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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四章-0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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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并不会因为白卓努力上课做个好学生而停滞不前,两个星期过得格外迅速。
      白卓掐着点来到位于蓝顶山上的别墅里。
      这里热闹非凡,门口的车一直停到别墅大门口去。白卓依着雕花的栏杆懒散散看着大厅里人们一边寒暄一边笑,好像还嫌不够热闹似地,宾客不断涌向院子的花园中。
      一时间女人们裸露的美背和胸脯在月色下愈加美艳,男人们西装笔挺斯文得体高尚得仿佛不食人间烟火。
      白卓独自一人站在二楼,眼里盛满璀璨的光,随着眸子的转动流转不息。
      她并不知道曲梓夜此刻正坐在三楼俯视这一切。楼上空荡荡的,寂静地仿佛和一门之隔的花园生死两重天似地。他看着白卓的头发散在身后,笔直漆黑地铺展在毫无特色的一条白色裙子上。脖子空荡荡的,她还是不喜欢戴首饰,不分场合,连敷衍一下都不肯。
      有人从另一边的旋转楼梯,一男一女,笔直地走到白卓面前。
      她似乎正准别离开,回过头看向他们的眼神空旷,明明是在看着他们,又好似越过他们本身看向某个遥远的地方。
      这种眼神他最熟悉,也最厌恶。
      白卓听见和若姣最要好的朋友杨艾艾喊她,她回过头,还是能够一眼看到那两双眼睛里的鄙视和憎恨。真是奇怪,白卓想,从来他们也不曾友好过,这恨是从何而来呢?
      杨艾艾冷着脸道:“这就准备走?还是多待会儿吧。姣姣一会儿就来了,你不想见一见她吗?”
      “不想。”
      杨艾艾立马维持不住变了脸色,她父亲是维扬市数得着的人物,人人都看她脸色唯恐讨好不及,哪里被人这样顶过话。她厉声道:“姣姣说你会来我还不信,我还不相信这世上这有那么不知廉耻的女人。你有什么脸来?”
      更难听的话白卓也听过,当下懒得理会转身下楼。
      离开这里的时候还要努力伸直了手臂才能摸到楼梯扶手,而今扶着它一路走下来,楼梯还是那么陡,需要白卓努力一步一步,走出一条路。
      白卓看着大厅和花园里的人流如织,突发奇想如果今晚有人用炸弹将这里炸平,相信明天市政府一定乱成一锅粥。这些钱权相辅的达官贵人们安享盛世歌舞升平,白卓再一次涌起想要更多财富的念头。
      很强烈,比起懂事后知道母亲跟着比白家三代单传的少爷更有钱的男人跑了以后的念头而言,这次让她有些蠢蠢欲动。
      如果放在十年前,不,哪怕是五年以前,都不会有这么大的号召力和影响力。他不过是个涉及药材买卖的商人之家。而今站在横跨美中两国贸易的曲氏背后,竟能垄断了周边几个市的药材市场。
      她遥遥看着黑色西装的四十多岁男人白天意。这不是他的功劳,他没这个本事。他长得很英俊,应该是继承了他母亲的容貌,可惜的是,连性格也继承了大半。这个他生理学上的父亲近年来越发春风得意,四十出头丝毫不见一个中年男人应该现出的颓势,面上光洁,一双桃花眼熠熠生辉。甚至衬得一旁的妇人眉目显出精明来。
      大概是目光停留地久了点,那妇人突然回过头来。见是白卓,视线里的惊讶顾虑不安愤怒统统化作凌厉。她下意识扭头来回看了看场内的人,不知担心什么,最终还是又看回她,眼里的讥诮笑意几乎要溢出来。
      杨艾艾已经追上来,脚步刚刚站定就听见她带着羡慕到嫉妒的声音,“若姣。”
      白卓挑眉。几年不见而已,她真是越来越像白天意了。还好,若是像她妈妈,只怕她妈妈能恨得抑郁而终。
      白天意见到她微微蹙眉,“穿这么少冷不冷,要不要加条披肩?”
      白若姣摇头,微笑道:“不冷。”
      “你今天很漂亮。”白天意毫不吝惜对她的夸赞。
      白若姣笑着说,“爸也很英俊,今天陪我跳支舞好不好?”
