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蛋疼人生》Miang

47、第四十六章

　　师傅死后，她少了一个负担，却也同时少了一个依靠。

　　十三四岁的年纪，一个人在外流离没有归处。那两年的回忆浑浑噩噩，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直到十五岁那年的武林大会。

　　她想，她是叶澜生的女儿，至少应该去看看这个江湖的人。

　　她没有请柬，可她还是去了。她偷偷溜进了会场，躲在角落中小心地窥着。那些道貌岸然的侠客名刀，那些笑意平和的长老门主，还有叶怜尘。

　　依旧是那身耀眼红衣，依旧是那样夺尽万人风光。那般不屑于人的高傲冷漠，与三年前看见的腼腆的少女的她，有些不同，也有些相同。可是这一切，都只能让她疯狂地暗恨。叶怜尘这个不知何处而来的冒牌货，顶替了她的一切享有了她的一切，她什么都没有做却拥有了本来属于她的东西，实在是罪该万死。

　　叶怜尘的命中，不配有这些东西。

　　还有……

　　叶怜尘怎么配的上少公子？少公子的身份显赫，而叶怜尘，不过是一个不知何处来的野种，一个卑贱之人。

　　她想着要夺回这一切，所以她去了碧落宫，这是她娘亲的故土也是归处。

　　老天终归是愧疚于亏待她的，一切都异常顺利，顺利到让她想笑。代宫主与少宫主的自相残杀，倒让她从其中分得一杯羹。

　　尘埃落定，她以为叶怜尘已经在不知某个角落自绝于人世，或者狼狈落魄地冻饿而死。可是，方才那一声……

　　“姑娘，姑娘。”

　　这声音，定然是属于叶怜尘没有错。虽然叶怜尘刻意压低了声音，可她又怎么能忘？

　　叶怜尘竟然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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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月谷，行事诡秘亦正亦邪，心思叵测神神秘秘。

　　说它是□□，因为望月确实有不少西域民族那些被视为不开化蛮族的规矩，比如兄弟几人互相厮杀争抢继承之位，比如让中原人闻之皱眉叹息的人祭，比如历任教主都喜欢拐带中原女子回家当妾……最后一条在上任教主贺兰甄处已经止住，因为贺兰甄身体不好，没有资本风流，一辈子只神神秘秘娶过一次妻，无人知晓新娘是何人。这也造福了后辈，子孙只有贺兰连城一人，不用厮杀便直接成为了少主。

　　可比起魔教随手屠别人满门，睁眼闭眼灭掉一个门派来说，望月谷好像也不是那么邪恶。

　　即使如此，望月谷周围还是空空荡荡的，一圈座位都无人落座。那些珍爱清名的大侠纷纷自动坐远，和贺兰家的远远隔开。

　　叶萌倒是乐得自在，大夏天的，周围密密麻麻坐着一圈人，看着就热。现在周围空荡荡的，多清凉。

　　她顶着一张平凡的脸，还不忘故意恶心遥遥坐在对面的林峥，一直掩面娇笑。

　　冗长的祝辞过后，往来的人马便招呼着打上了。虽然许多人并没有在看擂台，而是不停地偷偷打量望月谷的一群人。

　　毕竟，贺兰连城甚少在中原人面前露脸。

　　虽然今天严格意义上来说，贺兰连城也没有露脸。

　　有些人甚至想，既然贺兰连城如此大胆，不如趁着诸位大侠都在此处，一举擒获□□之主，将此□□抹杀。但他们又看了一眼贺兰连城身后无声无息立着的一排人，那般的冰凉肃穆，看着就让人脚底生寒气。

　　怕是贺兰连城不会没有准备就来问剑山庄。如果此次动手，倒是给人落了口实。事发突然，没有好好准备，绝不能妄动。

　　这样想着，那些蠢蠢欲动的人便安静了下去，打算伺机再做决定。

　　台上比武的正是过去的熟人，曾经在三年前的武林大会期间名噪一时的张公子。

　　张公子一别三年，依旧风度翩翩，手摇折扇，一双眯眯眼含情脉脉，将在场的所有少女全部扫了个遍，王夫人除外，他看到王夫人平庸无奇的脸立刻将视线转开。

　　大概是因为太帅了没有人hold的住，张公子至今没有娶到媳妇儿。

　　叶大郎看了一会儿张公子优雅舞剑的身形，口中软软道：“他舞剑好丑哦。”

　　叶萌：“……”

　　孩子，别说实话，好吗？

　　听闻此言，贺兰连城的面纱下却轻轻传来一声笑。

　　随即刀疤面也开始哈哈大笑，他的笑声太粗犷猖獗，让一圈人都停下来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刀疤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道：“台上那个，张，张无忌！我家小主子说，你舞剑忒不好看！还不挑段好看的舞来！”

　　众人：“……”

