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园田居》spphirus

19、臭屁功

　　清晨正是一日间最好的时刻，早起的开了门迎着小风轻轻吸口新鲜的空气，睡的混沌迷糊的脑袋立刻就清醒了，只是今天彤阳城附近的住家很那纳闷，哪里的顽童讨了祭祀用的炮仗，大早上的就去放鞭炮了？

　　骚扰众人的声音的源头来自彤阳城外的谷场。大和尚莲思正满头大汗拿着他那柄金闪闪的法杖砸夯呢，不应该是找关押孩子们的洞窟呢。直了直有些发酸的腰杆，大和尚愤怒的盯着那边已经躺尸了的臭道士，这道士忒遭人恨，临死临死还给自己找个大麻烦，把进入洞穴的阵法给破坏了，自己要是不赶紧找到关孩子们的洞，那些孩子们就得给闷死了。

　　在看看一旁闲人两枚，心中的怒火更旺，可也没办法，挖地找洞这活儿还真就自己能干，想到这儿，擦了吧脑门的汗珠，继续挖地。

　　另一边秋灵毓和狐半笑从坏道士身上搜出了几样东西，其中一个就是收了半笑一身妖力的八角玲珑镜。镜子看着也就是平常人家宅子里用的破铜镜，因年代久远，前面也不平整了，照出来的人影歪七劣八，很是吓人。倒是镜子背后的纹饰很漂亮，一副双龙戏珠雕刻的活灵活现。

　　“确定就是这张镜子吸了你的妖力？”秋灵毓有些怀疑这破镜子能有那么大神通吗。

　　“就是它，我记得清楚的很，当初就因为镜子不显眼，没在意才着了道的。”半笑很肯定的指着镜子说，可却也不敢随便乱碰，怕上面有什么机关。

　　秋灵毓胆子大的多，想着自己也不像半笑和尚似的有什么修为之说，就是个凡人，也没什么让那镜子吸的，翻来覆去的看了半天也没瞧出什么名堂。

　　又细看了看镜子后面的纹饰，“狐狸，你看这条龙的一只眼睛没有刻上去。”

　　半笑仔细一瞧还真是。本来还想着完美无瑕图案，原来也是有瑕疵的。

　　“我们给填上去看看。”秋灵毓捡了一旁沙地上的一粒碎沙，指尖轻轻弹了下，那沙子像长了眼睛般，填补了龙的眼睛处。瞬间镜子大亮，惊得秋灵毓也手抖了一把。但那镜子却也没有再多的变化，只是映出一副图像来。图像正中是把玄铁打造的利剑，只是个虚影悬在那里就能让人感到股子戾气。而且那剑身周围还围绕着层层黑雾，很是瘆人。

　　剑身头朝下悬于天空，而剑尖直指下方，那被指的地方像是群山绵延的地方。

　　“好像石邙山呃……”狐半笑围着幻象绕了半天，“看，还有最高的那座山头上的寒池呢，没错了就是石邙山。”

　　“这边好像有座庙。”秋灵毓观察的更为仔细。幻象的边角处虚虚实实的显现着一座小庙，庙外的广场上还立有许多石柱，看了让人既觉得诡异又压抑。

　　“你们两个不干活别添乱，成么？”莲思一转头见俩闲人正围着镜子转悠，吓得倒吸口凉气，赶紧把镜子夺了过来，拍掉了作为龙眼替代品的沙子，“这八角玲珑镜邪门的狠，别弄出了麻烦来。”

　　“这镜子有什么说法？”被说了秋灵毓也不恼，拍拍手上的尘土，顺手把身旁的狐狸拉了起来。

　　“据说这是仙皇座下九仙之一的赤炼仙的法宝，能看破红尘，看透乾坤，知古事晓未来，能乘风能破浪的。”

　　见两人好奇，大和尚便又说道，“那赤炼仙是九仙中最会神机妙算的，当年极北的烛龙拒不向仙皇称臣，仙皇一怒之下令九仙带兵讨伐极北，出力最大的就是赤炼仙。不过这些都是我小时候从师父那里听来的……”

　　那就是说很有可能是老和尚哄小孩子的玩笑话，不可信。

　　“我也有听三娘在我小时候给我讲过类似的故事，只不过……你也知道三娘算是极北的人，对仙皇的评价并不怎么好，还说他善妒成性，嫉妒赤炼仙的才能，担心他篡位，最后将赤练仙打落凡间了。”半笑挠头，觉得这个故事耳熟。
　　*

　　三人的脚下。

　　大老鼠灰二与自己的冤家黄大皮家的黄脸婆对上了。黄脸婆作为旧谷场黄鼠狼家的管家婆，对这只是不是到自家来打打秋风的大老鼠很是痛恨。

　　话说黄大皮还没开灵智的时候就认识灰二了，俩人原来是住在极北的，为了躲避战乱才搬到中原，两人也因着战乱中共同逃命的交情成了拜把子兄弟，之前灰二想要投奔的亲戚便是黄大皮家。由于黄大皮没少拿家中的谷粮接济住在城里混的不是很好的灰二，没少让黄脸婆怄气。如今见到人模狗样的灰二，又想到如今家中当家的尸骨未寒，自己和孩子住的窝也塌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灰二却不知道他拜把子的兄弟一遭了道士们的毒手，还厚着脸皮往黄脸婆旁边套近乎，“哟，大嫂，好巧啊，没想到俺们在这儿遇上了。”

