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魂之追逐》天若水渊

21、第210局 “名星”到访

　　“嗒嗒嗒嗒~”一阵脚步声响起，不急不慢，他整理好衣服走来客厅，却听见一道柔声的呼唤，『小亮，早上好。』
　　『早上好，妈妈。』塔矢亮抓了抓头发，把还有些毛躁的发丝顺了顺。
　　『不多睡一会儿么，今天是休息日吧。』塔矢明子一边做着早餐一边柔和地问道。
　　『嗯，等会要去围棋会场呢。』塔矢亮说完后，喝了几口水。
　　塔矢明子转过身来有些惊异地看了一眼塔矢亮，忽的说道，『啊呀，这么早就去啊，父子俩都是一个样呢。』塔矢明子含蓄地笑起来，如同一阵温暖的风轻轻撩过心间。
　　塔矢亮听见她的话后微微一愣，随即有些无奈地苦笑起来，眉毛变成了正八字的样子，而且颤幽幽地轻声道，『妈妈~…』
　　『嗯嗯，什么事？』塔矢明子把早餐递到他面前时听到了塔矢亮的叫喊，于是问道。
　　『没什么。』他尝了一口汤，忽然在心里感叹道，妈妈做的跟市河小姐做的不太一样呢。他已经太久没有吃过他妈妈做的饭了，所以总觉得味道有些不一样，但是明明就是一样的东西，用的一样的材料，其实味道也到差不差的。
　　塔矢亮吃完后推开了门，一只手扶着门框穿着鞋子并对屋里的妇女喊道，『我出门了。』
　　『路上小心。』塔矢明子从里屋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一盒东西，在看到塔矢后便把东西放到了他的手上，『给。小亮。』媚眼弯弯，声音非常温柔。
　　望着塔矢明子的举动，塔矢亮在心里感动着，而且好像自塔矢行洋引退以来，他妈妈就没有给他做过便当了，因为她总是跟着塔矢行洋到处行走。
　　塔矢亮会心一笑，柔声道，『妈妈…谢谢。』
　　『哈哈，说什么呀，小亮，再不去就晚了哟。』塔矢明子推托着塔矢亮，说着就转身进屋里了。
　　而塔矢亮满心欢喜地拿着便当去了围棋会场。
　　————————————————
　　上午的对局已经开始好一会了，这是天元战二次预选。低段者还是只能跟低段者对局，只有个别人被安排到了跟高段者对弈，因为实在没有段数相当的了。
　　这盘棋对阿光来说是轻而易举就能获胜的，对方的水平是职业五段，但是实力却不及阿光，虽然那人防得很好，不过还是让阿光逮住了机会突破了他的防护。
　　随着一声“我输了”的声音响起，阿光还以礼貌的话语，这场战斗就这么结束了。
　　『嘿，进藤。』和谷早就在外面等着阿光了。
　　『和谷。』阿光向他走了过去，顺便瞥到了他身后记录成绩的白板，『诶…大家都赢了啊。』
　　『那当然咯，大家势头都不错呢，那个家伙好像到现在一次都没输呢。』和谷说后面一句话的时候脸有些阴沉，忽而转言道，『嘛…我们去吃饭吧，大家都在等着我们呢。』
　　『嗯嗯。』是吗…一次都没输…但是，再次遇到时我决不会让你再有任何机会赢棋！阿光想起川崎戶斳那副神气的样子，心里就不痛快。
　　两人来到平时经常去的快餐店。
　　阿光发现几乎院生时代的朋友全都到了，尽然都这么快？真是难得的一次聚餐啊。
　　『好慢啊，进藤。』奈濑抱怨道，她觉得阿光应该早就完了才对，结果没想到这么晚。其实她哪里知道阿光的对手是个很难缠的家伙，那家伙基本上不攻，只是一贯的防守。如果对手因为这个就犯错的话便正中敌人下怀。
　　『嘿，进藤被对方整得很惨呢。』和谷笑道，『我刚才出来时看了一下他们的对局，结果是一方防守一方猛烈追击，跟官兵抓贼一样，哈哈哈。』其余几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阿光点了一份餐，皱着眉头坐下来，『他那种下法，没几个人受得了的。』此时的他想起那局时到现在心里都还有点添堵，那个人的防御很好，基本上很难找到空隙，要不是那家伙自己少算一步，指不定还要下多久呢。