　　他这肆意的嘲笑，实在是胆大妄为。他以为这儿是什么红楼梨园，而张公子是台上的武生花旦么，还挑一段好的舞来？

　　有的人手中捏紧了剑柄又松开，实在是望月谷实力神秘莫测，他们不敢贸然出手。

　　就在此时，一道清灵声音响起，道：“既然觉得张公子的剑不好，那不如你们望月出一人，上擂台比武？”

　　众人抬头一看，是一名白衣少女姗姗步入，容貌清雅温存，墨眸凝光含露。一袭白衣，似晨光带云而舞；双珠垂畔，清光曳曳生辉。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三年前还名气全无此刻已然是碧落代长老的连华。诸人见她已不复三年前朴素模样，此刻别有迫人气势，不由心生赞叹。

　　独独角落里的南宫柔脸上表情很是挂不住。

　　三年前她穿红衣，碧落宫来了个穿红衣的叶怜尘，三年后她改穿白衣，碧落宫又来了个穿白衣的莲华长老。这碧落宫一定和她的八字不对……

　　她一跃跳到了台上，张公子满心欣喜，呼唤道：“华儿！”

　　张公子意外接收到眼刀攻击×10。

　　刀疤怀里揣着叶大郎，笑道：“你又是何方来的哪路神仙，值得我们望月谷出手？”

　　叶大郎被刀疤拧的不舒服，哧溜一下钻出了他热情的怀抱，坐到叶萌边上去了。

　　“在下……”莲华紧紧盯着贺兰连城身边那面貌平凡无奇一脸坦荡荡的女子，道：“叶莲华。”

　　此言一出，周围响起一片窃窃议论之声。

　　“她竟然说她姓叶？”

　　“莫非她也是叶澜生之女……”

　　“那她岂不是对着自己的亲姊妹同室操戈而向……”

　　一直静坐在一旁的林甫华之前只是淡然地笑着，当他看到莲华上台的那一刻，他便知道好戏要开场了。因为莲华等不下去了，迫不及待地想要在江湖人间为自己的身份与血统正名。

　　看着自己一手布置的好戏就要拉开帷幕，他不由满心愉悦。

　　不消一兵一卒，利用女子之间彼此的嫉妒之心，就无声为问剑山庄斩除了一个对手，难道不是一个好计策吗？

　　虽然，情况超出了自己的预料，自己有些不受控制地沦陷进了女子亲手编织的双丝网中。

　　爹还说林家最聪明的是六叔，他会让爹知道，自己是一个完美无缺的继承者……

　　就在他愉悦想着的时候，耳边却突然传来林崎低沉的声音：“甫华，你同本盟主来。”

　　声音很低沉平和，可林甫华却明白，林崎只有在极怒的情况下，才会如此平静。他的心思不由一沉，这是出了什么事儿，能让爹愤怒至此？

　　他很快平复了心情，仪态从容地与身边人告暂退，跟着林崎走出了水阁。

　　而台上的莲华始终在表演一个人的戏曲。她口中的话也确实如同戏折子才有的台词，还是一出狸猫换太子。

　　“诸位大侠想的没有错，我才是晗月宫主同叶澜生盟主的亲生子。”她挑衅地盯着叶萌：“先前那叶怜尘，不过是宫人调包之计下从别处寻来的冒牌货罢了。”

　　江湖中人盯着台上胆大非凡的莲华，纷纷议论起来。

　　的确，她修有武功子持莲华。于她而言，这便是最好的证据。这是叶澜生的不传之秘，唯有她的后代有机会习得。叶怜尘美虽美矣，可却同叶澜生盟主一点儿也不相似，也不会子持莲华。

　　如此说来，叶莲华才应当是碧落宫真正的少宫主。

　　看着江湖人的面上纷纷露出信服的神色来，莲华心中一股难以名状的感情不由缓缓膨开。这种飘然凌驾的感觉，在她十八年生命中从来没有体会过。如今墨吟死，叶怜尘行踪不明，梦然苍老不能自理，碧落宫中只剩下绿竹需要除掉，剩下的一切都是自己的了。

　　可她转向那张平庸的脸的时候，却看到她依旧一脸兴趣缺缺的模样，仿佛对于她自公身份的举动一点儿都无感。

　　浓浓的挫败感漫溢而上。

　　莲华甚至想，自己是不是想错了，这个面貌平常的人，真的只是贺兰连城的普通小妾？

　　毕竟叶怜尘不过是个卑贱之人，怎么会有资格坐在望月□□教主贺兰连城的身边。

　　台下也有不屑者，比如南宫柔，心道：谁稀罕你是谁啊？

　　在南宫柔的心目中，值得做她对手的碧落宫人，永远只有叶怜尘一人。眼前的莲华，相貌只能算做中上，并不配做她江湖四大美人之首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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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崎走进了书房，在一旁的黄花梨雕背椅上坐下，闭目仰天，两手搭在扶手上。

　　林甫华跟随而入，到他面前一拜，道：“爹。”

