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鸟人》黏糖

1、尸雨

　　初秋一日午后，日光明燥温暖如小春，比起寒意料峭的前些天回暖几分。天气就像藏在被炉里的蜜桔一样金黄暖甜软乎乎，江户城的行人也就很符合生物规律地放慢了脚步开始犯懒，脑中的小人儿纷纷躺平露了肚皮、任这安定满足的气氛随意抚摸揉捏。

　　一个银发男人站在双层木楼飞檐下的二楼露台，撑住栏杆打了个哈欠，懒洋洋把手里的少年Jump翻过一页。
　　这样慢吞吞地看着书、直至夕阳渐斜，他几近全阖的眼帘才了无生气地抬了抬，露出一双被晚霞烧得益发玫红的眸，内中氤氲出一种奇妙的、带点邋遢感的沧桑情绪。

　　一阵风起，围栏上差不多喝空的草莓牛奶纸盒倒下来、溅出几滴到了书上。银发男人赶快捞起盒子放到一边，用手指蘸了一下书页上的草莓牛奶、放进嘴里珍而重之地吮吸了一下，沧桑的眼神转瞬又悲痛起来。

　　一片静谧中，他身侧的楼梯突然传来脚步声。一名戴着眼镜的少年走上露台，站到他旁边安静地盯住他。
　　良久，少年开口道：“存折上已经没有钱了。”

　　银发男人指尖微微一颤，合上书，眉心蹙紧、一瞬抿成一线的红眸几有泪光闪现。
　　“……新八。”
　　他沉郁而哀愁地唤道，出神地望向远方火云缭绕的天际。
　　“逢魔时刻到了。”

　　眼镜少年掩在宽袖下的手猛地紧握成拳；片刻后走上前，双手猛地抓住了银发男人的衣襟。
　　“米缸——”他愤怒地咆哮出声，“已经空了啊！！！”

　　银发男人惊慌地抓住他的手，“等一下，年轻人不要毛毛躁躁的……”

　　“有时间在这里说些听不懂的鬼话，还不如赶快想办法赚钱，油墨味的草莓牛奶味道好吗！？明天的早饭都要吃不起了——”

　　两人纠缠中，银发男人手里的Jump不小心飞出了露台，下一秒就有一声痛呼从楼下的街道传来，两人的动作同时一滞。

　　砸到人了。

　　两人同时畏畏缩缩地探出头去，楼下一名路人握住正中月代秃瓢儿顶心的Jump，勃然大怒地高声喊道：“怎么回事！？”

　　银发男人立刻拉过眼镜少年猛地一按脑袋，讪笑道：“抱歉抱歉，家里的孩子手滑。”

　　被砸的那一位青筋鼓了鼓，举起手里的书还要再喷：“你们——”
　　他语声未竟，头顶突然罩下一片阴影。楼上的两人下意识抬头看，倏地破空声大作、眼前掠过一团从天而降的黑影，险险擦过那个路人的面颊猛地砸在了地上！！

　　伴着一声重物落地的巨大钝响，团簇血雨从那团黑影里溅射而出，猩红的液滴被晚霞染上灼然色泽。

　　那名路人还张着嘴作训斥状，愠怒的神情犹自来不及收起，鲜血淋淋漓漓打在他脸上、落进他口中，情景荒诞而悚人。

　　死寂一刻后，路人骇然地后退一步，坐倒在地，发出一声惨叫——
　　他手上的Jump啪嗒一声落在地上的积血中，书页很快被染红。

　　落在地上的是个血人。其果露在外的头颈与青白四肢以奇异的角度扭曲着，头颅血肉模糊一片，身下仍在不断汩汩渗出污血，如脉络般扩散渗入身下石板的缝隙间。最骇人的是尸体的后背蝴蝶骨部位被剜出两块狰狞的血洞，血肉全都被挖去了，和破烂的衣物缠结成一片可怖的狼藉。

　　周遭稀稀落落的几名行人注意到这里的动静，终于有人发出一声惊惧的尖叫。

　　这声尖叫仿若打破定格画面的信号；紧随其后，又是一团黑影落在了那名路人的身后，发出令人牙酸的微妙钝响——
　　第二具尸体不偏不倚地砸破了雨棚，轰然崩裂的碎砾伴着猩红血点滚落在街道上；其情状和第一具尸体一样，脊背的血肉几乎被掏空。

　　薄暮渐合，当街道上的尖叫声此起彼伏响起时，天色恰是时机地暗下来，刚才还被橘红夕晖透染的歌舞伎町一点点褪去了血色，竿灯温润的光芒取代了夕阳吐露的最后一丝晖光。

　　银发男人瞳孔微缩，潦草地抬头看了一眼昏暗难辨、难以视物的天空。
　　当第三具尸体落在对面木楼的屋顶时，他单脚跨上栏杆，如同巨隼一般从二楼一跃而下，抓住了那名吓得瘫在地上的路人的衣领，迅速把他拖起来推进了一旁的排屋。而当他转过身朝街道中央踏出一步时，又是十数道黑影撕裂夜幕、割开灯光，接二连三地落在了稍远一些的街口！

　　中二病常言，逢魔时刻、妖鬼尽出；自天色由明转暗、到夜色沉沉，歌舞伎町的街道下起了一场尸雨。

　　银发男人快步走了出去。

　　自街头到街尾，死状可怖的尸体不断从夜空中被抛落下来。他循着尸体的落点不断前行，直到走到街道尽头，灯牌已被砸垮、堆叠着好几具尸体。他等了一会儿，仍然没有新的尸体再坠落下来。眼风飘过已经完全黑下来的天空，他慢慢走上前、查看面前的尸体——

　　横七竖八的尸堆中，有一只伸在外面的手突然几不可察地动了动。
　　他怔了一下，险些以为那是错觉。
　　直到那只手苍白的五指慢慢蜷曲起来，他才反应过来，走上前扒开上头的尸体。垒在最上头的尸体被他翻到地上，露出被压在下面的手的主人。这个人面朝下趴在尸堆中、浑身浴血看不到形貌，散乱的长发和污血缠结，如同污泥中的水草。
　　他伸手扣上对方的脊背，“喂，你还活着吗？”

　　路旁微弱的灯光被夜风吹得摇曳起来，让接下来的情景显得更加悚人。
　　——就在他的手触到这个人背部的一瞬间，伴随着布帛撕裂声和微妙的沙沙声，自那人的背心处，一对巨大的雪白翅膀仿若快镜下怒放的花苞一般飞速生长而出、猛然展开！

　　细碎绒羽飘散如柳絮，而那个人就这样双手撑住身下的尸体、直起身，慢慢地转过头，露出一张满布血污的脸；唯有一双眼灼灼而亮，衬着几能反光的纯白羽翼，诡异而骇人。

　　唯一能辨认出的信息，大概就是……这是个女人。

　　足足对视三秒后，坂田银时颤抖的瞳孔终于渐渐安定了一些，尔后抽出了腰间的木刀。嘴唇动了动似乎是在措辞，少顷，他终于开了口。
　　“这算什么啊？是猎奇版的天降之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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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赶在男神生日开坑的，还是没赶得及啊啊啊！！！
终于还是写了个超无聊的开头！！展开得太有病了，好害怕后继无力后面圆不回来……
管挖不管填都是邪道！！！小天使们快给我留言给我松松脑洞呜呜呜呜
我要看到你们挥舞的小胖手和“卧槽这什么情况”之类的哀嚎！！！（你快滚