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武士与玫瑰-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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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约定好的十二点半，金田一走出房间，和美雪结伴同行。
同住五楼的姬野正在锁门，听到他们的声音，用温柔的笑容向他们打招呼。
“姬野老师。”
美雪开心地叫道，她很喜欢这位美丽优雅又亲切的老师。
金田一却刻意和姬野保持一些距离，他很害怕老师这种生物。
毕竟在他短暂的十七年人生中，无论是哪位老师，给他留下的印象只有一个——死亡成绩单。
在前往地下餐厅的路上，美雪和姬野聊天，提到他们认识明智是在雪影村杀人事件，那时候明智推理错误，是金田一完美解决了事件。
姬野扑哧一笑：“原来明智同学也会犯这种错误吗？”
她意外地望了一眼金田一，这名少年放进人堆里毫不起眼，没有明智那么拔群，但某种程度上的确和当年的明智有些相像。
那种漫不经心，那种洞察力，还有那双坚定的眼睛。
她感慨地说：“我刚才忽然想起明智同学在秀央时的事情。那孩子以前被称为秀央的福尔摩斯，解决了几起连警方也觉得棘手的案件。他做什么都很完美，似乎没有事能难倒他，而且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动摇自己的决心。直到现在，他也是我最得意的学生。”
金田一苦着脸说：“啊……那个自大狂以前炫耀过很多次。”
美雪生气地阻止他：“阿一！”
姬野没有生气，反而莞尔一笑：“自大狂吗？他样样都很优秀，被称为天才，确实有傲慢的一面。但是他的正义心比谁都强烈，就像你那样。
“他有一个做刑警的父亲，因为父亲的缘故，一直很不喜欢刑警这个职业，连我都没想到他竟然会选择和父亲一样的道路。这些年虽然我们还有联系，也听说了一些事，但一直没机会见面，今天一看，他已经是能独当一面的刑警了。
“时间真快啊。”
说着，她发出深深的喟叹。
第一次从他人口中听到明智的过去，令美雪倍感新鲜。
美雪好奇地问：“是什么改变了明智先生的想法呢？”
姬野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神秘地笑笑：“我想，或许问他本人比较好哦？”
“你们要问我什么？”
金田一和美雪的头顶上突然传来明智那富有磁性的低沉声音。
“哇啊！”金田一大叫，“明智你这家伙不要突然出现在别人身后吓人好吗！”
明智噙着笑，不紧不慢地提醒道：“金田一，你最好控制一下音量。”
金田一回头一看，餐厅里所有人都在看他。
“呃！”
他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好丢人啊！
美雪悄悄望着明智的侧脸，脸颊有些红。
她虽然很想知道答案，但真的站在明智面前，却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就感觉……他们的关系也算不上多么亲近，问这种私事会不会显得很奇怪啊？
在美雪犹疑不决之际，金田一突然抓住她的胳膊，强硬地把她从明智身边拽走。
金田一说：“我饿死了，快去吃饭啦！”
这间地下餐厅灯火通明，长长的料理台上摆放了许多精致的餐品，供客人自助取用。作为港口城市的小樽以海鲜闻名，当天从附近海港运来的新鲜海产被厨师制作成精美的刺身、寿司、烤物、茶泡饭、海鲜锅……除此之外，还有常规的明太子、咖喱、铁板烧、或腌或烤的爽口蔬菜，以及极富特色的牛乳甜点。
金田一双手拿着三个盘子，像一阵风似的卷过料理台，料理台的食物少了一层，而他盘子里的食物堆成了小山。
他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很没吃相地扒拉着饭，发出响亮的啧啧声。
美雪一脸不忍直视，明智的表情像是早已习惯。
姬野端起海鲜汤，优雅地呷了一口，问对面的明智：“明智同学，房门的小秘密你已经发现了吧？”
明智赞叹道：“是的，真是精妙的设计。我房间里的那副画似乎是在模仿康定斯基的风格。”
姬野说：“那么我房间里的就是库波卡。”
“那个门我一开始都没有发现呢。”美雪插嘴道，“后来偶然多看了几眼才明白的。”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都没有直接点明，像是在打哑谜，搞得金田一一头雾水。
“你们在说什么？什么哈兹丁的……”
姬野一愣：“你居然没有发现吗？”
“对别人来说或许很不可思议，但对这家伙来说太正常不过。”明智凉凉地说，“没有艺术细胞的人确实无法理解它。”
“我又不像你只会装腔作势！”
金田一挥舞着筷子怒喷明智，唾沫和饭粒横飞。
“阿一，你脏死了！”美雪崩溃地斥责，夺走他手里的筷子，恶狠狠地敲了他一记。
“咣！”
餐厅里的异常动静让他们暂时偃旗息鼓，齐齐转头望向声音来处。
几米外，染着一头黄毛的男子正在推搡瘦小的眼镜男。
那黄毛一边动手，一边大声吵嚷着：“你这家伙怎么回事？走路不长眼睛的吗！”
两人年纪相仿，黄毛全身上下挂满了铆钉，甚至包括鼻子和耳朵，举止轻浮，神色嚣张；眼镜男相对斯文，但却是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
眼镜男小声道歉：“对不起。”
“你说什么？我、听、不、到——”黄毛故意拖长音调，一把揪住眼镜男的领子，俨然是要欺负他。