　　『是你自己实力不够吧！』和谷一脸坏笑地对着阿光挤眉弄眼，看得阿光心里火辣辣的，那样子真不是一般可恶。
　　可恶啊！和谷这家伙。阿光自然不肯让他白说自己一番，于是以相同的表情回敬道，『那…和谷还经常输给我呢！』嘿嘿…一面阴暗的阿光陡然浮现在阿光的心间。言罢，阿光舒展了表情和心情，享受似的喝起了果汁。
　　『进藤！上次研究会你不是输给我了吗？』
　　『那只是个意外啦。』当时…是想起了佐为…阿光说话的同时在心里想到。
　　『就算你们继续争执也赢不了我啊。』越智冷不丁地来一句，惹得两人把矛头指向了他，但是他并不介意啊。
　　『喂…越智…』伊角很无奈地笑起来，双手手心对向众人，无规律地摆动起来，心里更是想到，越智真是厉害啊…
　　『哼哼，我们下次就会对战了，是不是很快就会知道了…』阿光抖了抖眉，本来还有后文，可是他硬是不说了，一干人等地眼睛直溜溜地盯着他，等待他的后一句话。
　　『不久后，我们也会遇到，进藤』和谷见阿光还没有打算说出来的样子，于是这样说道。
　　『嗯，等我赢了越智之后，再来赢你吧。』阿光笑道。
　　『我不会让你如愿的！』听到阿光那句话的同时，越智跟和谷异口同声道，这倒是让阿光吃了一惊，不过心里是美滋滋的。
　　越智将手攥成了拳头，嘴巴因为恼怒而聚成一团，眉毛尾巴往着上面翘。可是和谷却是气成了圆鼓鼓的包子脸。
　　…………
　　吃过午饭后，阿光别过他们，径直去了塔矢围棋会场。
　　这地上一团一团的雪，踩在脚下有些打滑，但是这样的雪景很漂亮啊，现在的城市街道有了一种纯净的颜色，看着到处都有被雪覆盖的建筑物，阿光的心里莫名地升起一种愉悦的情绪。
　　来到塔矢围棋会场后，阿光拍掉身上的雪，脱下外套拿在手上，走了进去。
　　一进去就听到有人说，『啊啦，是夫人给你做的啊，真好哦。』市河有些羡慕地说着，旁边的一些人也都点点头，说着同样的话。
　　『夫人回来了的话，那塔矢老师也快回来了？』市河坐到塔矢亮的对面说道。
　　『诶。爸爸的话，下个星期就会回来。』
　　塔矢亮将盒子放到一边，回过头来的时候瞥见了不远处的阿光，一声略带惊讶的声音脱口而出，『进藤？！』
　　『塔矢。』阿光靠近他们，他可是每次来都会惹得北岛不爽，『下个星期五会跟绪方先生进行第二战吧。』
　　『嗯。』塔矢亮不明所以。
　　只听到阿光微笑着说，『那…要我陪你练手吗？反正这些大人们不行的吧。』此话刚一说完，阿光立即捂住嘴巴。暗叫，遭了，又说了不该说的话。
　　周围的人一下子全盯着他；诧异，温怒，疑惑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射到他身上。阿光忽然感觉到背脊上的冰凉，室内潮热的空气好似一碰到他就凝结成水，一滴滴地往下坠。
　　『进藤。』塔矢亮坚毅的目光袭来，但是阿光仍是默不作声。
　　『你这个混小子，当我们成什么了！』北岛咆哮的声音传来，吼出了大家心中都想说的一句，不过大多人都没与阿光计较，毕竟都觉得他还只是个孩子。
　　阿光见状连连道歉，『啊…对不起，对不起…』哎~又有搞砸了。
　　只是北岛哪肯罢休，那个唾沫横飞的都快把阿光给淹死了，就连其他人也觉得北岛说得太过了些。见到此时场景，阿光只得一边道歉，一边无奈地退了出去。
　　『哎，还是下次再来把。』阿光自言自语道，出来后穿上外套正欲待走，却不想在这个时候塔矢亮追了出来，看见阿光还在，似乎松了口气。
　　『塔矢？你怎么也出来了？！』阿光掩饰不住惊讶之色。
