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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所谓生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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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瑶在高中之后第一次来我的学校找我,是在高一上学期的一次月考结束之后。
那次月考是我高中经历过印象最深的一次。
原因是因为作弊。
那次学校由于初中部校区整修,多了一批初中生和我们一起考试,考场不够,我们高中为了体现学长的气度,被分配到各种物理,化学,生物实验室进行考试。
在试验台的橡胶垫上答题,特别担心0.38的笔头会不会戳破试卷。
而且由于实验室比教室大很多,监考老师比较吃力,以至于物理考试的时候,我的整张试卷被旁边试验台的一个男生以一个难以置信的速度抽了过去。
监考老师转到我的位子的时候,我简直快要吓出病,只能故作镇定的在草稿纸上假装演算,写着无意义的数字,幸好老师没有仔细来查看,在监考老师走过我之后到比较远的地方时,那个男生才以一种奇异的速度将试卷还给我。
后来才发现,我在草稿纸上写的,似乎是在重复着明瑶的生日。
12月21日。
也是那天月考之后的第二天。
明瑶来看我的时候,我们还在上课。
她不知道从哪里借来的我们学校的校服,混入了我们的校园。
上课的时候看到教室门口闪过她的身影,我真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简直不亚于昨天月考被人抽走试卷的程度。
这大概我除了要上厕所以外,下课走出教室最快的一次。
出了教室门就直接和明瑶死死的抱在一起。
然后以极小的声音对她说:“生日快乐。”
她的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笑起来,传来强烈的震感。骨头与骨头之间的碰撞。
“嘻嘻,”她松开抱住我的手臂,看着我,“想我了吧?”
“是啊,”我点点头,“不过你今天不上课吗?”
“翘掉啦。”明瑶满不在乎的说道,“毕竟你老公我生日哇。”这样说着,吧唧在我嘴上亲了一口。“你要不要也翘掉来陪我?”
我当时是犹豫的。
因为在我的固有观念里,觉得翘课对于我自己来说,是一件不能容忍的事情。
对,说白了就是我怕。
虽然初中的时候明瑶就一直说我根本不像看起来的那么乖。
但是我却真的就像看起来的一样胆小。
就如同当大部分不敢翘课的学生一样。
但是那天我还是翘课了。
或许说是翘课并不准确,因为胆小的我还是在那个课间去和班主任打了招呼,说我胃疼,疼到受不了的地步,想去医院看一看。
请假的时候特别的忐忑,特别害怕自己的谎言被戳穿,特别害怕班主任不会答应我的要求。但是班主任很轻易的就点头了,还问我是不是吃坏了肚子,看医生要尽早。
这或许就是优等生的好处吧。
然后我连书包都没有收拾,就假借明瑶的手臂,扶着我缓慢的走出了校门。
在转过学校所在的街角,确定看不见校园之后,我们才开始跑起来。
“你真是胆小得可爱。”明瑶笑我。
“你不懂,我要在老师面前保持优等生和乖孩子的形象。”
“哈哈,我第一次见到翘个课这么怂的人。你初中明明都敢叫人在别人水瓶里倒白醋。”
“你不懂,恶作剧和翘课是两回事。”
“是呀,我完全不懂你。”明瑶也不再反驳。
到车站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还有杜亚琦在等明瑶。
说不清我当时看到杜亚琦的时候是个心情。
但是我清晰的记得,我瞬间有种后悔的感觉。
啊,是了,我不应该请假。
我为什么要骗老师翘课?
但是我那是什么都不敢说,也什么都不敢表现出来。
对呀,他是明瑶的男朋友,怎么可能明瑶过生日的时候他不在身边?
杜亚琦看到我过来的时候,对我一直拍掌,然后转头对明瑶树了一个拇指,说道:“你居然真能劝动她翘课。”
在听到他这么说的时候,我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些心酸。
他们似乎订好了车站附近的一家KTV,可能因为工作日的原因,并没有很多人的样子,去包厢的路上也只不过偶尔听到不知道哪里传来的诡异的嚎叫声。
啊,就是嘛,明瑶这么喜欢热闹的人,怎么可能过生日只来找我一个。
包厢里面已经有五个人了,其中有两个我是见过的,一个是吕杉杉的男朋友,曾经跟我高调表过白的那个男生,还有一个是另一个总是跟在他身边的一个男生。另外三个女生是我没有见过的,可能是明瑶高中认识的吧。
那两个男生对于我的到来似乎也有点意外,不过表现到并不像杜亚琦那么夸张。
吕杉杉的男朋友在看到我坐下之后凑到我旁边:“真没想到你会来,逃课了?”
“嗯。”我拿起桌上的一瓶饮料,随口应道。
“我也在T高,有几次看见你了,不过没敢上去打招呼。”
“你也在T高?”我这是真的意外,“我不知道。”
“嘿嘿,正常,说起来你知道我叫什么吗?”
被他这么一问,我才意识到,虽然很早之前明瑶跟我提过,但是我还真不记得他叫什么名字。
估计是见我沉默,他也大概猜到了,然后自己说道:“我叫陆秋。”
“哦。”我再次喝了一口饮料点点头。
让我第二次产生,我真不应该请假,这样的念头,是在吃过蛋糕之后,他们一群人开始喝酒之后。
一旦开始喝起来,谁会管你能不能喝。
明瑶虽然在一开始就有呵斥过那几个男生,包括杜亚琦,不准灌我酒,但是真到喝起来的时候,谁会管啊。
在象征性的喝了两杯啤酒之后,我说我要去趟洗手间,然后离开了包厢。
在上完厕所之后,我并没有之间回包厢,反而下楼来到KTV的外面。
12月的天气,如果不起风的话,还是不太冷的。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要一个人中途跑到马路上吹冷风,或许是觉得包厢太闷。但是冷风吹到我因为闷热而泛红的脸上,简直有种微微的撕裂感。
然后就在我犹豫要不要就这样上楼的时候,我在车站看到一个人的身影。
那是我现在的同桌,本应该在教室上课的颜茗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