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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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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呜……呜……自以为是的家伙,谁不知道敬畏自然,敬畏生命了,你又知道些什么?自以为是呜……呜……”
就这样哭着,杨沐像又回到从前,伤心时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让她放下手边的一切,窝在某个角落里,一心一意地伤感,在此期间,谁也不要打扰她,她不想理任何人,只想一心一意地伤感完,因为在那之后,她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她得在这活着。
不知哭了多久。
“哭够了吗?”戚长风淡淡的声音传来,他,回来了,不知什么时候。
杨沐抬起兔子似的眼睛,盛气凌人地扬着下巴,此刻她对戚长风一点好感都没有,就如心中所想的,她不想理任何人。
她也不动,哭声也止了,茫然地看着淙淙流下的溪水,她还没有伤感完,谁也别想动。
长风双眼轻眯,眉头轻锁,红唇轻抿,一根纤纤细丝嵌在心头。
他弯腰放下左手的包,与右手的并在一起,走到杨沐跟前,拉起她,一把抱起来,扛到肩上,又转身拿起那两个包,往家的方向走去。
杨沐一惊,一阵眩晕中竟然趴到了长风的肩上;“不用你管,不用你管,你走,生了气还逃跑,懦夫,笨蛋,小气……”杨沐嘶吼着,用脚使劲踢着长风。
长风也不管她,用手钳着杨沐大腿,只觉得,她很轻,也许还不及包重。
这是一家典型的山沟小院,依山麓平地而建。石头房子木栅栏。
长风把杨沐放在门前,从栅栏门左边的石台下摸出来一把钥匙,打开门,拉着杨沐袖子,进了院门。
杨沐早已没了力气,一阵哭又一阵踢腾之后,剩下的只有肚子咕咕叫的声音。看长风一眼白他一眼。一言不发。
这沉寂让长风有些蹙眉,虽然杨沐并不聒噪,可一路来也没怎么停。
“早知你这么麻烦,绝不会让你来的。”长风淡道。
“早知道是你,我也绝不会答应来的。”杨沐反诘,中气十足。
打开二门,长风低头拿包,嘴角轻弯,果然管用。
走进屋里。
“竟然铺着地板?”杨沐讶异。不会吧,在这样的地方?
一进门的地方做的就跟玄关一样,一片不小的较低的矩形水泥地正好放鞋,右边还有一个很大很高的鞋橱。
杨沐张嘴相看着,第一次开眼了。
长风把两人的包放到地板上,从鞋橱里拿出两双拖鞋,自己先换上鞋走上地板。
地板是原木颜色稍带古朴,很干净,但不是光滑亮木。
难道戚长风爸爸妈妈都没在家吗?这个时间了门怎么还锁着呢?
开门的一刹那,杨沐的脸上就写满了好奇。刚刚的难过正冰消雪融着。
“还不进来?换好衣服,去吃饭。”长风回头对杨沐说。
杨沐如到火星,眼睛一直没停止放电,顺着戚长风话换了拖鞋,踏上地板,她正有此意,要上去看看。
其实,这石头房子只有三间,中间的一间,干净的地板上摆着长条茶几,两侧是春秋椅,茶几上是古朴的茶具,椅子上方的墙上一面挂着一幅画,一面是一副对联,全都有年头的样子。
东西两间每屋一张木床,床单被褥都很素雅整洁。屋中只有写字台,衣柜等简单家具,很是宽敞。从里到外,所有家具一应原木色。
这是?怎样的一个地方啊!杨沐在心中感叹。朴素简陋中的精致格调,就连淡蓝色素白花的窗帘,都让她觉得无比的舒服。
戚长风把杨沐的包递给她,便往东屋走:“你去那屋换吧,天也黑了,得快点送你去住的地方。”
我不住这里吗?好喜欢这个地方,也是,戚长风的父母加上他,是没有自己的地方,不过会送我去什么样的地方呢?
还是,这里的人家都是这样的呢?那可太好了。
杨沐有些兴奋地想着,进去换衣服。
出来到院子里时,长风已经倒好两盆水,自己边洗脸边对杨沐说:“洗洗吧。”
杨沐刚刚也在屋内的镜子中看了自己,很是狼狈,所以走到盆子跟前,却停下手没动。
“你们的圣水,我没有资格用吧。”负气说着,从口袋里掏出湿巾要擦脸。
长风皱着眉头,挑了她一眼:“如果你觉得用湿巾比用水更环保,就用吧,不过,也说明我的话是正确的了,刚刚义愤填膺地骂得过瘾,原来真真空话一套,标榜自己如数家珍,看来,天下恬不知耻的人是没有最多只有更多了吗?”
“啊,你……”杨沐一时郁结,竟找不出话来回。
他说的也是没错,等等,这么多话,“原来你这么能说啊!”杨沐竟然冒出来这样一句。
“哼!”哪里的疯丫头,现在是能不能说的问题吗,长风抬手用手巾擦脸,推弯嘴角。
不管了,本想哗啦啦一通洗,可又觉得即使洗脸水在这里可能也有作用,所以杨沐洗的很小心,尽量不浪费水。
果然,戚长风将两人的洗脸水都浇到了石子引路边上的白菜畦里。
杨沐擦完脸,鼻子头亮亮的,仿若透明,从包中拿出郁美净擦了脸才舒服了些。长出一口气,又随便用手梳梳头发。
现在只有一个目的,顺利拿到签章,其他一概不要理。
杨沐拿起自己的包,走到门外等着。这里的地势有些高度,放眼望去,零零星星十几户人家嵌在这或高或低,或平或曲的山岭中,明灭的灯光昭示着它们的存在。
长风背着杨沐的包走在前面,杨沐在身后深一脚浅一脚的跟着。她一句话都不想说,只想吃饭,睡觉。
天已经完全黑透了。约莫走了七八分钟的路程,与长风家相似的一处房屋呈现在眼前,杨沐打起精神,与长风走进院子。
刚进大门,就见灯光中迎出来两个人,借着微光,一位比杨沐稍矮一些的面貌端庄妇女,一位剑眉虎眼比长风矮半头的大叔。两人皆衣着简朴,五十岁左右年纪。
妇女很是高兴:“风儿,可算到家了,可把我们急死了。”笑容满面地迎向戚长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