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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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暗河流淌的岩穴也不知有多深，叶萌和林峥脚步凌乱地跑了许久，岩穴内只有两人脚步时而重叠时而沉闷的回响，还有踩入水坑中啪嚓溅起水花的声音。细微的声音经过岩穴的放大，都变得空灵而似远似近，分不清来出。没有了火折子，叶萌真担心自己会一脚直接滑进暗河之中。也不知道跑出去了多远，身后的虫虫终于追累了，那烦人的嗡嗡之声也变逐渐消失不见了。
林峥停下了脚步，拉住叶萌的衣服道：“别跑了，没了。”
一口气跑出那么远，他也不带喘气。
说话声音稍一大，整个洞穴就全是他们的回声，听起来仿佛自己和自己说话，感觉怪怪的，因此两人都压低着声音轻声说话。
叶萌已经跑出了两三步远，赶忙摸黑走了回来，口中小声道：“这南岳真是邪门，地底下有这么条甬道。我看这座山八成是空的，怪不得寸草不生。”
林峥似乎有心吓一吓叶萌，口中阴森道：“你忘了南岳怎么开门的么？精通玄学功夫的掌门镇压了山中厉鬼……这厉鬼，恐怕还在这甬道中无止境的徘徊……徘徊……”
他说话的声音格外阴森，加上此时孤零零身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岩洞，那叫一个效果超群。
叶萌内心很是害怕，但此刻头脑却格外冷静。
她不停地对自己说，有什么好害怕的？她自己不也是游魂一条么？
反复的劝慰之后，她竟然真的不怕了。
也许叶女配以后该增添一个外号，叶胆大。
如果是人来，她也许会害怕，可鬼来……这就说不好了。更何况，神鬼传说，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又有谁知道呢？
叶萌于是道：“走吧走吧，想那么多干嘛。其实我就是个鬼。能出去再说吧。”
林峥又掏出了新的火折子点亮，就这火光看到他鼓鼓囊囊的内襟，叶萌不由感叹这货果然是准备好了才来的。
“走有水的那条。”叶萌看到有着微弱光亮的不远处，分开了两个岔道口，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道。
“你先等着。”林峥将手中火折子塞给叶萌抬脚就往没有河的那条甬道走去：“我往这边看看，我喊你了你就过来，不喊你就在原地等我。”
“喂，你别擅自行动。”叶萌看了看那黑漆漆的甬道，又拉住了他的手：“谁知道前面有什么啊？”
“叶阿萌，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害怕了？”林峥笑道。
“我有什么好怕的，是怕你……”叶萌小声嘟囔道：“你去吧，有事儿就别回来了。”
于是叶萌就揣着火折子站在原地等。
等啊等，叶萌百无聊赖地仔细盯着水流，细看之下发现这水倒是挺清澈的。于是她移过火光对着河底一照，发现这样看来河也不深，约莫一人不到点高度的样子。而最令人讶然的是，这河的河底中间凹陷，两旁凸起，呈现凹字形，凹凸面平整，明显是人工修建的。
叶萌又细细看了一下，肯定了自己的判断。看来这个死门下的地洞还是有人来过的，甚至修建了这不知道从哪儿来流到哪儿去的水渠。既然是水渠，就一定有他的用处，沿着这水渠走定然没错。
就在此时，方才那林峥走进去的甬道传来了远远的回响。
叶萌侧耳一听，是一声萌字无限回响的“阿萌”，后面还有些什么话就听不清了。
想到林峥的叮嘱，于是她就也一边往里走一边大声道：“我进去了啊！”
里面又是一阵奇怪的响动。叶萌走走了好一会儿，才听清楚林峥不停地呼喊的是：“跑啊！跑啊！”
叶萌：“……”
话不能只听一半……
