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妖出没2》许小鑫

5、往事

　　第五章往事

　　“肖哥哥，等我长大了也要成为像你一样的男子汉！”彼时八岁的付奕宸天真的望着肖誉说。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肖誉抱着付奕宸坐在练武场上享受着黄昏日落的惬意。这天晚上付奕宸度过了自已九岁的生日，作为一国太子，他收到的贺礼自然是不计其数，可他最喜欢的还是肖誉送给他的一把漆黑的匕首，那时的他并不知道这把匕首的珍贵也无法想象自己的一生将从此与这个送他匕首的人再也分不开。
　　“你的未来，是要做一国之君的，我只是一个侍卫。”那时的肖誉是这样回答他的。
　　“可我一点儿也不想当国君啊，你那么厉害，要不然你来替我当国君好不好？我只想成为肖哥哥一样的人，可以保护别人的人。”儿时的付奕宸哪会想到就是这句话一语成谶，造就了他与肖誉最终的结局。在他眼里，那时的肖誉手握重剑，形如疾风，是个无人能敌的存在。若是他也有那样的本事是不是母妃就不会死了？若他也能成为那样的人，是不是就可以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了？做太子有太多的无奈，若是可以他真想放弃这外人看起来尊贵的生活，一个没有母亲陪伴的孩子要有多大的勇气才能去背负皇室里的这些血雨腥风？
　　“傻小子，国君哪是能找人替的。”肖誉将付奕宸抱在怀里宠溺的摸了摸他的头，那时的肖誉正值少年，意气风发，满怀着家仇离恨。不知那时的他会不会想到短短四年时间他就再也放不下怀中的这个孩子了。

