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
-
不急着赶路，叶萌一行人一路游山玩水，毕竟难得出宫一趟，赶紧抓着时间好好看看山水风光。只是这沿路上叶萌总觉得有人跟着自己，又查探不分明是谁，只是这样或紧或慢地跟着，倒也没有恶意。只是在有一夜，那神秘人留下一张小小纸条，上书“小心三木”，然后这种被人尾随的感觉就消失了。
那张纸条一端压在在叶萌客房的砚台下，房内门窗闭合完好，不像有人来过的样子。
叶萌忍不住抖了抖，连武艺高强的叶女配都无法发现的人士就这样轻松地潜入了屋内，来者是何方大神？
那张纸条的笔迹陌生，不像是她过去一年中看过的任何熟悉的人。而三木两字，她仔细思索了一下，自己队伍里也只有一个梦禾符合。梦拆作林夕，禾为木上一撇，看来三木就是指梦禾了。这也太好猜了，根本没有隐藏的意义啊= =。
至于梦禾有什么危险的……21世纪金牌女特工就是个定时炸弹……确实挺危险的，等到回到碧落宫就推给梦然自己玩去吧。
叶萌仔细思索了一下原著，看这主角的年岁大概还是头两三章的剧情，叶女配初出江湖一眼看上林家小公子，然后就赖在问剑山庄没走，可是林少公子急着去救被魔教教主一爪子抓走的莲华，没有心思和叶女配周旋，给叶女配吃了无数闭门羹。而另一方面，莲华在魔教教主的邪魅一笑下受尽惊吓，然后用她那纤细与坚强并存的矛盾体质深深地吸引了这个万人之上的西域魔王。
而如今叶女配已经管自己回家了，那林少公子就不关她什么事情了。
反而是这一路梦禾姑娘让叶萌受尽了惊吓，怪只怪她无法理解21世纪金牌女特工的思维。女特工最近的口头禅是“总有一天把我受过的屈辱统统还给你”，看见叶萌就自动发动，外加冷眼一个冷哼一声，让叶萌的面瘫脸更为面瘫，终于有一天忍不住对女特工动了粗口：“你彼娘的倒是来啊！来啊！”
大概是被“你彼娘的”这么具有文化气息的词汇给震惊住了，梦禾久久不语，终于安静了下来。
于是一行人继续踏上行程。
————————————————————我是好几天后的分割线———————————————————————
走近碧落宫所属的一片茫茫碧山的时候，已经是暮夜时分。山峦间笼罩的雾岚褪去，换为沉寂的黑色。山风凉凉，携裹着雨后绿叶青竹的气息，自鼻尖掠过。
早已派了人快马回去禀报，墨吟大概是料到了按她们的行程这两人就回到，半路上就有一队伍的人跑出来迎接，而且是从山两边杀出来的，不注意还以为是拦路打劫。细问，则说已经等了五六日，每夜子时回去换班下轮。
看着这群熟悉的白衣卫，叶萌不由得生出一种亲切感。
而梦禾却是挺一惊一乍的，虽然带着原主的记忆，但头一次见到这种阵仗还是心虚吧。
于是叶萌毫不犹豫地回头火上浇油了一把：“禾儿，马上就可以看见你娘亲了。开心吧？”
叶怜尘，女，15岁，职业：恶毒女配。
她可没忘记当初担忧墨吟发现乖徒被掉了个包的时候那种胆战心惊的感觉！现在换成梦禾……活活活活！
果然梦禾一愣，一阵俏脸瞬间有些发白，然后僵硬着开口：“开心。”
兰兰也很是开心的模样，小声道：“师姐的身体好转了，师傅肯定再高兴不过了。”
几人各怀心思又走了几段山路，这才在当夜回到了碧落。
不得不说，从外观上看，碧落宫的造型是非常壮观的。这种壮观不同于问剑山庄的巍峨庞大与庄重严整，而是一种恍若琼宫仙殿的宏大，当然这得归功于晗月宫主酷爱奢侈的毛病。
当梦禾看见眼前一溜白玉阶梯，长长绵延不见尽头的时候，脸色青青又红红，问道：“这是要走上去吗？”
原主梦禾是从未出过宫门的，也没有机会见识那传说中只有宫主可以去的千阶殿，所以新来的乍一眼看到这门口这阶梯自然会有些Shock
落梅小声道：“梦禾小姐怎么怪怪的？当然是走上去呀。”
然而见识过碧落宫内大大小小不同造型阶梯的叶萌就比较淡定了，习惯性的轻功跃起，走人。
