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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朝堂风波 ...

  •   夕阳初斜的时候,远处的群山影影绰绰开始看不太真切,护城河的河水在晚风下轻轻的荡起层层波光。白虎门前的官道上时而走过三两小贩,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挑着各自的扁担,讨论着今天赚了多少,晚上可以给娃娃买几个肉包子,给自己买一两烧酒解解馋……
      住在京城里的达官显贵们早已在太阳西斜时便入了城,现下只怕已经用过晚餐,预备着携家眷随朋友逛逛夜市,有些则早已钻入花街柳巷里,躲在温柔乡中间尘世的一切都忘记了。
      官道上缓缓行来两匹枣红色的马,识货的一看便认出那是两匹难得的神驹。马背上驮着一男一女两人,男的一袭白袍,背上背着一把玄色宝剑,他端坐在马上,风扬起他宽大的衣袖,遥遥看去仙风道骨,潇洒风流。策马在他身侧的女子身着浅色衣裙,一手笼着缰绳,一手挽着一朵灿然开放的荷花,青丝被晚风牵起,看起来似御风降临人间的天宫仙女。
      两人不急不缓的走在官道上,不时交谈着什么,神情自若,竟一时将看守城门的几个守卫看呆,直直的盯着这对谪仙般的人物入城去,都忘了照常的盘问。待有个年轻的守卫回过神来,一拍大腿道:“这是哪家的公子小姐,竟忘记寻问了!”
      站在他对面的守卫赞叹着咂咂嘴,而后才说:“瞧你这样,一看就是新来的!那两位可是钦天监监正大人的朋友,来城里有月余啦!”
      “都说这监正大人有通鬼神之术,我看啊,指不定那两位就是天上的神仙下凡吧?瞧那气质,那相貌!”另一个守卫插嘴道。
      最开始的那个新人却摇摇头:“神仙都是独个独个的,那两位一看便是顶登对的一对才子佳人,大概是哪位显贵大人府上的姑爷和千金吧……”
      吕洞宾与何仙姑行在宽阔的街道上,何仙姑坐在马上俯身打量着四周:“清晨出城去的时候还到处一片热闹,连马都骑不了呢,现在却是人都没有多少啦。”
      “寻常百姓多居住在城外的卫城里,白天都是来这里做生意,自然人多。现在马上就要关城门啦,百姓都回家去了,留下的不过是些不愿出门或是不知去何处消遣的达官贵族,自然没什么人。”吕洞宾挽着缰绳控制着坐下的胭脂马,一面与何仙姑有一句没一句的交谈着。
      “不管怎么说,百姓也算是安居乐业,我们看着也安心不少。”何仙姑脸上漾着和煦的笑容,看到百姓安居,天下太平,还有什么比这更能让心系天下的八仙安心的呢?
      吕洞宾脸上却不易察觉的闪过一丝担忧,到底是与他默契无间的红颜知己,那一抹担忧没有绕过仙姑的眼:“洞宾,你有心事?”
      吕洞宾抬眼看向远方,顺着官道望去,尽头便是那辉煌的宫城,红砖碧瓦,比那残阳还有艳上几分的颜色。他微微一叹:“只是不知,这和睦的场景,又能持续到何时?”
