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宝贝是反骨女》乔己

16、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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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卓再次来到东南大厦受到的待遇显然有了质的飞越，不仅保安认得，连几个办公室的人见到她都状若无事实则低声热议着她。
　　她绞尽脑汁，思来想去终于想通了，王林是个大嘴巴。
　　秘书长得十分端庄，和一副姣好妖娆的勾人身材格格不入。她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镜，一板一眼道：“白小姐是吗？我们颜总在开会，请稍等片刻。”
　　“你们颜总没再和你交代些什么？”
　　“没有。”
　　眼见着秘书要走，白卓忙一闪身挡在她面前，拿出电话笑道：“麻烦稍等一下，我给他打电话。”
　　“|颜总在开会的时候从来不接电话……”
　　话音刚落一道压低声音的喂从白卓的手机里传出来，白卓知道他恐怕真的在忙，也不废话。“车钥匙呢？”
　　“在我这。”
　　白卓想骂人，忍了半天，委婉道：“你要秘书干嘛的？明知道要开会你还不把事情吩咐好。”
　　颜彦拿着电话站在一旁接电话，听了忍不住挑眉，嘴角隐约一抹无奈的笑。这女孩求人都和别人不一样。要么放低身段恨不能低到尘土里，要么稍有不如意就翻脸。
　　“吉米说你懂法语？”
　　白卓敏锐嗅到商机，探问道：“不是懂，而是母语一般的懂。”
　　“恩。”颜彦挂了电话，又打给秘书。
　　秘书处变不惊，将白卓领到二楼的大会议室。里面坐着五个老外，典型高卢人的鼻子和湛蓝的眼珠子。颜彦穿着黑色的衬衫和浅色亚麻裤，架着一副没有框的眼睛。面前摆着一台超薄的电脑，电脑的光在镜片上反射出各种各样的光。
　　他从头至尾没有看白卓一眼，秘书也将她领进来就出去了。
　　白卓在站着的两分钟里细细打量了一下整个会议室，长条形的摆设，两拨人面对面坐着。颜彦这边原本也是五个人，四男一女，女的似乎是个翻译，大家面对面坐着。白卓显得很多余，她环顾四周正要坐在靠门边的会议桌尾部位置，颜彦忽地一抬眼，左手轻轻点了下旁边的桌面。
　　白卓会意，老实走过去坐下来。
　　这是第一次，更像是一个开始。从那以后，每一次这样的会议白卓都会坐在他左边，比自己更尊贵的位置上。
　　白卓瞄了两眼颜彦的笔记本，忽地想起来好像是上次接她平板看的标书。还是中文一份英文一份。想到这里她忽地转头瞪了眼颜彦，颜彦有所感觉也略偏过头看她。见她怒气冲冲的样子，压低声音道：“听说你学的就是建筑，那如果用法文讨论建筑呢？专业词汇懂多少？”
　　“那谁知道，看心情吧。”白卓漫不经心地说着，还抬手咬了咬指手指头上翘起来的皮。
　　颜彦从没觉得自己耐心这么多，他面上不动声色，却已在桌子底下将皮卡的钥匙重重塞进她手里。白卓哼了一声，“平板呢？”
　　颜彦用的挺顺手，再加上没机会，所以也一直顺理成章地用着。他渐渐习惯在回到房间后用平板看一看建筑规范和国内外经典的建筑案例。他甚至不需要找资料，白卓全分门别类整理好了。
　　颜彦暮光沉沉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才开口。“在我枕头下面呢，等散会了就还你。”
　　白卓抬着下巴打量他，似乎在思考他话的可信度。而法国方面的人已经放下投影仪开始放幻灯片了，一副大批资料马上要出现的架势。颜彦眉头一皱，居然将钱包塞进白卓的包里。“里面有的我证件，还有我房间的门卡，你拿着，这总该行了吧。”
