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望天空的少年》詹景安

6、就知道打架的无聊鬼

　　“妈妈，我看到俊宏了......就是刚刚。”我失魂落魄地喃喃着。妈妈是知道俊宏的，当初她还曾因为我跟俊宏在一起而反对过。
　　“你在说什么疯话唐三彩？！......你认为这样我就不会追究你回来这么晚了？！你这个臭丫头！看我不给你点颜色瞧瞧！......”妈妈一边大声斥责着我，一边将扫帚条子一下又一下地抽在我的大腿上，屁股上。
　　“妈妈，是真的！......俊宏他还活着！......他真的还活着啊......”我含着眼泪哆嗦着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个事实。
　　“......”我看见妈妈的手有那么一刻的停顿。然后，她又一反常态地大声说道，“那又怎么样！那又怎么样？！恩？！......”
　　“妈妈......”
　　“......”妈妈木讷而慌乱的神情。她终于停止了打我的动作，继而开始退到墙角，一边将扫帚条子胡乱地准备安放在客厅的一角。只是有好几次她都放倒掉了。
　　“......”妈妈她这是怎么了？
　　“......”妈妈面无血色地望着我，接着又讷讷道，“当初......我是亲眼看他蒙上白布的......”
　　“妈妈......”
　　“唐三彩，如果吓我是你的目的。那么......你的目的达到了！......”妈妈激动而颤抖地冲进了她的卧室。【砰！】地把卧室门给关上了。
　　还是不愿意相信吗？......是啊，亲眼看着蒙上白布的......所有人都看到了，我也看到了，所以我昏倒了。连高考也没能去参加，落得现在跑到下江北来读高4的结局。
　　可是俊宏，我依然相信我看到你了，不是因为太过思念你而产生的幻觉，而是真正的看见你出现了。要我怎么相信，那个骑着黑色摩托不戴头盔就和我坐的巴士并驱狂飙的人，那张漂亮得那么熟悉的侧脸是我自己的幻觉？可能吗？......我太过于思念的幻觉？......
　　第二天，我肿着双眼，顶着满眼球的红血丝出现在餐桌上。
　　“三彩，没有休息好吗？”
　　“不是的，爸爸。”
　　“你的气色不太好，注意别为了熬夜伤了身体。”
　　“好的，爸爸。”
　　......
　　“三彩！你怎么了？谁惹你哭了吗？”润柳在我的课桌旁盯着我的鱼泡眼关心地问道。
　　“没事。就是......睡得太晚了。”睡了一晚上，对于在巴士上看到俊宏的事我又不太肯定了。我能拍胸脯地保证那不是我的幻觉吗？真的，不是吗？
　　“恩。别太拼命了。高3才刚开始，不用那么......”
　　“打架了打架了！......”润柳的话刚说到一半，一个洪亮的声音就突地从教室外的走廊上传了进教室来。
　　“谁呀谁呀？......”一个女声这么问着的同时，我和润柳发现，全班的人都在几秒钟之内冲了出去一个不剩。当然这一个不剩不包括我和润柳。一群俗卡！这是我们对那些热衷于看热闹的家伙们的一致评价。
　　外面喧闹的声音越来越大。还伴随着玻璃掉落在地上被打碎的声音。
　　......
　　“我靠！那个死胖子是不是活腻了？！”不一会儿之后，几个女生（应该是我们班的大姐头之类的）就这么骂骂咧咧地走了进来。怒气不平地坐到了她们自己的座位上。
　　“就是！他妈的！仗着自己有几个打手就斗胆敢撞治银！他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德行！......”另一个女生也在气愤地附和着。
　　“我看他是没见识过治银真正的拳头。靠！那个死胖子懂什么？！一堆死肉！......”
　　我默默地看着左手边那几个一直骂骂咧咧的女的。却没发现润柳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终于，她对我扔下一句：
　　“商浩那小肯定又打架了！”然后还没等我回应就飞快地跑出了我的教室，跑下了楼。
　　“大消息大消息！......”还是刚才那个猴子男生，跟一群人一起被上课的铃声给闹了进教室。一边高声并且兴奋地宣告着他所看到的听见的小道消息，“今天下午！......池子球场！......楼下（3）班胖子郭对（1）班肖治银！......”
　　本来就已经不平静的人群，现在更是【嗡！】地一声炸开了锅。以致于外语老师都已经在讲台上站着了，这一群男女鸭子们还在热闹地【叽呱】着。外语老师无奈，只得连起立敬礼的礼节都免了，直接翻开书，在讲台上装模作样地讲起课来了。
　　至于他讲的是什么，托这群一直叫个不停的聒噪的鸭子们的福，我一个字也听不到。我的眼里看到的，只是外语老师嘴巴一张一合却听不到任何声音的模样。
　　请问这究竟是个什么班？！......你确定这群鸭子他们真的是来读书的吗？！......
　　“喂喂！你们说，今天晚上谁会赢？”周围的女鸭子们还在不知疲倦地说着那件事。
　　“这还用问！当然是治银了！”
　　“就是就是！到时候我们去给治银助威吧！死胖子！真希望他被治银狠狠地踩在脚底下，揍成一滩肉泥！”
　　“这是一定的！......我们治银他是多么地帅呀！......”
