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泉之篇（三） 苦食派？甜食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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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三人没有直接去茶室，而是和阿姐进入了客厅休息。
阿姐带着歉意地向光希姐解释道：“妈妈还在茶室里帮我们准备，她一会儿要会宗家*（1），很可惜不能给光希指导了。你先休息一下，过一会儿再向她道安吧。”
“好的。三年没见到前辈了，也想叙叙旧。”光希姐笑着回应道。
“听说，我家泉酱这几年多亏了光希照顾呢。而且还在我不知道的时候，这么快结成了‘姐妹’。”阿姐调侃道。“我可是一直不知道我们学校的Sister*（2）制度复兴了。”
我撇了撇嘴，回敬道：“我倒是挺喜欢Sister制度的，遗憾的是我们学校方面已经彻底废除了。不过，难道阿姐不是那个更想要复兴这个制度的人吗？”
光希姐像是早已习惯我们两个以友好相处、促进感情而展开的嘴上战争，微微笑了笑，说：“汐里不在的时候，其实泉总是很想念你。我想我身为学姐的后辈还是应该好好照顾安慰她的。”
光希学姐这句话简直给足了阿姐面子。我们两个完全像是完全被看穿了心思，而且话有说得太过合理而得体，我和阿姐还没开战就只能立马和平解决。
阿姐站起身，问道：“光希，你想喝点什么？照常吗？”
“不用太麻烦，汐里学姐喝什么我就一样吧。”
阿姐会意地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那个……”我正准备开口问光希姐的近况，但她的神情变化却我停了下来。
在阿姐转身时，不知是看到了什么，她的眉心微蹙。光希姐望着阿姐离开的背影，一句话也没有说，像是陷入了沉思，双唇紧紧抿了起来。这样的光希姐我从来没有见到过。她和阿姐之间发生了什么吗？光希姐是否对阿姐这五年之间改变的事情有所了解？
“光希姐。”我还是鼓足了勇气，想问一问她。
她像是才回过神，“唔。抱歉，有点走神。”但是，转瞬就恢复了一贯的温和淡雅，让我一时不敢确定刚才的是不是我的错觉。“泉酱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嗯。光希姐前段时间在法国度假还玩得愉快吗？”我不太敢一下说出心中的疑惑，只好这样问。
“相当愉快。巴黎的确是一个相当浪漫的城市。参观了卢浮宫和不少美术馆，时不时就会想起，要是泉一定会很喜欢这些。”她平和优美的语调，就算是这么随意的一句话都能够让我感到她的温柔和贴心。
“谢谢光希姐。我也好可惜一直没机会去！”我突然灵机一动，想到怎样把话题引到阿姐那里。“不过，阿姐会更喜欢西洋美术一些。她特别喜欢油画和雕塑。”我仔细地观察着光希姐的表情细微的变化。
“嗯，似乎是呢。”她并不为所动地回答。
“其实，”我决定试探一下，“光希姐有没有觉得阿姐回来以后变了不少？”
“确实是吧。”她并没有受到我的话影响，似乎也并不意外。
“倒也不是说她现在这样不好。但是，总觉得发生了什么。”我坦白地说出了内心的看法，“阿姐，她没有在勉强自己什么吧。”
光希姐并没有马上回答，她微微低头，我看不清她神情，只看到她的长睫毛稍微颤动了一下。“泉真是个好妹妹呢。”她抬起头神色认真地看着我，“不过，前辈即使真的有些事情不说，大概也是为了你好。”
光希姐的话一方面证实了确有隐情，另一方面却让我无法继续追问。就算她知道什么，她和阿姐都会站在保护我的立场上，不对我说出任何情况。但阿姐究竟为了什么而苦恼？又为什么瞒着我？即使我了解她们的苦心，却不能够这样轻易释怀。
“啊，久等了哟。“阿姐的出现打破了我和光希之间的沉默。她把一个汤吞*（3）递给了光希姐，添上了茶水。“最近入手的玉露，也不知道合不合光希你的口味。”然后拿出了几小碟茶果子，递给了我一杯番茄汁。
光希学姐这时候笑了出来。“原来是鲜榨番茄汁吗？你们姐妹打了什么暗号啊。”
“这小家伙从小喜欢这个。喝茶什么的就饶了她吧。”姐姐无奈地摊手。
“阿姐你给番茄汁加糖了吗？我只是不喜欢苦味的东西啊！茶的那种味道不太喜欢。”我嘟起了嘴，“不过，茶点什么的，最，喜，欢，了！”我选了一个果子，放到口中，甜甜的樱花味在嘴里散开，我满足地舔了舔嘴唇。
“嗯哼。当然加了，不过是代糖。泉酱这么大了还是喜欢吃甜食，小心以后发胖。”阿姐挑了挑眉。
“阿姐你诅咒我！”我不满地从她的碟子中抢了一个果子放在嘴里。唔，竟然是莲子味的，似乎只加一点糖，但苦味还是藏不住。我的眉心皱了起来。“你，你怎么连茶点都选这个味道啊！”
“你以为我不会防范你吗？很可惜，你阿姐我喜欢苦味。”她腹黑一笑。我一脸凄惨地向光希姐发出求救信号。可是她似乎看着我们不亦乐乎。
“哟，我家泉又跟汐里在抢食吗？”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老师早。”光希笑着打招呼。
同样穿着色无地和服的妈妈微笑道，“光希，早。今天有事真是不好意思。我已经在茶院洒了水*，你们两个一会儿可以去练习一下淡茶点前*（4），不用太正式了。”
“好的，老师。”光希姐点点头。
“母亲大人，你不要总是站在阿姐那里啦。”我抗议起来。
妈妈已经准备妥当，交代了阿姐几句，准备出门，她眯起眼笑了笑，对我说：“就味觉这方面，很可惜，妈妈一定是站在你阿姐那里的。没准泉以后就会理解哟，‘苦食派’的喜好和心情。”
那时的我，要是能够理解，也许就能接近阿姐的内心了吧。
注解：
1.宗家：这里指茶道流派宗家，而在本文中的茶道流派为里千家。
2.Sister制度：教会女校过去采取的体制，高年级和低年级学生组成的姐妹，以此帮助低年级学生更好的适应环境和日常学习。
3.汤吞：小茶杯。
4.淡茶点前：为茶道礼仪之一。在客人来之前30分钟需要在茶院洒水。淡茶点前：茶道里千家特有表演技艺，相对而言比起正式的盆式点茶更为简单基本 。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泉之篇（三） 苦食派？甜食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