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春天》笨鸟胖鱼

4、第 4 章

　　沪新女子中学的门口，四个春兰秋菊的美丽少女坐上了一辆崭新锃亮的福特汽车。汽车呼呼发动，转了个弯消失在街角。
　　“纯嘉，我这是头回自己一个人到别人家去。”秦燕儿脸红扑扑的，一双水润的眼睛里闪烁着喜悦，“我妈听到是去月琴家，又是同你们一起，才答应让我来。我真开心。”她平日里除了上学就是在家待着，还得学女红，读女戒，像个古时的闺秀一样。她当然不喜欢那样的生活。不管是因为在《新时代》杂志上读到关于“女性独立”“男女平等”的文章，还是因为羡慕好姐妹的自在，秦燕儿都时刻盼着能脱离这种生活——她想起上次，她躲在后花园的假山后面，听到一个爽朗好听的声音笑着说：“真是不伦不类的！秦老太爷肯定是跟我爷爷待得多了，怎么这样的教法？又是西洋的礼仪，又是旧时的规矩！”也不晓得他是谁，她哪好意思问……他的话真叫人又开心又难过。
　　杜月琴是最了解秦燕儿的，也听她说过那件女儿家的心事。此刻见秦燕儿神思不属的模样，倒猜到她在想什么，便打趣道：“幸亏秦伯母管着你，不然啊——”她顿了顿，“早不知道跑到谁家去做媳妇了！”
　　“哎呀！”秦燕儿羞红了脸，急道，“月琴！你胡说什么呢！谁跑去做……做媳妇呀……”说到后面声音已是低如蚊蚋了。
　　“哦……”另外两人拉长了声音，满是好奇与调笑。白纯嘉装出一副伤心的模样，双手捧着胸口，道：“原来燕儿只当月琴一个人是朋友，什么都只同她说，那我呢？我算什么呢？”又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叹道：“我就只是个外人罢了……”
　　不等秦燕儿急着开口辩解，安慧也故作生气地冷哼了一声，道：“可不是呢，我们都是外人！也不知道哪个是她‘内人’？”
　　“你们……你们……”秦燕儿觉得越发说不清楚了，又羞又急的。杜月琴连忙帮着解围，她觉得自己开口随意了，虽然是好姐妹，这种事到底不能随处说。只是如今已说漏了嘴，见秦燕儿并不是真的生气，便干脆告诉了白纯嘉和安慧。
　　“是谁是谁？”安慧最兴奋，“那个人是谁啊？好像挺支持新思想的！”
　　秦燕儿失落地摇了摇头，“那天我刚从外祖母家回来，没注意家里来了什么客人。我妈倒是说了几个名字，可是后来月琴替我查了，都不像。我也不敢多问，叫我身边的人知道了，肯定会告诉我爷爷，到时候可就惨了。”
　　“你只记得他的声音，就没有别的什么特征了？或者是同他一起的是哪些人呢？”白纯嘉问道。
　　“她呀，当时可能就一心在某人身上了，哪里还想到去看别的人？她胆子又这样小……”杜月琴嫌弃地摇头。
　　“哎呀，‘有缘千里来相会’呢！”白纯嘉笑道，“燕儿你能遇见他，可不就是一种缘分嘛！日后自然会有机会知道他是谁。现在呢，咱们还是别管那些了，别忘了，今天的主题是‘补课’！”“对，对！”安慧大咧咧地拍手道，“燕儿的如意郎君呢，咱们先不讨论了，反正只要人找到了就跑不掉！你们三个啊，得好好为我想想，想想怎么帮我提高英文国文和算术！”她又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各位小姐可怜可怜小的，千万让小的考试可以通过啊！”
　　“捷径你就别想了，老老实实地，给我好好背书，认真写作业！”白纯嘉无视她的表演，严肃地说道，“我们三个会‘好好地’监督你！”
　　杜月琴点头赞同，表情认真，连秦燕儿也道：“我们轮流监督，你别想着偷懒。就算是我也不会心软的！”
　　“你们……我……”安慧睁大了眼睛，哀嚎一声，“我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啊！”

作者有话说

　　关于许多民国时期的知识胖鱼并不了解……但是我有经常查找一些资料，勉强不会太差吧……感觉这一章不太顺，胖鱼担心文会有一个怎样诡异的走向……⊙﹏⊙b……不过，真要是不知道跑到哪去了也没办法啦……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