而扶风和落梅，自然有白衣城管大队背上来，这可是少宫主贴身侍婢才有的待遇。
依依和纤纤也不紧不慢地跟在叶萌身后，唯有那些普通仆从，要从山旁的小门进入，于是一级一级的认真爬楼梯去了。
转眼间，阶梯下就只剩下了梦禾和兰兰。
兰兰颇有些担忧，道：“师姐，走吧。”
傻了眼的梦禾这才用轻功跃上阶梯。
层阶生白露，月下凝香魄。
这白玉长阶，宛若通往九天仙宫，当人立于山脚之下，就会为之震慑，从而生出匍匐卑微之感。更别提终于到达阶梯顶端，那左右矗立的巨大飞天石像与寒气陡然而生的一片冰蓝色湖泊。石像没有艳丽色彩，只是一片灰黑，却足有三四人高，衣带飘举的轻盈体态曼妙而生。石像间的湖泊在半山腰上凿平地挖成，引冰泉而溉，经年散发着幽幽寒意，水光清冷，犹如不归之川。湖泊后是一片砖石堆砌的白地，毫无修饰，古朴却浑厚，作送行祭祀之用。而这里却并非终点，抬头向上，山间隐没遮盖着层层飞檐琼楼，碧瓦金殿一直盘旋而上，直到最高点，那独立于寰宇的千阶之殿。
在震慑凡人这一点上，晗月真的别具匠心并且创意非常。
叶萌原本以为墨吟会出现在那片送行用的广地上列队欢迎，然后叶萌就可以解释一下她被林少公子打击一下性情大变BALABALA，但是墨吟并没有来，诸位长老说宫主只是忙于宫务。
叶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隐隐觉得奇怪。
这一年多来，墨吟对叶女配的态度很是奇怪。说是宠爱，也确实宠爱，最好的衣料绸缎，最珍贵的佳肴山珍，一一命人奉到菡水殿，为了叶女配近乎不择手段地欺压梦家母女，好铺平她通向宫主之位的道路。说是不关心，也确实不关心，在物质之外的精神，墨吟并不是很上心，以至于连扶风和琴姬长老都察觉到的“少宫主变了个样子”也没有发觉。
举个例子，就好比是溺爱孩子的父母，将最好最奢侈的一切奉上，却不明白孩子在这一堆东西中最喜欢的是什么。
于是琴姬长老顶替了墨吟宫主，上来对叶萌嘘寒问暖。而依旧作闺中少女打扮的粉嫩嫩的梦然长老，在看到梦禾的第一眼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一直捂着脸僵立在原地。
而画色长老微微丰腴的身形就始终立在两位之后，也不动弹，面色并无所谓。
“少宫主在武林大会上一扬我碧落之名，真是辛苦了。”琴姬满面含笑，丰盈的脸蛋看起来分外慈祥和蔼。
“不辛苦不辛苦。”叶萌一边说着，一边留心着梦家母女。
梦然僵硬地立着，而梦禾也是不知所措地站着，反倒是兰兰提着群裾到了梦然长老身边，欢欣道：“师傅，梦禾师姐回来了呀。我还以为她还在养病呢……”
她话音未落，却被梦然一声拔高地怒喝打断。
“快说，你是谁！”
这一声尖锐高亢，瞬间让所有人安静了下来，琴姬等人朝梦家母女投去奇怪的目光。而画色长老无所谓的面上，终于出现了一丝看热闹的兴奋。
梦禾白了白脸，硬着头皮道：“娘，我是禾儿。”
梦然后退两步道：“不……这不可能——快说你是谁！”
叶萌简直想补刀：她是21世纪金牌女特工！国际第一杀手！哈哈哈哈哈！
而琴姬语气颇为忧心，道：“梦然长老，这是怎么了？”
画色解围道：“怕是禾儿在养病途中自己偷偷跑出宫，惹怒了四师姐呢。”她着重咬着养病二字，琴姬就不由地回忆起了一年前的事儿。
梦禾小姐养病的真相，恐怕这宫中知道的人不超过两只手，而琴姬，显然就是其中之一。
画色道：“四师姐说的什么话呢？禾儿好端端站在眼前，怎么会是其他人呢，这眉毛是眉毛，眼睛是眼睛，当然是禾儿了。”
她的话语轻飘飘，对于梦禾来说却好像救命稻草，于是她狠狠地点了点头，朝为她说话的画色长老投去希冀与感激的一眼，又重复了一遍：“娘，我是禾儿。”
梦然又退后两步，面色瞬间变白了，以极小的声音道：“这、这不可能，禾儿已经……已经……”