      白天意连连点头,“当然。”
      一直跟在杨艾艾身后的男人忽然笑了起来,“一直在圈子里听说白家的女儿才貌双全,本以为吹嘘的,今日一看,到不虚此行。”
      “是吗?你喜欢吗?比我还好看吗?”杨艾艾咬着牙问道。
      白卓看了看杨艾艾,她五官小巧精致,美得像个瓷娃娃。白若姣算不得惊艳脱俗,但胜在大方得体的气质上。
      男人知道杨艾艾吃醋了,笑道:“若放在古代,白家女儿是皇后的命,你呢。”说着卖关子,在杨艾艾要爆发之前点了下她的鼻头,“你是让皇帝爱美人不要江山的褒姒。”
      杨艾艾似懂非懂,却也知道是夸她的好话这才脸色好看点。
      男人看着白卓,似是惊讶,似是扼叹,“没想到,你就是那个白卓。”
      白卓仔细想了想,仍是想不出对方是谁。杨艾艾脸色一变,白卓不知道他话里的意思,她却是知道的。若论容貌,杨艾艾也只肯让人拿她和自己比一比。她略逊一筹也无非是白卓被曲氏小孙子看中了留在身边那么多年,圈子里对她的传言太多,好的夸上天如仙女,不好的浪荡不知羞耻打入地狱。
      然而这么多年,她却从未辩解过一句。其实自她十六岁生日后,白若姣随着曲梓夜去美国就再也没了音信。
      很多人猜测她受不了刺激自杀或是被关在精神病院了。
      原来没有,她好好的活着呢,而且气质相较几年前遥遥见过一次带着孩子气般跋扈而言,沉静地好似一潭清泉。
      白家老爷子终于登场,众人想起雷鸣般的掌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明星陪粉丝过生日呢。
      他略略讲了几句,言辞精辟却不累赘。现在大半以上是看着曲氏面子来的,比他来头大得多,他也知分寸,撑过场面就进屋了。
      白卓正好走,两人撞在一处。
      “是宝儿啊。”老爷子六十五了,正是花甲已过迎来古稀的年纪,很多事情他看得远比白天意通透。白家也正是因为他才扶摇直上,只是白卓没想到,他还在叫她宝儿,这个名字是白天意讨好母亲的时候取得乳名。在人人都不用的今天乍然听到,还是击中了铜墙铁壁的夹缝处。
      “来,陪我说几句话。”
      白卓跟在他身后进了书房,摆设几十年未变。不只是长情,还是怕麻烦。
      “学习怎么样?”
      “一般吧。”白卓坐在樟木的椅子上,硬硬的,小时候常磕到膝盖。一磕就破,疼了就哭,可还是不长记性喜欢摇摇摆摆走进来。
      “不要太辛苦,每个人的路不同。”不知何时开始的,老爷子喜欢茶道。他摆弄一番,开始烧水。然后才缓缓道:“若姣这孩子就擅长念书,已经从韦尔斯利学院毕业,修的新闻和政治学。天意就长长劝她,女孩子最终要相夫教子的,尤其是政治这东西,碰它做什么?”
