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神之史》纯粹

13、第十二章：阴谋的初始

　　人群的涌动，嘈杂的现场，浮躁的氛围，人心惶惶。
　　这时，周围有些人推搡起来，不知被什么人推撞了一下，把若羽和祁聂拆散了。“祁聂！祁聂！你在哪里？”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若羽感到心里一阵凉，隐隐的恐惧浮上胸口，无助地唤着她此刻唯一信赖的人。但是她的声音是如此的渺小，被埋没在这喧闹的现场……
　　在人们措手不及之际，几个极亮的灯光照射下来，耀眼的白光使刚刚有些习惯黑暗的瞳孔来不及适应，若羽忙用手背遮住眼睛……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现场的一切，让她极为震惊，自己竟立在大厅的中央，灯光聚焦在她一个人身上，周围尽是一双双眼睛，所有的人都错愕地看着她，接着便是唏唏嘘嘘的议论声。
　　“你知道她是谁吗？”
　　“这是谁家的小姐？”
　　“长得好漂亮，我从来没见过如此美貌的！”
　　“有吗？你看她那样，身上也没多少饰品。”
　　“就是。满身的穷酸样。”
　　……
　　孤独，好孤独……自己就像是一件艺术品，被人指指点点……若羽不知所措地呆立在这里，心里满是恐惧，渐渐地，耳边灌入的只有那些贵族小姐的嫉妒和讽刺声，好像所有的人都在唾骂她，有种、想哭的冲动，祁聂，你在哪里……
　　“女士们，先生们，各位来参加我生日宴会的贵宾们，请静一静，灯光下的人是我的稀客，因此，我想就在此刻，希望大家能安静地观赏她为我们跳一支舞。这将是给我最好的生日礼物！”空中回荡着安扩大的婉转的声音，无可厚非，这是冲着若羽而来的，想必她现在在暗自窃笑吧……
　　人群很是自然地安静下来，都各自散了开来，给若羽留出一大片位置。悠扬的音乐已经开始奏起，舒缓而婉转，缭绕在大厅的每一个角落，但是此时此刻，在若羽的心里却是这般刺耳，如一个恶魔把她一步一步地推向悬崖的边缘。独自一人立在场中央孤立无援，她又能向谁求救，内心的恐慌蔓延开来……孤独地面对这一切，身前身后就只一人，最后……还是这样么……一个人，面对着世界，一个人，面对命运，一个人，抗着重任……
　　周围又开始窃窃私语……
　　“怎么不跳？”
　　“是不是不会啊？”
　　“啧啧！真不知道是不是贵族的小姐。”
　　“就是。连跳舞都不会。”
　　……
　　同情？怜悯？被遗忘地这么彻底，似乎在这里是如此的陌生……
　　一个熟悉的身影从眼前闪过，是……幻觉吧……若羽的心犹如煎熬在冬天的雪地，慢慢地冰封，那一丝丝残留的温度一点点地褪去。你们、你们贵族只会欺负人！
　　音乐还在继续响着。“别怕！我的公主。”温和的声音回响在脑海里……“祁聂……”若羽垂着眼，低喃道。
　　手被人握起，手背上敷上了温暖的唇。
　　幻觉？！这是幻觉……若羽抬眼，看着这礼节性的动作，嘴角浮现出轻蔑的笑意，这是在上天在怜悯我吗？让我在这幻境中死去……我是不是该感谢你……
　　祁聂的笑依旧那么让人安心：“放松些，跟着我的脚步。相信自己，你可以的。”
　　若羽看着祁聂，心平静了下来，不由自主地跟着祁聂迈起步子。
　　前后，左右，并脚，旋转……刚开始还真是不习惯，不是走错步，就是踩到祁聂的脚，若羽努力地尽量配合着。
　　平稳的心跳，渐渐熟练的舞步，一个回旋，又一个回旋……
　　没有喧扰，没有急噪，
　　静静地，只有音乐的缠绕。
　　浅浅上扬的嘴角，
　　永恒不变的笑。
　　“祁聂……真的、是你吗？”若羽沉浸在这梦幻中，看着祁聂，心中旋绕很久的问题，带着仅有的一点点希望，轻声有些怯意地问道。
　　“小羽，你吓傻了吗？”祁聂轻轻地笑着，眼神格外的温柔，荡漾着点点星辉，洒在若羽的心上……
　　“呃……也许吧。”若羽嘴角抽搐了一下，脸上却抹上了浓浓的笑意。是真的！这一切，不是梦……
　　沉醉，踮脚，旋转，大厅中央，白色灯光下，两个忘情舞蹈的精灵，缠绕着，飞舞着，时间的沙漏被遗忘了，只有不停地移动着脚尖……
　　音乐渐渐缈远，一舞终止，场面一片寂静，人们仍如痴如醉地停留在刚才的那一刻……等到若羽和祁聂谢礼后，才爆发出轰烈的掌声。
