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师大人请留步》葵璃

14、第十四章

　　“你别胡说八道。”希锍罕见地沉下了脸色，蹙眉看着杀生丸，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想要杀生丸下一刻就告诉自己他是在开玩笑，自己那个可爱的弟弟依旧还呆在犬族的城堡，在等待着面前这个高贵的冷公子回家去。
　　“我什么时候有心情和你开玩笑了？”杀生丸被希锍那种复杂的眼神看得心烦，当初看到希赫的尸体时候他也是用这般的眼神看着周围的妖，希望能够有人告诉他希赫并不是死去了，仅仅是一个玩笑而已，下一刻他便会跳起来拍着自己的肩膀大笑，就算是被希赫看到那么狼狈的自己，杀生丸也不愿意希赫死去。
　　刚才第一眼看到希锍的时候杀生丸还险些认错人，就算希锍装得再温柔，却注定不可能露出和希赫一样能温暖人心的白痴笑容，希锍再怎么模仿也不可能洗白他内心的黑暗。
　　分明是双生子，希锍和希赫却是两个极端，一个是地狱深渊般的黑暗，一个是如太阳之子般的光明。杀生丸对希锍说不上喜欢，也只是因为他早就喜欢上了那道光，就算双生子生得再是相像，他也是分辨得出。
　　希锍看着杀生丸移开了放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身边的气氛似乎都带着一丝莫名地失落，希锍沉着脸色，眼中没有笑意，一字一句说着，“谁害死他的？”
　　身为希赫的兄长，两人一起度过了一段说不上长却也不短的岁月，虽然是有点不甘心，希锍却可以肯定自己是除了杀生丸以外最了解希赫的人。
　　或许是从小就被希锍保护着，希赫并不强大，当然的，也有着弱者的贪生怕死，感官更是敏锐，每次都能够嗅到危险的气味准确躲开，于是希赫也勉强在这种乱世中存活了下来。
　　原本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两是要一直相依为命的，可惜希赫白痴的因为迷路被卷进了犬族与豹猫族的战争，被犬大将当做俘虏给带回了犬族城池，之后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存活下来的，当时希锍在去寻找希赫的路上遇到了一个法师，陷进了自己妖生里的第一次恋爱。
　　可惜，两人都像是被诅咒了一般，希锍因为意外而被封印，在六十后又得知自家弟弟已经死去许久。
　　“谁害死他的？”希锍感觉快要压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愤怒，深深地呼吸了几次才能勉强不让自己表现得太过明显。
　　“……我。”杀生丸也没比希锍好到哪里去，就这么突然地被揭开伤口，就算是那么冷情的人也有几分不自在。
　　“你？”希锍像是不敢置信的疑惑到，正想要狗血地呐喊一声“他那么爱你你为什么要害死他”，好在及时停住了，也不是不怪罪他什么的，只是突然想起了希赫，如果是希赫那种温柔的孩子做出这种事情来一点也不意外。
　　“算了……”希锍静默了许久还是叹了一口气，悠悠地坐回去，放松了靠着身后的大树，视线在杀生丸的断臂上转着。
　　“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杀生丸反倒是被希锍这种奇怪的态度弄得莫名其妙，心里颇有几分不自在，现在如果是希锍撕开温柔假面开口破骂他一顿他都会自在一些，还好让希锍发泄出来，他不会是现在那么愧疚。
　　毕竟是希锍亲生的弟弟，身为兄长的杀生丸勉强能够理解希锍的愤怒，就像是当初犬夜叉那么不堪地被一个女人封印，虽然因为犬夜叉是半妖让杀生丸对他不怎么友善，不过发生这种事情心里总有怒其不争的感觉。
　　冷静下来的希锍，杀生丸就算是想要刻意地去挑起他的火气那也有有几分难度。
　　“说什么？莫不是要让我骂你？你杀生丸什么时候有这种癖好了？”说着这话的希锍表情很是无辜，看在眼里的杀生丸却全是想要用光鞭抽他的心思，连那好不容易升起的一丝愧疚也完全消失。
　　“随你。”杀生丸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来面对这个名义上也算得上是自己哥哥的家伙。
　　“……嘛，能够让冷情的杀生丸为了他感到愧疚，希赫也算是值得了。”希锍突然的感叹让杀生丸睁开了刚闭上的眼睛，两个都是聪明人，说话自然不需要拐弯抹角，杀生丸知道希锍接下来一定还有话。