　　谁料，塔矢亮微微一笑，面露不好意思的神色，显然他也不大愿意这么说，『果然…我还是想和你一起下棋呢。』虽然和北岛先生他们下棋可以放松心情，但是比赛的时间也快到了。
　　阿光心里一惊，随即笑道，『那…真没办法啊，走吧。』脸上的神情要多不得了就有多不得了，想不到塔矢这家伙也会这么说啊，哈哈。
　　『既然这样的话，嗯…还是去那里好了。』阿光再三决定还是决定去布川围棋会场，但是他心里却有了些不详的感觉。
　　『嗯？那里？』
　　『呃…我以前经常去的围棋会所啦，现在想起，真是好长时间都没去了。』阿光带着塔矢亮来到布川围棋会场的附近。
　　塔矢亮默默地跟着，直到阿光高兴地大叫，『到了！』
　　可是接下来的事情让塔矢亮觉得很疑惑，为什么进藤光要偷偷…摸摸的？
　　此时阿光让塔矢亮稍微离他远一点，便弓起身子，将门打开一点缝，继而又探进去个脑袋，通过那个屏风看了里面的人好一会儿。
　　『你在做什么。』塔矢亮好奇的眼睛直直盯着阿光。
　　『好了，进来吧。』阿光实在是不想带他来这里的，因为上次他对三河他们提议说，“下次带塔矢亮来好了”的时候，他们的反应实在太…哎…形式所迫啊，不过带他来见见这边的大叔们也好，反正比他的会场的人好多了。
　　阿光以为三河不在，就一下子变得坦然多了，步伐也流畅许多。
　　会场里的大叔们见到阿光来，心里大为高兴，都往阿光这里聚拢了来。阿光自然也很高兴，也就忘记了顾虑。
　　可是三河不知道从哪里跳出来，一把抓过阿光，照旧地不停地揉着他的头，刚开始他还不明白怎么回事，不过，现在他不用看也知道是谁了。
　　『你这小子现在都不来了，是不是瞧不起我们啊！』三河吼道。
　　『哪有那回事！我现在不是来了吗？！』阿光回敬道，真是的，刚才没看见三河先生，还以为他不在呢，真是失败失败。
　　『你还狡辩！』三河又狠狠地把阿光的头乱揉一遍。『啊~三河先生！』阿光惨叫起来。
　　塔矢亮从刚刚开始就一直站在阿光的身后看着，他看着看着的便不经笑了起来。这里的人都好热情…
　　『你们好。』塔矢亮终于不再沉默，走到阿光的身旁率先跟他们打起了招呼。
　　可就在这一瞬间，会场里变得鸦雀无声，一个个眨巴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面前这个仿佛是珍宝一般的家伙，叫人不舍得挪开眼睛。
　　不知道是谁突然大叫一声，『塔矢亮？！』这个地方顿时人声鼎沸起来，更有甚者为了目睹塔矢亮的姿容而拼命地往这边挤。
　　三河见状立刻放开了阿光跳到了塔矢亮的面前，两眼放光的神情让塔矢亮有些不知所措，塔矢亮在心里想到，真的…很热情啊…同时身影往旁边挪了挪，因为三河在一点点地靠近他呃。
　　『哇，真的是塔矢亮诶…进藤这家伙也做了件好事嘛。』三河惊喜道，更是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
　　一时间所有人都把阿光一个人晾在旁边，丝毫不管阿光怎样的抓狂。
　　『喂…你们干什么啊！』阿光不服地想要挤进去。我就知道会这样，啊，真是气死我了！
　　众人不理。
　　『你们再这样！我就再也不来了。』阿光赌气道，脸上神色阴晴不定。
　　依旧不理。
　　『真是的！我回去了！』阿光洋装走了几步，走时还拿眼角去瞟身后有没有人注意到他。
　　还是不理。
　　阿光瞬间石化了，而那边热闹非凡，塔矢亮被推着托着往棋桌方向靠，他面对着这么热情的大人们有些不适应，而且他心里是要多无奈就多无奈。
　　『塔矢！我看了你和绪方老师的棋谱，呀，真是不得了啊。』一个当中最大的老爷子说道，声音又沙哑又干瘪，可是他却是离塔矢亮最近的。
