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遇见》爱穿三角裤

3、副总赵杰

　　一行五人走出浦东机场，作为副总助理的陈小宵走在最后边，不是她不想积极表现，只是压根没她表现的机会，除开副总不说，其他三人可是修炼了千年的人精，什么场面没见过，她们明确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怎样做这件事效果能达到最好，当然包括打压新人，防止新人爬的比自己快，比自己高。陈小宵虽然工作了一年，这一年就只够单纯的陈小宵脱去学生的那张外衣。社会的人情世故、现实程度还不是她能玩来的，因此这一年来她受尽了委屈。
　　这次是和一个老总非常重视的公司商谈合作事宜，这三个月来就是一直在为此次会面做准备。要不是公司财务出了问题，绝对轮不到她来。温州人敢闯敢拼，有担当，勤劳勇敢，豪爽大方，加上他们的理财观有些与众不同，常不按常理出牌，因此取得了很多出人意料的收获。这次的天盛外贸公司就是温州一名商投资创建的，天盛外贸只是天盛集团的旗下公司，天盛集团经营范围很广，房地产、酒店餐饮、教育、建筑等等都有涉猎。
　　陈小宵第一次入住如此豪华的酒店，贵派却不失典雅，建筑风格也是集古今于一体，可她没有玩赏的心情。进入自己房间的第一件事就是翻阅文件资料，把审核通过的市场数据再次复查确认，生怕出现丝毫纰漏。她不是商谈的主要洽谈人，可她这次的角色也是至关重要。如果成功合作，她将可能被破格晋升，她必须全力以赴。
　　咚咚咚……
　　“请稍等。”陈小宵边客气地回应来人，边起身去开门。
　　陈小宵拉开门一看，是副总赵杰：“赵总？有事吗？”
　　“陈小宵，我能进去吗？关于明天的商谈我想和你再研讨一下，你也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所以我们这边千万不能出任何差错。”赵杰说明来意，看到陈小宵眼里一闪而过的犹豫，笑笑说，“张娟他们去提前安排明天的事宜，完了就过来。”
　　听赵杰最后一句话，陈小宵感觉自己小人了，有点不好意思：“那赵总，您进来吧，我也正在看呢，还真有些紧张。”赶紧把副总请进房间，顺手倒了一杯水。
　　“紧张是难免的，要学会释放，明天别紧张就行，越紧张越出错。”赵杰说着抽出一张椅子坐下来。
　　陈小宵看到赵杰拿起桌上的文件，把水杯放到副总面前，急忙入座。
　　“来，你看这里，我觉得这处应该稍微改动，这也就是我召集大家商榷的一项。”赵杰拿着文件，把其中的一处分红提议项指给陈小宵。
　　“能改吗？这可是公司早都敲定的。”陈小宵不确定地问，“您是觉得我们以后的获利太少了吗？”她一时想不透副总的提议。
　　“哈哈哈……”赵杰大笑，“年轻人还是缺少历练啊。我问你，做生意注重的是什么？”
　　“利益。”陈小宵脱口而出，心里可对赵杰说的“年轻人”不满，他还不就是三十二。同时，陈小宵也更加疑惑：难道副总对公司分红真的不满足？
　　“对，谁都清楚答案就是利益。唯利是图，利益至上。我们想要足够多的利益，他们就不想？这里对他们没利益可言，你满足不了他们的胃口，那你凭什么让他们分一杯羹给你？一个那么强盛的公司，想主动巴结，和他们合作的企业、集团很多很多，根本不差我们一家。”赵杰说出自己的想法，将其中的利害关系阐述的清晰透彻。
　　“可是公司……”
　　一句话没说完，赵杰就打断了陈小宵的话，“‘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再说，老总不是交代过我们‘全权处理’吗？就是让我们见机行事。今天一见接待我们的人，我就知道我们的砝码不够重啊。”
　　这一席话又让陈小宵见识了管理高层敏锐的洞察力和处事能力。陈小宵陷入了深思：是啊，做哪个行业都得考虑周全，便宜行事。她赶紧打开模拟图，准备找出一个最最合适的点。
　　赵杰看着认真的陈小宵，以及陈小宵最终圈定的那个和自己计算过的一样的数字，有一股柔软溢出来，笑了笑。这个陈小宵身上没有惹人厌的脂粉气，和和气气的，嘴角总是挂着笑，总能给人带来乐观。他可了解新人在公司的处境，没人给你用心指导，没人好好带你熟悉工作任务，反而会在你出错后抓住机会顶替你。他见证了陈小宵每次出错遭到指责的经过，可他没见过她委屈的模样，他一个大男人自认做不到这么无所谓。这样的陈小宵令他有些好奇。
　　“陈小宵，你哭过没？”赵杰突然很想知道，
　　“啊，什么？”陈小宵猛地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想不通赵总怎么会问这个问题，“哭？哦，那……那个我当然哭过。小时候打针哭得稀里哗啦的，非得哭到没眼泪流了才罢休，遇到棘手的事了我也哭，总之是个‘爱哭鬼’。”