　　那红毛哪里帅了？！......这群浅薄无知的丫头！她们彻底让我反胃郁闷了！请问，打架的输赢和长得好看与否有什么直接的关系么？！
　　外语老师的嘴还在一张一合着。我翻了翻白眼，撕下作业本，揉成两团硬塞进我的耳朵眼里以杜绝周围女鸭子们惊涛骇浪般的声响的□□。塞好耳朵眼之后，我将头一歪，趴在桌子上准备睡觉算了。
　　【砰！】我刚趴下一分钟的时间不到，又有一个不明飞行物准确无误地击中了我的头。该死的！他们到底想怎么样？到底要怎么样他们才能放过我？......别以为我不惹事就是好欺负！......
　　我悲愤地抬起头来。昏迷！居然又是第一排的那个长臂猿李展！那家伙现在正好死不死地冲我飞着他那死笑非笑的媚眼呢！
　　该死的！他到底想干嘛？！......
　　理所当然地，我斜前座的那个“大痣”又回过头来斜着眼望我了。我相信现在只要是长着眼睛的人都会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很显然地，那个“大痣”喜欢李展，而那个长臂猿李展却老是来招惹我，所以“大痣”得不到李展的亲睐，自然将满腔的怒气迁怒于我。
　　可怜的我，平白无故就被“大痣”视为了死敌。还时不时地被迫要感受她那杀红眼似的仇恨的注视。我到底是招谁惹谁了我？
　　可是不一会儿之后，我就发现斜前座的“大痣”收起了恶毒的斜视我的目光，既而拉起她前面的两只鸭子说起话聊起天来了。而且边说还时不时地望我一眼。我赶紧慌乱地把可怜巴巴的头又埋了下去。
　　她们是在说我，我知道。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我在这里只有润柳一个好朋友，而且她也并不跟我在同一个班级。该死的李展！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引起的！死小子死小子！他干嘛非要给我那么多关注，这里那么多漂亮女孩，他却一来就盯上了我，他眼睛瞎了吗？该死的！......
　　......
　　“对不起三彩，下午放学我不能跟你一起走了。”润柳在我的课桌前抱歉地看着我，“商浩他们可能又要打群架了。我得去看着他们。”
　　“润柳你去吧。我没事的。只是，你自己要小心。”
　　“恩。”润柳轻轻地答应了一声，然后我看见她的眼睛里浮起了雾气，“你说他们男生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们难道一点儿也不为喜欢他们的人想想吗？......上次他们打群架商浩的胳膊就差点被人砍断了......”润柳的声音开始哽咽了起来。
　　如此看来，润柳对那个柴商浩是真的动了真心了......她大概已经忘了俊宏吧，应该是忘了......
　　“没事的，他们不是还有肖治银那个王牌吗？应该不会有大意外才对。”我试图以我微弱的理由安慰一下正在担心着的润柳，更何况那群鸭子嘴里说得好像那个肖治银应该很能打一样。大概是真的很能打吧。
　　“恩，三彩。我走了......”润柳说完哀哀戚戚地下楼回教室去了。
　　所幸，在这班的这群聒噪的鸭子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声吵闹声欢笑声中。我很快熬到了下午放学。
　　【叮铃铃！......】老师都还没走，我们这班的这群鸭子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逃离出了教室。一边还疯狂地高喊着：
　　“同志们！池子球场！”说完就快速而且迅猛地向楼下的专供学生们上体育课的离教学楼并不近的池子球场跑去。
　　“嘿！嘿！等等我呀！等等我，我也要去呀！......”我下了楼，四面八方的人潮快速地从我的身边掠过，朝池子球场的方向涌去了。
　　“快点！听说罗庭道也来了！我要看罗庭道！呵呵！......”
　　“他也参与了吗？......那么这次肖治银他们不是更有把握赢了吗？YAHO！快点！我已经迫不及待地要看到两大帅哥并肩作战的情形了。一定比电影演的还炫还酷！......”
　　我耷拉着脑袋听闻着这样那样的疯言疯语，一个人很显眼地脱离人群往校门口的方向走去。这群蠢货，别人打架他们跟着瞎凑什么热闹？！......看来这个学校只有我一个还是清醒的。
　　真是悲哀！
　　“快点快点！他们已经开战了！糟糕，要是没位置了我再找你算账！臭丫头！关键时刻上什么厕所！......”
　　“对不起！对不起嘛！......”
　　又有两个后来者从我的身后向池子球场的方向快速地跑去了。天哪，那两个丫头穿着裙子居然也能跑得如此之快，真是恐怖~~~
　　我感叹着走出了校大门。真不知道两帮人打群架有什么可看的。不过话说回来，如果真打起来的话，我倒跟众女的意见完全相反。我比较希望肖治银被打成熊猫。
　　谁叫那个家伙平时老是一副见了我就横眉毛绿眼睛倒尽了胃口的鬼样子。真希望他被胖子郭那帮人好好地教训一顿才好啊。
　　可笑的自大的家伙！他本该吃点苦头的！我倒要看看那家伙明天还能不能完好无缺地出现在学校里迷惑众女。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