虽然她自言自语的声音很小，可内力非凡耳朵又尖的叶萌还是一下子就捕捉到了这破碎零落的话语。
梦禾已经……？已经什么……？
是什么样的契机才让21世纪金牌女特工来到这具身体，然后说要替梦禾把以前受过的屈辱统统还回来？
答案看来只有一个，那就是梦禾已死，并且梦然长老是知情者。
梦禾死去，但梦然长老还能微笑而行，和蔼平顺地对着墨吟，足以见其内心之强大与可怕。
可如今梦禾却死而复生站在了她的面前，让一向面上不显山露水的梦然顿时惨白了脸。
她能够想到的，大概就是有人冒用她故去女儿的脸，亵渎她女儿的名声，好享用本属于她女儿的荣华富贵。对于她来说，这是无法饶恕的，尤其是女儿已经死去。
夜风也静下来，不再吹拂，唯有一片湖水寒凉透骨。
画色脸上笑道：“师姐莫急，是不是禾儿，请圣女验过便知晓了。我们碧落宫的女儿，身体总是不会变的。”
琴姬也点了点头。
女特工舒了口气，面上放松下来。
无论如何，她的身体还是原主的，怎么查都不会有问题。
于是接风洗尘宴被临时取消，改为圣女验身宴。
这是梦家母女自个儿的事，关起门来，又把圣女乐奴从床上摇起来，请到梦禾养病的山间小居去验身，其中蜿蜒曲折，已各自回宫歇息的诸人自然是不知道。
回到阔别数月的菡水殿，叶萌简直想嗷呜一声怒吼然后扑到她的柔软大床上去，然后左拥一个身披软纱的美人，右抱一个娇滴滴的软妹，享受纤纤玉指剥好的葡萄塞入口中的快感……当然这都是想象。
当她在净室中洗去一身风尘，甩着头发走出来的时候，正好听见窗外沙沙沙的声音，是细小的雨珠在敲打窗纸。
她推开窗户，看着窗外蒙胧胧隐在夜色里的山峦，和模糊飘荡的红色灯光。
沙沙的声音愈发响亮，不一会儿便变成了哗啦啦的大雨之声。夜雨纷纷，坠落四散，敲击着山竹青叶，屋宇楼阁。一阵一阵雾气弥散开，远处的灯火便看不分明了，在风里飘摇着。
是碧落今夏的雨啊……
叶萌听着雨声，旅途疲惫，忍不住在窗边趴着睡着了。
“大炮灰！你有没有用啊？！”
许久不造访的原著作者，一声怒吼，出现在了叶萌的梦境之中：“你怎么不按剧本走呢？你怎么那么就回去了？你忘记了吗？你爱林甫华爱的死去活来，初见钟情，再见倾心啊！”
叶萌：“……不知道。”
“你怎么这么没用？！你看看人家！21世纪金牌女特工！多会作死啊！”
叶萌：“我不想作死……”
“没用的东西！明天我就让你尝尝恶果！”
———————————————————我是视角转换的分割线——————————————————
这是一片茫茫的雪原。
触目所及，是铺天盖地、毫无尽头的白色。
一片纯粹的银白，仿佛天地初初降诞时刻的纯洁，没有任何玷染；又仿佛终结之时抹去一切，铺掩过往，所有肮脏与斑驳都被落雪覆盖，一切归零。
冰冷，淡漠，人的五脏六腑，似乎都要在一片飞雪之中牢牢冻结。呼入的气息冰凉如同锋锐刀片，刮擦着人的感知。
“这是属于冰雪的城。”
低沉而惑人的嗓音，一如他的人，犹如雪中一抹暖光，引人追逐，却总是淹没在雪色之中，毫无踪影。
莲华脸色苍白，双颊上染着不正常的红晕，微张的口中呵出一团团的雾气。她伸出双手，看了看自己纤细的手指——指甲下已经被冻的呈现出淡淡的紫色，这里实在是太冷了。
她抖了一下，赶紧搓了搓双手。
正当她合拢手掌的时候，另外一双手紧紧握住了她的。那双手掌心的热气源源不断地传给她，在她周身四肢循走，让她渐渐感到舒适暖和起来。那双手的手指修长白皙，宛若白瓷，戴着镶金雕纹的沉绿色玉石戒指。
她有些感激，在面上却只有沉默与安静。如画黛眉微微颦蹙，黑白分明、浅淡沉静的眸中，有着不解。
神祈面具下的唇一笑，好看的弧度勾起。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第十六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