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望天空的少年》詹景安

36、这是什么约会？

　　“那个，我有点太累了，想回家了。”我佯装抱歉地看着肖治银。其实我是想离开肖治银这小子给庭道发短信，问他刚才那是怎么回事！我是不是越来越坏越来越狡猾了？
　　“累什么累啊，少在这里装柔弱了，走了！”肖治银特别不给面子地嘴里说着打击我的话，手却不由分说又拉着我走了起来。
　　终于一家餐饮店坐下来了嘛，肖治银这个死小子又开始不正常了。当着人家来点菜的店员面前就把桌上的瓶子里的那支玫瑰花拿起来扔到一边去了，吓得那个店员愣了一下，点完菜就赶紧拿着菜单跑掉了，估计还没见过这种跟花都仇深似海的人物。
　　“喂，你干嘛啦？那是人家的装饰品唉，不懂欣赏的家伙。”我没好气的出声提醒。
　　“我对花粉过敏。”肖治银淡淡地说了一句之后没再说话了,只是低着头盯着桌上的桌面发呆。一直到店家送食物上来时，他才把头抬走来，并且拿起了食物就吃，一副根本不想和我说话的鬼样子！
　　我也拿起我的东西吃起来。然后……
　　“治银哥哥！”随着一声清脆响亮的声音，我看到了一个五六岁样子的长得好漂亮的小男孩跑到了我们的旁边，“姐姐，你是哥哥的朋友吗？”睁着一双好漂亮好漂亮的眼睛望着我。
　　“是啊。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想吃这个吗？”我把一个蛋塔递给了他，这孩子真的好可爱啊！
　　“可以吗？哥哥？治新可以吃吗？”这个一直叫着肖治银哥哥的孩子询问似地望着肖治银，似乎肖治银不准他就不敢吃似的。
　　看见我在用眼神示意的肖治银终于淡淡地应那孩子了一声：“可以。”
　　“嗯，真好吃。”那孩子咬了一口蛋塔,下一秒钟眼睛就亮起来,脸上也露出了幸福的神情。
　　“治新啊！”一个提着大包小包东西的女人大叫着玻璃门外闯进来，“都说过多少次了别在外面吃这些不干净的东西！”用眼神瞥了一眼我们的桌子的食物，“要是给夫人知道了我们都要挨骂了！”晕，她那是什么态度啊？
　　“我们不告诉妈妈好不好？妈妈骂人好凶的……”叫治新的孩子（如果我没猜测错的话，他应该就是肖治银同父异母的弟弟）仰起头可怜巴巴地对那个女人乞求道。
　　“走吧走吧！我们快回家了！一会儿夫人的花不新鲜的话我又要挨骂了！”提着口袋的女人拉着治新就走出了餐饮店，一直到他们离开时候，那女人也没叫肖治银一声。我注意到，那女人手里拿着一束火红的玫瑰花。
　　玫瑰吗？她家夫人喜欢的花……
　　我想我终于明白刚才肖治银那小子不太正常的举动了，原来是那个女人喜欢的花，所以才那么讨厌啊。而且刚刚治新问他可不可以吃东西时，我从肖治银的眼睛里是看到了宠溺的，他也喜欢治新，就像什么也不懂的治新喜欢他一样。就算不是一个母亲，但毕竟是血浓于水啊！只是，刚才那个带着治新的女人说的那些话又唤起了肖治银对治新母亲的厌恶，所以他的脸上才又换上冷漠的。
　　肖治银，他到底有一个怎么样的家庭……
　　“嗯，那个孩子……”
　　“我去一下洗手间。”肖治银那小子居然不等我说完就打断了我的话，然后站起身就往洗手间的方向去了。
　　什么啊？那又不是什么不能问不能说的！就算你不说，我也早猜到了，当我是傻瓜吗？哼！有什么了不起！
　　肖治银一走，我就立刻掏出了校服口袋里的手机，早就想找个机会给庭道发个短信，现在终于有机会了！
　　“庭道，你现在在哪里？我很担心，三彩。”我把消息发出去之后一起盯着屏幕，希望可以收到庭道的回信，可是我等啊等，手机还是没响起来短信的提示铃音。
　　……
　　“在干嘛？”肖治银那小子回来了。
　　“没干嘛。”我赶紧把手机放回衣服口袋里，佯装什么事也没有地继续啃我的鸡翅和鸡腿。
　　……
　　“唐三彩。”
　　“嗯？”
　　“不要变。”
　　“什么？”
　　“不要改变，不要像那些女生一样，不要背叛，不要说谎。”
　　“喔。”我脸红着把头埋得低低的，尽量不去看肖治银，因为我怕看到他受伤的眼神。
　　“叮咚！”在肖治银送我回家离开之后的下一秒，手机终于有短信进来了。