　　“听说，四魂之玉能够生白骨活死人，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希锍不经意地感慨着，眼角余光有瞥到杀生丸的眼睛似乎瞬间亮了一下。
　　“希赫的坟墓在犬族城池。”杀生丸冷声说着。
　　希锍笑着摇摇头，“告诉我这个作甚，我又不会去祭拜他，现在我只是一个刚破出封印的妖怪啊，弱得很，独自去犬族城池还不得被你母亲给撕了。”
　　“……”杀生丸沉默，想说她没有那么恐怖，又想起在外的听闻，还是忍住了。
　　“你知道的吧，我现在跟着你弟弟犬夜叉呢，倒也是个挺可爱的孩子，可惜你似乎对他有些偏见。”希锍跳开话题，直接和杀生丸唠起了家常，不得不说，能够强迫这种冰雕一样的人物开口和他“聊天”，希锍在某些方面来说也是挺强大的。
　　“他是半妖。”杀生丸的语气带着藐视，明显对于这个半妖和自己身为兄弟极其的不满。
　　“我也是半妖。”希锍眯着眼睛笑到，惹来杀生丸狐疑的一眼。
　　希锍身上浓烈的大妖的气息杀生丸感觉得清楚，根本看不出哪里有半妖的样子，杀生丸感觉自己是受到了欺骗。
　　“你很喜欢被人当做半妖？”纠结片刻，杀生丸把这归咎为希锍是在逗自己开心，除此之外他着实想不出希锍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来。
　　和世人所知的一样，越是强大的妖怪就越是在意自己的血统问题，如果是被人在背后讨论血统低贱的话再是冷静的大妖也会有那么一点愤怒，冲动的就是直接一刀砍出，再阴险一点的也会背后给人下拌子，总之是没有一个妖怪能够容忍别人这样的诋毁，就算是杀生丸也一样。
　　似乎早有预料，希锍露出若有深意的微笑，“啧啧，怎么说实话也没人信了？”
　　“……”杀生丸默，决定还是无视他比较好。
　　两人之间没有沉默多久，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由远至近，在此的两只都是强大的妖怪，仅仅是用妖力一探查便能清楚来者是谁，看清之后希锍便有些惊讶地挑起了眉头。
　　“这小丫头是为了你才去偷东西的啊。”希锍笑着说了一声，还颇为不可思议地瞧了杀生丸几眼，“看不出，你还挺有人缘的，嗯……特别是小孩。”
　　遥想当初，希赫也正是一个小屁孩的时候才被杀生丸给拐走了，也无形地印证了希锍此时的话。
　　“……”杀生丸虽然是没有说话，眼中却露出复杂的情绪，半响后，不屑开口，“不过是一个人类。”
　　希锍听闻无奈地摇了摇头，杀生丸在这种问题上太过于执着了。
　　“嘛，既然也知道了希赫的现状，那我就离开了。”
　　看着那小丫头就要靠近这里了，希锍果断起身，在杀生丸狐疑的眼神中离去。
　　算起来，和杀生丸胡扯了这么一会儿，弥勒也该是找到食物回去了吧。为了避免一些没必要发生的麻烦，希锍并不打算让弥勒知道他与杀生丸之间认识。
　　“希锍？你去哪儿了？”果然和希锍想得一样，此时弥勒正呆在那孩子家的门前，一副有些纠结的样子。
　　“唔，那边的风景不错。”希锍随手指了一个方向，笑着冲个弥勒说到。
　　这种让人一眼就看得出来的谎话自然是不可能骗得过弥勒。弥勒冲着希锍翻了一个白眼，也没去深究，毕竟两人之间没有什么特别亲密的关系，如果弥勒太过于计较反倒是会让两人之间尴尬起来。
　　“这村子的情况你也知道，我只买到了一些果子，将就一下吧。”
　　在弥勒的心中，狐妖历来是和锦衣玉食挂钩的，现在这种普通的水果希锍不嫌弃就是极好的。
　　“呵，不会。”希锍笑到，感觉弥勒是太过于小看他了，或许是因为他的外表和表现太迷惑人了。
　　他是有几百年修为的狐妖，平时就算是不吃饭也没什么，体内庞大的妖力足够补充他日常需要的能量。如果真是和弥勒想象得那么柔软的话，希锍被封印的那就六十年早就不知道死过多少次了。
　　那时候可不只是被封印力量缩水一半，还有不分日夜的“访客”来袭。说起来希锍还得感谢神乐，如果不是她偶尔的来访，希锍非得被封印下那无尽的黑暗给逼疯不成。
　　不过，这样子被人担心的感觉也算是不错。
　　希锍勾起嘴角，没想着去改变弥勒对于他的看法，他也挺喜欢这种感觉的。
　　拿起弥勒洗过的果子，希锍一口咬了下去，一边拽着弥勒进屋子里去，手上的动作却突然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