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欠时光》晓无尘

14、像天空需索大地

　　卫丹青默默藏好心里的难过，走到和故友交谈甚欢的爸妈身边，对女儿了如指掌的卫刚还是看出了不对劲，宠溺的问道：“我女儿怎么了，看着不高兴啊。”
　　“没有，有点累了！”卫丹青垂下双眸，假装去整理自己随身带着的小包。
　　这时袁淑华的母亲也走了过来，保养得宜的脸上笑咪咪地打量着卫丹青，卫丹青看了爸妈一眼，得到求证后，乖巧的叫了一声：“奶奶好！”
　　老太太似乎对丹青很是满意，不由得大加赞赏，夸卫丹青知书达理，乖巧可爱，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寒暄过后，便问起了自己的外孙，“我们家豪也在读大学，两人在学校见过面没有？”
　　“嗯，经常见面，他对我很照顾！”
　　老太太闻言笑逐颜开地对身边的女儿说：“哎哟，淑华，你看这水灵灵的模样可真惹人怜爱，可怜我没个外孙女。”
　　这时从一边走来的吴启林看见老太太心情甚好，便开口道：“妈，外孙也是不错的。”
　　老太太满脸的笑意逐渐消散，正色地说：“那也要看谁生的，亲生孙子我当然喜欢。”
　　一句话说完，在场的几个人脸上都僵硬了，袁淑华马上看了一眼丈夫的反应，吴启林只当没听到，而是自顾自的招呼吴恙和吴家豪过来。
　　看到那个人，丹青的头又垂下去了，老太太似乎也考虑到客人在场，笑意重新回归，开着玩笑说道：“卫董，听淑华说你们生意上合作一直很顺利，要是亲上加亲，以后把千金嫁进我们家来，那才是双喜临门呐，呵呵。”
　　卫丹青闻言蓦地抬起头来，灯光下的她一脸的愕然和娇怯，脸蛋立刻变得通红，一双琉璃般的眼睛毫不避人地看着置身事外的吴恙。卫刚和白珊夫妇看了女儿一动不动呆滞的目光，以为被吓傻了，噗哧笑了出来。
　　白珊维护女儿，便笑着说：“看家豪的反应好像不是太乐意啊，我们青青太孩子气，还是个孩子，终身大事还不急，关键是要她自己喜欢。”
　　“妈，你看你又开始做媒了，都是孩子结什么婚。”袁淑华哭笑不得，嗔怪地对母亲抱怨。
　　老太太这次自圆其说：“还不是太喜欢外孙女了，偏偏你姐也是个儿子，不过家豪这小子要真有那福气，就偷着乐去吧！”
　　几个大人现在全都开怀大笑，又聚在一起谈论生意上的事。
　　知道了仅仅是开玩笑，卫丹青悬着的一颗心才落下，私下来对吴家豪侥幸地说：“刚才我还以为是真的，吓死我了。”
　　吴家豪一听，佯装不乐意了，板着脸说：“你不觉得有点伤我的自尊心，我也是很抢手的好不好。”
　　卫丹青撇撇嘴没有回他的话，一脸不以为然的神情，又控制不住地去看吴恙，他仿佛是认真倾听家人的好孩子，脸上是温煦的笑容。卫丹青就突然明白了作为一个女生的心动，那抹身影到底是从什么开始具有这么大的魔力呢，一直不自觉牵引她的目光，就算受了冷落，还是无法忽视。
　　卫丹青踱步走到吴恙身边，早把刚才在泳池边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她就是这样，转眼间就把伤心的事抛在脑后。
　　“吴恙哥哥，你陪我走走吧。”
　　吴恙眉头轻微地皱了皱，无奈的偏开头，正好和吴家豪好整以暇的表情对视，两兄弟都没有避开，大约几秒过后，这次他出乎意料地说了句：“好吧！”
　　卫丹青走在吴恙的前面，时不时转过身来巧笑倩兮地看他一眼，今天她的头发松松的挽成一个髻，相比从前的确成熟了几分，只是捣蛋的小动作还是不断，月光下她的微笑越发的像个倔强的孩子。
　　穿着高跟鞋还能蹦来蹦去的不是个孩子那是什么，在人前的端庄优雅早就不见了，只见她三两步凑在吴恙面前，微笑着问：“吴恙，你为什么不喜欢说话呢？”
　　“你刚才叫我什么？”吴恙看着她忽然问。
　　卫丹青说：“吴恙啊。”她略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你不是说我像个孩子吗，我想了想，叫你名字会不会好一点。”
　　吴恙的脚步蓦地停下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脸上仿佛有着玉色的光，他说：“没大没小！”
