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苦花（展昭同人）》羊笔笔羊

46、番外一：待卿长发及腰（一）

　　我叫丁绣。丁丁当当的丁，阿绣的绣。我师父师娘，还有我……还有那个人，都是这么叫我的。
　　当然，我曾经还有过另一个名字，莫笙。
　　只不过，我不是很喜欢这个名字。
　　我的这个名儿，同我的哥哥姊姊都不一样，也不是按着族谱里的名册排下来的，按着名册，我应该叫莫婉君，柔婉的婉，君子的君。是个挺英气的名儿。
　　但是阿娘生下我的时候，难产差一点就死了。听奶娘张妈说，阿娘后来虽然救回一条命来，身子骨终于还是落下了病。我懂些事儿的时候，记得那时候常常能看到阿娘披着阿爹的裘氅坐在院儿里看他练剑。尽管天气早已经暖得很了。
　　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吧，起名儿的时候，阿爹说我八字太硬，名字应该起个软一些的，于是，就叫我作了莫笙。
　　莫笙，我的名字。
　　后来我跟着师父师娘到山上去的时候，夜里躺在床上，嘴里常常悄悄地念着阿娘阿爹，我想起来阿娘叫我阿笙的样子，眉眼弯弯的，连唇角眉梢都蕴了笑意，我那时候虽然小，却也晓得阿娘最疼我了。但是阿爹不一样，阿爹从不叫我阿笙，他甚至很少叫我的名字，偶尔喊我，叫的也是莫笙。
　　莫笙，莫生。
　　我晓得阿爹不是这个意思，但这样的一个名字，二十年后我再念的时候，听起来，竟像是一场宿命，又像是天意。天意如刀。
　　只不过我还叫阿笙的时候，并不太懂这些的，因为我叫阿笙的日子，前前后后加起来，也只不过四年多一点，那是短暂而又模糊的四年。
　　二十年后再次见到那个人之前，我从未想过，这四年短暂而模糊的时光里，还曾经那样机缘巧合的，种下过一颗种子。
　　一颗小小的，却能长成参天大树的种子。

　　那应该是二十三年前，日子我已经记得不大清了。那天，我过四岁的生辰，阿爹阿娘领我们去山上拜菩萨。
　　那天，阿爹阿娘带着我和哥哥姊姊一起去爬的山。阿娘说想看日出，所以我们都起了个大早，只不过，我总也醒不过来，阿爹就叫了辆车拉着我往山上走，哥哥姊姊爬山，我一个人在里面舒舒服服地睡觉，他们肯定都羡慕得要死。
　　后来到了山顶上，是阿娘把我晃醒的，刚一下马车，抬头就见着雾蒙蒙的天边上一道金光射进来，刺眼得很，我就把眼睛闭上了。后来阿娘说，这是山上的日出。可惜我都没有看到。
　　我只记得，一片金光里，我听到身后一个小孩儿的声音：“这个太阳光，是甜的吗？”
　　声音有点儿低沉，不太像是很小的小孩儿。我眯着眼睛回头，看到身后不远站着两个小孩儿，一个高些，一个矮些。凭我的直觉，刚才说话的，应该是那个高些瘦些的，因为他声音有点冷冷的感觉，肯定不是旁边那个白白胖胖的小男娃儿。
　　我想看清楚他长什么样子，只不过在金光下，他像是全身都罩了一层毛绒绒的金光，隐隐约约只看清楚，他眼睛很黑，那种像是有漩涡一样，深不见底的那种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