两人此时已经可以互相远远的看见对方的身影，叶萌就看到对面的林峥朝自己拔足狂奔而来，不明觉厉。很快林峥跑到了她这儿，还不忘伸出手拉住她的衣襟一起向前跑。
叶萌的反应慢了一拍，在原地一顿，就听到林峥跑过的那片黑暗里出现了一片令人心悸的密密麻麻的嗡嗡声。一听到这熟悉的振翅声音，叶萌也惊慌的丢掉了手中的明火开始向外狂奔。
“这这这全是秘虫？”叶萌一边按照记忆向另一边甬道跑去，一边转头问林峥。
“是啊是啊！”林峥一边跑一边说：“而且全是大一号的！你看我的手！看我的手！被咬了！紫了！”
“我看不到啊！”叶萌被自己的头发糊了一脸，眼前又是一片漆黑，手臂不时擦到岩壁，能听到布料嘶啦被划破的声音：“这儿黑漆漆的都是黑的哪有紫的！”
“等下！”叶萌问：“大一号，是多大？”
“就是……这么大……”林峥道。
两人一顿，叶萌忽然感觉到背后扑上来了个什么玩意儿，大小和她上小学时背的hello kitty书包差不多，只不过是活的，会不时抖两下，还有疑似脚丫的细密触感在不停的移动，似乎是在挑选哪块地方下口比较美味。
大一号……竟然……
这！么！大！
想到一只活生生的食肉大虫子正爬在自己背上，叶萌汗毛倒竖，几乎要哭：“帅木，我背上有虫啊！”
“放着我来啊！”黑暗中听到嚓的一声，是他的剑出鞘了。林峥没空把剑鞘塞回去，竟然随手往后一丢，砸到了什么东西，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别削到我的秀发！”叶萌最后叮嘱完，只感觉到脖颈上一阵凉风划过，然后是噗哧一声利器入肉的声音，再接着就是灼热的不明黏液喷了她一脖子，她披散的头发上也疑似粘住了，更别提她的背上了，估摸着是一塌糊涂。
这一串动作两人都在跑步中完成，叶萌感觉自己的武功和胆色更进一步了。
大概是同伴的死成功激怒了秘虫，越来越多的虫子前仆后继地往两人身上涌。叶萌如法炮制着削掉了几只虫子，感觉十分心累，尤其是在没有光照的情况下，只能听着声音来辨别同伴和秘虫所在。
眼看着削完一只又一只，身后的秘虫还不知道有多少，叶萌开动脑经寻找出路。想到刚才那条人工开凿的水渠，她灵机一动，道：“跳河里去！”
“河里会有什么？”林峥和她因为虫子的原因已经隔的很远，此刻正肆意地挥着剑，手上剁虫如泥。
“应该什么都没有！”叶萌说完，便两三步后一跃直接扎入了那暗河中。她原本估摸这河只有一米六左右的水深，可如今脚一探，才发现水渠挺深的，大抵是光的原因让河看起来变浅了。
河水刺骨的冰凉，让叶萌打了个哆嗦。入水的一瞬间嗡嗡的虫子振翅声就远了。她将自己沉入水中，口中咕噜噜吐出几个气泡。在水中又听到隐约的入水声，而且是好几声。她估计是林峥和被他削地半死不活的虫子一起掉下来了。
林铮沉下去就没了响动，叶萌往前游了好一会儿，小心翼翼地探出了水面，发现那些秘虫在水面上盘旋了一会儿，没找到目标就往回撤退。但后来跟上的秘虫却不管不顾地啪啪啪往暗河对面的岩壁上撞去，撞晕了就掉进水中，噗通噗通……
竟然被智商这么低的虫子追的团团转，真是可耻。
在水中却没有林峥的声音，等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大物体出水的声音，叶萌着了慌，心想这货难道不会游泳，也顾不得大声会不会引来讨厌的虫子，呼喊道：“林峥！林峥！”
她的声音在整个洞穴内回响，但是始终没有得到回复。
莫非淹死了？
就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双脚忽然被什么东西缠住，狠狠往下一拉。拉住她的东西力气大的很，她一下子又沉回了水中。
叶萌的第一个反应是这河里又有什么古怪，却发现原本缠住自己双脚的玩意儿松开了，改为搭着她的腰，竟然是人的手。
身体相贴，感受到对面身体传来的热度，原来竟然是她以为已经淹死的林峥。
叶萌有些恍惚，林峥却将另一只手扣在她的后脑勺上，按向自己。