      仙姑听他这么一说,脸上也黯了黯。几天前听闻那个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病倒了,太医院、钦天监全被召了去,苏采薇回来时脸上倦意浓厚,眉间的郁结怎么也化不开。
      当夜,汉钟离举目看着苍穹,沉重的叹着,蓝采和问他怎么了,他只说:“这太平盛世,只怕维持不了多久。”
      这话虽说在人间凡夫俗子听来有大逆不道之意,可是明眼人都知道,陛下已经老了,年前太子的死给他的打击太大,前几天又听闻二皇子莫名染了重病,出海寻医至今未归。现在这一病,只怕是病来如山倒,命不久矣。
      然而,皇长孙还年轻,心底又过于仁慈,若是在太平盛世岁月里他或许是一代明君,可是在诸位叔叔伯伯窥视着皇位的现状下,一旦失去皇帝这个靠山,他就是羊入虎口。
      再说几位对帝位虎视眈眈的王爷们,哪位不是有身经百战,手段极高的主?二虎相争都必有一伤,何况这群龙相争?只是……苦了天下的百姓,一旦征战起来,死的伤的,最多的还是百姓。
      而八仙担心的还不止是这些,每逢天下乱世,必有妖孽作乱,为祸人间。百年前宋辽那场战争便因通天教主伙同穿山甲等人闹得生灵涂炭,现在虽说通天以死,穿山甲也早幻灭于天地之间。可是自镇妖宝瓶破裂后便逃逸至今的十妖还未除,八仙生怕它们借着这大好时机来作乱。
      前天,苏采薇清晨奉诏进宫,听说是前夜在殿前服侍陛下起居的妃子在凌晨回宫时遇见了怪事,一条道来来回回走了几道都没走通。后来是巡视大殿的周边的侍卫撞见,才将一直在徘徊的妃子唤醒,结果那妃子当场便昏了过去,回去后高烧不下,口里反复念叨着一个名字“雾霭。”
      虽说以前宫里也出现过这种鬼撞墙的事情,可是都在离帝气较远,怨气较重的冷宫和永巷附近,这次在大殿附近出现这种事,自然不可小视。苏采薇解释说是那位娘娘几日来不分昼夜的侍奉御前,身体违和,才会出来时撞见这种无意路过的邪物。
      但有人不免在私下里悄悄说是陛下不久于人世,帝气消减,这才让邪物有机可乘!加上大明开国时经历无数战役,人们不免猜测是那些亡国的冤魂来索命了。害得苏采薇不得不在宫里多留几日,前天进宫的人,今日还留在宫中,只传了书信回来,粗粗说了下宫里发生的事。
      然,八仙亦知道,这事情既不是苏采薇轻描淡写解释的那般,也不是众人猜测的那般,那妃子口中所说的雾霭,只怕正是十妖之一的妖孽,如此看来,十妖是要借着这争位的风波来兴风作浪了!故而这几日里,八仙常常在城里城外查看着。
      何仙姑叹了口气:“朝堂上如何倒不是我最担心的,我担心的是那十妖之首的九尾青媚狐,我们居然倒现在还不知她身在何处,长什么模样!我总觉得,她不简单。”
      “是啊,我也正想,若没有青媚狐的指点,十妖是不会妄动的。如今雾霭出现在宫里,是否意味着,青媚狐也在京城里?可是若是如此,她藏身于何处?何以我们数天来四处寻找,都不见她半点踪迹和气息?”吕洞宾皱起了眉,何仙姑也似在犯难。
      敌暗我明,这场战,似乎对他们很不利啊!
      午后的苏府,精巧的亭台楼阁沐浴在一片温和的阳光下。碧波粼粼的水面倒映着旁边假山上青翠可人的蜀竹,沿着假山后临水面的曲廊前行,挂满轻柔鲛绡的湖心小亭就在眼前。石桌旁放着数把椅子,八仙与苏采薇、敖玉坐在亭中,一边欣赏着池里的锦鲤,一边谈经论道,尘世的一切,似乎都被着湖水隔在了对岸,只留下一片自在。
      苏采薇今天天蒙蒙亮时才回到府上,睡了一个上午,现下坐在亭子里,喝着敖玉煮出的清茶,将下午的点心当做早餐午饭般的吃着。何仙姑坐在她旁边,见她这样,不禁笑道:“瞧你这样,怕是今晚要让他们早些开饭才行。”
      苏采薇执筷夹起一块桂花糕,桂花的点点清香在唇齿间散开,令人欲醉:“若是晚饭也是仙姑你下厨,那我倒不介意开早一点!仙姑你手艺太好了,这桂花糕比城西那家桂枝香做得好吃……”