　　『哎呀，你们别推拉啦，我们快点跟他下棋吧。』另一个大叔迫不及待地说道，还顺势把他推到一个座椅上坐着。塔矢亮在惊讶与茫然中坐到了凳子上。
　　『你们不是塔矢的对手，让我来！』三河立马拨开人群，一瞬间就坐到了塔矢亮的对面。三河的话引起了大家的不满，『三河先生你太狡猾了。』
　　『就是啊，每次都是你先啊，这次应该换我们了。』
　　『就是啊！』
　　三河哪里理得他们。
　　塔矢亮苦笑着一直说不出什么话来，『我…』进藤呢？他四下张望，看到的全是黑压压的大人们。这阵势…哎…塔矢亮的脑后掉下一颗汗珠。
　　他哪里知道阿光被冷落到角落去发呆了。
　　围棋会场的老板看见客人们都活跃起来，心里也都非常高兴啊，连同老板娘也是。
　　『想不到，我还有机会见到塔矢名人的儿子啊。』老板靠在柜台上感激地说着，眼里明明也有想和塔矢亮对弈的激情，但却始终未见到他动身。
　　老板娘见他如此，不禁微笑着地说，『你想跟他下就去吧，不过，就算是塔矢名人的儿子也是要收钱的哦。』
　　『哈哈，不了，就让客人们玩个高兴吧。』老板看着那群人心里很是欣慰，『塔矢的话就算了吧，毕竟是那孩子带来的。』他看向了一边的阿光。
　　阿光才不是那种呆在一边生闷气的人，他见到这般情形哪肯服气，明明是他带塔矢亮来下棋的！虽然之前也想过去其他地方，但是…还是这里好吧…抽烟的人也非常少。
　　『哼哼哼，我也要下棋！』阿光使劲得进来，才发现塔矢亮周围已经坐下了六个人了。
　　其中一人问道，『塔矢老师，让我七子可以吧。』
　　阿光心里猛地窒息了下，这个人平时都叫自己让他五子的，而且居然第一次见到塔矢亮就用尊称！塔矢亮在他们心中根本就像神明一样嘛！
　　电光火石流之间，阿光猛的想起了佐为，那个人在他心里又何尝不是神明一样的存在，他高高在上，站在他或许一辈子都触摸不到的地方看着大家，心里缓缓升起一股忧伤…阿光摇摇头，在心里说道，嗯…嗯…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太过分了，你把我的位置坐了，三河先生！』阿光明知道会被修理一顿，但他还是选择这么说。
　　『你在说什么啊，懂不懂尊敬长辈啊。』三河有些故作轻蔑。
　　『进藤！』塔矢亮忽然站了起来，惊了一群人，许是他的反应过激了，他自己也发现这点后连忙不好意思地笑着说，『你来我这里吧。』他指了指那里还可以容下一个人的地方。
　　阿光看到后还是采纳了塔矢的建议，去的时候对三河做了一个鬼脸。
　　『那，这样就好了？我们开始吧。』一个大叔跃跃欲试道。
　　『诶？我和…六人…』外加一个进藤吗？塔矢亮吃惊之余是不愿意的。如果跟阿光下得时候还要分心跟别人下，是很容易输棋的。
　　『那我跟另外三人下好了，这样也蛮有趣的！』阿光狡黠地笑起来。
　　『切，快点开始吧。』反正我是跟塔矢下的。三河一想到这里双眼就放出“嚓嚓嚓”的火花来。
　　而跟阿光下的三人也都愿意，因为后来老板说，下完之后再交叉互换，而且第一位和第二位认输的要让另两位没有下过的人顶上。
　　他们终于开始交锋了，这样的下法的确有些另类…
　　这时一个人走了进来，他看见所有的人都围着同一个地方，十分好奇。
　　『老板娘，他们这是…』那人道。
　　『呵呵呵，进藤哇把塔矢亮带来了，他们都争着下呢。』
　　『啊？就是那个引退了的塔矢名人的儿子塔矢亮？！』
　　『嗯？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有…太好了，我也要和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