金田一端着盘子站起身，佯装要去添饭，迅速走过两人身边，在两人擦肩而过时，他胳膊突然一动，故意给黄毛一肘子。
黄毛登时大怒：“喂！你这家伙搞啥？”
“对不起咯。”金田一抱着后脑勺，脸上的灿烂笑容看不出有半分歉意，“刚才不小心手滑了。”
“你——”
黄毛怒火冲天，撸起袖子就要揍金田一，明智见状，适时挡住黄毛，背着所有人从怀里掏出警察证给他看：“我建议你不要在这里动手比较好哦。”
黄毛看到警察证，脸上极为恐慌，但马上就故作镇定地甩开明智的手，大步流星地走了。
明智皱起眉，他那个反应明显不正常，像是在遮掩什么事。
至于小个子眼镜男，他的性格极为怯懦，早在黄毛把火力转向金田一时就火速逃掉了。
金田一为自己添了满满一盘的饭，回到座位津津有味地吃着。
姬野看了一下手表，距离开幕式只剩不到一小时。
“我对那个展览有些在意，迫不及待地想去看。你们慢慢吃，我们等会儿见。”
同明智三人告别后，姬野先行离开，略微急促的脚步昭示着她内心的兴奋与好奇。
————
“我可以坐这里吗？”
正埋头吃饭的金田一闻声抬头，对上大江的那张略带英气的漂亮脸蛋。
“当然可以！”
金田一痛快地答应了。
大江放下餐盘，坐到唯一的空位上，她身边是美雪，对面是明智，斜对面是金田一。
大江问：“你们听说过那个传闻吗？”
“什么？”
金田一瞪大眼睛，困惑地望着她，嘴里还塞满了食物。
“看来你不知道啊。”大江压低声音说，“据说……这个美术馆被诅咒了。”
她收起爽朗的笑容，垂下眼睫，阴鸷的光芒一闪而过。
“这栋建筑的设计很独特对吧？它原本是画家的宅邸，从里到外都是由那位画家设计的。据说几十年前这里发生过好几起自杀事件，然后废弃了，直到十年前被嵯峨买下改建为美术馆。不过，最近几年也有那种传闻，虽然嵯峨极力掩饰。传说有画家到这里后就失踪了……疑似是自杀。”
“吁——”美雪反射性地捂着嘴，险些惊呼出声。
金田一惊呆了，他机械地咀嚼了几下，喷香的食物在此刻全然尝不出味道。
餐桌上的气氛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最终，明智主动开口打破僵硬的空气：“大江小姐，传闻终究是传闻而已。”
“谁知道呢。”大江说。
“三枝小姐又去工作室了吗？”
“是的。”
“真遗憾，还想在开幕式前和三枝小姐说上几句话呢。”
三枝？
耳尖的金田一好奇地看过去，餐厅门口不知何时出现一个年轻的圆脸女孩，她正在和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交谈。
女孩戴着一副圆形金边框镜，过大的眼镜压在略塌的鼻梁上，总是频频下滑；她的眼神很软，看起来是好脾气的人。
那名中年男子身材适中，穿一套休闲西装，梳着过时的大背头，长相很普通，却有一双过分精明的眼睛。
金田一奇道：“那个是……刚才被三枝骂的大姐姐？”
明智双手撑着下巴，不动声色地观察他们。
只听那名男子说：“我听说了三枝小姐执意要撤下《烈焰》的事，开幕式前出这种变故，你可真辛苦啊。”
“没关系的，那件作品刚才已经处理好了。”
男子以诚恳的姿态询问：“风间小姐，能稍微透露下吗？三枝小姐一直说的完美作品。”
叫风间的女孩一脸为难：“三枝小姐不让任何人看到那个作品，所以具体是什么连我也不知道。”
大江饶有兴趣地说：“那个男的叫渡边康平，说是所谓的艺术品收藏家，实则是一个倒卖艺术品的商人。他很想和三枝做交易，似乎碰了钉子，现在特意找上三枝的助手，或许是想从她那里寻求突破口吧。”
金田一惊叹道：“大江小姐知道得好清楚哦。”
大江摆摆手：“我为了采访三枝，比你们早来几天，这几天确实听说不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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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有一些工作要做，恕我先失陪了。”
年轻的助手向商人鞠躬道别，然后走向一名服务员。
“您好，请问需要提供什么服务？”
“麻烦您送一份午餐到604房间。”
“好的，我知道了，风间小姐。稍后会把您的午餐送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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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吃好了。”金田一放下筷子，惬意地打了个饱嗝，“我们现在就去一号展厅找姬野老师吧！”
大江也已经用饭完毕。
“我现在也要去展厅。这位先生，你不介意我也一起吧？”
大江直视对面的明智。
虽然明智一直扮演聆听的角色，但是大江一眼就看出他才是三人中真正的决策者。
“当然不会。”明智轻松地说道，露出迷人的微笑。
临走前，明智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下午1点25分，离开幕式还有一点时间，他们还可以稍微看一会展览。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武士与玫瑰-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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