　　路边的灯光很暗，卫丹青愣愣地看了他一眼，脸上的笑容不见，换上委屈的神情，“吴恙哥哥。”
　　“这次别哭了好吗。”吴恙的无力感又回来了。
　　看得出来这次卫丹青有点犹豫，不知道是不是秋风太凉，她抱着手臂有点瑟缩，那双眼睛黑白分明，轻微的羞涩在她脸上很明显，但她还是扁着嘴说：“嗯！”
　　吴恙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她的身上，说：“穿上吧，为了漂亮连身体都不顾，真不知道你们女孩子心里怎么想的。”
　　这一次她的笑容很灿烂，美丽的仿佛能看见她身后有一片澄碧的天空，洁白的云朵，泛着柔和的光。
　　“吴恙哥哥，看得出来你很不乐意陪我，但你还是把外套借给我了，我很高兴！”
　　“你的脸皮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厚，我有时候也不得不承认，拿你没办法。”
　　卫丹青听完呵呵地笑，笑完后，她忽然说：“吴恙哥哥，其实家豪哥哥私底下还是很不错的，就是死鸭子嘴硬而已，他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就当耳边风就好。”
　　“你到底有几个哥哥？”吴恙突然抓住她纤细的胳膊，卫丹青痛的地叫了一声，“疼！”
　　“他到底都跟你说过什么，你老实告诉我。”
　　“没有，不关他的事，是我自己想告诉你，其实很多人在意你，很多人都爱你。”她使劲摇头否认，虽然疼痛，却并不挣脱他。
　　“你休想装无辜，非说不可。”
　　“你到底要我说什么呢？”
　　“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对你怎么样，你这个小丫头。”吴恙手上的力气继续加大，脸上是隐忍的愤怒，他好看的一张脸变得铁青。
　　他们的脸隔得很近，卫丹青的身子在他的愤怒下轻轻发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没让眼泪掉下来，可是眼睛红红地说不出的可怜。
　　吴恙喘息着重重放开她，自己转过头缓了缓。
　　卫丹青一下子没力气滑坐在地上，气若游丝的说：“我知道你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也知道你在袁家生活得并不开心，可是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开心，我猜你可能认为伯母不爱你，所以觉得在她家生活很有压力，吴恙哥哥，你不要因为那样就看低自己，在我心里，你比任何人都优秀······”
　　“我说过那不关你的事，你要我说多少遍？”吴恙厉声打断她。
　　卫丹青说：“你说多少遍都没用，我不是说过吗，我喜欢你，我愿意对你好。”
　　“别跟我说这些没意义的话，你这个空口无凭的小妖精。”
　　“对我有意义，我喜欢你。”卫丹青对着他又喊了一遍，泪水终于布满她的脸颊，她在他面前还是难逃哭的命运，再一次上演她自称的绝技。她从来没在年轻男子面前这么失态过，哭的像个泪人，毫无形象可言。
　　空气凝固了十秒，吴恙看她满脸的泪水，满脸的焦灼和无奈，他蹲下来，手颤颤巍巍地抚上她的秀发，追问道：“你再说一次！”
　　“吴恙哥哥······”卫丹青迟疑又温存地叫他，他的眼里为什么湿润了，他从没这么脆弱过，至少在她面前是这样。
　　“你说话啊，你不是这么能言善辩吗，你说话啊。”吴恙握住她的肩膀摇晃，反复地追问，他比谁都焦躁。
　　“我不会离开你！”卫丹青轻轻地呢喃。
　　“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会永远在你身边！”
　　鬼死神差的，吴恙情不自禁的抱住了她，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秀发，这是他第一次主动靠近她。好像初春的阳光让坚冰熔化，慢慢变成暖流注入卫丹青的心里，即使他只是一时的脆弱或是释放，那又有什么关系，她愿意摘下天上的星星给他，只要他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