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神之史》纯粹

10、第九章：月光下的奏章

　　“……若羽？这里怎么都是烟雾？你……”
　　祁聂的声音响起……
　　祁聂怎么还没睡？难道他也睡不着？该不会……刚才的话他都听到了？这样不就身份暴露了……我现在该怎么办……若羽心里一团乱，眼泪还在不断地从眼角溢出，伤痛仍在心里蔓延……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进来……
　　祁聂发现了坐在地上被烟雾所笼罩的若羽，走进来蹲下身，欲要扶起她。但当他看到若羽的样子，伸在半空的手一滞，神情中搀杂着复杂，错愕，迷茫，怜惜，悲伤……但朦胧的烟雾和黑暗掩盖了这一切，只化为一句关切的话：“……怎么了？住在这里不习惯吗？”默默地，他的手温柔地一次又一次拭去若羽脸上的眼泪……
　　“……”若羽只是无声地摇着头。温暖的手，拂过脸庞，让人安心，还有那亲切的感觉，让她更加难以控制情绪，珍珠般晶莹的泪珠接连不断地打湿了脸，打湿了他的手。
　　“……发生什么事了？一切只用交给我。”祁聂温和地低声说道，“不是吗？”
　　若羽的心底涌出了一股温暖，泪更加肆无忌惮，不受控制。寂静的房间里，只有她的抽泣声，她伸手去试图去捂住脸，去止住那不断涌出的泪，但似乎是徒劳了，若羽，坚强些，这个样子，太狼狈了……
　　就在这时，若羽只听到一丝极为轻微的叹息声，接着，就是一个温暖的怀抱，还有那淡淡的向日葵的清香……
　　“……也许很多事情我们无法改变，却必须去接受，去面对。可能一次、两次的逃避，能让自己得到心灵上的安慰，但这又能持续多久？只是在自欺欺人而已……”祁聂抱着若羽因啜泣而有些颤抖的身子，喃喃地低语着，“无论发生了什么事，若羽就是若羽，相信自己，只要用属于你的方式去面对，一定、可以……”
　　……面对……用属于我的方式……若羽心里默念着祁聂的话，感觉自己好脆弱，好渺小，祁聂……原来你，一直是这样去面对亲人离去的痛苦，默默地承受着一切，即使心还在痛，却依然坚强地笑着，很辛苦，又很坚强地活着……现在的你又何尝不是一个人孤独地面对着。想到这里，心又一次疼痛起来……
　　泪，已干。
　　若羽努力地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抬起头，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说道：“谢谢你……祁聂！”眼中闪烁着光芒：放心吧！我会坚强起来。这次是用你的方式去做，果然还是很勉强啊……
　　祁聂看着若羽，浅浅地笑着：“那么，早点睡吧！”
　　话音刚落，若羽感觉身子一轻，被抱了起来。
　　正要被放到床上，若羽忙阻止道：“可是，我还不想睡。”
　　“哦？”祁聂挑了挑眉，没有放下若羽的意思。
　　“呃……我想出去走走。”若羽挣扎着想要下来，但越是动，祁聂的手收地越紧。他没说话，只是不怀好意地对若羽笑着：“闭上眼睛。”
　　“……祁、祁聂，你、你想干什么？”若羽嘴角抽搐了一下，怎么感觉貌似有危机感，祁聂的脸什么时候在眼前变特写了……但还是照做了，还没等她明白怎么回事，一阵清风从身边吹过，淡淡的，向日葵的味道……
　　“睁开吧。”祁聂放下若羽，庸懒地欠了个身子，满足地看着眼前的风景，嘴角弥留着浅浅的弧度。
　　若羽一头的雾水，顺着祁聂看的方向，发现自己竟在这座别墅的屋顶上，眼前是大片的向日葵，还有一湾湖水。
　　月光如一缕轻丝般洒下来，使一丛一簇的向日葵在风中轻轻地摇曳着，在地上留下斑驳的黑影，一个个花盘仰望着天际，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一轮弯弯的月牙倒映在沉寂的湖面上，随着小小的波浪浮动着。许多萤火虫在空中飞舞着，点点的光芒甚是好看，给这幅美景又增添了一分姿色，惘若置身于梦幻中……
　　好漂亮！没想到幅西尼也有这么美的地方！若羽沉浸在这别有风味的景色中，但却总有股刚才被耍的感觉……
　　“怎么样？这地方喜欢吗？”祁聂没有回头，只是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
