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武士与玫瑰-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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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田刑事十分郁闷。
他被樱之江美术馆连环杀人案折腾到半夜，好不容易沾到床，刚把被窝捂热了，一通电话又把他挖起来。
他从电话里听到具体情况，顿时一个头两个大，怎么这件案子的走向越来越离奇？又突然来了一个超级无敌大麻烦！
他们找了大半天的人死了——
那、那个从东京来的精英警视竟然成了嫌疑犯！
想到明智那张充满威压的脸孔，他又惊又惧：这该如何是好？
他在床上发呆了一会儿，认命地起身，给自己冲了一杯超浓的速溶咖啡，带着满肚子怨气奔向命案现场。
*
明智醒来时，第一眼便看到本田那张宛若被榨干的脸。
他眼下挂着两只浓重的黑眼圈，眼皮耷拉，一脸睡眠不足的萎靡模样。
“谢天谢地，您总算醒了。”本田有气无力地嘟囔，“您再不醒来，那个叫金田一的高中生就要把警局拆了。”
明智苦笑地问：“他又做了什么？”
长久的沉睡让他的嗓子过于干燥，只能发出嘶哑难听的声音。头痛好一些了，但身体没有一点力气。
粗神经的本田并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一味向明智大倒苦水：“您那时候昏倒在木村的房间里，他们叫救护车把您送到这间医院，还报警让我马上赶来。为了这件案子，我才睡了不到两小时——总之，我赶到美术馆，听他们详细说了发现木村尸体的经过，然后一看尸体，死了起码有24小时以上。
“您也知道，我们在美术馆里搜查了整整一下午，如果木村早就死了，怎么一直找不到他的尸体呢？而且发现木村尸体的时候，门是锁住的，屋里只有您一个人在。您的手上有被玫瑰刺刺破的伤口，我们在吊死木村的那根绳子上发现了您的血迹，另外房间钥匙似乎一直握在您的手里，也沾满了您的指纹。
“虽然不知道您出现在那里的理由，但从种种迹象看，您无疑是最大的嫌疑人。就算您是本部的长官，我也得请您到警局接受调查，在您醒来之前，人身安全先由警方保护。
“但那个叫金田一的高中生死活不同意，非说您是清白的，还扬言说他一定会抓到真凶，让我乖乖把您放出来，不然他就要拆了警局。苍天可鉴，我只是按照规定办事，我也很想相信您，可目前没有证据呀！”
本田把胸中的闷气发泄完，才注意到明智过于苍白的脸色，吓了一跳，连忙问：“您还好吗？要不要叫医生？哎呀，我忘记说了，医生说您的后脑勺受到撞击，有轻微的脑震荡。”
明智平静地说：“我没事。麻烦你扶我起来，现在几点了？”
他确实没事——只是被本田的一通噼里啪啦炮轰得有些头晕。
本田看了一眼手表，回答说：“现在是下午一点半。”
他把病床摇起来，让明智靠坐着，顺便给明智倒了一杯水。
“我该怎么办呢？”本田发愁地说。
与其是问明智，他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本田认为自己正处于人生中最糟糕的两难境地。
按照规矩办案，势必会得罪这位从东京来的长官，自己的前途会就此到头，这真是再糟糕不过；但若是这么简单就放了他，万一他真的是凶手……岂不是更糟糕！
想到这里，本田不禁抖三抖。
外面传来一阵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本田瞟了一眼门口，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时，脸立马塌了下来。他泄气地说：“你来了，正好，明智警视已经醒了。”
“明智先生，你看起来很有精神呀！”
这个充满活力的大嗓门自然是金田一。
金田一大大咧咧地走进房间，身边跟着美雪。
美雪关切地问：“明智先生感觉好些了吗？”
明智微笑道：“多谢关心，已经没有大碍了。”
然后他慢条斯理地问：“情况我已经听本田刑事说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拆警局，金田一？”
金田一瞪了他一眼：“切，还不是为了帮你洗脱嫌疑，谁知道你会掉进那家伙的圈套啊！”
“帮我洗脱嫌疑的方式就是拆警局啊？”
“我都说我会抓到凶手了！”
“你行事还是这么鲁莽。”明智无奈地说，而后话锋一转，“你会来这里，一定有事要问我吧。”
他露出与虚弱病容全然不符的犀利眼神，仿佛洞悉了一切。
金田一收起玩世不恭的神情，严肃地问：“明智先生，那个时候发生了什么事？”
他是在问自己出现在案发现场的缘由。
明智回忆道：“我被电话铃声吵醒，木村让我赶紧去他房间，他有急事要告诉我。我到他房间发现门没有锁，刚要进去，后面有人把我打晕了。等我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地上，有人不停敲门，我听出是你的声音，就爬起来给你开门，后面的事你也知道了。”
金田一奇道：“你这么容易被打晕吗？”
明智年轻、身体健壮，又是刑警，警惕心向来比常人高，有一副好身手，哪里这么容易遭到袭击？
明智说：“那时我脑袋很晕，浑身乏力，是强撑着走出门的，现在想来，大概是被下了肌肉松弛剂之类的药物吧。”
“我也接到了木村的求救电话，但他早就死了，死人是不可能给我们打电话的。我们听到的应该是同一个录音。”金田一继续问，“明智先生，木村房间的门都是锁住的吗？”
“是的，两扇门都从里面反锁。”
“我来之前调查过了，门锁没有被撬的痕迹，门板没有任何能供细线穿过的小孔，窗户也没有被破坏的痕迹。”
“木村的电话是从哪里打来的？”
“是六层走廊的公用电话，平时是员工在用。”
两人都不说话了，只是无声地对望，在对方的眼里看到面色凝重的自己。
突然的安静令本田无所适从，他瞅瞅这个，瞅瞅那个，忍不住出声问：“那不是密室吗？凶手是怎么出去的？”
如果明智没有说谎，凶手打晕了他，把他搬到木村房间，把门反锁，然后凭空消失，不留一丝痕迹——难道凶手有超能力？
门是锁住的，锁住它的人只可能是明智自己，再加上血迹，指纹……这出栽赃戏码虽然简单粗暴却很有效，如果不能解开密室手法，或者找到切实的证据证明他不是杀害木村、藏匿尸体的凶手，他便无法彻底摘下“犯罪嫌疑人”的帽子。
“看来我的嫌疑还没那么容易洗清。”明智自嘲地说。
“嗡嗡嗡——”
本田口袋里的手机疯狂振动，他掏出手机接听电话。
他刚听了几句，立马大惊失色。
“明智警视，不好了！不知是谁走漏的消息，一堆记者听说美术馆发生了连环杀人事件，凶手还是警视厅的警视，现在正堵在美术馆门口要求采访呢！”
“什么！”金田一惊道，“能知道明智警视的事情，只有我们几个案件当事人和警方，这难道是凶手蓄意的……可恶！那个凶手到底是谁？我一定要亲手抓住他！”
“这件案子不能再拖了。”明智虽然依旧镇定自若，但目光中却隐含某种执拗，“这是高远给我下的战书，我不能逃避，必须亲自解开它。我们走吧，金田一。”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武士与玫瑰-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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