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浮屠》闲人吴用

11、二三事（3）

　　帐外战火四起，东海龙族与西野魔族在海面上杀得你死我活，这边，帝君在帐内喝着茶看着经。冰夷则是在帝君面前走来走去，时不时瞟瞟帝君，一炷香之后终是耐不住的拿开了帝君手里那本经书。
　　“帝君，我以为你是来帮忙的。”
　　玄煜定定地看着她：“可你父君并未求助于我，我若现在就冲锋上前，魔族不免会说你东海龙族软弱无用。”
　　冰夷觉得有理，又放回经书。这下心里老挂着外面的战况帐内待不下去，踌躇再三，还是掀开了帐子出去看看。这一看不得了，守阵的不过二十来人，九个哥哥已随父君离开法阵，冰夷心想，这大概是好事，可能是因为魔族已无力再战所以被父君它们逼到了远处，大概这场战事是快要胜利了。但心中始终还是放不下，犹豫再三还是偷偷出了法阵去找父君和哥哥们。
　　寻迹而去，果然找到了战场。隔远看去，魔族队伍已然溃散不成气候，父君和哥哥们虽然负了些伤，但还是性命无碍。冰夷舒了一口气，刚想靠近，却听到魔族的一个头头嘶吼一声，转头看去，那魔族头头已越到魔军上方，手中执着一方宝塔，冰夷又听到父君喊：“东海龙族听着！万恶塔在魔族手里，此去多半是一死，若有惜命者可速速退去，但我族人铮铮硬骨，岂怕一死？龙魂不灭，东海不败！”
　　龙族军人们听到此声无一人退缩，高喊着“龙魂不灭！东海不败！”向魔军冲去。万恶塔被施法已浮于两军之间，顷刻间千万黑煞从塔内群涌而出向龙族扑去，其间可见怨魂天煞狰狞可怖。
　　“父君！哥哥！”冰夷哭喊着向一团黑雾奔去。待一头扎进雾中，扑腾好一会儿才看到前面的亲人。大哥已成龙身昏倒在海面，五哥身上伤口血流如注仍在负隅顽抗，最前方三哥和父君抵抗着最强大的雾气早已力竭，脸色煞白双眼血红满身血污。
　　冰夷立马跑过去支援，却不料被一团黑雾击中，怀里的万善灯被甩出好远。冰夷急忙去捞灯，拿着灯再奔向前端。她心中已想好，虽然明白的知道自己就是个贪生怕死之人，但也算是个大气之人，好歹父母哥哥疼爱自己百年，这百年来自己从未为家里做些什么只知道惹麻烦，如今一命抵一族，倒也是值得。
　　这么一边想一边哭着点燃了自己的龙火，靠近万善灯。
　　傲沧和三哥顿感不对，黑雾竟然瞬间消散了不少。抬头一看，竟看见冰夷用自己的龙火燃着万善灯，一半龙身已消失殆尽。
　　“丫头！”
　　无奈二人体力早已竭尽，只能看着冰夷一点点消失。一卷经书将万善灯打落，冰夷的身体已呈透明被卷入一袭华袍。
　　“虽然知道你一定会祭灯，但还是忍不住来看看，或许那对小貔貅真有什么秘法，但如今你已这般摸样，或许那传说并不真切。”
　　冰夷这才晓得，原来他早就知道化解的方法唯有自己祭灯一种，所以就算他出手也无济于事，不如呆在帐内喝茶看书，到最后还能来给自己收尸。不过先下这种状况，对他口中什么秘法和传说却也无趣了。
　　她看着他良久，在消失之前说了一句话：“谢谢你借灯给我，虽然你这人挺不靠谱的。我族人还请你照顾着些，这些恩情，我来生。。。还你。”
　　战火渐稀，龙声悲凉，玄煜站在水面上，静静地看着另一只小貔貅沉入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