　　林崎不答，依旧闭目仰天。

　　林甫华稍一停顿，才道：“见过林盟主。”

　　林崎这才缓缓睁开了眼，低低看了一眼林甫华，声音低沉道：“跪下吧。”

　　林甫华不明白自己在何处触怒了爹，却也明白爹的命令不能违背。于是他甩了下襟便跪下了。

　　屋中的熏香低沉，透着一股子醒脑气。

　　林甫华跪了许久，林崎才起了身，在屋内踱了一会儿，走道书案边，随手拨弄着台上的绣屏，口中缓缓道：“你可知，叶澜生叶盟主，是怎么死的？”

　　林甫华斟酌了一会儿，选择了江湖人都知道的那个答案：“是魔教中人害死的。”

　　“此处只有你我，本盟主是让你，说实话。”

　　面对林崎的问话，林甫华有些迷茫，却还是低声回答了：“是……武林盟人的出卖与背叛。”

　　这个答案，让他难以启齿，尽管他已说的模糊和委婉，却觉得这依然是一个污点，是光辉的武林盟表象下洗之不去的黑色阴影，还是林家亲手策划的阴影。

　　“你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吗？”林崎走到他面前，负手低眉，声音格外平静，是一种暴风雨来之前的异样宁静。

　　“是为了林家。”

　　“既然你知道是为了林家，你怎么还会做出如此愚蠢之事？！”林崎毫无预兆地忽然爆发了，随手将桌上的一盘杯盏尽数摔落在地，清脆的一片裂响，碎片滚落一地。

　　“爹，孩儿不明白爹在说什么，还请明示！”

　　林甫华不曾见过向来严谨自持的林崎如此失态，一时之间也忘记了敬称。

　　“你总是耍那些自以为是的小聪明！班门弄斧愚笨可笑！我辛苦为你铺好了道路，你自己不要，非要去走一些满是荆棘的小道！”林崎道：“就你这样子，还想超过峥儿……可笑，可笑。”

　　林甫华不说话了，一向自诩聪慧的他也不明白了。

　　明明他做了一件值得称颂的事情，打消了碧落的势力，为何爹会如此震怒？

　　“十八年前的叶澜生一事，是由本盟主亲手策划的。你以为，本盟主会漏过他那短命的女儿吗？墨吟那个不中用的，就知道耍心计争权，身边出了细作也不知，竟然让那孩子活着出了碧落…呵，既然本盟主知道了……你以为，那个女孩儿还能好端端地活到现在吗？”

　　林甫华悚然一惊，忽然抬头道：“爹，你是说……你的意思是……”

　　“叶澜生的女儿，早就死了，十八年前，本盟主亲手……”林崎缓缓道，似乎是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呵，她同叶澜生的女儿，我怎么可能……会让她活着？谁也别想。两个都是冒牌货，一个是墨吟找的，一个，是我亲自交给了叶澜生那病入膏肓的师傅……”

　　林甫华再也不语。

　　他想自己确实是计划错了，莲华的身份，竟然也是假的。

　　可是，那又如何？莲华就算成了叶澜生的女儿，也逃不出他的掌心。

　　她恨林家，又如何呢？她能与林家抗衡？天方夜谭。

　　林崎道：“如今你硬生生扶起了一位死敌，让她马上执掌了碧落好来对付林家……真是我林崎的好孩子，好孩子。”

　　两人沉默了许久，林甫华一直跪在地上，最后道：“爹，一切都有可挽回的机会”

　　“你先走吧。”林崎摇了摇手。

　　林甫华起了身，由于跪了许久，一时没有站稳，还摇了一摇。忽然身侧伸出一双柔软的手，扶住了他的身形。

　　他回眸一看，是一位中年美妇人，额上明珠生辉，如墨乌发盘云，梅衫罗袖拖曳。她尚能看出年轻时美艳痕迹的面孔上满是担忧。

　　林甫华感激一笑，道：“谢过八太太了。”

　　那中年妇人这才收回了手。

　　林甫华想着，大概是方才太过激动，连八太太何时来的也不知。

　　此人是林家内院的掌权者，虽然叫做八太太，却并非林崎的妾室，而是林崎之父中年时候纳的第八房妾。林崎只有一妻一妾，妾早亡，而林甫华的亲生娘，林崎的正室妻子体弱多病，常年卧病在床。内室的事情全权交给了林崎老父的太太打理。林老的几位妻妾都早已上了年纪，唯有八太太心思清明又心计玲珑。

　　而八太太也正是林峥之母。大抵是八太太一直操持于林家家务，林峥无人管束，常年在外蹦跶，如今和母亲感情也是生疏。

　　林峥走后，八太太何氏一脸埋怨地看向林崎，道：“孩子尚且年轻，总有犯错时候，你又何必太过责备？”

　　林崎看了何氏一眼，道：“你且先回内院。以后不要随便来书房了。”

　　林家的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