      白卓垂头听着,心里像涨潮一样,一波一波朝她席卷而来。她知道白若姣优秀,高考是全市理科状元,放弃国内最著名的两所高等学府远赴日本麻省理工大学习。然而她大三那年开学,曲梓夜便将她带到美国。她还以为白若姣会放弃念书了。
      白老爷子还在念叨:“回来之前通电话,说是已经参加考试准备进入耶鲁大学法学院念博士,哎呀呀,这孩子太争强好胜了,劝也劝不动。不过还好。”老爷子笑眯眯地,幸福溢于言表。“曲家长孙总有办法制服她,这不,连报道都不去了,匆忙赶回来订婚麽。”
      终于说到重点了。白卓闭上眼,难怪曲梓夜还要赶回去,白若姣还得报道不是么。其实潮涨就会潮落,她早就知道这个道理。她若无其事地笑了起来,“白若姣一直很优秀,白家后继有人。”
      就这么一句话,白老爷子放茶叶的手微不可见地抖了一下。
      白卓可不是任人宰割的人,她自然是知道他最看重的是什么。当年白家不得不依附曲氏谋求上升空间,可到如今十年过去了,白家已有举足轻重的一席之地。如今虽不明朗,可居安思危的道理他比谁都懂,国内投资环境日趋变好,曲氏怎会放着肥肉不食?若曲氏回来,白家是做好的跳板,商人精算计,吞并白家势必要费一番波折,若是娶了白家孙女,一切不费吹灰之力。
      若有中国这边的经济支撑,曲梓夜打败曲睿继承曲氏更有胜算。
      有时候连白老爷子也忍不住地想,从扶植白家到曲梓夜放弃白卓转而带着白若姣回到美国,是不是那个时候就打好了算盘呢?毕竟白卓的身世若拿出来宣扬恐怕只会变成丑闻,而自己这个大孙女又爱他爱得毫无理智。
      再反观现在坐在他面前一脸云淡风轻的白卓,看似猫一样温顺,其实漂亮的眼睛里藏着狡诈,讨好的爪子上藏着指甲。她总有一天会从猫变成豹,这点,她遗传的居然是自己。
      白老爷子叹息,若果她是男孩,他不会在意她的出身。
      “对了,黎杰表哥酒驾被抓来不了了,礼物托我带过来。寿词大同小异,我就不废话了。”
      两人一时无话,白卓抬手看表,才九点钟。这个时候出门很容易遇到曲睿,一想到他就觉得肋骨疼。老爷子难得没有赶人,他认真煮茶,清香缕缕渐渐充斥在书房里。
      书房门砰一声被人推开,白若姣盛气凌人地站在门口,身后跟着小时候被白卓教训过的林欣眉。
      白卓仿佛知道似的,动也未动,仍是保持一个姿势看老爷子煮茶。
      林欣眉像是没料到还有人在,脸上显出犹豫之色。白若姣淡淡瞥了她一眼,开口道:“爷爷也在呢。”
      老爷子点头,既是他的书房,他可不就在么。但他也不戳破这点小心思,起身进里间拿火青。
      林欣眉居高临下道:“白卓,你瞧见我的项链没有?”
      “想找事,麻烦你动动脑子找个不俗套的桥段行吗?”白卓抱胸坐着,口气不咸不淡地挤兑她。
      “对没错,这桥段是烂了点,可是管用好使。”林欣眉得意之色溢于言表,“当时二楼就你一个人,你百口莫辩。”
      “我说呢,哪儿都热闹,怎么偏偏二楼这么清静,连保姆都没见着。”白卓挑眉,“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说吧,你想怎么办?出去宣扬我是小偷,然后破坏今天的订婚仪式吗?”
      说道最后,白卓几乎是想笑了。果不其然,白若姣眼底流露出顾虑。
      若是林欣眉她一定毫不犹豫这么选择,能够羞辱白卓的机会并不多,几乎是没有,她等了将近6年才等来这么一个。“若姣姐,你不会就这么放过她吧。”
      白若姣没说话,曲梓夜就在这楼里,她多么希望能有一次亲眼看到从他脸上流露出对白卓的厌恶不耻。
      林欣眉已经想出办法,“这样好了,若姣姐你现在出去找梓夜哥哥宣布订婚的消息,我在这里看着她。等你们订婚消息宣布完我就出去说她偷了东西。”
      白卓噗嗤一声笑了,起身径直走过去。她一百七二公分的高度在穿着高跟鞋的两人面前近乎平视,她摇头道:“林庆梅,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还这么蠢。难怪人家都说不要和低智商的废物一起玩,否则你的智商也会被拉低的。瞧瞧我可怜的姐姐,啧啧。”
      白若姣还没开口林欣眉就吼道:“我说过多少次了,我叫林欣眉林欣眉!你15岁就爬到男人床上去的贱人有什么脸骂别人蠢?等一下你就知道什么叫没脸见人了,你等着,你等着。”
      白卓挑眉,“为什么为什么你说话一定要重复两遍呢?”说着脸上浮现出睥睨的笑意,看着林欣眉恨得要滴出血的眼睛,轻声吐出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名字记不得,但是胖梅子我就有印象。”
      “啊。”林欣眉尖叫一声,这三个字是她一辈子的噩梦,她不要做胖子不要被男生嘲笑不要穿不下裙子不要被白卓挑着下巴说诶那个胖梅子你过来。就为了这个她看了将近三年的心理医生,节食减肥差点患上厌食症,今天又在白卓嘴巴里听到这个像是烙印在灵魂上的三个字,发狂一般扬手往白卓脸上打去。
      白卓轻松拦下来,看着纤细到大风能吹断的手腕力量大的惊人,她面无表情道:“你有资格打我吗?”