      “喂,不要趁我喝茶时抢我的荔枝糕啊!”蓝采和与张果老为一块荔枝糕在那边展开争夺战,很快就变成围着亭子比赛跑。和曹国舅在亭子临水的长凳上下棋的汉钟离扇着手里大大的芭蕉扇,嘴里说着:“你们不要吵啦!搞得我思路都乱了!”曹国舅带着胜利的微笑伸手抚着胡须,靠在柱子上看他们下棋的铁拐李一面说着:“你不应该走这里啊!”一面大大的喝了口葫芦里的美酒:“啊!好酒!”吕洞宾一边接过敖玉递过来的闻香杯,一边抬眼看看还在做圆周运动的蓝、张两人,无奈的摇摇头,转过眼来,目光与敖玉和韩湘子一接,三人彼此会心一笑。
      亭外传来鸟儿扑凌着翅膀的声音,一只白鸽落在亭子的台阶上,一双灰眼珠机灵的四处转着环视众人。苏采薇放下手里的竹筷,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的竹哨,放在嘴里打了三声响,那白鸽立即训练有素的飞入亭子,停在苏采薇面前。苏采薇从它脚上接下一个小小的竹筒,轻抚白鸽几下,那白鸽便又展翅飞走了。
      她从竹简里抽出一小卷宣纸来,慢慢展开,细细的读着。何仙姑坐在她对面,看不清纸上写些什么,只看见苏采薇眉头轻轻皱起,而后微叹一口气,将纸条收入袖中。
      “采薇,可是宫里又出什么事了?”仙姑观察着她的表情,苏采薇摇摇头,重新拾起筷子,正欲去夹水晶糕,手到半途却又停下,顿了一会儿,终是放下筷子。她抬眼望着仙姑:“秦王薨逝了。”
      “什么?”仙姑错愕,前些日子不是说秦王朱樉出海寻医吗?怎么突然就……
      苏采薇的神情看不出是喜是悲:“秦王的船在海上遇到风暴,船沉了,除几个侍从被渔民所救,其他无一人生还。”她说着,又叹口气;“不知陛下知道此事后,病情会如何?”
      和她们同桌的吕洞宾三人眼神黯了黯,不知是命中注定的劫数还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皇帝大病未愈,如今又要遇上着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惨剧,只怕,撑不了多久了。敖玉将壶里最后一杯茶倒尽,抬眼看着苏采薇:“那遗体呢?”
      “茫茫大海,何处寻得到?”苏采薇摇摇头,几人便不再多言。方才还风和日丽的景色,此刻看来,却是风雨来临前最后的阳光灿烂。
      是夜,何仙姑与吕洞宾用过晚饭后便又出去寻找十妖的下落,八仙如今已经肯定十妖剩下的五妖已经在青媚狐的带领下藏身于金陵城及周边,或许是这京城的主宰者当真气数将尽,原本百灵附身四方守卫的皇城如今也拦不住这群妖孽。五妖藏身在京城暗处,似乎在耐心等待着时机的到来。
      何仙姑与吕洞宾拖着疲倦的身子绕过小池,那白天众人欢聚的小亭里此刻只有风挑起四围的鲛绡。一个人影独自坐在临水的长凳上,一点点将手里的东西抛出,是在喂着池中的锦鲤,可看她那动作,似乎心不在焉。
      “洞宾你看,亭里的人……好像是采薇吧?”何仙姑拉住吕洞宾,吕洞宾往亭子方向看看,点点头:“嗯,是她。大概秦王殿下的事又要让她头疼一番了吧。”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吕洞宾说这话时,眼里的神色微微冷了一冷。
      还不待他再说什么,何仙姑已经沿着曲廊向亭子走去,吕洞宾在她身后摇头,仙姑呀,终是忌不掉一个妄字,沉不住气。虽然心里这么想着,可吕洞宾的脚步也未停下,随着仙姑一同往亭子那边去。
      小亭里,苏采薇倚坐栏边,一手拿着一个铜制托盘,一手将盘里的鱼食撒入水中。她面前的水里,聚满红色与金色的锦鲤,竞相争抢着食物。何仙姑故意放种脚步,让苏采薇感觉到她已经走进亭子。果然,苏采薇回过头来,看着走进亭来的两人,微微一笑:“你们回来啦?夜夜出去巡查,真是辛苦你们了。”
      “除魔卫道本就是我们做仙家的责任,哪里有什么辛苦一说?”吕洞宾说着,在白天坐的石桌边坐下,怀抱着手,看着苏采薇;“倒是你作为钦天监监正,这两天有得忙的。”
      苏采薇不置可否的笑着,看着何仙姑在吕洞宾身边落座;“你们若为凡人,倒当真是极为般配的一对。”
      仙姑看了吕洞宾一眼,两人都没有接话。就这样,三人静了一会儿,何仙姑再次开口:“采薇,你可想过修炼成仙?”