　　白卓也有分寸，凑过去压低声音道：“我穷的油都加不起了，白做工可不干。”
　　两人离得十分近，颜彦本是侧身听翻译说了几句话，没想到再一回头嘴唇几乎是擦过白卓的脸颊。颜彦身体一僵，对白卓说的话一个字也没听到。
　　白卓以为他不同意，白白的贝齿咬出嘴唇，一狠心道：“便宜点都行，但你多少得给点。”
　　颜彦轻咳一声掩饰刚才的失态，“照翻译公司行情给。”
　　白卓立刻绽放出笑颜，不知怎么，颜彦头一次不敢再看她。
　　会议到了技术性的地步，大量的专业词汇像涨潮一般突然席卷而来。建筑图纸像跑马灯一样一张一张不间断地从投影仪上略过，只到了结构的时候偶尔停下来附加几句。
　　一旁的翻译忙不迭地解说着，坑坑巴巴说到最后实在跳句太多跟不上了只好闭上嘴，一脸羞愧和懊悔。
　　白卓将头从颜彦的电脑里拔出来，一只手在包里乱翻。翻出一只银色的录音笔递给她，并打断了那位法国专家敷衍地汇报工作。
　　两人用法语说了几句，大致是说我们接到的招标文件和现场出示解说的文件严重不符，许多关键性技术要求连数字都对不上。
　　会议突然陷入了沉默，两个法国人低声交谈。
　　白卓将刚才说的话翻译给颜彦听，颜彦皱眉，“你确定有这么严重？”
　　“可能没有，也可能有。”白卓又从包里翻出一本软抄和一只原子笔。“我没参与过前期的事情，不可能就凭刚才翻的几页标书就看得出来吧。”
　　见颜彦脸上阴晴不定，白卓忙补充道：“我只是觉得如果继续按照他们的节奏走下去，要不了十分钟这个会议就能结束了。我猜这肯定不是你的初衷和本意，所以就打乱一下他们，看能不能让我们自己掌握主动权。”
　　颜彦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本意？初衷？还是我的？”
　　白卓被他看得不自在，耸肩道：“好吧，算我多事。”
　　“不算，但至少要提前知会我。这不是做国内的项目，跨国做事情需要考虑的东西太多。”颜彦肃容看着她，“你很不错，聪明又懂得应变。”
　　白卓咬唇挑眉一笑。
　　颜彦从她年轻的面孔上移开视线，敲了敲桌面。似是在沉思什么，有些犹疑。
　　会议很快继续进行，节奏还是有些快，主动权难以掌控。白卓中规中矩地一边口译一边飞快地在软抄上进行会议记录，上百张PPT的图片文字浮浮沉沉闪烁而过，等结束的时候一只崭新的水笔几乎用完了墨。
　　公事办完，大家站起来握手说着客气的致谢词。白卓扭动僵硬的脖子，眼角瞥见百叶的缝隙里外面已然亮起路灯。她在心里哀嚎一声，忙将调成静音的手机拿出来，几十个未接来电几乎全是出自梁安高。
　　白卓连忙拨回去，手机里响起语音提示，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停机。真是要命！
　　颜彦和五个法国人一一握手，唤来秘书安排车子送到早已定好的酒店。不论结果如何，中国人的规矩还是要好好招待一番。
　　白卓背上包正准备走，颜彦出声唤道：“晚上一起吃饭。”
　　“不了，我有急事。”白卓急的头上沁出薄薄的一层汗，在日光灯下闪闪发亮。
　　颜彦深深看了她一眼，“你拉什么东西需要动用卡车？我给你找两个人帮忙。”
　　白卓露出感激的笑意，这个人做事情就是讲究效率，白卓才将皮卡钥匙从包里翻出来，他那边已经安排好人了。
　　“我看你好像手写了一份翻译内容，方便留给我看一下吗啊？”
　　“当然，不过就是有点乱，有什么看不懂的你给我打电话。”白卓冲他边挥手边往门外走，身影很快消失在电梯口。
　　颜彦晃一晃她尚未喝一口的水杯，一仰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