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盛开，清风自来》王尧

111、第 111 章

　　长风拔掉臂上针管连鞋都没穿就追了出去。
　　终于以一敌八杀开一条血路，拉着杨沐没命地跑。李楠溪边追边在后破口教训一帮手下。
　　雾霾很重，几近上午十点还是几十米不见芙蓉面。两人左绕右躲，在医院花园的假山后绕，终于听到外面错杂脚步声远去才松了口气。
　　杨沐才见他只穿着病号服，低头更让她心痛的窒息，戚长风一双赤足青白中触目惊心的血痕。杨沐赶紧让他坐在石头上。
　　等我！疯了一样跑了出去。
　　长风只拉倒她一侧衣角，却也跟着她要跑。杨沐回头，语气从没这么凌厉：坐回去否则。。。。。。。。
　　长风淡然，仿佛脚下踩的不是青砖冰魄，穿刺身体的不是冰刀寒剑。
　　杨沐推他坐回石头，脱下外套披在他身上。否则我就光脚去买鞋，说完再也不等他有什么回言雷速奔开，一路眼泪飞飙，不停用紧紧攥着的拳头擦掉，就算让李楠溪抓走也决不能再让他受这样的痛。
　　戚长风怔怔坐在原地，眉头深皱。他恨自己无能，怎么就保护不了她。他开始怀疑也许不该挽留不该每次一身冷汗的醒来怕她像梦中那样消失了，想要见到她，无数次的跟在她身后哪怕是背影，告诉自己她在，没有离开，两天的守候不止一次告诉自己别再执念也许她回去才是最好的。他的脑子是分裂的，身体却是忠诚的也许一半脑子想要她回去过安定的生活，一半脑子愿意她留下来与她相濡以沫。各占一半的斗争身体却执意留在那里等她，等看她转日莲的笑容，听她嗔笑怒骂口无遮拦。
　　他等到了，她回来了。一己之力怎么保护她摆脱棋子的命运，紧紧掐着腿侧。
　　杨沐给他穿好衣服鞋子，看来梦中的未必都是虚幻的，现在不是真的给他买衣服了吗？
　　长风一把将她带到怀里，箍得太紧无法呼吸。杨沐头埋在他胸口却笑了：戚长风我梦想成真了呢！
　　我知道，长风喃喃，我会带你走。
　　我当然愿意，杨沐在心里说。慢慢抬起头轻轻开口：很多时候人类一不小心误会了自己，把自己想象的太聪明而时间总是不疾不徐的将误会澄清。无论是李楠溪还是只会把我当棋子的父亲我都不会屈服，他们以为这就该死的是我的命运，我会证明，不是所有的算盘都取名如意，他们的名字也不叫聪明，因为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会负责，我会向他们证明风可以吹走一片叶子，但绝吹不走一只蝴蝶，因为生命的力量在于不顺从，放心，没事，但是。。。。。
　　沉吟半晌，我想向你借一样东西。杨沐咬唇终于还是要把他拉下水了，可这是她爱他的方式。
　　嗯。
　　我要身份证。
　　好。
　　户口本。
　　好。
　　还有你的签名。
　　好。
　　你刚刚说的是好不是嗯。
　　好。
　　你知道自己在答应什么吗？
　　知道。
　　你。。。。。。杨沐抬头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你，你，还是好好想想。
　　不用。
　　可我借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还，也不知道能不能还，你还是好好想想。
　　他还是没有说话，杨沐想既然你不替自己好好想想就别怪我趁你不慎了。
　　杨沐拉着他取了所有证件，从民政局出来看着虽近在眼前却不甚明了的他的脸。
　　你不高兴了吧，也是，遇上我这样的人，借这种东西谁能高兴的了，不过至少在李楠溪发现自己上了杨家的当之前我是不会打算还的，至少这段时间我会以最大限度补偿你。
　　长风把她手里的结婚证捏过来边装兜里边问：打算怎么补偿？心想看你到底要嘴硬到什么时候。
　　杨沐咬唇：如果我永远都不还了你要怎么办？看着他怕他说什么，又想让他说什么，但他到底会说什么？
　　一辈子对我负责。
　　负，负责，你说的是负责？杨沐差点咬到舌头，立刻猛下决心：好，我会做到，从这一刻起，我想告诉你，停住看着他，突然近前一步抱住他：我爱你，这是我对你要付的第一个责承诺。孤身一人出场但绝对不会让你孤身一人结束，这是我要对你付的第二个承诺，第三个，第三个就是。。。。。。。。。。
　　就是我要的那个七初女友是吗？长风心情好的要飘了，猛然觉得山怎么那么绿，天怎么那么蓝，水怎么那么清，其实周围除了道路两旁瑟瑟发抖的柳树什么也没有。
　　你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杨沐一下放开他跳开。
　　你在梦中告诉过我，长风挑眉翘嘴，还真是啊，好啊，天怎么就这么好呢，搓搓冻僵的手。撇着嘴睨着眼前的丫头：我还是等到你了。，好啊，心情就是好啊，好到飞好到爆好到耳根都渗着阳光，染成丹霞，正在向耳尖蔓延马上就要滴下来却仍然没事人一样又挑了挑眉。
　　你知道我的梦？你怎么可能知道的，你还都知道我的哪些梦你是怎么做到的？
　　长风只对杨沐的招牌坏笑又坏笑：全知道。
　　全知道是什么意思？杨沐瞪大眼红着脸：难道你可以进到我的梦里？所以你知道在梦中被我强了？
　　长风皱眉：什么意思？
　　杨沐看他的表情始知被骗，戚长风你太坏了，不是一般的坏，我诅咒你！抬起手就打。
　　长风也不还手任她打着。难不成你在梦里早就要我对你献身了？那你就更该对我负责了。捉住她的手：不如我们找个地方说说你是怎么强了我，作为当事人我很想知道细节顺便陪你温习一下如何？他一下子变的话多了，多的有些不分场合。
　　杨沐快哭了，戚长风我后悔了，原来你是个流氓。
　　那是因为有个流氓先强了我在先，我只是正当防卫罢了。
　　看杨沐羞得低头看着脚尖，他很久以来都没有这么心情好了，看来他们的说话方式还真的正经不得，那多没趣，如果不吵就逗逗她，看她的样子，生气的，娇蛮的，害羞的，通通都喜欢，只看着她这样所有不如意所有坏心情所有磨难也都只是磨砺罢了。
　　别生气了，我都等了你二十多年了我的七初女友。长风捧着她的脸亲她的眼睛，每次从那颗高大的桂树下来，看着那个小女孩一点点长大，看她的愉悦惊喜，听她的告白，我也一样，二十几年的一个梦。当你对师父说起这个梦时我就在盼望总有一天会看到她的脸。就在我吻你的那天梦中的女孩转过头来朝着我笑了，笑靥如花，是你。
　　啊？真的？你也做了相同的梦吗？杨沐真的不敢相信，难怪他说他知道，质疑几百次他眼中仍是肯定。杨沐想这才是真正的命运吧，想起她在师父家第一次提起这个梦时戚长风凝重又有些慌乱的表情，原来，等等刚刚他说什么了？
　　你什么时候吻的，我听你意思不是在梦中吧
　　长风平生第一次不好意思，有些扭捏。双手插到兜里。嗯嗯清清嗓子，这里太冷了我们还是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