      “成仙?”苏采薇好像听到什么有趣的话题,痴痴的低笑了一阵才说:“人想要修炼成仙都是极为困难的,何况是妖?”关于自己狐妖的身份,苏采薇和敖玉、何仙姑、吕洞宾几人都心照不宣。只是仙姑担心其余六仙不容她,所以没有告知六仙,只说苏采薇是术士出生,受过指点。苏采薇将妖气掩饰得很好,大家自然也不疑有他。
      “也不是不可能,只要你一心向善……”何仙姑说到一半,便停了停,这句话何等的似曾相识,她曾经真心想渡穿山甲为仙,也这样对他说过,可最后……难道妖就真的只能为妖为人,无法跨越那道关口,脱身成仙吗?
      苏采薇没有在意何仙姑只说了一半的话,她悠悠的将最后一点食物投入水中,这才放下托盘,拍拍手说:“我生来杀伐太重,注定是成不了仙的。”
      吕洞宾不知何时又开始玩弄着他的折扇,听到这话他嘴角轻轻一挑:“没有谁生来便如何,你走的路,不过是你自己的选择。”
      苏采薇摇摇头:“你们终归是仙,超脱凡尘。却不知,生在这乱世红尘中,有几个人能够不被这红尘所累,一心走自己选择的路?”
      “妖,也是凡尘之外的,你何苦一定要淌这浑水?”何仙姑语气凝重:“须知道,万事皆有报,今日你所做的一切,来日,必报在你自己身上。”
      “这么晚了,论道,是不是有点太累了?”苏采薇倚着栏杆,一脸倦意的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两人。好一对才子佳人郎才女貌啊,命里注定他们还有一世姻缘未到,不知这一世,会如何呢?如有可能,自己也真想成全他们。可惜,眼前这两人,只怕到现在还乱不清彼此间的情谊吧?也好,仙啊,还是无情无义无欲得好……
      苏采薇的思绪不知飘往何处去,占卜一向有“不占自身”的说法,所以吕何二人能看透苏采薇的命数,却看不透自己的命数。同样的,苏采薇虽能看出此二人的命运轨迹,却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将驶向何方,驻在何处。但是,就算不知道,她也能猜到,自己必然是不得善终的。正如何仙姑所言,因果轮回,报应不爽。诅咒带来的反噬可以用法术隔开,可是杀戮所带来的,上天的报应,却是有千般修为,也无法阻挡。
      “你们走吧。”苏采薇沉重的叹息着:“终归朋友一场,我不想连累你们。”
      何仙姑与吕洞宾对视一眼,彼此眼里是无奈与叹息。苏采薇却看着他们两人轻松一笑:“我自己选择了这条路,到今天,已经没法回头。陛下命不久于人世,往后恐怕我们再难如今日这般浮生偷闲。八仙终归是为天地正气而生的,你们容不得我的作为,我却也不能允许你们破坏了我的计划。与其到最后大家不欢而散,大打出手拼个你死我活,不如就此散了。从此以后你们走你们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互不干涉!”