      话音刚落,啪一声清晰的声音传来。白卓偏过头,脸上浮现出大片红色。
      白若姣定定看着她,一字一句道:“我够资格吗?”
      白卓一把将已经呆住的林欣眉甩开,脸上居然露出笑容来,不轻不重,像极了放在夹在观音心经里的照片。可她只见过一次,曲梓夜住的地方,有些她进不去。
      “以前觉得是我妈抢了你妈的男人,所以你怎么奚落我刁难我我都没有说过什么。可是这两年我想明白了,白若姣,我不欠你,我凭什么让你。”白卓扬起手,白若姣本能缩起肩膀。可是白卓笑得更深了,“怕吗?知道会疼为什么还要打别人?你念那么多书,又有什么用?”
      白若姣惨白着一张脸,漂亮的眼睛里几乎要承受不住眼泪的重量。“白卓,你要是死了就好了。”
      “住口。”老爷子坐在茶几前冷冷开口,不知看了多久听了多久。可是白卓并不在意,“好好珍惜你的幸福。”
      “没有你我才能觉得幸福。”
      “是么。”白卓拉开门朝外走,“真可惜,我没有为了你幸福而牺牲的义务。”

      【漏发的章,干脆补在这里好了】
      夜风习习,白卓一个人顺着别墅区的路往山下走。路过山腰一户别墅的时候听见里面传来孩子的笑声,嚷着说不要吃月饼。
      白卓这才想起来,今天还是中秋呢,难怪路灯稀少也不觉得黑。天上硕大的银盘稳固盘在天上,像一只装了白炽灯的大灯笼。
      白卓足足走了四十多分钟才能遥遥看到马路,还没喘口气,身后传来汽车鸣笛的声音。一辆黑色的凌志稳稳停在她面前。
      白卓几乎被气笑了,看着曲睿那张古井无波的眼神默默上车。
      这个男人气场很强大,白卓对他有阴影。曲睿只是抬个手她都警觉地朝门边靠一靠。动完又后悔,若是真想怎么样,她就是跳车都是妄想。
      曲睿却一句话也没说,也不打算说。司机漫无目的地开过滨口市大大小小的街道。起先白卓还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着,可一个小时过去了,她只觉身心俱疲。两眼无神地看着窗外陌生的景色,困意席卷而来。
      等白卓一个激灵醒来的时候,一转头看到车子已经停在看守所的门外。她庆幸自己醒得早,扫一眼手表,不由瞪大了眼。她记得自己下到山脚下的时候接近10点,而现在居然已经3点多了。她忙擦擦眼去看牌子,居然跨过两个城市回到滨口市了!
      后座的另一边还坐着不动如山的曲睿,白卓从没觉得这么头疼过。
      就在白卓以为这个男人就要这么坐到地老天荒的时候,他开口了。声音非常沉闷,“他和谁交往比较深?”
      白卓无论如何没想到他会问这种问题,他既然这么关注他,自然是找了人对他平日里言行举止都摸得透透的才对,如论了解,这世上恐怕没人能必过他。
      可是转念一想,黎杰也不会不知道曲睿这么调查他,相反,可能黎杰背地里也这么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不然也不会时机刚好,曲睿刚回国黎杰就酒驾进去了。即便如此,这两人还是相互猜测,毕竟侦探只是录像机,录下的是人原意展露的一面。人的心思繁杂之深,非接触细细揣摩不能尽信。
      白卓冥思苦想半天,她觉得好像除了她真没别人了。可是她不敢这么说,她非常爱惜生命。“就我见到的,可能就是烟了。”
      “那个女人呢?”
