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无限之追风》妖不是喵

2、雪崩

　　他还没有睡，只是躺在睡袋里睁着眼睛看着帐篷顶。
　　我开始收拾我的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可以收拾的，我的东西一向不多，或者说我不知道什么东西是真正属于我的，就那么几样，还是上山之前，他在二道白河买的，然后在路上硬塞给我的。
　　几样东西摆弄了一会，还是收拾完了，我沉默了片刻，或者我一直在沉默，只是这会突然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最后，也只是简单的两个字：“再见。”大概在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吧。
　　他的声音有点哑，确实，按照他的性格，有个过命交情的朋友就这么离开，而且可能从经往后再无音讯，真的让他有些难以接受吧。
　　就像潘子……
　　“朋友一场，明天再走吧，我不会再跟着你了。”
　　也许我该拒绝的，就这么断了他所有念想，可是不知为何，我还是点了点头，心里有些乱，所以明知道这附近没什么危险，我还是拿着守夜的装备，走出了帐篷。
　　我怕再待下去，我会忍不住把所有隐瞒他的，统统向他坦白。
　　一个人坐在雪地，身后的帐篷里还透着风灯带着暖意的光，他就在那里睡着，而我却在与他之隔不过一米多的地方，睁着眼睛看着天空。
　　天上的星星并没有多少，大概是暴风雪即将来临吧。
　　帐篷里渐渐没了动静，他睡着了。装备不齐的情况下，他陪着我在这雪山上折腾了好几天，早已经筋疲力尽了。我仔细搜寻着那丝几不可闻的呼吸，它始终提醒着我，我还活着，不是一个不该存在的亡灵。
　　“小哥，你绝对不是一个人。”
　　那时的他笑容真的很灿烂。
　　多想永远守着那样的笑容，可是我却无能无力，甚至还必须做出会让那笑消失的举动。
　　或许我真的不该出现在他的生命里，我这样的人，只适合一个人什么也不想，然后呆在青铜门内，等着记忆消失，等着整个人变得空白，而不是呆在黑暗中，默默看着光明。
　　我决定离开了，没必要让他再送一程了，他已经走到了这里，后面，是我一个人的旅途，我的归程。
　　我的东西都带在身上，因为我本来就没有打算，真的等他醒过来在离开，可是鬼使神差，我转身又进了帐篷。
　　刻意收敛了呼吸，我在绝对不会惊醒他的情况下走到了他的身边，睡袋里他的脸有一丝潮红，高原反应让他的呼吸有些急促，眉头也紧皱着，睡得并不是多安稳。
　　我也不知我为什么要呆在这里，可是我却感觉我不想离开。
　　不过，还是该离开吧。
　　我又看了他一下，还是那副表情，一点也不像平日的他。
　　看着这样的他，我突然想做点什么，我想要什么东西，可是我也不知道我想要什么。
　　最后我还是离开了，走的时候，我拿走了他的手机。他外出时习惯于随身携带两部手机，一部用于和那个叫王萌的伙计联系，另一部是私人的，没怎么见他用过。
　　我带走了那部私人手机。
　　吴邪，再见了。
　　捏着口袋里的手机，我突然有种放松下来的感觉，试着把嘴角往上扬，我觉得这种时候我或许应该笑一下，就像在西沙的时候，像是张秃那样，可是我最终还是抿着嘴角，越走越远。
　　我体内流淌着张家的血脉，那个地方就像是黑暗中爆发的火山那般明显，没有他在后面跟着，我的速度立马就上去了，原本要走一天的路途，现在不过天擦亮，就快到了。
　　不过天要亮时，突然起风了。
　　在雪山上，有风是件很寻常的事，但是我看了看有些灰蒙蒙的天空，暴风雪即将来临。
　　风越刮越大，吹的整个山谷都有种嗡嗡的回声，乍一听让人有种，一个合唱团在集体表演低音合鸣。
　　高处的积雪北风卷了起来，变成了碎屑在风中飞扬。
　　吴邪还在睡……
　　他毕竟是为了我才来的，以他的能力，真要在雪山上迷了路就危险了，就回去看一下，只要确定他真的安全我就回来，只要我不出现，他不会发现的。
　　我这么告诉自己，然后朝来时的路赶去。
　　到了原先的营地，帐篷已经不在了，毕竟是在斗里这么久，也培养了足够的警惕心，风声足以把他惊醒。
　　地上没有什么明显的痕迹表明他的去向，漫天飞舞的雪屑，足以在一个小时内，把一切痕迹都湮灭。
　　风越来越大了。
　　这么大的风，那么我们来时的路应该会遇到积雪坍塌的情况，那个笨蛋要是一个不小心……
　　而且他的装备不齐，要是遇到麻烦的话……我转身向山顶跑去。
　　站在高处向下望，一切都尽收眼底。但是没看多大会，眼镜就有种很轻微的胀痛感，在雪地上用眼过度，很容易就会患上雪盲症，而且雪盲症刚开始时，只会有十分细微的感觉，要不是我对于自身感觉比较敏锐，那么等我发现危险时，大概看什么都是粉红一片了吧。
　　吴邪并没有带护目镜。
　　顾不得让眼睛稍微休适一下，我仔细的寻找吴邪的踪迹，过一会太阳就要出来，那时候在雪地上患上雪盲症的几率就更大了。
　　可是等我找到吴邪时，太阳已经出来了，他的情况有些不对劲，坐在一个雪坡上，虽然离他的距离有些远，不足以让我看到他的面部表情，但是他呆在那么危险的地方，却不急于离开，我知道我担心的还是发生了。
　　顾不得隐藏自己的动作了，我直接顺着雪坡滑了下了，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他身边，可是，来不及了。
　　他突然一个趔趄，然后身下的雪坡在我眼中就像慢动作一般滑落，他一路打转下滑，双手漫无目的地在四周乱抓，几次把手深深地插进雪里，想依靠阻力使自己停下来，可是每次插入都只是使得更大的雪块滑坡。
　　可是所谓的慢动作，也只是在神经紧绷的我眼中罢了，实际上不过几秒，他就从被大堆积雪带下了悬崖。
　　身下雪坡的坡度不够了，我的速度自然也就慢了下来，双臂在地上一撑，我强行从地上弹起，然后向悬崖哪里冲刺，然后直接跳了下去。
　　三十多米高有些难度，不过好在下面是积雪，要是冰层的话……要是冰层，那个笨蛋搞不好就直接变成肉饼了。
　　不过下来的太急，我的落脚点实在是不大妙，不过我也只来得及用双手护住头，然后就直接砸在了雪地上，那里有一块不算大的冰块，大概是山顶山随着积雪滑落的，好在我用手臂护住了头顶，并没有撞到头。
　　我旁边的雪地上有一个人形的大坑，不过并没有吴邪的踪迹，坑四周的积雪，把他埋在了下面，而那雪层毫无动静，就好像下面从来没有一个叫吴邪的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