　　在太子殿的那几年是肖誉生命中最纠结的时光，作为贴身侍卫，他为付奕宸不知挡掉了多少祸患，有些事付奕宸永远都不会知道，为了保住他的命和他太子的位置，肖誉不知害死了多少人，表面上是为了付奕宸但何尝不是为自己的未来清除路障那，毕竟国君其他的儿子虽然比不上付奕宸嫡出的血统，但背后的势力都不是好清理的，哪有付奕宸控制起来容易那？虽然如此，但你能说这一路走来肖誉对付奕宸就一点儿感情都没付出吗？同时，在有肖誉陪伴的四年时光里付奕宸也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母亲一般的温暖，这个教他习武、护他周全、在他由孩童长成少年的岁月里给予了他无限关怀的大哥哥早已成为了他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当年付奕宸的父亲付承昱以独子的身份继位，顺理成章又无内忧外患自然国事太平，但可惜他不是个治国明君，仁爱孝道他一样不少，就是软弱无能没有主见，一个国家最怕的就是统治者无能、小人专权、外戚当道，可付奕宸的父亲恰恰这些全占了。所以即位不久就受人教唆错信佞臣，杀害了无辜的抚远大将军肖行远。也就是肖誉的亲生父亲。
　　细说其中缘由就又是一段尘封已久的往事了，这也是肖家一直隐藏的那个秘密。
　　肖誉的亲生母亲本是濮阳王的掌上明珠——琬平郡主。当年的琬平郡主正值二八芳华才貌双绝，以一曲《清平乐》名动京城，无人不晓。求亲的人可谓是踏破了王府的门槛。彼时的肖行远也是英雄年少，战功赫赫得胜归朝，不知是何原因，竟与琬平郡主一见倾心，最终共结连理。这男才女貌也着实成为了当时朝堂上下的一段佳话，老国君还亲自下了旨赐婚，真可谓绝世姻缘。只是殊不知这件事却落入了有心人的眼里造就了后来的祸患。
　　肖将军夫妇新婚不足两年，濮阳王离世，又不过半年老国君驾崩，新王即位。可哪知付奕宸这爹刚当了国君就听信谗言错判了肖行远外通敌国的罪名。其实这谗言就是付奕宸的亲舅舅说的，他母亲是正统的皇后，那时正是受宠的时候，他那个舅舅就是个纨绔子弟，贪慕琬平郡主的美貌又得而不到，就设计陷害肖行远，上奏他外通敌国的假证据，付奕宸无能的爹就信了，下旨要砍肖行远的头。那时的琬平郡主已身怀六甲，濮阳王又刚刚过世，她在朝堂之上没有可靠的亲信，又失去了父亲这个靠山，肖行远出身寒门，只有一个在地方当官的弟弟又帮不上什么忙。纵使有心也终是抵不过权贵，无奈只能眼看着自己的丈夫被奸人所害，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本来按国家历法这样卖国的大罪是应该株连九族的，但毕竟琬平郡主是濮阳王之后还怀着身孕，又有付奕宸的舅舅在旁教唆，所以也就只治了肖行远一个人的罪。他那个舅舅本来就是奔着琬平公主去的，怎么会舍得让她去陪葬那？可哪知琬平公主也是个刚烈女子，不愿一人独活世上受人凌辱竟跳井自杀，随夫而去了。
　　当时的人们都以为琬平公主是怀着孩子死的，其实不然。琬平公主秘密生下孩子，肖行远的弟弟受遗嫂嘱托暗自将襁褓中的孩子偷偷抱回了自己家中，交由自己的夫人抚养，佯装成自己的儿子，这才保住了肖誉的一条命。琬平公主没有选择带着孩子活着着实是有远见的，若是最终落在了付奕宸那个舅舅手里，恐怕这母子俩的下场就会异常惨烈了。按照当时的局势，肖行远已被处斩，琬平公主为保孩子不会受人欺凌，被人所害只有毅然舍弃自己，保全儿子，这样肖家才算留了后了。
　　付奕宸的舅舅最终害死了肖行远一家，却没能得到琬平公主，也算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这些陈年旧事付奕宸自然是不会知道的，肖誉想必也是后来经过多年的查证才完全了解了事情的始末。以至于他后来弑君逼宫，杀光了所有前朝的老臣。恐怕这些人没一个不与当年的事有所关联，才会招至杀身之祸。肖誉知道这些事的时候其实已经十四岁了，他的叔父会把这件事告诉他，大概也是心疼他年幼丧父，不忍自己的哥哥惨死，他的孩子却不知情。只是，这些事终究是激发了肖誉心中遗传自他父亲的那股属于沙场的铁血。十四岁的孩子竟然靠着自己的力量找到了濮阳王的旧部和肖行远曾经的部下，将这些散乱在各地的一股股力量逐一收服，集结在一起为己所用。这样如此令人吃惊的力量让我们窥见了肖誉的少年老成和果断精明，而这一切还都是暗中布置的结果，连肖誉的叔父都毫不知情。小小年纪就能做到这样的程度，也难怪最终他会登上大位了。
　　不能不说，肖誉当年以兵部尚书之子，新科武状元的身份入住东宫成为太子的贴身侍卫不是他计划的一部分。有多少时候他都想过要掐死这个孩子，让付承昱体会一下丧子之痛，可他都没能下得了手，一方面他的计划只是为父母报仇，不想让这无辜的孩子枉死，另一方面在与这孩子朝夕相处的日子里，这孩子的聪明可爱他都看在眼里，心里不知不觉的就产生了一些莫名的、连他自己都未发觉的情愫。还有一个原因，那时的他并不想篡权，而付奕宸又是名正言顺的太子，保住了他，便可以在杀掉国君之后免去诸多争端和变故。
　　可哪知天不遂人愿，最终促使肖誉登上王位的最重要因素，其实还是付奕宸。
　　与付奕宸的四年相处，让肖誉陷入了一段非同寻常的爱恋之中，他不忍就这样放弃付奕宸，从此形同陌路甚至背道而驰。可他这样的爱世俗不容，偏偏他要做的还是杀他父亲的事，这就更加会让付奕宸离他而去了。恐怕若真有一日付奕宸登基为王，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亲手杀了他，为他父亲报仇。
　　本来在开始策划这件事的时候他就没想过能够全身而退，死，不过是早晚的事儿。可如今他已爱上了不该爱的人，又怎么会甘心一死了之？所以，要想把付奕宸留在身边，他只有让自己登上了那至高无上的位置才行......
　　纵使他心中早已想到了所有可能发生的后果，可事情的发展哪能尽数如人所想？他一心想把付奕宸永远留在身边，可最终，他真的能留住付奕宸的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