      “林欣诗啊?”白卓拉长声音,“大概是结婚对象吧。反正你说黎杰对她有感情,杀了我都不信。”
      曲睿神色变了几遍,看得白卓胆战心惊。
      有些事当局者迷,又或许眼睛能辩得清,但是心不能不妒忌。
      “他平时不出门都做什么?”这是他最好奇地,也是侦探没法给的答案。而黎杰又经常一两个星期都不出来一次。
      白卓瞪圆了眼,“我怎么知道,这一年了我在滨口也才见过他两次而已。”曲睿扫眼过来白卓立刻解释道:“因为林欣诗过来找他,他懒得理会就让我带她转一转然后送回去。真的。”
      当然是真的,曲睿自是知道这件事情的。如果黎杰亲自陪她逛街的话,恐怕现在可以给她坟头上一炷香了。
      曲睿吩咐司机道:“去蓝爵。”
      “我不能喝酒。”
      曲睿淡淡瞥她一眼,白卓怯懦道:“我还得回去把车开回来呢。”
      曲睿懒得废话,“开车。”

      待白卓醒来的时候天都黑了。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那张尤有残妆的脸,奇怪地是居然还有些肿。长长叹口气,白若姣常年拿笔的手能有多大劲,而且当时好像没那么疼。她边洗澡边想,今儿是十一,学校应该放假了吧,没想到国庆第一天居然是睡过去的。
      白卓已经记得不清到底喝了多少,模糊记得最后是被司机塞到车里,然后就什么都没印象了。
      电梯里一位三十出头的男人看着她,用生硬的中文问道:“需要帮忙吗?”
      白卓顿了顿,后知后觉道:“谢谢好意,不用。”她摸摸发肿的脸,微笑。
      电梯到达一楼,男人礼貌地等她先走。白卓致谢,男人又追了两步,递上一张名片,“我是律师,如果有需要可以致电我。虽然我马上要回英国,但我会介绍值得信任的人为你提供帮助。”
      白卓接过来,看到他手里提着行李箱,真挚道:“谢谢您,一路顺风。”
      男人长着一双内双的眼睛,狭长,却很温和。他点头,在服务员的带领下上了出租车。
      值得信任这四个字放在今时今日的社会,仿佛像个笑话。然而这个男人对一个萍水相逢的小姑娘说出这样的话,竟让人心生力量。不是谁都喜欢害人的,这世上总有那么多人默默做着看似微不足道却温暖人心的事情。
      白卓心情大好,退好房问了问路,沿着街道一路走过去。
      街上人多,十分热闹。她买了两只羊角面包一杯拿铁,坐在市中心的广场座椅上看着一群人跳恰恰。一切怡然自得惬意非常,除了不期而至的雨。
      广场上的人立刻作鸟兽散,白卓仰头看着雨像银色丝线一般从黑洞般的遥远地方落下来砸在脸上,仅剩的一点宿醉也在雨中消失殆尽。
      她将垃圾袋扔进捅里,交了停车费将车一路不停朝滨口开。
      路上意外接到一个电话,梁安高在那头嚎着,“我说你手机怎么一天24小时就开几分钟呢?”
      白卓笑,“可能信号不好吧。”
      “那会提示无法接通,再不济也会提示不在服务区。”
      “也许吧。”
      “过来开会。”
      “啊?”白卓讶然,抬眼看到时针停在9的位置上。
      “你以为我们是个随便的团体吗?当然要开会,要不是等你,会都开完了。”
      白卓听了忍不住笑出声音。
      梁安高显然听到了,于是他愤怒道:“从你们宿舍到博士楼只需要28分13秒,看在你是个女生份上,给你30分钟的时间。迟到了要罚款的。”
      “哎哎。”白卓叹气,仍旧开得不紧不慢。
      等到整整半个小时的时候,电话果然一分不错地追过来,梁安高故作平常道:“我住在306,你直接上来吧。”
      白卓落下车窗,由于快速行驶带来的风声刮得人耳朵都疼。
      果然那边传来慌乱的声音,梁安高不可置信道:“她这是在哪儿?飞车党?难道我打错电话了?”
      一个异常平静的声音给他解释道,应该是在高速。
      高速?梁安高扯着嗓子叫,她怎么会在高速上?是出去还是回来,社团第一次开会,她居然不来?
      白卓心情愉悦地听着,眼见着高速出口就在眼前,她赶忙将电话挂断,她可不想梁安高那个小胖子听见收费站美女僵硬的那句晚上好,欢迎来到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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