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同人云端传》一抹星辰

4、前往长留（下）

　　云端的家庭很简单——爹娘、妹妹。他从小就没见过爷爷、奶奶、姥姥、姥爷，母亲说他们在云端出生以前就去世了。不像其他高官贵族的三妻四妾，父亲这一生只有母亲一个女人，而母亲也只生了他和妹妹两个孩子。一大家子本就人少，还都不爱说话。某一个被禁足的日子，云端无聊极了就跟在父亲后面数他说的话，从日升到日落，总共不到十句——“不行。”“吃饭。”“别吵。”“嗯。”“云端！”“明天不许去皇宫。”“天不早了……”父亲说话最多是在军营里，彼时他正在军营里点阅士兵，对云端即将到来的远行似乎漠不关心。母亲是属于温婉贤淑的女人，他说什么母亲都只会对他温柔的点头微笑。妹妹也只是每天侍弄她的那些花草，对云端说的庙会、水灯、丝毫提不起兴趣。这一家人喜静，下人也请的极少。有时候他甚至觉得他是爹娘从大街上捡来的，因为他聒噪的性格与这一家人的安静实在是格格不入。所以他更喜欢去皇宫，相比之下那里就热闹多了，那里有轩辕朗，说起来轩辕朗还是他表弟呢，还有那个霸道的小公主、陈家兄弟……总之皇宫比家里好玩多了。但是父亲似乎不太愿意他经常去皇宫，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夕阳穿过朵朵白云洒向大地，将女子的身影拉的老长，细看之下女子身着雪白纱衣，此刻却被夕阳镀上了一层温暖的橙色，女子有柔和的眉，如水的眸，小巧的鼻和红润的嘴唇，自有一种淡泊、恬静之美。云端抬头望望天，心想：这天还真是说变就变，刚才还乌云重重，怎么才一会就雨过天晴了？
　　此刻女子正坐在院内石桌旁，侍弄的桌上的一盆植物。云端径直走向石桌旁坐下，边倒茶边不屑的说：“你老么守着这盆草干嘛呀，它是能开花呀，还是能结果呀？”说罢将杯中茶一饮而尽，还不忘评论：“都有点凉了。”
　　女子面上有些不快：“他是桤木，不是草。”那株草，啊不是，桤木无风自动，似乎也是在抗议云端对自己的轻视，听到女子为自己辩护，立马挺直了腰板，好像在说：“听到没，爷可是贵族，识相的话认个错，要不然……”云端冷哼一声：“是吗，我怎么记得古书里记载的上古桤木可不长这德行。”女子立刻反驳：“他就是桤木嘛，他将来是要长成参天大树的，是他跟我说的……”云端微微挑眉，又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哦？那你这五年来的悉心照料，可使它长高了一分一毫？再有，它跟你说的？你的意思是，这株小草，会讲话？”说着伸出手指戳戳“小草”的叶子：“喂，你说话呀？”又像是看到什么非常好笑的事，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饮尽杯中茶，大笑而去。女子一时气结，鼓着腮帮子不说话。
　　云端走了两步突然收了笑，停住了脚步：“烟儿……”被叫做烟儿的女子没好气的说：“什么？”“我……明天走。”“啊？去哪？”“长留，修仙！”云端回身，眼中满是坚毅兴奋还有对未来的憧憬。云烟怔了一下，终是什么也没说。
　　云烟没有说谎，眼前这盆草确实是古书中记载的上古桤木，这确实是桤木自己和她说的，没错他会说话，只是别人听不见。五年前，她摔下山崖却大难不死，手上划出了很长的一道口子，血滴到当时奄奄一息的桤木的叶脉上。数天后，云烟醒来，看到躺在身侧的桤木，那是他已经由于太虚弱变成了小草。云烟眨了眨眼睛，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你还好吗？”“……”“你……叫什么名字？”良久，一道虚弱的声音传进了她的耳朵：“我叫……桤木。”
　　轩辕朗师徒的到来是在第二天的中午。云端早早起床，却见二人迟迟不来，只好躺床上发呆，这一呆，竟又睡了过去。再醒来，却是被洛河东铜钟一样的喊声惊醒——“云霄呢？！叫云霄出来，就说老友找他叙旧来了！”洛河东一进门就开始嚷嚷，云母笑着迎了出去：“夫君还在军营呢，怕是你今日见不到他了。”洛河东又一阵骂咧咧：“这什么人啊，自家儿子要出远门也不来送送……”云端推门出来，不耐烦道：“喊什么喊什么，一会儿把狼招来了。”门外又有一人笑道：“你说的狼，可是指我那个小妹妹平儿？”云端听到这个声音面上一喜，向门外望去，果不其然，只见轩辕朗一身布衣却难掩贵族气质，只听他笑骂道：“姓云的，有没有想老子……”
　　与此同时，军中营帐内，大将军云霄与丞相张肃正在进行着有史以来唯一一次的对坐长谈。
　　这两个朝堂上人尽皆知的死对头，此刻却如老友一般对坐长谈，举杯共饮，身侧却连一名侍卫都没有，偌大个营帐，只有他二人。
　　不知聊到了什么，云霄突然叹了口气，手中继续给两人倒酒：“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你做的没有错，我没有理由怪你。”张肃举杯的动作顿了一下，摇头苦笑：“没想到，你也有看淡的一天。”
　　“谁都会的。”云霄将酒一饮而尽，又缓缓续满。
　　“但是我不会。”张肃将酒杯放的桌子上，云霄倒酒的动作一滞。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良久，云霄开口，只听他苦笑一声：“我手持盘古斧却还没你野心大，真不知是幸事，还是个笑话。”

作者有话说

　　不知道为什么，前两天晋江一直上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