　　赵杰嘴角上扬：“哦，这么能哭。那有时不顺心了肯定也哭喽？可是没见你红过眼眶啊。”
　　“额……这个可以回家躲被窝完成嘛。”陈小宵尴尬地笑笑。其实她从没为工作掉过泪。
　　“哈哈哈……好吧，‘爱哭鬼’，看你这么诚实，我奖励你一句话：要学会偷技，而不是拜师。懂吗？”赵杰心情大好，把自己总结的经验传给陈小宵，希望她能好好运用，不要再受人打压。
　　陈小宵猛然醒悟，对啊，以前自己总怕做错，什么都要去请教那些前辈，他们却只是随手一翻就说OK了，而当材料呈交上去后，他们则会挑出好多毛病。原来是自己没把握住最主要的自我积累和观察学艺。“谢谢您，赵总。”陈小宵满是感激。
　　“小宵，以后工作以外你就叫我大哥吧，可以吗？公司事很多，很繁杂，压力也很大，每次看到你受委屈了还笑着的样子，我紧绷的神经也会缓和下来，时间长了，我就越发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还是你从来不会哭，所以就有此一问来满足我的好奇心。”赵杰说出他这一年来憋在心底的想法，其实，他还没有解开迷惑，她的那份无所谓不是装出来的，总感觉她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他想知道的更多。
　　陈小宵愣愣地盯着赵杰，她这才发现世界上好奇宝宝还真不少，连这位赵大副总都对这么一件不起眼的小事感兴趣，只是她的承受能力强了点而已，很正常啊。没想到这么正常的一件事能让一个副总好奇到想当自己的“大哥”，是不是赵总来到这水土不服，精神错乱了。
　　对于她的承受力，陈小宵觉得很正常，可外人都觉得不正常。每次受了委屈她不仅仅是微笑，而是她从来就觉得这些事构不成对她的伤害，也就从没被击倒过。她自己都没发现那次事件对她的影响已经潜移默化到了她的各个生活领域。
　　“对不起，我唐突了。”赵杰看陈小宵不说话，以为自己要求太过唐突，赶紧道歉。
　　陈小宵一下子回过了神，急忙解释：“不是的不是的，赵总，是我太激动了。”她可不敢诚实地把刚刚的想法说出来，那可是搞不好会丢掉饭碗的，如果赵总再一发怒，告自己诽谤，那自己可就真的玩完了，毕竟有钱人的思想总是那么无法琢磨。
　　“那怎么还叫赵总啊？”赵杰看到陈小宵的模样，猜到她刚刚定没什么好话，这一年可不是白白相处的，加上对对她的好奇，她的某些小举动根本逃不出他的眼力，看她紧张地模样，他又要忍不住大笑了。
　　“可是我们是在工作时间呀。”陈小宵吐了吐舌头，辩驳着赵杰。
　　这回改换赵杰愣住了，随后大笑：“好好好，是我错，是我错了，小宵很能抓住漏洞嘛。”
　　叩叩，房门伴随着两声敲门声推开，张娟三人走了进来。
　　“呦，什么事把赵总乐成了这样，还没进来就听到了您的笑声，千年难遇呀。”张娟是老员工，工作能力又强，很受器重，这里面也就她能和赵杰这么随意。
　　“我是被小宵逗得，她太有趣了。”张娟这么一说，赵杰想到，自己还真是好久没这么畅快地笑过了呢。
　　看到张娟她们进来，陈小宵赶紧起身抽出椅子，去倒水。
　　张娟和周扬对陈小宵报以一笑，而李莉则脸皮动都没动一下。
　　“赵总，我们可以开始了吗？”李莉询问赵杰。
　　“工作。”赵杰拿起刚刚需要改动的文件，“你们看分红提议项的第二点，我和小宵刚探讨过，认为这里不合适，我们必须让对方感受到我们愿意合作的最大的诚意，来加重促成合作的砝码。”
　　张娟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周扬也盯着文件没说什么。这时李莉开了口：“赵总，在公司都敲定的，这么一改动是不是太随意了？再说，就算为了达成合作关系，也不能让公司亏本呀。”
　　话一出口，张娟和周扬显然愣了一下，想不通李莉今天怎么这么反常。
　　赵杰扬扬眉，指着陈小宵电脑模拟图上圈出的数字：“你们可以把这个数字带进去核算一下，看看公司是不是真的亏了。”
　　“赵总，我同意改动。”张娟表明态度。
　　“我也没异议。”周扬也赞成。
　　其实李莉话刚说完，就知道自己失常了。赵总是一个很细心的人，对工作更是一丝不苟，既然他能提出异议，就说明他早就找出了最佳方案，“赵总，对不起，我莽撞了。”
　　“没关系，都是关心公司嘛。好，那就通过。”赵杰真的就是天生的领导。
　　这项提议通过后，大家又仔细研讨了其他细节问题。“好了，研讨结束，散会。大家辛苦了，赶紧回房休息吧。”赵杰起身，喝了口早就冷却的水，对小宵叮嘱道，“小宵，你也赶紧睡吧，放轻松，我们走啦。”
　　送他们离去，关好房门。
　　陈小宵沐浴的时候想起好奇宝宝赵杰来，会心一笑，也许他真的会是一个好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