　　灰二和小娃娃们等了半天，只见阵法的毒性减弱，却不见其消失，便知道自己的计划没有成功。不过，也因为毒狼的毒性没了，他就可以往地面挖洞，只是一个人的力量有限，灰二只能心疼的从包里掏出几根毛出来，吹口气，变出几把小铲子来。于是，大老鼠外带一群小豆丁哼哧哼哧往上面挖地洞，结果洞顶尽然塌了，而上面就是黄大皮的窝。

　　见黄脸婆没稀的搭理自己，灰二也不在意，他知道这婆娘瞧不上自己，也没少在大哥面前说自己的坏话，可惜他灰二没啥特长就是脸皮够厚，无论你如何冷脸俺也笑脸相迎，让你挑不出错来。这次投奔黄大哥这儿他也是早就想好的，无论黄脸婆说什么臭话酸话自己都受着。但没想到，自己在土中迷了方向，把洞挖深了，还遇到了一群娃娃，自己也是好心想着收了娃娃们的供奉，便带他们掏出去，却不想洞顶竟然是黄大皮家的窝，这给人家把窝挖塌了可就事儿大了。

　　“俺大哥呢？”还是找自家大哥跟他说说好话才好，只要大哥不计较，这婆娘就翻不出天来的。

　　“你大哥？你还有脸提你大哥？”黄脸婆一想到自家当家的，就悲从心来，一股子邪火直冲脑顶，“你大哥已经归天了，俺让家中的小四去找你来救你大哥，却到处都寻不到……”

　　后面的话说不下去了，黄脸婆已经泣不成声。

　　“什么？归天……大哥去世了？怎么可能……”灰二也惊呆了。

　　“怎么不可能，还不是那些人类的错，无缘无故就抓了当家的，还……还抽筋扒皮……呜呜……，连家中的孩子都不放过，还好俺激灵……护着老二和老小跑了出来……呜……”黄脸婆一边哭着一边说，满脸的委屈和愤怒，她是看透了，人类每一个好东西，都是些欺软怕硬的玩意，自家的从来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却是落了个不得好死的下场，算起来，不得好死的都应该是那些人类。

　　正在黄脸婆怨念的时候，赶巧栓子从底下的洞探出头，“俺说灰大仙，你咋不动了？”

　　“人类！！！”黄脸婆正痛恨人类呢，却发现自家窝底下冒出了个人类的脑袋，当时妖气乱窜，一股臭气混杂着周身的怨气冲栓子扑了过来，还好灰二反应迅速，一下扑到栓子脸上，捏紧他的鼻子捂住他嘴，险些让栓子背过气去。

　　两人的动作过大，底下抬着栓子的垒头力气没掌握好，摔了个跟头，连带着的栓子和灰二也摔了下来。

　　“灰老鼠，你做啥啊，想害死俺啊！”栓子个子高，声音也较寻常的孩子大，一声吼让洞顶掉了些土渣。

　　“不知好鼠心，刚刚要是被那黄婆娘的臭屁功糊上，你命就没了。”看来黄脸婆是怨气太重，走火入魔了，这下糟糕了，自己带着一堆小布丁都在她家洞下面，她要再来次，可往哪里跑啊。

　　果然，就见那黄脸婆站在塌了的洞窟边，双手掐腰，双眼通红，怨气冲天，身后还露出两双同样通红的眼睛，是她家老二和老小，看来俩小的也入魔了。

　　“快跑啊！”灰二惨叫一声，率先倒腾着自己四条小短腿往洞里跑，那里还有自己挖通的小洞，实在管不了这些孩子，只能自己先逃了。

　　那边黄脸婆加自家儿子三人把身子转过去，屁股对准了下面的洞穴，正准备放大招呢，就觉得脚下一软，洞窟连带着周围的泥土往下塌落。

　　谷场上，正要复工重新开始砸夯的大和尚，一杖下去，手臂险些脱臼，脚底也腾了空，随即往下面坠了下去。

　　*

　　沙流河底，幻化成人型的神龟和黑龙带着樊瑶来到河底水晶宫的最深处。几只龙虾兵确认他们的身份后，拉开了身后沉重的大门。

　　大门后只是块黑黝黝的墙壁，樊瑶正在纳闷，两位大仙答应自己去救栓子他们，怎么跑到这里面壁来了的时候，就见神龟上前，在墙上按了按，那堵墙就像变戏法似的伸缩，慢慢显现出一条漆黑的隧道来。

　　“跟紧喽，小娃娃。”神龟打头，拎了盏夜明珠做的灯笼打头，黑龙握紧手中的利剑断后，三人走进隧道。

　　“这条道是我花费了几百年才挖通的。”神龟的人型是个秃顶矮胖的小老头，弯着腰弓着背，走路还要摇晃摇晃，所以走的并不快，他边走边讲，给人一种为人师表的感觉，“隧道的那头是大凉成王真正的棺椁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