　　两个人相视而笑……
　　随着圆舞曲的奏响，人群慢慢散开来，迈起了华尔兹舞步，真正的舞会拉开了序幕。
　　“我们去那边休息一会儿。”祁聂指着一个角落的位置，轻声对若羽说道。
　　“恩。”若羽刚要向那个方向迈一步，身体摇晃了一下，一阵晕旋袭脑而来，周围的一切开始旋转起来，分裂成无数的碎片，一点一点地崩溃，如潮水般涌来，手无力地从半空划落，失去了重心……
　　“若羽……”只听到祁聂的声音，萦绕在耳边。
　　“没，没事。只是头有点晕。”若羽轻轻地摇着头，眼前一阵黑，只能感觉到周围热闹的氛围。
　　“还说没事呢！脸色这么难看。”祁聂担忧地说道，扶着若羽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下，用魔法想查看一下若羽的身体情况，让人惊讶的是，若羽的光球自动封住了心脉，结果自然是徒劳无获。
　　眼前的黑暗又渐渐淡去，光明回到了身边，幸好是短暂性的失明，如果哪天真的什么都看不见了……若羽不敢再想下去，她发现祁聂的眉头有些紧琐，不由心底又是一阵凉：“怎、怎么了？”
　　“没什么。刚才只是在想今晚的策略而已。”祁聂轻轻地笑着，仿佛在隐瞒着什么。
　　正在此时，迎面而来带着伯爵帽的人，向若羽做了个绅士的邀请礼：“小姐，能请你跳一支舞么？”帽檐在他的眼睛上投下了一层阴影，灯光下，看不清他的相貌。
　　若羽自然是一愣，不知该如何是好，这种情况下，会不会是安特意安排的呢……
　　“很抱歉。这位小姐身体不适，请另找他人吧！”祁聂微笑着替若羽解围，眼波中闪过一丝异样。
　　“哦？这样啊。那真是可惜了。”这人叹了口气，忽然笑了起来，似乎是忍耐了很久，憋不住了的笑。
　　祁聂挑了挑眉：“西泽？”虽是疑问句，语气上带着肯定。
　　“正是。”这个被称为“西泽”的人停下笑，拿下帽子坐在旁座上，灯光下，总算是看清了他的面孔，亚麻色带卷的中长发束于脑后，一张清秀的脸，棕色的双眸。看上去，和祁聂年纪相仿。他摆着一副很郁闷的表情，说道，“大哥，这么快就把小弟忘了啊！真让人伤心啊！”说着，还用手捂了捂胸口，“不过也难怪，谁叫这么快就有嫂嫂了，刚才的舞蹈，看你一脸幸福的样子，忘记了也是应该的。”
　　若羽很是郁闷，误会啊！
　　“好小子，别玩了。什么嫂嫂啊！她是我的朋友。”祁聂看了若羽一眼，轻笑一声，笑容一敛，“不说这个了，你今天怎么来了？一定是有什么原因吧？”
　　“大哥就是大哥，一语中靶心。”西泽笑着，又神秘兮兮地轻声说道，“这次的事有点棘手，我是特地来做勘察的。说来话长啊，这样的场面也不适合跟你说这些机密。下次有空去你家跟你细说。”
　　“细说恐怕是没有机会了。”祁聂看了一眼若羽说道。
　　“怎么了？莫非你要和她……”西泽不怀好意地对着祁聂笑着。
　　祁聂没有理睬西泽的话，神色有些凝重地说道：“兄弟，今晚一见，不知道以后什么时候才会相逢。”
　　“大哥……”祁聂突兀的话使西泽顿了顿，他的眼神中有些复杂，“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祁聂没有回答他的话：“如果哪一天我们相遇了，可不要再像以前那么逊了哦。”说到这里，他轻笑着看着西泽。
　　“大哥，你挖苦我啊！放心吧！兄弟我不会让你失望的。”说着，他还给了祁聂一拳。
　　“希望是这样。”祁聂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若羽也插不上话，只是这么听着他们的谈论，头还是有点沉，总觉得有点想呕吐的恶心感，身体轻颤了一下。
　　“若羽，是不是又发作了？”祁聂注意到了若羽有些苍白的面孔，担心地问道。
　　若羽只是摇了摇头，话未出口，啐出一口鲜血，映得她雪白的纱裙上一记樱红，显得如此刺目，不协调。
　　“若羽……你等我。”祁聂脸色一变，转头对西泽说，“这里先交给你了，一定要看好她。我去去就回。”
　　“大哥……”
　　“回头跟你解释。”祁聂头也不会地丢下一句话……只有那消失在人群中的背影，渐渐模糊。
　　祁聂……你一定要安全地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