      “你知道,你做的事情我们不可能不干涉!”何仙姑语气急切,似乎想要用那急切的语气让苏采薇悬崖勒马。苏采薇盯着她看,许久后才嫣然一笑:“仙姑姐姐,恐怕你们现在还干涉不了,八仙奉天命下凡捉拿十妖,十妖还未除,你们再涂加干涉凡间的事物,就算你们想,玉帝也不会允的。”看着吕洞宾想反驳,她又加一句:“何况与天下百姓的安危比起来,皇家的事情又算什么呢?十妖可不会仁慈的放过这个让天下大乱的好时机。”
      她说完,终于疲惫的闭上眼:“你们留着,只会左右为难。所以,还是走吧!十妖过不了多久,也会离开京城的。”
      何仙姑还想劝什么,吕洞宾却拉住她的衣袖,对她摇摇头。何仙姑心里一阵凄楚,最后也只能化作叹息,和吕洞宾一起离开亭子。苏采薇独自一人在亭里坐了一会儿,这才紧紧身上的斗篷,望着对岸远去的身影,轻叹一口气,缓缓出声:“三太子,水下太凉,还是出来吧。”
      一尾金色与银色相间的锦鲤从亭下的水榭里游出,在水面上转了一个圈,突然消失不见了。同时,亭子里出现一个月白长衫的人,依靠在苏采薇对面的柱子上,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静静的与苏采薇对视。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敖玉。
      “仙姑他们大约明天就会离开我的府邸,你呢?”苏采薇看着他问,敖玉不答,反问:“难道我与八仙是朋友,与你和陶然便不是朋友吗?”
      听到陶然这个名字,苏采薇盯住他看:“之前你与我说的,陶然会与我反目成仇可是真话?”
      “仙家不打诳语。”敖玉从容回答,苏采薇的神情黯然下去:“我与陶然在一片竹林里修行,又一起下山踏入这乱世,他与我是生死与共的朋友,不离不弃,他如去了,我还真不知我身边还剩什么人,还可以相信什么人?”
      “难道他不值得你信任吗?”敖玉着重语气在那个“他”字上,苏采薇自然听明白了,不觉凄然一笑:“你难道觉得他值得我信任吗?”
      “那你还为他冒那么多风险,”看苏采薇故作疑惑的样子,敖玉冷冷一笑;“不要再装了,诅咒太子,设计谋害秦王,解开皇城封印让雾霭可以宫中作乱,重伤龙气的人,难道不是你?”
      “设计秦王这事可不只有我一人啊!”苏采薇状似在喊冤,却并不反驳他所说的罪名。
      “陛下的大限很快就到,后面还有无数的腥风血雨接踵而来,你可当真想好要为一个不值得信任的人付出你的修为甚至是性命?”敖玉的语气严肃起来,苏采薇目光一紧,她已经猜到聪明如仙姑洞宾,大致已经料出她与最近的事情脱不了干系。但却不想最聪明的人是眼前这位龙三太子,不仅猜出一切,还知道所有幕后的主使乃至后面的计划。
      “天命所归,我没办法。”苏采薇耸肩,索性不再隐瞒:“你既知道我们后面还有计划,就不该再留下。”
      “我是不准备留下,”敖玉的话出乎预料,他顿了顿说:“我要去凉山一趟,将冰儿他们送回去给龙三。这里太危险,他们留在我身边不安全。”
      “你是说……”
      “你也会说天命所归,既是天命,那我身为仙人,自当助一臂之力。”敖玉微笑着,语气却严肃的很,不像在开玩笑。看苏采薇愣在那里,他又笑着说:“你刚才不是说如陶然离开你便再无可信之人,那我这个朋友留下来,不说可以在必要时为你出谋划策,也可以在你需要救援时帮帮你嘛。至少……你不会太孤单。”
      有人说,龙都是独行的动物,他们的身份正如凡间的帝王之家一样,一样的高贵,一样的孤独,没有可以相信的人。四海八荒,沧海桑田,敖玉已经快记不清有多少勾心斗角掩藏在那万丈海水下的四海龙宫里,有多少族人死于彼此的争斗。所以他格外清楚人间帝王家的那些人,清楚,所谓天命,是建立在刀剑血海之上的。
      其实,狐族又何尝不是如此,四方狐山对应四大狐族,东边的青狐,南边的火狐,西边的白狐和北边的墨狐。他们如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神兽守护人间一样守护妖界,却不如四神兽那么亲近,永无休止的斗争因为狐狸天生的狡猾变得更加复杂。
      或许正是因此,上天才会选中让这样两个清楚帝王家族的争斗的人来帮助那位真龙天子,也或许正是由于这种清楚,才让他们能够惺惺相惜的成为朋友,在今后的许多日子里,同生死,共患难……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朝堂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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