　　我赶紧打开短信：“我很好，三彩，别为我担心，我没事。——庭道”臭小子！都几个钟头了才回短信！不过我还是又赶紧另发了一条短信过去：
　　“别瞒我，一定是有什么事，告诉我好吗，求你了？——三彩”
　　这次我愣是等到睡着也没等到他的回信，他到底又干什么去了？真是会让人担心的家伙。
　　我想起那两次庭道喝醉在我家门口对我说的那些话。
　　他说让我停止，拜托让我停止……
　　他说我也不想，所以拜托让我停止……
　　他说因为想着妈妈想着你，才活到今天的，可是，我现在却想死……
　　他用哽咽而难过的声音呆呆地对问着，我的这双手,都干了什么……
　　我提起第一次和第二次的差异，第一次来的时候，他拜托我让他停止，那就证明他才接触到某种不好的事情。他不想做，却因为某种理由不得不要去做，所以他请求我给他力量，要求他停止。
　　而第二次来的时候，他的整个态度都已经改变了。他说他好想死，他说他的手都干了些什么，他在那件事上已经陷下去了，他已经没办法再回头，再脱身了。因为是不想做的事，却还要一直做，所以他绝望地说他想死。
　　还有下午在那家地下酒吧的门口，他分明看见我和肖治银了，却还是头一低就钻进了为他准备好的私家车，仿佛根本就不认识我们一般地走掉了。
　　庭道，告诉我你的秘密……告诉我你说的那些困扰和挣扎，因为我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懂的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帮你……你告诉我，我才可以帮你啊，难道有什么事是不能对我说的吗？到底是什么事，连我也不能告诉吗？
　　不想做的事，那是什么呢？……我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
　　“三彩同志，听闻你昨天下午和治银约会去了嘛！怎么样，治银那家伙是不是很无聊？”早上第二节课间操过后我们去小食堂买东西回来的路上，柴商浩走在润柳的旁边冲我问道。
　　他怎么知道？！
　　“吃你的东西吧！”肖治银那小子没好气地把柴商浩嘴边的东西硬塞进了柴商浩的嘴里。
　　“呵呵，就算那样你也要体谅他啊三彩同志。”柴商浩嘴里有东西还一边吃一边说，“那家伙天生就是那个脾气，既不温柔又不浪漫。还不懂得怎么让女生开心，做事只顾自己，这些你可都有要体谅啊！”
　　“少废话你！不说话你嘴会痛？！”肖治银脸上写满了你再说一句就让你死翘翘的表情。
　　“是的。不说我的嘴会痛！怎么样，是不是很想跟我打一架？那就来啊！”柴商浩说到最后一句时已经跑到前面去了。
　　“你这家伙！”肖治银那小子本来要发作的脾气在看到我之后又强压了下来，只是低咒了一句，“吃饱了撑的！”
　　然后任凭柴商浩在前方怎么作怪怎么挑畔，他都把头看向一边不予理会了。润柳则是看着他的那个耍宝的男朋友忍不住低笑出声。
　　哎，肖治银你怎么就交了这么一群狐朋狗友？真是可悲可怜可叹啊……
　　我们分别回到自己教室的时候，我听到教室的另一边大姐头杨大痣她们大帮女的在肆无忌惮地说别人的是非。
　　“哎，我昨天看到了谢小那个贼人了唉！”
　　“在哪里，她是不是又想回头来头来勾搭肖治银啊？”
　　“这个我怎么知道？不过好像是有听说她跟肖治银两个人有意复合。”
　　“死丫头！当初踢了治银现在又来吃回头草，她找不到别的男人了是不是？我靠！真想给他一顿胖揍！”
　　“别这么说，就算治银身边的女人是她也总比某个人强啊！”边说边有意无意地向我这边望上了一眼，“不管怎么说，那些贱人就是不配治银！她们算老几？竟敢打我们的治银的主意？！哼！八成是家里太穷了没照过镜子！” （拜托，你那种长相比那些没照过镜子的也强不了多少好不好！这些丫头，你们真让我郁闷！）
　　“叮咚！”在上外语课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有短信进来。
　　我赶紧打开短信——是庭道！这小子，终于肯跟我联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