　　“……恩。”若羽迟疑了一下，点点头，感觉祁聂有些怪怪的，也说不上是哪里。不过，月光下的他，看上去也很迷朦，好不真实，却很美，就像和这副景致合在了一起，而我似乎只是一个欣赏者。
　　“小羽，你再这样看下去，我会想歪的哦。”祁聂已经回过头，注视着若羽，再次不怀好意地笑着。
　　……若羽嘴角抽搐了一下，干笑了几声，转移视线，脸上还是有些发烫，怎么觉得又被耍了……好不爽……耳旁传来祁聂的轻笑声……
　　若羽看着那些向日葵，有些郁闷地喃喃道：“为什么这里开着这么多的向日葵呢？”
　　“……是母亲栽种的，记得我小时候，她似乎很喜欢这花，每天都要带着我在花园里逛逛，浇浇水，后来，父亲要去征战，母亲就折下一朵向日葵，让父亲带在身边。父亲离开 后，母亲就常常会伫立在花丛中，轻轻地抚摩着花瓣，有时我叫她，她都没反应。后来……”祁聂望着向日葵有些出神，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但说到这里，他又停下了。
　　“后来怎么了？”若羽不由有些心急地问道。
　　祁聂被若羽的话惊醒，沉默了良久，轻叹了口气：“后来由于战争中人手不够，又因为父亲迟迟未回，恶战的那几年死伤无数。母亲很担心，就亲自上前线了。离开我的时候，也折了一支向日葵，递给我，对我说……”祁聂又停住了，忽然很无奈地笑道，“怎么跟你扯起这些。来说些别的吧！”
　　“……很痛苦吗？”若羽看着祁聂问道。
　　……祁聂脸上一僵，有些吃惊地看着若羽，沉默不语。
　　“不愿记起这些，很痛苦，对吗？”若羽看着祁聂，有些为他难过又有些许莫名的生气。
　　……祁聂认真地看着若羽，嘴角一松，却笑了起来。那眼波流转的一刹那，眉间氤氲着暮霭烟霞，鲜美绝丽，却又有着不着痕迹的弥漫游离。
　　“……笑什么啊？！”若羽很郁闷地说道，在谈很严肃的事情嘛，竟然还笑得出来？！
　　“没什么……”祁聂收住笑，转过脸，若有所思地望向天空，“……上次，你的光盾怎么变成了光球？这个好像在中级高级魔法里都没有出现过的。”
　　“……”若羽一愣，天！竟然问起这个？我怎么回答啊…… “我也不知道……只是当时觉得浑身受到的压力很大，但是体内似乎也有什么能量在暴涨，然后就是这样了。”
　　“这样啊……”祁聂用手抵着下巴思索起来。
　　……该不会怀疑我吧？若羽手心有些冒汗，有些担心地看着祁聂。
　　“……看来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你在危险时引出了本体的力量。”祁聂开口道，“也就是与生俱来的力量。”
　　“啊？原来是这样啊……”若羽有些迷茫起来，到底会是怎样一回事？难道是引出了自己家族的力量？但是，利利却说这是父亲的帮忙。而且那天梦里见到的利利又是那样奇怪……
　　“不过还好，你没伤到。不过以后可不许你这么乱来啦！不是说好，一切交给我吗？”祁聂的话里带着些许的不悦，眼中却留着一丝笑意。
　　若羽回过神，不服气地说道：“那天你都流血了，怎么能让你再去。”
　　“是担心我吗？”祁聂有深意地笑道。
　　“才没有。”若羽别过脸去，也奇怪，其实冥冥那天的确是担心，现在却回绝地那么直接。
　　“哦？”祁聂轻轻地笑着，颇带戏谑的意味。
　　“祁聂……安是不是很厉害。你好像敌不过她的样子。”若羽没好气地给他泼冷水。
　　“……像往常，我让她几分，倒是能打平手，但是这次，有些不对劲。”祁聂的神色似乎有些凝重。
　　若羽没有察觉，有些得意地笑道：“还显自己厉害嘞！打不过，就说对方不……”话说到一半，她发觉上次的安却是摄人，光是那个表情和话语就让人觉得狰狞，而且她的脸似乎没多少血色……哇咧咧！该不会是鬼吧？！想到这里，若羽就感到后背发凉，不由地打了个寒颤。
　　“冷吗？”耳边传来祁聂关切的话语，然后，就是身上一暖，被披上了带着祁聂体温的衣服，若羽只是笑着摇了摇头：“那天，想想还真后怕啊！”
　　“不用怕，有我在身边。”祁聂的低喃这次听得格外的清楚，头似乎有些重，不知不觉好像磕上了什么，不管了，现在有些困了呢……
　　祁聂看着靠在肩膀的若羽，浅浅地笑着，目光格外地柔和……
　　月光下，屋顶上，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