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拉之死》烟笼十里堤

1、重逢于水晶之夜（1）

　　“切蕾尓。”西莱姆太太无奈道。

　　切蕾尓自从见到父亲被党卫军抓走后，就经常这样走神。

　　小姑娘这才回过神来，她低低地问西莱姆太太：“父亲是回不来了么？”

　　西莱姆太太一僵，笑笑：“切蕾尓，不会的。耶和华会保佑他虔诚的信徒的。再说了，你的斯特莱斯表哥一家就在华沙呢。”声音渐渐低下去，她也觉得几率小的可怜。

　　天呐！那群魔鬼！该死的狂热种族主义者！

　　她不会注意到，切蕾尓眼里的挣扎与厌恶还有……无奈。

　　切蕾尓低下了头，掩盖了自己的表情。忽然听到有什么打砸的声音。

　　显然，西莱姆太太也注意到了，她惊讶地看向窗外。

　　“天呐！切蕾尓！那群人疯了！他们正在砸凯西的店！”

　　切蕾尓向窗外看去，是一群身强力壮的青年。

　　西莱姆太太有些不安，是的，那群人正在疯狂的砸着任何东西，房屋，商店，教堂……

　　“不！他们往这里来了！”西莱姆太太着急极了，她多么希望能够长出翅膀，飞出这可恶的国家。可是，去哪里呢？去波兰！对！去波兰！她暗下决心，等到今夜一过，就要启程去波兰投奔波恩一家。

　　几个男人冲进客厅，抢、砸、烧。

　　西莱姆太太冲了上去：“你们这群疯子！不！停下！”

　　男人一脚踢去，“该死的犹太猪猡！”

　　切蕾尓脸色有些难看。小跑去搀扶西莱姆夫人。
　　——她用力按住西莱姆夫人。

　　男人们掠夺完了，走出去时狠狠地瞪了切蕾尓母女一眼。

　　切蕾尓和西莱姆太太的表情都不怎么好看。

　　西莱姆太太跪坐在地上，哽咽起来。

　　“完了，一切都完了！”

　　切蕾尓将火焰扑灭后，走到西莱姆太太面前蹲下：

　　“母亲，振作起来，一切都不太糟。不是么？他们抢走了我们的一切。但他们抢不走我们对生命的热爱。”这是她自从那次大病过后第一次喊西莱姆太太为“母亲”，这也是她第一次用“我们”。

　　“切蕾尓……”她将切蕾尓搂住。

　　“母亲，我只有你了。”

　　漫天的火光里，母女俩失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