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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地狱深处的悲鸣-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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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来找我们有什么事?”明智望着他,目光透着戒备。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见明智摆出一副根本不信的表情,高远举双手投降,“好吧好吧,我承认,我是来看看你们有没有给我扣上杀人凶手的帽子。”
“我可没说凶手是你。另外,你不是一个因为这种无聊理由就采取行动的人。”明智毫不留情戳破高远的谎言,“你在这个案子里扮演了什么角色?”
高远笑着说:“这个案子本来不关我的事,但是,我接受了松冈议员的委托。我趁你们集合的时候去看了杀人现场,啧啧,做得可真残忍啊!这种杀人手法只能感受到凶手的情绪宣泄,压根谈不上什么艺术!”
明智警惕地问:“找到凶手后你要做什么?”
高远轻松地说:“那得看议员想做什么了。”
明智听了,心中警铃大作。
松冈要杀人灭口!
松冈明面上让他调查,私底下却找高远,恐怕议员本人很清楚凶手的杀人动机,而这一旦暴露,会对他很不利——能最先得知凶手动机的,也只可能是他和金田一,看来,这位议员是在防备他啊!
“松冈委托你杀凶手?”金田一也想到了这一层,吃惊地叫道,“明智先生,我们必须阻止他!”
高远特地来找来,明显是在试探他们。而这是不是意味着,高远的态度有松动的余地呢?
这件案子与他无关,他也没有必要给自己找麻烦。他选择接下松冈委托,绝不可能是因为金钱或者威胁,那么,大概是“有趣”之类的理由吧……
“高远,我们合作吧。”明智说。
他不能任由高远杀掉凶手,与高远合作是现阶段最好的办法,至少能牵制住他,至于逮捕——在下船之前,多的是机会,不急于一时。
金田一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了。“明智先生,你怎么能和他——”
明智伸手挡住金田一的话头,深深凝视高远。审视,怀疑,警戒……一切和面对罪犯有关的情绪都明晃晃地出现在那双眼睛里,丝毫不加遮掩。
高远却丝毫不在意,而是受宠若惊地说:“哎呀,明智警视竟然如此主动,让我不知如何是好呢。可是我为什么要答应你?”
明智问:“你想要什么?”
高远说:“想让我改变主意也简单,只要你付出小小的代价就可以了。”
“什么?”
高远走到明智跟前,一倾身一仰头,嘴唇贴上对方耳朵。
“答案你自己想呀。”
高远的嘴唇一开一合,炽热的呼吸扑向明智的耳廓,弄得他很痒。与此同时,明智闻到对方身上的味道,不难闻,具体是什么他形容不上来——他心底腾地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火速退后一步,愠怒地瞪着高远,耳朵透出不正常的粉红色。
明智想起几个月前他们之间莫名其妙的亲吻。
再一看高远,嘴角含笑,眼神意味深长,用意昭然若揭。
这意思是让自己用肉/体来交换?搞什么,他是那种为了这种事屈服的人吗!
明智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恨不得在下一刻拔腿就走,但当他看到高远眼中的戏谑时,突然明白了。
他露出一丝冷笑,嘲讽道:“我做了你就会乖乖答应吗?”
高远哈哈大笑:“当然不,骗你的。”
果然如此!
迎着明智刀子一样的眼神,高远笑吟吟地说:“不过,我现在已经改变主意了。”
上次明智问的那个问题,红玫瑰与白玫瑰,也不知道他想出答案了没有。嘿嘿,现在是游戏继续的绝好机会,他要撕掉明智那张高高在上的虚伪面具,他要把明智染红!
金田一觉得自己的眼睛要瞎了。
这两个大男人搞什么,猜谜语吗?为什么气氛这么暧昧?还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有考虑过他的感受吗?他这个大活人还站在这里耶!
金田一忍不住嚷嚷:“高远,你离明智先生远点!”
高远反问:“你在吃醋吗?”
“呃!”金田一顿时噎住,“胡、胡说什么啊,我干嘛要吃醋!”
仿佛嫌不够似的,高远兴致勃勃地搭上明智的肩膀。明智瞥了他一眼,不着痕迹地往前挪了一步,拨开放在自己肩膀的手,幽幽地说:“金田一说的对,你确实应该离我远点。”
“好吧。”高远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可以帮你们,条件是你们不能干涉我的行动。这个不过分吧?”
明智说:“可以,但是凶手必须交给我们来处理。”
高远说:“虽然是想见过凶手之后再决定,但我对杀人灭口不感兴趣。那个人之所以委托我,除了信任我的能力之外,更是打着祸水东引的算盘。一旦我照做,警方的注意力就会转移到我身上,到那时,我就算有理也说不清,谁会相信一个罪犯的话呢?”
明智微笑着说:“一个显而易见的陷阱。”
“这个人还口口声声说想看我的犯罪表演。”高远冷哼了一声,“啧,像这种追求猎奇的人,又怎么能理解我的艺术呢?”
金田一嘴角一抽,忍不住喷道:“你的犯罪艺术我可不想理解。”
“我看到现场时一直在想,凶手是什么样的人呢?”高远闭上眼睛,露出愉悦的神情,仿佛在仔细回味杀人的快感。“他像是被劈成两半,一半拥有狂暴而炽热的情绪,急于寻找宣泄的出口;另一半自律克制,极尽小心谨慎,力求完美无缺。多么有趣的矛盾共同体,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听听他的心声。”
望着陶醉的高远,明智心头一跳,警觉地说:“你是要……”
话刚说半截,高远睁开眼睛,两人的目光碰上了。明智一怔,话音下意识断了。那双黑漆漆的眼里盛满了跃跃欲试的战意,冷冽的锋芒像是要穿透自己的心底,那究竟意味着什么,明智暂时猜不出,只感觉到一种强烈的危机感,好像有一座牢笼,要把自己网住……
高远移开视线,重新戴上蝴蝶面具。“我决定去见见那些嫌疑人。拜拜咯,二位!”
高远走后,金田一疑惑地问明智:“那家伙难道已经有凶手的线索了?”
明智说:“虽然他看不上凶手的犯罪手段,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同为高智商犯罪者,心理层面一定有很多共同点,他是离凶手最近的人。说不定他凭借的是犯罪者的‘嗅觉’。”
“啊……”
明智说:“我们从头梳理一遍凶手的情况。首先,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犯罪,凶手选择冷冻库作为作案地点,说明他对这条船比较熟悉,不会是第一次登船的乘客。其次,凶手作案谨慎,血肉横飞的现场却没有留下太多有价值的线索,说明凶手低调、稳重、大胆,具备强大的心理素质,大概率受过良好的教育,做事有条理,穿着整洁。再次,凶手切掉死者的生殖器,无论是否故意借此掩盖真正的动机,这种做法都极为残忍,他具有强烈的反社会人格倾向。反社会人格的发展需要数年时间,凶手年龄不会太小,至少在30岁以上。”
金田一点点头,顺势说道:“现在的谜团有三个,第一,凶手作案会留下凶器和血衣,如果没处理掉,会藏在哪里;第二,凶手进入死者房间的方法;第三,打开的水龙头和不在场证明之间的关系。我一直想不明白,铃木被害现场打开的水龙头顶多只能给凶手打出十分钟的时间差,这十分钟究竟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这是目前为止最大的谜团。如果能解开它,说不定一切都迎刃而解。”明智想起高远意味不明的眼神,不由得心生疑窦。难道他已经知道了什么……
“明智警视!金田一先生!”
女服务生秋山花子慌张地跑来,气喘吁吁地说:“你们让我等的人我等到了!进池田先生房间的人是……大内船长!”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