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楔子 ...
-
午夜时分，除了走廊尽头的那间主卧，公馆上下一片阒然。
房内的电灯已经灭了一会儿，沈綦声赤裸着坐在床边，半边脸火辣辣的疼。他懒得抬手去碰，因为血腥气味已经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低头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牵扯的动作进一步撕裂了伤口，他似是感觉不到痛，竟勾了勾嘴角，无声的苦笑在黑暗中绽开。
他想，自己这回混蛋大发了，惶惶然望向暗处，又猛地惊颤。
他探着身子伸手向床里侧的那具身体摸去，意料之中的冰凉。他爬上床，拉过棉被给他盖上，又把他连人带被一起拥住。扭过脸吻了吻他的太阳穴，他的嘴唇感受到了他右太阳穴上的那一条疤。下意识地伸出舌头在那伤疤上舔了又舔，他收紧了手臂，把头埋进这具身体的颈窝里，却怎么也睡不着。
他想，自己被丢掉的头一个月也是这样睡不着，睁着眼睛捱到天明。再者，是自己拿下天津卫的那一夜。
“军座，孙兆和他们往南边撤了！我们赢了！天津卫是我们的了！”冯世现朝他嚷道，全没了平日里的书生气。
他记得那时候连着半个月下雨，没完没了。天津卫拿下后的第二日，老天便识时务的放了晴，和他的日子有异曲同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