然地卷舌,让这生硬的语言竟生出些趣味与和善来。有次玩心忽起夺过Oshitari随手写的诗句中所有的s下提笔勾了软音符——那些逗号一样的东西现身以后整张纸乍一看颇像法语或者罗马尼亚语。“真不优雅。”Atobe啧声评论Oshitari的语言,两个人都颇开心地笑了。
      他绝对会说高地德语的,Atobe肯定,这只是和自己一样固执的Oshitari纪念自己音信全无的故乡和家人的一种令人难以发现的形式。
      有烟雾飘来引得Atobe过于敏感的眼睛被水蒸气熏到一样的疼,罪魁祸首探身凑得离自己很近。指尖有一个红色的火星。“今天第二根。”Atobe声音中有压抑著的不悦。
      Oshitari被Atobe类似瞪的不太常见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很难得悻悻一笑打破稀薄的大气:“讲讲你的家人吧。Kei”
      Oshitari被自己出口不太合适的话语吓到,但马上补上对于眼前男子而言很是甜腻的昵称来
      掩饰。
      Atobe果然警告性地咳了一声:“独子,老家就在这个城市里,母亲打点家务,父亲……很多军人的上司。”Atobe不愿再多说。
      他和自己的父亲太过相似,无论是优秀的能力还是骨子里的骄傲都是一脉单承。
      他参咳咳军是父亲的意愿,天知道他对自己效忠的政府有那么多特殊的情绪。
      他无法控制不恨SED,他的尊严却不允许他逃离DDR,白白死在不长眼睛的子弹下;反咳咳抗则是根本不可能的,并非害怕凭一己之力做这种事情有多困难,他相信自己的勇敢;甚至不怕当咳咳局以父母生命的要挟——父亲已经算身居要职了,但他唯一不想提及却时时想起,那是对他最敬重的人最重要的理想,那个人的天——他的父亲太过相信自己的政咳咳咳咳府。他无法摧毁他的天,无法。
      于是心每日就这样拉扯著,难以停息。
      他眼睁睁看过一墙之外的灯红酒绿和每日面对的贫困、伤痛、惨白和死亡,一天又一天。
      他闭上眼回想起父亲的焦虑担忧还有从不停歇忙碌,压力太大了就烟不离手,一天又一天。
      Oshitari拿出火柴,想点燃第三根烟,可是无论怎样小心翼翼都是徒劳:起风了。
      Atobe丢下抢,机轻柔地将这些小物件从Oshitari手中抽走,扔在地上。男人太沉默而且深邃,所有的情感都不知被驱赶到哪里,
      但Atobe起码懂他的烟,懂他们相似的不同的悲哀。所以请你相信我一些。老兵比他高参厘米,不太大的差距,他微微扬起头咬上他的唇,凶狠地。Oshitari感谢地弯了嘴角,他明白这不是单纯的索吻的。他有一个好恋人。
      Oshitari夺回主动权,环上他的肩,用舌撬开他的齿。很激烈的一个吻,呼吸渐渐急促舌头交缠灵活得能将樱桃梗打上结嘴角溢出银丝风中有香香的味道,眼睛终于可以安心地闭上。
      形状吻合的唇与唇分开的时候Oshitari揽Atobe的腰,从来不低头的将军的儿子将重心分给他。
      他们贴得很紧,心跳一致,毫无距离,发丝翘起拂过彼此的脖颈,
      Atobe差点以为他沉醉到只有他和他的世界里了,但当自己在Oshitari
      的怀抱里看见依旧灰蒙蒙的天空时,又很快命令自己回到了现实中。
      连这个拥抱都是黑暗中才能有的。
      “一切总会好的。”Oshitari在他耳边说,带著自我安慰还有老兵的自信说给两个人听,不论是他们的祖国——不论是哪一个的繁荣富强还是他们脚下这堵该死的墙,他们还那么年轻。Oshitari和Atobe一起经历了那么多那么多,而且将会继续同舟共济下去。
      他们相拥得更紧。
      凌晨的风残酷地一点点将身上的热刮走,挡也挡不住,有微弱的火光——也许是军营的火堆,也许是Oshitari黑夜中指间的那一点,也许是其他的——从Atobe内心中最深处燃起,并以燎原的方式向五脏六腑蔓延开来,缠著自由青春还有梦想,牵带著母亲的笑和想象中Oshitari故乡的山林和雪水,在一无所有中劈啪作响的。
      END
      注:
      DDR:民咳咳主德国
      UDSSR:苏咳咳联,这里指政咳咳府啦~
      SED:DDR的执咳咳政党
      ……应该没别的了……
      后记:想说很多,又无从说起,终是不忍心,给了他们一个虚无的幸福。谢谢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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