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唇齿传来热力，口中的氧气被大肆掠夺。
束发的发带被水流带走，散开的黑发沉沉浮浮。
掠夺氧气的唇舌逐渐变成了亲吻与戏弄。
叶萌狠狠推开林峥，揪着他的衣领就钻了出来，深呼吸了两口后，怒喝一声：“臭不要脸！”
“美女，你还想招虫子就大喊把！我实在救你啊！”林峥身上滴滴答答直淌水，在黑暗里只能听到他欠揍的声音。
救她？救她需要占这么多便宜？
叶萌虽然知道黑暗中他看不见，还是搜搜搜飞了一堆眼刀。
两人湿漉漉从河里爬了上来，如同两只水鬼，叶萌还趁机搓了搓她被秘虫黏液沾到的脖子。而林峥则蹲在河边，将右手整支手臂浸在冰冷的河水中许久。
“很疼？”叶萌问道。
“还好。”
“活该！”叶萌翻了个白眼，自顾自向前走去。
前面的干地越来越少，很快便被河水淹没了，洞穴也越来越低矮，两人不得不下到水中，走在一旁凸出来的阶面上，猫着腰前行。
叶萌心中一喜，看样子是快到尽头了。
而走了一会儿，林峥突然道：“前面有东西。不过是死物。”
叶萌也停了下来，因为火折子全部潮了，林峥一路上丢掉了不少没用的东西，两人只好如同盲人般伸出手摸索着前方。
林峥跃到河的对岸，站在另一边阶梯上摸索着。两个人和宾馆迎宾似的弯腰呈水平对称模样在同一块石头上摸来摸去，林峥手长，还不时抓到叶萌的手捏两下，捏的叶萌都没脾气了。
平平整整，上下见方，摸边缘是个切割好的大石头。凹凸不平，粗糙的手感，上面有花纹。最下边有一道流水槽，还有三排孔洞，供水流过。敲一敲是实心的，也不知道有多厚。
“这也是死路，到头了。”叶萌叹道：“算盘真好，发现这儿过不去就往有大虫的地方走，铁定被咬死。若是留在原地，就被小虫咬死。左右都是虫。”
“谁说是死？”林峥道：“水能过，风能过，我们怎么不能过？把剑给六爷拿着。”
风声一响，林峥把他的佩剑抛了过来，叶萌凭着直觉握到了剑柄，拿在手中。
她一直知道林峥力气大，常常靠一只手臂把自己掉在房梁上半天，可没想到他如今要挑战自我拿拳头碰石头，这可能性实在是太低……
她还没想完，耳边轰隆一声巨响，脚下的水流忽然就哗啦啦大了起来，欢快地往对面流去。对面也是巨大的哗哗声响，不像是条平静的河流。
叶萌：“……”
真是突破天际的bug啊……
“走吧！”林峥率先从下边破开的口子钻了过去，然而站在后边的叶萌只听得一声裹在水中很快消散的叫唤便没了声。叶萌一吓，这后面莫非有大嘴鳄鱼一口把林峥吞了？
她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的时候，大抵是方才那声轰隆惊动了秘虫，那嗡嗡的声音又出来了。
这可真是前有虎，后有狼，想不死都不行啊！
叶萌一咬牙，也弯腰钻了过去。
她以为对面也是凹字形台阶，就把脚往下一踏，结果只是踩到滑溜溜的石头，人一下子往后一歪，脚下就空了，什么都没有。
是的，什么都没有。
这特么竟然是垂直的！
叶萌也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惊呼，坠入了往下倾斜的水流之中。
水汽和水花不停拍打着她，让她的脑海一片空白。
完了完了这是真的要死了。
然而坠了一半，她却发现自己是绝处逢生了。
因为眼前已然亮了起来，身边是一道长长的阶梯，洞壁上有着火光闪烁的油灯。那阶梯从身侧的高处一直往下行来，和这倾斜的水流几乎是平行的，没有扶栏，倾斜角也大的可怕，但却确确实实是阶梯。叶萌伸手一够，整个人就吊在了阶梯上，身体不停的经受着水波的冲击。她看到下面不远处，林峥也吊在楼梯上，已经半个身子爬了上去，整个人要多落魄有多落魄。
于是叶萌一咬牙，也起身攀了上去。
作者有话说第26章 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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